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芳心暗許
邢止戈見是青伊,忽地有些失望,他明明見著她進(jìn)來的。
“既然來了,不若一起撫琴?”青伊淺淺一笑,面色略有蒼白,卻愈發(fā)凄婉動(dòng)人,“不知王爺能否賞臉呢?”
她似是大病初愈的模樣,邢止戈心頭一軟,便隨她走了進(jìn)去。
“聽聞你病了,可否好些了?”邢止戈聞著院子里淡淡的藥香,微微蹙眉。
“尚可。”青伊剛要微笑,卻腳下一軟,身體即將倒下——邢止戈上前抱住了她,語氣有些薄怒,“這還是尚可?怎的如此不愛惜自己?”
青伊面色愈加蒼白,喚道:“白裳,送王爺走吧,青伊今日不能陪您撫琴了。”
“不必。”邢止戈眼光里有一絲無奈,“你回屋休息,本王不走。”
白裳將青伊攙回屋,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琴音,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青肆聞到一股熟悉的茶香,她意識(shí)到是誰在抱著她,他帶她到她的院邊,輕身一躍,直接躍上了房檐,將她壓在身下,雙手撐在她的耳邊,牢牢地盯著她。
“邢止戈跟著你。”他道,“你故意的,對嗎?”
青肆微怔,從善如流地道,“是,我是故意的。”
邢色眼眸加深,語氣里有些狹促,“他有什么好的?剛才他還進(jìn)了別人的院子,你原先心悅這樣的男人?”
“殿下,我心悅怎樣的男子,你何必操心?”青肆側(cè)了頭,輕聲道。
邢色只是看著她,一頭墨發(fā)散落在她的脖頸,弄得她癢癢的,他的手里帶了君山銀針茶的芬芳,一點(diǎn)一滴侵占著她的心。
“我心悅你。”
青肆聞言,心頭猛地一跳,她不禁轉(zhuǎn)過頭正視他。
如玉鑄的容顏,驚為天人的俊朗,他如畫的眉毛精致瀲滟,墨藍(lán)的雙瞳如浩瀚的海將她的心魄擊得粉碎。
“彧...”
她剛想喚他,卻被他攫住了雙唇。
他吻得很深,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她的牙關(guān),靈巧地追逐著她的丁香小舌,無處可逃,只得由著他肆意妄為,他一遍一遍戲弄著她的舌,輕勾,慢撫,她在他極有耐心的吻中漸漸迷失。那種從舌尖傳來的酥麻直達(dá)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溫柔的手握住,暖融卻又窒息。
她的眼中一片迷蒙,仿佛秋潭起了霜霧,青肆只覺渾身火熱,手心發(fā)麻,眼前好似盛開了一層又一層的煙花,整個(gè)人仿佛輕飄飄的,卻又覺得極為踏實(shí)。
邢色見青肆的清眸半閉半睜,長長的睫羽輕顫,玉容上染了一層淺淺的緋紅,這般的美麗,這般的嫵媚,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去把玩她腰間的宮絳 ...
一只手,穩(wěn)穩(wěn)地按住了他的手。
青肆此時(shí)已睜大了明澈的雙眸,邢色離開她的唇,額頭抵上了她的額頭。
“肆兒,你喜歡我。”
他堅(jiān)定地道,再不予她任何反應(yīng),再次吻了上去。
但這一次他只是輕輕噬吻著她的唇,他的睫毛與她的睫毛相吻,眼瞼的麻酥和唇上的輕微疼痛帶給青肆更大的刺激,仿佛一顆心被貓兒爪子輕輕地?fù)现炙婆菰谧茻岬奶撬铮忍弁从痔鹉仭?br /> 他的吻開始游離到她的脖子,再從脖子吻到了耳垂。
“說你喜歡我,我便放了你。”他抬起頭,盯視著她的眼,“不然你休想我停下來。”
青肆微怔,他怎么可以這樣?
可是她可以喜歡眼前這個(gè)男子嗎?
她的身子早已不貞,她的身份又卑下至極,她的牽絆又沉重壓身,即便她說了,她可否能履行她的諾言?她又有多少的歡心可以留給她?
