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二章 圣皇邪帝
一片匪夷所思的目光,視線的焦點集中在那個紫色長發(fā)飄逸,一身暗黑邪氣的男子身上,連凌冰都忍不住微微瞪大了瞳孔。
天空上方的所有人都將“不可能”三個字在心中喊了數(shù)十次,拼命揉著眼睛,以為自己看花了眼,但任憑他們把兩眼揉的發(fā)疼發(fā)腫,那張?zhí)^熟悉的面龐還是沒有絲毫改變。
傲風(fēng)也震驚地盯著近在咫尺的男子,黑眸一遍遍掃過他褪去了面具后的俊美容顏,訝然地動了動嘴唇。
“落羽?”
這張臉,不是君落羽嗎!
男子輕輕轉(zhuǎn)過頭,唇角勾起,抱住傲風(fēng)的手臂微微一緊,熟悉的面容上,露出熟悉的邪魅笑意:“不,傲風(fēng),你應(yīng)該叫我輕鴻,這才是真正的我。”
兩個印象之中完全不同的人,突然就合到了一起,可是這種轉(zhuǎn)變,傲風(fēng)卻完全不覺得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相反卻是腦子里轟然一響,瞬間豁然開朗。
她總算明白了,為什么君落羽當(dāng)初會說“我不如你想象的那樣光明”,為什么她見到云輕鴻之時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為什么才剛剛認(rèn)識云輕鴻不久,他便對她那么好,甚至連性命都可以交給她。為什么在天元盛宴上,君落羽看到紫龍以后還能那么沉穩(wěn)地開玩笑,為什么君落羽走了之后云輕鴻便立刻出現(xiàn),為什么今天白天他會說那樣的話
原來是他!原來君落羽,就是云輕鴻!
“君落羽從此以后不會在你面前出現(xiàn)”意思就是他從此將丟棄掉君落羽那個身份!
光芒幻殿的圣皇,便是黑暗幻殿的邪帝!這是多么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個本來應(yīng)該圣潔無比的形象在這一刻徹底模糊了起來,這兩個人合二為一,傲風(fēng)便清楚君落羽骨子里的那股腹黑是從哪里來的了,那個身份本身就是個假象嘛!這家伙完全是在上演異界版無間道!
想到這里傲風(fēng)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壞的要死的混蛋!白天居然對她說那種話,虧她還不知所以然地說“你又不是他”,那會兒他鐵定是在心里偷笑她呢!居然把素來聰明的她耍的團團轉(zhuǎn),還騙了那個看上去就不笨的神君凌冰十幾年,這男人簡直腹黑到了至高無比的境界!
“若能平安出去,我定會好好找你算賬!這次你敢丟下我一個人,我決不原諒你!”傲風(fēng)冷著臉說道。
云輕鴻一愣,卻是聽懂了她話里的意思,眸光愈發(fā)柔和起來,抓住她的手堅定地點頭輕笑:“恩,我們同生共死,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誰也不許單獨留下自己面對。”
君落羽的圣潔是假的,溫柔卻是真的,那溫暖的感覺,足以包裹整顆心,傲風(fēng)幾乎忘了他們的處境,心中完全沒有懼怕。
“君,落,羽!你怎么不去唱戲!”
對面的凌冰一字一字充滿寒意地吐出這個名字,口吻透著極其濃重的殺意:“好!你好得很!想不到你竟在我光芒幻殿里潛伏了十幾年,而且還光明正大地進入了我光芒幻殿高層,當(dāng)真好手段啊!堂堂邪帝竟然當(dāng)內(nèi)奸,你還要不要臉?”
