“你一個人去沒問題嗎？”肖樹林有些擔(dān)心,到時候萬一一言不和打起來，就羅蒙這小身板，還不得吃虧啊。
    “放心吧,兩個鐘頭就回來。”羅蒙說道。
    他們村子里的人，就算各自有些小算盤,到底還是遵紀(jì)守法的平民百姓，再說羅蒙跟他們又沒有深仇大恨，犯得著還搞鴻門宴那一出嗎？在他看來，這羅景亮成是要改策略了,肖樹林又不喜歡這樣的場合,就不叫他去了,還不如在自己家里待著自在。
    事情基本上也跟羅蒙預(yù)料的差不多，羅景亮那天傍晚開會的時候,在羅蒙這兒碰了個大釘子，鼓動全村一起搞農(nóng)家樂的事情也沒成，之后他氣歸氣，但是想想自己在彤城的館子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這回這個農(nóng)家樂再搞不起來，以后要靠什么營生嘛。
    他兒子羅俊平現(xiàn)在還上小學(xué)呢，以后要供他讀中學(xué)大學(xué)，那可都是要錢的，再說他老娘歲數(shù)也大了，這回他跟他媳婦回來，也是想要給老人減減擔(dān)子，兒子兒媳都不在家，她一個孤老婆子帶著個孫子也不容易。
    而且這人一旦上了歲數(shù)，有時候難免就有個頭疼腦熱的，一上醫(yī)院，就是大把大把的鈔票花出去，羅景亮打小和他娘相依為命，可做不出來讓老人在家干熬等死的事情來，總之啊，說來說去還是為了錢。
    于是他便一家一家在村子里串起了門子，還是想鼓動大家跟他一起搞農(nóng)家樂，可沒想到的是，村民們沒被他鼓動起來，羅景亮自己反倒叫人給洗了腦。
    之前他還沒怎么把羅蒙看在眼里，就當(dāng)他那小子是走運(yùn)，又有幾分能耐，叫他把牛王莊弄成了，還弄出個什么神神叨叨的牛王嘯，叫村民們都把他捧到天上去了。這使得羅景亮對羅蒙的羨慕中夾雜著嫉妒，嫉妒中又夾雜著不以為然，覺得要不是自己讀書少，現(xiàn)在也未必就混得不如這小子。
    可是他在村里這一串門，心中的想法就發(fā)生變化了，什么牛王的神土神水撒到地里，莊稼就能長得多好多好這些話，他可能還要質(zhì)疑一下，但是村子里的人說起羅蒙的兩件事，卻是叫他不得不服。
    一個是說當(dāng)初羅興佑這家網(wǎng)店，就是羅蒙給他出的主意，羅興佑是啥人羅景亮還能不清楚，老實(shí)巴交的，打小就沒啥出息，上小學(xué)的時候，他倆還是一個班的，這家伙就經(jīng)常被班上的同學(xué)欺負(fù)，他自己這么不愛讀書，成績都比羅興佑好呢。
    聽說這事，羅景亮就上羅興佑家里坐了坐，證實(shí)了這件事之后，他又問東問西了解了一些關(guān)于這家網(wǎng)店的事，發(fā)現(xiàn)一些看似沒什么要緊的安排，處處都透著心思，這些東西他自己根本想不到。
    另一個就是羅漢良養(yǎng)豬的事，聽說也是羅蒙給出的主意，羅漢良的豬肉他這兩天也是吃過的，他老娘在他們回來的那天早晨，早早就去排隊買了一條豬腿回來，和黑豆黃酒一起煮得透爛，吃得他跟他媳婦那叫一個香匪風(fēng)悍氣。
    聽說羅蒙還寄養(yǎng)了幾頭豬在羅興佑那里，羅景亮心里就琢磨上了，莫非羅蒙在養(yǎng)豬方面也有什么方子秘訣？聽說他那牛王莊上，還有一個叫卜一卦的算命先生，不知道這些事跟他有沒有什么關(guān)系？
    這些問題匯集在一起，這一天晚上羅景亮睡不著了。
    “你說除了養(yǎng)豬和種果樹，他會不會還有什么存貨？”半夜里，羅景亮問他老婆說。
