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以牙還牙
“如此,我問你一個問題,豬與狗,你更喜歡哪一個?”青肆看著她略帶疑惑的神情,微微一笑,“茯苓那么慘,你又憑什么以為自己可以一死了之?”
還不等“茯苓”反應(yīng),青肆便將她擊暈,拖到里側(cè)的一間暖閣,手指一翻,一根銀針便出現(xiàn)在她的手上,她迅速地在“茯苓”的幾個穴道扎了一遍,收好銀針,便離開了暖閣。
“茱萸。”青肆喚道,茱萸便恭敬地走到她面前。
“小姐有何吩咐?”
“茯苓怎么回來的?”青肆問道。
“是側(cè)夫人派人在城郊尋到的,茯苓是被抬回來的,也沒回梅玉居,側(cè)夫人說是請大夫看好了,過了幾日才回了梅玉居。”
“大夫?哪個大夫?”青肆挑了挑眉。
“這……奴婢不知,但不是府里的方大夫。”
青肆心下冷笑,看來只有去找呂英,她才會把茯苓還給她。她看著眼前的茱萸,問道,“如果你被幾個粗漢糟蹋了,你會如何?”
茱萸微怔,隨即面色發(fā)白,“奴婢,奴婢大概會尋死。”
青肆不語。
茯苓,會尋死嗎?
“小姐,明日,您還去翰林書院嗎?”茱萸有些擔(dān)憂。
“去,當(dāng)然要去。”
翌日,翰林書院。
“青四小姐,你可還好?青樓里的苦不好受吧!”
“對啊,怎么才從青樓回來就來上課了?青小姐不用休息?”
潘蕙和幾個小姐好似關(guān)切地詢問青肆,可她們這番話卻讓其他小姐看向青肆的眼中帶上了嫌惡和憐憫。
青耳想反駁,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理由。
青肆眼皮不抬,也不回答。
“青小姐,怎么不說話?身子沒養(yǎng)好還是別來上課了吧!免得落下了病根啊!”
“是啊!有什么不高興的事就告訴我們吧,別悶在心里!”
青肆還是沒有理會她們。
潘蕙等人見她疏離至此,便也不再多說,只是咬了咬牙,皺了皺鼻子,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邢止戈進(jìn)來,原本冰冷的目光落到青肆身上逐漸融化,透出憐惜和希冀,但也只是一瞬,他便收回目光,開始上課。
青肆自始至終沒有看他一眼。
下課,劉君玥纏住了青耳,向她打聽青肆的事。青肆唇角微勾,先行了一步,走到書院中的一片竹林。
邢止戈果然跟來。
“青小姐,留步。”
青肆站定,卻不回頭,只道,“若夫子想問我前幾日的事情,大可不必。如今,誰不知道?”
“不,我眼下不想問你這事,我只是想告訴你。”他定定地道,“我會娶你。”
娶?只有妻子才能夠用娶。
“別,請殿下收回這話。”青肆轉(zhuǎn)身低頭,“不勞煩殿下。”
男人真是冷淡的動物,之前還答應(yīng)對青伊負(fù)責(zé),如今卻又說想要娶她?
“我意已決。”
邢止戈眉頭微蹙。
“殿下,青肆污賤之人,不配得殿下重諾。”青肆秀麗的黛眉微鎖,似乎是猶豫又似乎是愧疚,“殿下值得更好的女子,比如我大姐。”
“殿下不必疑惑,五妹全告訴我了。”
邢止戈想要挽留她,但聽到她這么說,只好收回手,但青肆給了他一種幻覺,她對他的愛深藏在心,只是懼于世俗,懼于青伊,她拒絕了他。
他的話或許可以收回來,但他的心要怎么才能收回來?