怒極反笑,凌冰明顯被氣得不輕。
自己一心一意培養(yǎng)的圣子居然是敵方最大的掌權(quán)者,還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這件事情只要傳了出去,光芒幻殿的臉面真不知道要丟到什么地方去,用不了多久就會成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
感覺到凌冰的憤怒,商謙等人大氣不敢喘一口,看著云輕鴻的眼神已變得無比憤慨,想不到十幾年來竟是引狼入室,有“圣皇”這么個人在,黑暗幻殿如何會遭到重創(chuàng)?他已經(jīng)將所有的情報透露了出去,只要有大型圍剿,都會提前通知黑暗幻殿的高手離開。
其實凌冰早就懷疑有內(nèi)奸,卻沒想到內(nèi)奸竟會是君落羽。
“凌冰大人說笑了,我所有的權(quán)力和地位可都是你給我的,消息也是你說給我聽的,我又沒有自己要求過,打探過,怎么能說我是內(nèi)奸呢?就是有內(nèi)奸,這個內(nèi)奸也是你自己嘛!”云輕鴻那氣死人不賠命的無辜笑容又出現(xiàn)了,睜著眼睛就說起了瞎話。
“你”凌冰被他的無賴態(tài)度氣得說不出話來,一個人若是不要臉,再怎么都不可能說得過他。
“神君大人息怒,其實今天他露出來也好,若是我們還蒙在鼓里,日后帶來的的危害將會更大!”一名審判長對凌冰說道,冷冷凝視傲風(fēng)二人:“這兩個褻神者,便讓我神的光輝來裁決了他們吧!”
凌冰定了定神,恢復(fù)了冰冷的態(tài)度:“沒錯,君落羽,你為了一個秦傲風(fēng)就破壞了自己的大計,破壞了你十幾年來營造出的優(yōu)勢,簡直愚蠢至極!你若是在我光芒幻殿多潛伏幾年,說不定還能多保住黑暗幻殿一些時日。”
“你真可憐,世上最為珍貴的東西,你們這些腦子里只有神靈的人,卻始終不明白。”云輕鴻眼底掠過一縷憐憫,淡淡笑道:“傲風(fēng)在我心里勝過任何東西,所以,我可以為她放棄一切,得失我不想與你爭論,因為作出決定的時候我根本沒考慮過這些。”
“既然如此,本君就成全了你們!”
不愿再說什么廢話,凌冰單手前抬,輕輕握住裁決之杖,身份像是驀地就發(fā)生了變化,宛如一個最為誠摯的信徒,在和神靈對話似的,裁決之杖上光芒大放,天地間的星辰之力好似洪水般向著上面匯聚了過去!
“今晚是晴空,星辰之力實在太強了,恐怕兇多吉少。”云輕鴻滿面凝重,右手持著死神鐮刀,左手輕擁著傲風(fēng),低魅聲音嘆道:“真想多抱你一會兒,上天為什么總是不讓我如愿,我想用自己的雙手去守護,可到頭來,卻什么也保護不了”
傲風(fēng)反手握住他的手,也輕聲道:“你不行的話,還有我,還有那么多伙伴,我們并肩,總能殺出一條血路!”
視線相交,目光凝于一點,有一種默契就那么在心中蔓延了開去。
“說得好!裁決之杖,那又怎樣?既然有人要找死,我們也成全了他!”
透著冷酷卻又似十分欣賞的笑聲傳到耳旁,一直在傲風(fēng)身邊不遠的赤酷酷地不屑地瞧了瞧凌冰,對傲風(fēng)道:“有人來接應(yīng)你,那便不用顧忌那么多了,傲風(fēng),用巫力幫助我,召喚我的本體,施展最強幻獸技能,今天,我們便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叫的真正力量!”
傲風(fēng)愣了愣,驚疑問道:“有什么后遺癥么?”
沒有限制的話,赤應(yīng)該早就拿出來用了,果然,赤也不隱瞞地點了點頭:“有,因為我的本體消耗能量太大,想要施展出來,我一個人的力量不夠,在用出以后我或許會和剛見到你的時候一樣沉睡一段時間,而你也會因為巫力枯竭在十天半個月之內(nèi)無法使用幻師力量,這個絕招只適合在敵方的陣營里使用,上次你那個會場我怕會牽累到你的朋友,現(xiàn)在剛好,你一會兒就明白了。”
“這么狠啊”傲風(fēng)輕嘆一聲,旋即狠狠點點頭:“總比在這里被困死的好,要我怎么做就說吧。”
“很簡單,輸出巫力就可以。”
赤一躍飛上高空,霸氣地?fù)P眉,屬于王者的氣息瞬間擴散,周身的赤紅色火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圈子,紅芒在人們驚疑的視線之中不斷漲大,眨眼便到了一個恐怖的地步,而這個身影居然還在不斷增長著。
云輕鴻仰著頭,看著那還在膨脹的巨碩身影,有些駭然。
他沒有見過赤的實力,只是感覺赤不是普通超神獸,可現(xiàn)在看來,恐怕連普通的神階魔獸都不是呢,他的本體到底有多大啊?