    “有啥用？就算有，他還能跟你說？”羅景亮的老婆陳賽麗是個精明能干的東北女人，當(dāng)初高中畢業(yè)到南方去打工，進(jìn)了一家玩具廠，羅景亮當(dāng)時剛好就是他們那一組的組長，他初中畢業(yè)就出去打工了，在那家廠子做了兩三年，因?yàn)榍趧诳细杉由先艘矙C(jī)靈，就被提了個小干部，兩人一起在那家廠子上班的時候，就看對眼了，最終成了夫妻。
    “唉……”羅景亮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你他娘的不服不行啊，你看他就隨便給羅興佑羅漢良吐了點(diǎn)東西，就夠他倆消化一輩子的了……”羅景亮的口氣中不無艷羨，再怎么說，他總不會比羅興佑和羅漢良差吧？
    “別想了，你都把人家得罪狠了，實(shí)在不行，咱就去東北跟我爸學(xué)種參去。”陳賽麗知道他男人這是后悔了。
    “種啥參嘛，那玩意兒恁嬌貴，長得又恁慢，等它們長大了，咱娃娃也大了，萬一賣不到好價錢，將來拿啥供他上大學(xué)？再說咱去了東北，咱娘咋辦嘛？”去東北種參的事，陳賽麗也不是第一次說起了，羅景亮一直沒松口。
    “那你慢慢想吧，我睡了。”陳賽麗打了個哈欠，就不想再搭理她男人了，回東北種參有啥不好，她爹都打電話給她說了好幾回了，偏偏羅景亮死活不同意。
    “唉，先別睡，我跟你說，你明天起早，到羅漢良那兒買點(diǎn)好肉，我上永青的水產(chǎn)市場走一趟，咱明天晚上請羅蒙喝酒。”羅景亮像是拿定了主意。
    “你好意思啊？”陳賽麗一下子也沒了睡意。
    “只要你跟咱兒子咱娘過得好，我這張老臉值幾個錢？”羅景亮大義凜然地說道。
    “德性。”陳賽麗嗤笑了一句，心里卻是美滋滋的，她爹娘總說她嫁得不好，實(shí)際上過日子這回事，到底好不好，也就自己心里頭最清楚。
    “誒，你說他能搭理咱？”陳賽麗心里還是有些忐忑。
    “不試試看咋知道？再說，他要是能給咱吐個啥點(diǎn)子出來，那可就賺了，就算沒有，咱好歹也是擺出了和解的姿態(tài)，沒啥壞處。”經(jīng)過這兩天的串門，羅景亮算是看明白了，羅蒙在他們大灣村的影響力，遠(yuǎn)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再說為了那天的事，他老娘也是把他好一通埋怨，說被他這么一搞，自己都不好意思上牛王莊挑牛糞了。
    就這樣，第二天一大清早這對夫妻就動起來了，經(jīng)過一天的準(zhǔn)備，又帶著忐忑的心情三催四請，好容易把羅蒙請到自家來了。
    “來來，咱哥倆喝一杯。”這回羅景亮一改之前的態(tài)度，熱情地招呼羅蒙喝酒。
    “喝一杯喝一杯。”羅蒙也是笑容滿面地跟他喝著酒兒，好像之前的不愉快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咋樣？這菜吃著還成吧？”羅景亮殷勤招呼著。
    “不錯，這烏賊好啊。”雖說吃慣了侯胖子的手藝，但是這羅景亮確實(shí)也有兩下子，口味重了點(diǎn)，下酒確實(shí)是不錯。
    “嗨，你這嘴還挺刁，為了這個烏賊，我可是把永青的水產(chǎn)市場都給走遍了，咱別的能耐沒有，這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都認(rèn)識不少，說句不客氣的，咱識貨啊……”
    羅景亮聽羅蒙這一夸，心情就好了，心道這羅蒙果然是個大方的，前兩天兩人那樣嗆聲，今天就能放下芥蒂到他家來喝酒，還沒給他端架子甩臉子，于是話也多了起來，一邊招呼羅蒙吃菜喝酒，一邊扯些村里的東家長西家短，酒桌上的氣氛也很是不錯異世逆鳳：邪女傲天全文閱讀。