邢止戈看著青肆遠(yuǎn)去的背影,清冷飄然,仿若出塵的謫仙。
他眼中劃過一抹陰鷲,勢在必得。
青肆勾唇,果真,男人還是膚淺一些好,如此才好騙。
下午的騎射,夫子久久未來。
青肆心中忽然生出一絲希冀,她望向遠(yuǎn)方,好似茫茫的草場上奔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仿佛馬上有一個白衣如雪的男子,朝她笑得顛倒眾生。
可惜來的卻是原來的何夫子。
青肆的眼波黯了一瞬,她心下有些自嘲,才幾日不見,怎么她會如此不安?好似《采葛》中的那個女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回府后,青肆直奔如夢居,去尋呂英。
“青肆?稀奇了,你來干什么?”呂英擺不出曾經(jīng)溫婉慈愛的臉色,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問道。
青肆斂了眼皮,“夫人,今日青肆有一事相求,可否先將這些下人請出去呢?這么多人看著,青肆有些難以啟齒。”
她清冷的聲音里有一絲顫抖,像是擔(dān)心,像是害怕。
“你們都出去。”呂英勾唇揮退了所有的下人,面上終于帶了一絲得意的笑容,道,“四姐兒說吧。”
待所有人都出去了,青肆才微微睜了眼眸,道,“夫人,不知怎的,茯苓一跟我回屋就要尋死,我怎么攔都攔不住,眼下人也不見了,夫人,您告訴四姐兒,茯苓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我做錯了什么?”
呂英心下冷笑,面上卻掛著安撫的笑容,“別急,茯苓畢竟遭了那樣的事,可她回來后便只擔(dān)心你,如今你回來,她也放心了,沒事,我會使人去尋的。”
裝,她呂英還沒怕過誰!
青肆上前,恭敬地福了福身,“謝夫人。”
“不必如此客氣,四姐兒,有什么事千萬別憋在心里,受了什么委屈只管說,都是一家人……”呂英剛想逼著青肆承認(rèn)那事,卻發(fā)現(xiàn)面前的青肆不知何時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身后,一只素白如玉的手輕輕掐住了她的脖子。
“呂英,茯苓到底在哪兒?”青肆的手微微用力,“一家人?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不嫌惡心嗎?”
呂英怔住了,她著實沒有想到青肆有如此大的膽子來威脅她,她想掙扎,可青肆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讓她漸漸失去了力氣,于是她只能罵,“青肆!你好大的膽子!我不信你還真敢對我如何!”
她原以為罵出聲可以驚動外頭的婆子丫鬟,可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細(xì)如蚊吟,連她自己都難以聽清。
“你以為你這一個差點被休的妾室值幾個錢?不過是仗著呂家的聲勢,可如今,呂家掌家的又不是你!”青肆在她耳邊說道,“茯苓在哪?你若不說,我真的會殺了你。”
冰冷的話語在耳邊輕輕地響起,呂英偏頭望進(jìn)了一雙澄澈無比的眼眸,如冰鏡一般雪亮,讓她心中生出一抹臣服。
看著她發(fā)呆,青肆又用了些力,這時呂英有些怕了,她急忙說道,“在玉暖樓,沒在府里。”
玉暖樓!青肆不由得又緊了緊手指,呂英面色由發(fā)白到發(fā)青。青肆忽的松了手,呂英一下子癱倒在地,青肆居高臨下地瞧了她一眼。
“夫人可是困了?四姐兒扶您上榻歇一會兒。”青肆忽然笑道,她隨手扯住呂英的衣領(lǐng),將她拖到了榻上。
呂英此時已是說不出話來,只得憤憤地瞪著青肆。
青肆看她不甘心的模樣,忽然有一種快感和興奮,想要看她更難堪更屈辱更絕望的樣子。
忽然,青肆進(jìn)了榻邊的一個櫥間,呂英努目中滿是不安與震驚,待青肆踏出,“呂英,你騙不了我。”
青肆從袖中取了一顆藥丸,放入?yún)斡⒖谥校缓舐朴频貜臋婚g將昏迷的茯苓抱了出來,將她放上呂英的床榻,又取了呂英最愛的一把油紙傘,溫柔地放在呂英手中,她笑了,魅惑天成,“夫人,睡吧,我便不打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