越是龐大的軀體,便擁有越為恐怖的力量,當(dāng)然有些魔獸可以縮小身體,并非擬態(tài),而是平日里習(xí)慣的形態(tài),就好像小冰,到了神階他還會是小冰鼠的可愛模樣,但若是惹毛了他,他也能化為一座小山似的巨大老鼠,嚇也能把人嚇?biāo)馈?br/>
頭頂突然出現(xiàn)的一團不斷漲大的紅芒,愈發(fā)巨碩,竟幾乎遮蔽了整個夜空,遮擋住了星辰的光芒,裁決之杖沒有得到足夠的力量,不足以激活其中的器魂,發(fā)出一陣陣不滿的嗡鳴聲。
在赤開始召喚本體的一刻,傲風(fēng)便感覺到身體中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流逝了下去,快得嚇人!連自己控制都不必了,那速度也是極快,巫力在靈魂之中被直接抽取過去,造成一陣陣暈眩。
“傲風(fēng)”云輕鴻擔(dān)心地喚道。
“沒事。”甩了甩腦袋,傲風(fēng)有些無力地靠在他肩膀上,就在她油盡燈枯之前,巫力的輸出陡然停止,仰頭一望,也被那巨大的身影震撼到了。
赤完成了本體的召喚,紅色光芒之中,一頭整個身體都在燃燒著的古老巨獸出現(xiàn)在視野里。
龍首,麋身,牛尾,馬蹄,周身覆蓋著密密麻麻的紅色如血的鱗片,頭長雙角,透著遠古蒼涼的氣息和無與倫比的霸道之氣,宛如一個巨大的赤色火球,在天空上方凜凜傲立。
傲風(fēng)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麒麟!”
上古走獸之首,麒麟。
赤一向自稱赤血,便是在麒麟一族里也與眾不同,赤血麒麟,遠古傳說中乃麒麟一族的領(lǐng)袖,王中之王!
看著赤那龐大到可怕的本體,傲風(fēng)終于明白為什么其他魔獸在他眼里都是小小的了,這家伙的本體個頭已經(jīng)不是“巨大”兩個字能形容的,他遮蔽了天空上方所有的星辰之光,好像一塊遮天蔽日的大紅布,覆蓋在城池上空。
十個坎迪亞巨龍,也及不上他一條腿,還能不小?
圣城的人們徹底惶恐了,拉維爾每一個角落里都能見到這只周身布滿天火的龐然大物,僅僅那樣站在天空上,人們也能感受到恐怖的能量。
凌冰艱難地深吸一口氣,他旁邊的銀鈴在赤本體的威壓下瑟瑟發(fā)抖,完全不能動彈。
“麒麟竟是已在這片大陸上絕跡的麒麟”
上古級別的巨獸,光芒大陸上千萬年不曾出現(xiàn)過了,即使出現(xiàn),最多也就是那另一面位的投影,人們一般所說的上古血脈魔獸,上古血脈兇獸,皆是有那么一丁點兒的血脈流傳下來罷了,與真正的純血上古巨獸沒有任何可比性。
十萬八千里之外的血親都有那么恐怖的力量,純血魔獸會有多強大?
這一日,圣城拉維爾的人們便見證了真正的上古巨獸的可怕!
麒麟咆哮,風(fēng)云變幻!
“烈火焚城!”
