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偷香竊玉
那笑意不曾深入眼眸,青肆不語,鼻間馥郁的藥香讓她明白了邢色的用意,她看到了羅漢床上早已準備好的藥物和工具,斂了斂眸,上前,俯身,為他寬衣解帶。
青肆躲開他的白色長袍,再拉開他同樣白色的里衣,左臂那里,已經把衣服染上了殷紅,她自然地拿來剪刀,直接將衣服小心地剪開,邢色的上半身逐漸完全展現(xiàn)在她眼前,白皙精瘦的身軀,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腰肢,他看似欣長的身軀,實則健美有力,男色當前,青肆長如蝶羽的睫毛輕顫。
直到上半身□□。
青肆想要去拔那支箭,卻被邢色溫柔地按住了手,緊接著他飛快地抽出左臂上那支箭,面上卻帶了淺淺的興味,根本不知疼痛。
“上藥,包扎。”邢色看進她澄澈似水的翦水秋瞳,那里,長長的睫羽投下陰影,使目光里的神色看不真切。
青肆照做,她的手法不算熟練,卻極為輕柔,她半束的青絲有一部分落下來,落到邢色的脖子上,胸膛上,麻麻酥酥,輕柔如羽,卻瞬間點燃了邢色的血液。
她清美絕麗的容顏,是最美的風景,原本他以為,那雙眼睛是最出色的,但眼下,那如花瓣一般嬌嫩的,如美玉一般溫潤的雙唇,才是最...合他心意的。
粉嫩若霞,有些透明,有些水潤光澤。
“王爺,好了。”她扎好紗布,說道。
邢色先是輕皺眉頭,而后挑眉,道:“你為什么有自信躲過那一箭?”
“這與你無關。”青肆抿唇,她的目光毫無愧色。
“無關?”他琢磨著這兩個字,語氣有些低啞,“你這“無關”可傷害了我。”
青肆眉頭輕蹙,傷?是傷了他的身,還是傷了他的心?面對邢色那樣浩瀚的雙眼,她竟覺得他已經將她吞噬,她目光微閃,不語。
邢色唇角上翹,他長臂一攬,將青肆抱入懷中,右手緊緊地扣住她的腰,他直視她的眼:“局設得倒是不錯,青肆,你可將我也算了進去?”
青肆猝不及防,她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盡力不使兩人完全貼在一起,但手掌心里傳來他肌膚的觸感一樣讓她的心跳亂了一拍。
他的肌膚竟如此光滑細膩。
但聽到他的問話,青肆微怔,緩緩道:“算過。”但沒想到他真的過來擋箭。
原來的計劃是將青伊引到呂憐之前,讓她射中呂憐之,加深兩人矛盾,她不是沒想過邢色會過來擋,但最多再欣賞她,也只是擋在她的面前,而不是身后。
但結果沒差多遠,依劉君玥的性子,一定會告訴呂憐之的位置是多么危險,青伊射傷了邢色,反而罪過更大。
只是...他為什么要擋。
邢色究竟有什么目的?只是單純地喜歡她?可是...青肆疑惑得很,無論是疑點重重的上一世,還是莫名其妙的這輩子,她都不明白邢色這個人。
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算過?也好。”邢色輕笑,他的右手緩緩地在她柔若無骨的腰上輕撫起來,此時,他們面對面,相距不過三寸,彼此的呼吸交纏著,空氣的熱度好似跟著上升。
青肆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眼下,她也沒了思索的心思,那只手帶來的酥麻感讓她輕輕顫抖,邢色的額頭已經貼上了她的,還愈來愈近...
“邢色!”青肆睫羽輕顫驚人,她清澈的眼波泛起一圈一圈漣漪,“你不可以...”
“不可以什么?”邢色又貼近了一分,兩人的鼻間相觸。
“...放開我。”青肆耳尖通紅,眉頭蹙緊。
“不可以放開你?”邢色笑了,他看著她原本清澈無瀾的雙眸竟似秋潭起浪,墨玉一般溫潤的瞳中映出他的影子,那樣瀲滟動人。
青肆平生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你到底想怎么樣?”