“我不配。”她輕聲而又堅(jiān)定地道,到這一刻她才發(fā)覺,在他面前,她竟然會(huì)感到自卑,這個(gè)男子太過優(yōu)秀,太過俊美。
他聞言,目光越發(fā)地深。
“說謊。”邢色伸手扶著她的發(fā),眼底流出繾綣的柔光,語氣里帶著哄騙,“肆兒,你在騙誰,不是騙我,是你自己。”
青肆眼眸低垂,沉默不語。
邢色忽地清笑一聲,翻身毫不留情地躍下屋檐。
青肆一驚,坐起身子,“等等,你放我下來。”
“你對我笑一個(gè),笑一個(gè)我就放你下來。”邢色勾唇笑道,狡眸里一片柔軟。
她微勾了唇角。
“看不見。”邢色微瞇了眼,轉(zhuǎn)身要走,“青小姐到了晚上可以摘星子。”
“邢色!”青肆清冷的聲音里有一絲薄怒,她索性站起身子,目光清明,從容地踏出一步,踏入空中,她的身子便如折斷的風(fēng)箏,飄搖下落。
邢色身影一動(dòng),躍入空中接住了青肆。
“你真是...”他眼中含了無奈和寵溺,“生猛。”
青肆聞言,輕輕地笑了,她本就清麗無雙,這一笑,更為她絕美的容顏增添了靈秀與婉動(dòng),比最美的曇花還要美麗。
她忽的想起了從前,她也這樣跳下墻嚇過他,那時(shí)的他也是如此,沒有責(zé)怪,沒有生氣,只有寵溺。
“小姐!”
茯苓的一聲呼喊讓青肆回過神,她看到茯苓眼中的擔(dān)憂與驚詫之色,剛想解釋,卻聽邢色道:“青小姐先前扭傷了腳,本王帶她去尋太醫(yī),你先回去煎一副化血化瘀的藥。”
“是,多謝殿下。”
看著茯苓如此被輕而易舉地被忽悠走,青肆微微抿了唇,口中是那份熟悉的君山銀針的茶香,她睫毛微顫,“放我下來。”
“不行。”邢色笑得高深莫測,“你腳扭了,我得帶你去看太醫(yī)。”
她怎么可能扭傷腳?他怎么可能讓她扭傷腳。
“你太無賴了...”
青肆輕聲道,不禁抬手捶了捶他的胸膛。
“捶什么?”他在她臉上吻了一下,“摟緊我。”
邢色抱著青肆,腳踏輕功,如一道白風(fēng)從重重疊疊的樹影中直奔梅玉居后的那片小湖,幾個(gè)下落后便穩(wěn)穩(wěn)地站在了湖心亭中。
青肆見他瀟灑而從容地將她放在湖心亭中的長椅上,眼前的男子一身白衣如云,俊顏如玉,身骨如風(fēng),從林中水上而來卻未沾一片葉,未落一滴水,她眼角肆意而爽朗的笑意卻明媚得像朝露動(dòng)人。
“肆兒,你想看外面有沒有發(fā)生你預(yù)料的事情,對嗎?”邢色嘴角噙著笑,盯視著青肆風(fēng)輕云淡的面容。
明明耳朵都紅透了還矜持如此,叫他如何自持?
青肆微怔,隨后斂了斂眼眸,“王爺說笑了。”
“你先前將邢止戈引入你大姐的房中,應(yīng)該不是無心之舉。”他一字一頓地接著道,“你要?dú)Я苏l?”
“王爺說夠了嗎?可惜我不愛聽這些戲言,若王爺喜歡,我可以講予你聽,你不必費(fèi)盡心思胡扯亂說。”
邢色聽后,唇角微勾,這是他第一次聽見青肆一連對人說了這么多話,他道:“那你告訴我,你的這出戲是怎么唱的?”
“王爺想看,請自便。”
青肆依舊是淡然無波,雖然她對邢色或許是動(dòng)了幾分心,但在青府的這些事情,她不希望他被牽連,她的手段不那么高明,知道的人多了,她就沒有什么容身之地了。
“我只想聽你說。”
邢色忽地握住了她的手,目光如水般將她包容。
青肆還未回過神,又聽他說,
“你不說,我就親你。”
青肆的面頰浮上淺淺的紅霞,剛要反駁,又聽他加了一句,
“親到你說為止,像在屋頂上那般。”
他俊美無儔的面容宛如一幅絕世的水墨,眉如鴉翅,斜飛如鬢,目如瀚海,深邃美麗,唇朱丹點(diǎn),鼻若懸膽,發(fā)如潑墨,他容顏的每一處,都精致無比,俊朗無比,他眼底的那片海似乎還泛著月華,溫柔而繾綣。
他看著青肆,等待她的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