赤冰冷而雄渾,猶如驚雷的聲音從上空傳下,一抖那巨碩的身體,全身燃燒著的鱗片,幻化出一片片能量式的鱗甲飛離身體,帶著尚未熄滅的天堂火便向著下方的圣城灑落下去!拉維爾帝都,驀地就下起了火雨。
漫天的天堂火,滿城的慘烈呼聲!
“老天!”
“啊!神君大人救命!”
“惡魔!惡魔來啦!”
名副其實的烈火焚城,整個卡維爾圣城在這一刻陷入了一片火海!
天堂火為最高等級的天火,即使燒光了可燃物也不會輕易熄滅,甚至能連大地一并燃燒,房屋被天火融化,城池被火焰燒毀,圣城的信徒在火海里死去,連有神器結(jié)界保護的神殿也遭了殃,光芒幻殿的總部遭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重創(chuàng)!
許多年后,此次劫難中生還下來的人們還心有余悸地在酒館中討論著這一天的事情,這個場面,給他們留下了一生也無法忘去的深刻記憶。
傲風(fēng)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心中發(fā)顫,太恐怖了,還好上回赤沒有在帝都使出來,否則御風(fēng)那小子定會蹦起來掐她的脖子,在這里卻是剛好,瞧見光芒幻殿的圣城被鬧得天翻地覆,她的心里非一般的爽快。
云輕鴻同樣被赤的力量攝住,眸中精芒閃動,抱著傲風(fēng)的手臂愈發(fā)收緊,暗自下定決心,他也不能輸給這家伙,沒有足夠的實力,永遠也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身為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更是如此。
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fā)生,凌冰險些沒有氣死過去,是他把傲風(fēng)帶到星辰高坡來的,現(xiàn)在簡直后悔得連腸子都青了,這就是一個瘟神,災(zāi)星!
“所有人聽令,給我把那兩個褻神者碎尸萬段!”
隨著凌冰的一聲令下,四十余名五階職業(yè)者一齊向著傲風(fēng)二人逼迫過去,凌冰自己也揚起了裁決之杖對著傲風(fēng)二人打去,顧不得星辰之力還不充足,再這樣下去,整個圣城就要毀于一旦了!
凌冰現(xiàn)在什么念頭也沒有,只想著立刻殺掉傲風(fēng)。
“想殺我的契約者,沒那么容易!”赤冷酷的聲音凌厲喝道,烈火焚城的幻獸技能暫時一緩,身軀驟地縮小,大約縮小到只有兩三個成年大漢的個頭,正面迎上神君的裁決之杖!
火光四射,神光閃爍,強勁罡風(fēng)形成小型的龍卷,凌冰見一縷天堂火居然從裁決之杖那端倏地傳了過來,只覺得身體好像瞬間被火烤了似的氣血翻騰眼冒金星,急忙抽身暴退,即使這樣,他身前的銀色長發(fā)還是被燒焦了幾縷,傳來惡心的枯焦氣味。
赤剛剛施展完烈火焚城,又才是成長期的魔獸,裁決之杖的力量也讓他非常不好受,被那正面撞擊沖退了十幾米遠。
一人一獸各自僵直,力量上,相去不遠,但是赤畢竟無法維持這個狀態(tài)多久。
“機會!”
云輕鴻見神君被赤逼退,雙眸就是一亮,抓住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抱緊傲風(fēng)便向外圍突破過去,身后,紫龍的紫色虛影臨空出現(xiàn),九顆龍頭一齊張口,每顆龍頭的口中都凝聚出一團紫色光束。
“神階魔獸的幻獸技能”商謙等人面色大變,不得不暫停腳步。
他們知道云輕鴻這個時候也拼命了,紫龍畢竟是神階帝級魔獸,和赤血一樣有著壓箱底的招數(shù),剛剛云輕鴻不敢輕易妄動也是擔(dān)心神君出手,此時凌冰短時間內(nèi)不能動彈,還有什么顧忌?
“冥境九龍閃!”
隨著云輕鴻清越的喝聲響起,九頭紫龍的九束紫光一齊開炮,集中發(fā)射,幾乎形成了一堵橫切的能量墻直接從商謙等人的正中心穿射過去,然后他便緊隨這道光束突圍,傲風(fēng)會意地將赤收回幻獸空間內(nèi),任憑男子緊緊抱住,終于從五十幾人的包圍圈里穿了過去!