    “……你看，我們夫妻倆這次回來吧，也是真想在家里弄個營生，咱在外邊做生意，村子里的人就看到咱掙錢了，這里邊的苦，就咱自己知道。我這心急啊，說話就沒那么好聽，你別往心里去。”酒過三巡，羅景亮就對羅蒙說了。
    “嗨，都過去的事了，還提它干啥，喝酒喝酒。”就算真往心里去了，羅蒙還能當(dāng)面跟人家說嗎？再說，這原本也不算什么大事，羅蒙既然敢回村里包山，早已經(jīng)做好了要應(yīng)對這些麻煩事的準(zhǔn)備。
    “果然是爽快人啊！來，咱來再喝一杯！”羅景亮和羅蒙碰了一下酒杯，又喝下去一口酒，嘶著嘴晃了一下腦袋，又說：
    “我這幾天在村里吧，總聽人家說你是個能耐人，羅興佑當(dāng)初能開這一家網(wǎng)店，也是你給出的主意，羅漢良能養(yǎng)上豬，也是你先開的話頭，我這回這事吧，接下去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弄，你腦子活，幫兄弟我看看，我接下來這一步要怎么走合適呢？”
    羅蒙也知道今晚的主題來了，他雖然一開始不大喜歡羅景亮這人，但是對他也沒太大意見，再說了，多一個朋友就少一個敵人么，這事還真能跟他嘮嘮。羅蒙又吃了一口菜，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就對羅景亮說了：
    “這事吧，你確實(shí)是急了點(diǎn)。”
    “咋說呢？”羅景亮瞪著雙眼豎起耳朵，整個人都來神了。
    “你就說，咱村里，現(xiàn)在最值錢的是啥玩意兒吧？”羅蒙問他。
    “菜啊？還是豬肉？”羅景亮猜道。
    “對啊！還有那個吳占芳家的米粉。”羅蒙給他補(bǔ)充了一點(diǎn)，又說：“你要做生意，總不可能啥玩意兒都從自己家出吧，農(nóng)家樂弄不成可以換別的做啊，開家館子，搞個大排檔，你有這手藝，再有咱們村這么好的貨源，還愁生意做不起來？你看你這急吼吼地就跟人家抬杠唱反調(diào)，這是要弄啥嘛？”羅蒙就說他了。
    “哎呀！你這話說得我心里都透著亮啊！來來！再喝一杯！再喝一杯！”
    “來來，再上個湯。”羅景亮的媳婦陳賽麗見他男人和羅蒙相談甚歡，也是一臉的喜氣洋洋。
    “哎，嫂子，你可別再做了，吃不完。”羅蒙連連勸道。
    “嗨，沒事，就剩個海螺了，今天不弄好，明天就不新鮮了，你們吃著，別管我。”陳賽麗揮手讓他們吃自己的，很快又進(jìn)了廚房。
    “嫂子是個勤快人啊，手藝也好，你倆夫妻合心，啥事業(yè)干不成啊？還犯什么愁？”羅蒙這就給羅景亮灌迷湯了，好話誰不愛聽啊？
    “是挺勤快。”羅景亮嘿嘿笑道。
    “來來，喝喝。”
    “唉，還是剛剛那事吧，你能不能再給我點(diǎn)點(diǎn)，我這腦子吧，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好使了。”現(xiàn)在羅蒙的點(diǎn)子，在羅景亮眼里根本已經(jīng)是金點(diǎn)子了，能點(diǎn)石成金啊那玩意兒。
    “你這有手藝啊，路子就寬了，別的不說，就咱水牛鎮(zhèn)那小溪邊的大排檔吧，現(xiàn)在才一家，我過年的時候跟人去吃了，味道不咋樣，跟你這個比起來，那是差遠(yuǎn)了，你要是也在鎮(zhèn)上弄個大排檔，那生意指定比他們家好，也別怕把人擠兌垮咯，有競爭才有進(jìn)步嘛。”羅蒙不停給羅景亮戴著高帽。
    “嘿，也沒那么厲害，人家老攤子了，有熟客女伯爵。”羅景亮被他捧得有點(diǎn)不好意思起來。
    “怕啥？熟客你也給他搶過來。你也別小瞧了大排檔這個營生，要是做得好，也能養(yǎng)家糊口，咱莊戶人，最要緊的是啥？就是要穩(wěn)當(dāng)嘛。”羅蒙給他打氣。