邢色注視著她,美人面容仍然清冷,但她卻相當識趣,不掙扎,不叫喊,如此淡然,卻又被他逼得羞澀。
真是太美了。
“你先前說愿代長姐受罰,那我自然要好好罰一罰你。”
他忽地吻上了她的唇。
青肆微怔,目光落入邢色浩瀚如海的雙眸里,那樣深邃,那樣遼闊,似乎帶著酒香,幾乎讓她溺死在里面。
他輕輕地咬著那兩瓣花朵一樣的唇,果真水潤可口,見她松怔,他便探出長舌,輕而易舉地撬開了她的牙關,攻城掠地,無惡不作,城堡被一舉攻破,她粉紅的小舌無處可逃,被折磨得愈來愈軟——
青肆猛地推開他,站起了身。
那人偏偏不惱不怒,依舊瀟灑地靠在羅漢床上,艷紅的雙唇噙著溫潤的笑,那翩翩公子的氣質下,給予人一種風流恣意的爽朗。
“罰完了,請王爺如意再送我回府。”青肆面不改色地道,耳朵全然紅得通透。
哪知邢色竟伸出舌頭叢上至下地舔了一遍嘴唇,道:“我受了這么重的傷,怎能草草罰過?你要擔起給我換藥的懲罰。”
很明顯,他話里的意思是——親一下怎么夠?
青肆抿唇,閉了眼,又睜開,唇角忽然地勾起一抹淺淡的笑,“也好,還請殿下好好養(yǎng)傷,至于書院的事,還是還給何夫子的好。”
“真誠與賭約。”邢色道,他仿佛看穿了青肆從容淡漠的外衣。
“不必,和你賭,我輸不起。”
“沒賭之前,怎知結果?”邢色微微一笑,眉尾輕挑,,“戴上這支墨竹簪,我會不遺余力地幫你,代價由我的心情定。”
青肆目光微黯,這個賭約,邢色一而再再而三地提出,只是...青肆直覺,絕對不能去賭,絕對不能,和他賭,她將萬劫不復。
邢色面上仍然帶笑。
慢慢來,他們有的是時間。
邢色如約將青肆送回了府,一路上當然少不了被某人占便宜。青肆隱隱約約預感到,如果他再這么隨意地戲弄她,總有一日他不得不娶她。
是的,她是被責罵的,因為她是庶女。
回府,茯苓便上前去迎了她,“小姐,夫人喚你過去。”青肆自然料道,示意讓茯苓帶路,她穩(wěn)步雅致地走著,思考著她先前不在府里的一切,青伊應當被青夫人打了一巴掌,接著便是青伊哭訴著,青夫人冷冷地訓斥,直到問到了關鍵——
你的頭發(fā)怎么會掉呢?
青肆微勾唇角,她就是這樣被青伊拋出來的,不對,戲子們都要到場的,紫蘇,茱萸也會在——慢著,“行了,你去請老夫人一趟——不,我去請。”
是了,這場戲,怎么能沒有老夫人呢?
夢珂院。
“頭油?你究竟擦了什么頭油?為什么會掉頭發(fā)?”青夫人溫婉的眉眼掛上了霜。
青伊已經洗過了全身,穿上了一身霞色的對襟長裙,她的頭上蓋了一頂紗帽,但如今正是暮春時節(jié),哪有人戴帽子呢?這副盛裝打扮的模樣,怎么看都滑稽。
“那頭油是由一種粉制成的,小姐平日里用的胭脂粉也摻了...”紫蘇聲音越來越小,她心中生出一種后怕,那頭油她也用過...
“哪里來的粉?呈上來!”青夫人喝到,目光一片冷。
“回夫人,這粉是四小姐的,奴婢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茱萸遞上一瓶玉瓶給青夫人,神色泰然,不慌不忙。
青夫人接過,喚道:“翡翠,你去將府上的方大夫請來,要快!”
翡翠應了聲,出去了。誰也沒看到,茱萸眼里閃過一抹極淡的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