最后的爆發(fā)已過,現(xiàn)在只能逃!他們都已后繼無力,被抓到,便真的死路一條了。
“不要讓他們跑了!”凌冰扭曲著臉色大吼著,可是他被赤的攻擊打到現(xiàn)在還沒緩過氣來,不能親自去抓。
“攻擊!遠程攻擊!”
一句話提醒了眾人,商謙等人一個接著一個身后亮起天空幻技的魔獸虛影,二十幾道幻宗的天空幻技向著傲風(fēng)兩人狠狠飚射。
云輕鴻面色微變,如果躲閃,恐怕就會再次被拖住腳步,當(dāng)即一咬牙,突地一把將傲風(fēng)整個兒摟進懷里,竟想用自己的后背硬生生接下這一連串的天空幻技!
“輕鴻!不要!”傲風(fēng)攥住他急聲叫道:“你放開我!我不要你這樣”
“真的想為我好就別動,我們必須逃出去!”被第一道商謙所放出的天空幻技打中,云輕鴻當(dāng)場就噴出一口血,卻仍咬著牙,抱住她的雙手收得更緊:“我不會死的,我比任何人都想要活下去,想要陪你走下去,相信我。”
傲風(fēng)緊緊咬著牙,眼睜睜看著他身后的十幾道白芒接二連三地撞過來,胸中滿是不甘,又是這樣,每次都是他們在保護自己,赤是,輕鴻也是。
她一定要再變強大!強大到能夠保護這個世界里她所珍視的人!
凌厲的天空幻技一道接著一道轟擊在那個男子身上,漫天血光飛灑,傲風(fēng)被他緊緊抱著,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讓她看不見這一幕,可她卻能夠想象那是個什么情形,心疼得難以忍受。
溫?zé)岬膸е任兜囊后w一滴一滴落在她臉上,落在她唇角,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他一連串的咳嗽聲,不知不覺已是熱淚滿眶。
十幾道天空幻技打在身上不是鬧著玩的,到得最后,云輕鴻的戰(zhàn)鎧都被打破,紫龍也遭到重創(chuàng),迫不得已回到幻獸空間,他幾乎是用肉體接下了最后一道天空幻技,但是借助這些天空幻技的沖擊力,云輕鴻的速度也愈發(fā)變快,終于消失在星辰高坡的茫茫夜空里。
這一戰(zhàn)慘烈無比,但他們到底突圍了出去,商謙等人追不上他們了。
“廢物!一群沒用的廢物!”
凌冰眼看傲風(fēng)兩人消失在天邊,差點兒氣瘋掉。
圣城還在燃燒,可是那兩個罪魁禍?zhǔn)祝谷痪瓦@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跑了出去,他們光芒幻殿的臉面從今以后要往哪里擱啊!
“神君大人,君落羽被我們十幾人的天空幻技打傷,肯定活不了多久了,那秦傲風(fēng)雖然厲害,但剛剛施展過那么恐怖的招數(shù),一定有后遺癥,否則他們逃跑做什么,我們趕緊發(fā)出通緝令,懸賞捉拿,不難找到他們。”某名審判長對凌冰說道,后者也漸漸冷靜了下來。
人都跑了,再怎么氣也沒用,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除掉這兩個人!
凌冰冷冷地點點頭,吩咐道:“君落羽有神帝級的神獸鎧護身,有沒有死很難說,但是秦傲風(fēng)絕不能留,就依照你的意思,立刻發(fā)出天罰通緝公告,整個大陸通緝這兩個家伙,無論如何要將他們找到,放出庫存的華爾絲作為獎賞,一個人懸賞十滴,我就不信他們能在大陸這么多高手手上生還!”
竟將圣城和光芒總部燒成這個樣子,梁子已經(jīng)結(jié)大了!
某名審判長眼中一熱,深吸一口氣,十滴華爾絲啊,加在一起就是二十滴,誰能想象,這兩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竟會有如此身價?