    “哎呀，這事吧，你看真的能成？”羅景亮現(xiàn)在再想想，真要在鎮(zhèn)上弄個大排檔那也是不錯的，離家近嘛，客人吃了就走，也不像農(nóng)家樂那么麻煩，成本還小。
    “每天早上來咱們村買菜的人你看到?jīng)]有？”羅蒙現(xiàn)在雖然也在鎮(zhèn)上賣菜，但是也沒太影響他們村的生意，村里有肉啊，蔬菜的品種也多，而且在價格上，還能比羅蒙便宜點(diǎn)。最主要的，羅蒙他們店里的菜賣得太快，要光指著他那家店，一個不小心沒搶到，這一天家里可就沒得大灣村的菜吃了，還不如來村里買穩(wěn)當(dāng)些。
    “咋沒看到？”羅景亮說道。
    “那些騎摩托車的，開小汽車的，好多都不是咱鎮(zhèn)上的吧？你看看，就是賣個菜，人家都愿意跑老遠(yuǎn)的路來咱們村呢，你要是能在鎮(zhèn)上把這個大排檔做好了，還愁他們不肯開著車子去吃？”
    羅蒙并不是純忽悠，他是真覺得這事弄得成，再說把這羅景亮給坑了，對他能有啥好處啊？主要是能給羅景亮指個去處，他要是能在水牛鎮(zhèn)上好好做生意，別成天想著把人往村子里領(lǐng)，羅蒙自己也安生。
    “聽你這么說著，我這心里邊，就覺得這事能干成。”羅景亮笑著又給羅蒙滿上酒。
    “在咱這小地方做生意啊，跟外邊大城市不一樣，你這做得好還是不好，人家那是傳得飛快，只要你能把好名聲傳出去，我跟你說……”羅蒙一仰脖子又喝了一杯酒，把酒杯往桌上一放，說道：“這下半輩子，你可就不愁掙錢了！給你兒子蓋房子娶媳婦，那都妥妥的。”
    “你這話說得！來來，再喝一杯！”羅景亮聽羅蒙說得那叫一個眉開眼笑，見他杯子空了，連忙又要給他滿上。
    “不能喝了。”羅蒙擺擺手：“明天一大早還干活呢，我得回去了。”肖樹林還在家里等著呢。
    “這才幾點(diǎn)啊？天都還沒黑呢。”羅景亮和他媳婦連連挽留。
    “不行不行，明天一早還賣菜呢，天不亮就得去摘楊梅了，不能喝太晚，哎呀，這賺錢是挺好，干活也沒少。”羅蒙晃晃悠悠往門口走了幾步，又對送他出來的羅景亮夫婦說道：“你倆以后也好好干，賺錢那是少不了的，到時候工商所城管局的，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辦的，就跟我打個招呼，我?guī)湍銈冋f說去。”
    “哎！那先謝謝你啊！”羅景亮他們在鎮(zhèn)上到底沒認(rèn)識幾個有頭有臉的人，聽羅蒙這么說，頓時也是心生感激。
    “謝啥，都是一個村的。”羅蒙揮揮手，讓他們回吧，然后騎上三輪車走了。
    “慢點(diǎn)開啊！”陳賽麗在后邊喊道，這一頓酒過后，他們夫妻二人對羅蒙都很有好感。
    “沒事兒。”羅蒙又抬手揮了揮，拐個彎便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哎呀，這羅蒙還真是個大方人。”夫妻倆進(jìn)屋的時候，羅景亮就跟他老婆說了。
    “可不是，就算擱我們那邊，這樣的男人也是純爺們，你看他剛剛說的那個大排檔的事，真的能成？”雖然沒跟他們坐一塊兒喝酒，陳賽麗也留意著這兩人的對話呢。
    “我看成，羅蒙他說得有道理啊，再說了，一個大排檔，能有多少本錢，咱又有手藝，還能虧了？要真像他說的，把名聲做出去，嘖嘖……”羅景亮想了想又對他婆娘說道：
    “一會兒你給老丈人打個電話，讓他幫咱買點(diǎn)紅參過來，這東西在你們那邊也不多稀罕，在咱們村卻不錯，到時候我拿兩條上村長家，就說那天我太心急，說話不好聽，叫大家不痛快了，讓他們以后多擔(dān)待，羅蒙那兒也送兩條帝凰之神醫(yī)棄妃全文閱讀。”