“大人放心,通緝令一下,大陸中那些潛修的老家伙們也會去找他們麻煩的,二十滴華爾絲,足夠讓他們心動。”審判長胸有成竹地說道,光芒幻殿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通緝過誰,這么好的機會,那些隱世強者沒人愿意錯過。
凌冰恨恨補充道:“還有,給我狠狠向黑暗幻殿施壓!我就不信,我端了他黑暗幻殿的老巢,他還會悶著!”
圣城卡維爾還在恐慌之中,夜空下燃燒的城市如此顯眼,遠遠的,圣城外的高原荒山上便瞧了個一清二楚。
幾道黑影潛伏在山腳之下,遙望那處,滿眼驚訝之色。
“卡維爾出事了?怎么會生出這么大的火?”
“天火焚城,是傲風(fēng)的本命魔獸赤,我們來遲了一步,她已經(jīng)和光芒幻殿開戰(zhàn)了!”
那支隊伍中,一名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急聲說道,身后幾人皆盡神色緊張起來。
“快!我們快點趕過去!”正中心一名身披斗篷的藍眸男子輕聲喝道,帶領(lǐng)著眾人直接往那個一個方向飛去。
可還沒有飛出多遠,他們就遇到了一支剛剛從城池里逃跑出來的隊伍,那為首的一名祭司長叫住幾人:“幾位大人是我們光芒幻殿的朋友嗎?現(xiàn)在千萬別去圣城里啊,哪兒已經(jīng)被惡魔的火焰籠罩了,我們沒有辦法對付那火焰,大家都被疏散了出來,等待大火自然熄滅,現(xiàn)在一旦進入那個火籠,便是天階高手也可能會受傷的。”
幾人當(dāng)即停了下來,那藍眸男子上前溫和地問道:“圣城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兒?那個惡魔又是什么?”
“哎,還不都是那個被神君大人帶回來的秦傲風(fēng)!”祭司長恨恨說道:“具體的事情,我一個小小的祭司長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君落羽閣下竟然叛神,放那惡魔秦傲風(fēng)逃出了囚籠,召喚了一頭更為可怕的妖怪,把我們的圣城搞成了這個模樣,那該死的混蛋,竟敢如此挑釁神的威嚴(yán),千百年來還從沒有過!我們光芒幻殿絕不會放過她的!”
即便是云中城,也要看一點兒信仰的面子,畢竟被萬千狂熱的教眾冠上惡魔的稱號竭力詛咒那感覺委實不太好,膽大到把圣城一把火燒了,怎能不讓這些信徒憤怒?
藍眸男子的目光微閃,驚疑道:“不會放過她?這里可是光芒幻殿總部,那么多高手在其中,她竟然沒有死?”
祭司長臉上出現(xiàn)一抹尷尬之色,頹然地嘆了口氣點點頭道:“是的大人,秦傲風(fēng)召喚出的那頭怪物實在太強大了,他讓我們所有的幻獸包括凌冰大人的神階幻獸在內(nèi)都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竟連裁決之杖也打不死他,不久之前,他們就已經(jīng)逃走了。”
“這樣啊”聽到祭司長這么說,藍眸男子和他身后的一群人眼里都出現(xiàn)了略略放松之色。
“不過神君大人已經(jīng)下令通緝他們了,每人懸賞十滴華爾絲,就不信他們還能逃跑到哪里去,對了,大人們實力應(yīng)該也不弱吧,要不要也去試試?”祭司長看著這幾名明顯是天階高手的人建議道:“兩人二十滴華爾絲啊,這可是重寶呢,若不是我實力不夠,現(xiàn)在我也一定去尋找他們了!”
“二十滴華爾絲!好恐怖的懸賞數(shù)目!”那幾名黑衣人眼里再次出現(xiàn)了凝重之色,沒有再和祭司長聊下去,干脆地拒絕之后便遠遠聚到一個角落里。
這一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傲風(fēng)被抓走之后,焦急萬分的藍修等人。
秦傲天,雷御風(fēng),西筠,月冰顏,在傲風(fēng)被擄走的當(dāng)天就緊隨著結(jié)伴而來,藍修隨后追上了他們,準(zhǔn)備過來想方法營救傲風(fēng)。他們朝著星辰高坡連夜趕路,直到今天晚上才趕到,卻沒有想到來遲一步,傲風(fēng)已經(jīng)突出重圍了。
“藍修閣下,傲風(fēng)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現(xiàn)在我們應(yīng)該怎么辦?”雷御風(fēng)詢問藍修道,這支隊伍里,藍修實力最強,是暫時的領(lǐng)袖,
得知傲風(fēng)平安以后,幾人都放下了懸著的一顆心。
“傲風(fēng)現(xiàn)在行蹤不明,情況也不是很樂觀,二十滴華爾絲,對于九劍巔峰的幻宗高手已沒什么作用,可即使是八劍幻宗也會覬覦這筆財富,大陸上流浪潛修的強者很多,這一折騰只怕要悉數(shù)亮相了。”輕輕嘆息一句,藍修說道。
“小風(fēng)機靈的很,不會隨意走漏行蹤的,估計她沒有離開太遠,可我們一時半會兒卻沒辦法找到她。”秦傲天皺著英挺的眉,接下去說道:“出來之前,爺爺和我說了一些事情,讓我順路去參加十年一度的四大家族排位大會,光芒幻殿如今聲勢暴漲肯定會打壓我們,四大幻師家族只有聯(lián)合起來才能保住如今的地位,四族的高手都會前往,小風(fēng)聽到風(fēng)聲一定會去和我們匯合,離明年一月還有許久,時間上來得及。”
“不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管再怎么排斥,現(xiàn)在的四大家族和傲風(fēng)也是同一個陣營,傲風(fēng)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該怎么做。”雷御風(fēng)眉頭舒展開,也點頭說道。
藍修眉峰微揚,輕嘆一聲,也道:“好吧,雖說我和藍家之間有些麻煩,但總不能看著藍家大難臨頭還無動于衷,凌冰這個人野心太大,有了實力以后,他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鏟除異己,黑暗幻殿威脅不了他,而我們四族若是聯(lián)合,必成大患,這個時候也管不了什么個人恩怨了。”
達成一致之后,幾人便迅速地踏上了西行之旅,四族大會的地點在四大幻師家族的主城洛星城中,每十年進行一次排位比試,四族之首便留在洛星城,現(xiàn)在那兒是藍家的天下,而藍家已霸占了主城數(shù)百年。
這個時候,星辰高坡外的一處山洞里,傲風(fēng)和云輕鴻兩個傷號勉強打跑了在其中盤踞的魔獸,終于安頓下來。
一路上云輕鴻不停地狂奔,完全不敢回頭去看,擔(dān)心追兵到來,直到離圣城很遠了,這才降落。
“輕鴻,你怎么樣了?你流了好多血”傲風(fēng)心驚肉跳地看著男子背部的傷痕,那一道道傷口一直延伸到手臂上,很多皮肉綻裂開來,深可見骨,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他連呼吸都顯得有些艱難。
“咳咳我沒事,只是只是有點兒累”云輕鴻半撐著身子,瞇著眼睛,不愿合上無比沉重的眼皮,握緊傲風(fēng)的手說道。
傲風(fēng)看著他吐字吃力的樣子,鼻尖微微一酸,胸口一陣脹痛,輕聲說道:“累了就休息吧,別說話了,我給你處理傷口。”
還好空間戒指里備有效果極好的療傷藥物,很快就止住了血,傲風(fēng)利落地給他包扎起來,他的傷勢很重,此時那原本就有些蒼白的臉更加毫無血色,不過卻一點兒也沒有個傷號的樣子,唇角始終掛著笑意。
這個時候,傲風(fēng)就有些后悔起自己為什么不去弄一只治愈系幻獸來,若是有蘇雅媽媽那種治愈系的幻獸,不說能立即治愈,起碼會讓他舒服許多。
皮肉之傷很沉重,內(nèi)腑也受到了震蕩,不過總算沒有性命之虞,幻宗級別的高手,只要沒當(dāng)場死亡,恢復(fù)力是很強大的,這倒是讓傲風(fēng)稍稍放心了一些。
傲風(fēng)派出亞瑟斯等幻獸守住在外面,她此時巫力枯竭,但由于她的幻獸并不是在幻獸空間之內(nèi)所以依舊能夠叫出來,只是無法鎧化和使用幻獸技能。
片刻之后,云輕鴻便能輕聲開口說話了,窄小的山洞里,兩個人靠在一起,前方升起了一堆火,環(huán)境很安逸。
“真好,我們都沒有死,我果然賭對了。”他仍然握著她的手,輕輕地笑著:“我真高興,沒有錯過你,也沒有錯過我自己。”
“你現(xiàn)在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高興啊?”知道他死不了,傲風(fēng)的怒氣就上來了,瞪著眼睛說道:“說好不能一個人面對的,可到最后你還不是一個人檔下所有的攻擊,我被打兩下會死嗎?”