    “那包裝整好一點(diǎn)？”陳賽麗問他。
    “一般就行了，也別太過。問問你爸要多少錢，你明天上銀行去把錢轉(zhuǎn)給他，別叫老人多想。”羅景亮又交代。
    “我知道。”陳賽麗應(yīng)了一聲，在飯桌上坐了下來，又喊她兒子和老娘出來吃飯，剛剛羅蒙來的時候，他們都說吃過了，其實(shí)也就是隨便墊了點(diǎn)，這會兒才正經(jīng)要吃呢。
    “這兩天，你上村里多走走。”飯桌上，羅景亮又對她媳婦說道：“叫他們都知道你娘家那邊是種參的，人家要你幫忙給買，你也別嫌麻煩，羅蒙說得對啊，咱還得先把關(guān)系弄好。”在他們這種小山村，關(guān)系要是弄不好，菜都不好買，啥雄心壯志都是扯淡。
    “你們要能這么想就對了。”聽兒子這么說，老人甭提多欣慰了。
    “哎，娘啊，吃菜，這個烏賊好吃，剛剛羅蒙都說好……”
    這一回，羅景亮對羅蒙那是真服了，人家那才是真男人啊，宰相肚里能撐船，半點(diǎn)不跟自己計較，給出謀劃策不說，還說要幫他打點(diǎn)。
    往后誰要再說羅蒙喜歡男人是變態(tài)什么的，羅景亮聽了就得跟人家急：“你丫知道個屁！人家那可是純爺們！真漢子！”
    話說羅蒙從他們家出來之后，開著三輪車慢慢往回走，山風(fēng)一吹，酒意就散了，經(jīng)過小溪邊的時候，看到二郎正泡在溪水里呢，這家伙現(xiàn)在每天從山上一下來，就往這邊來了。
    東南西北它們則是或坐或臥在溪灘上，偶爾還打兩個哈欠，看來是困了，因?yàn)樯缴系镍B兒要等到天快黑了才歸巢，所以這些大狗小狗每天吃完飯以后還得來小溪邊守上一會兒，不然水庫里的小魚小蝦就得遭殃。
    “二郎，東南西北，回去了。”羅蒙喊它們一聲，東南西北就都站起來甩甩身上的毛，打算回去睡覺，二郎也慢慢從水里走出來。
    “啊嗚啊嗚！”丫丫不滿地叫喚起來。
    “丫丫大寶，回去了。”羅蒙無奈，只好又喊了一聲。
    “汪！”丫丫滿意了，甩著大尾巴帶著親兒子跟在隊伍后面。
    “咋樣了？”家里，肖樹林正坐在樓下的大廳編籃子，見羅蒙果然在那邊待了兩個鐘頭就回來了，也就安心了。
    “還成。”羅蒙嘿嘿笑道。
    “還提農(nóng)家樂那事？”肖樹林皺了皺眉頭，在他看來，那個叫羅景亮的根本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要不是看在羅蒙和大灣村的面子上，單憑他竟敢打自己那個水庫的主意，肖樹林早就三兩下把他收拾消停了。
    “以后應(yīng)該都不會提了。”羅蒙擺擺手，從茶幾上端起肖樹林的杯子喝了幾口涼水。
    今天羅景亮家的那些菜確實(shí)整得不錯，酒就差了一點(diǎn)，他跟肖樹林最近都喝慣了從高中貴那兒買來的白酒，今天羅景亮他們買的那個白酒，看包裝是不便宜，實(shí)際上喝著卻不怎么樣。
    不管怎么說，這一頓酒過后，羅景亮那邊應(yīng)該是能消停了，堵不如疏嘛，與其斷人財路，不如給他指條明路。
    別看現(xiàn)在的水牛鎮(zhèn)不怎么樣，人口不多消費(fèi)能力也不強(qiáng)，但是羅蒙知道，只要自己手里的靈泉還在，就算他使用得很有節(jié)制，也早晚會給他們這個地方帶來影響，這世間識貨的人并不少，水牛鎮(zhèn)以后會慢慢繁榮起來的，羅蒙只希望這種繁榮，不要以破壞水牛鎮(zhèn)現(xiàn)有的干凈淳樸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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