“不管會不會,反正就是不可以。”云輕鴻扭過頭來,深深看著她:“我心疼。”
“你”傲風(fēng)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嘴角抽搐一下,原本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悶聲氣道:“這是什么爛理由!”
云輕鴻撇嘴笑道:“再爛的理由也是理由,你不是也承認(rèn)了嗎?”
“你真無賴!”傲風(fēng)翻了個白眼說道。
“我可從沒說過我是好人,唔反正都無賴了,索性坐實了這個稱呼吧。”云輕鴻無所謂地聳聳肩膀,然后有些困難地?fù)纹鹕碜樱蛑溜L(fēng)緩緩移動過去。
傲風(fēng)見他邪肆惑人的俊臉湊過來,不由疑惑道:“你干什么?”
“親你一個啊。”
“!”
傲風(fēng)差點兒跳了起來,哭笑不得道:“云輕鴻!這都什么時候了,你能不能正經(jīng)點兒?”
“我怎么不正經(jīng)了?討要欠賬天經(jīng)地義!這可是你欠我的,難道你想賴賬?”男子滿面無辜,振振有詞地說道。
“那也是你擅自決定的好不好!”傲風(fēng)幾乎要被他氣笑了。
“那又怎樣?”他邪邪一笑,星芒閃爍的雙眼盯住傲風(fēng),理直氣壯說道:“反正你不是也說了,我是無賴啊。”
“”
若非云輕鴻還受著傷,傲風(fēng)真想一腳踹過去。
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無比腹黑,傲風(fēng)還是被他的無恥打敗了,她以為自己夠腹黑夠無恥的了,可一旦和真正的云輕鴻湊到一起,她就會覺得她還遠遠不夠,和他在一起越久,就越覺得她的功力太過淺薄。
她還能說什么?面對一個超級厚臉皮地家伙,再多的道理都是徒勞的,便是她再有理,他也能掰成他有理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而已,傲風(fēng),我想睡一會兒。”眼見傲風(fēng)眸中的自責(zé)散盡,云輕鴻這才淡淡笑了笑,合上眼睛,疲倦之色再也掩藏不住。
抬起黑眸,傲風(fēng)這才訝然地發(fā)現(xiàn)他的目的,心中涌起了巨大的感動。
他總是那么那么的溫柔,什么都為她考慮為她打算,明明一身是傷,動一動就疼得眉毛緊皺,卻還是在不停陪著她說話,逗她開心,令她心情扭轉(zhuǎn),不讓她擔(dān)憂,不讓她自責(zé),甚至不想讓她發(fā)現(xiàn)他的目的。
只是,她也不是那樣好騙的,還是在他無法支撐時露出的疲憊之態(tài)中看出了端倪。
為什么世上會有這樣的男子,明明真的就不是什么好人,卻偏偏對她如此的好。
愣愣瞧著眉峰緊鎖躺在前方的云輕鴻,傲風(fēng)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或許此時什么也不說,才是最好的吧。
安靜的山洞里,又響起了他低啞慵懶的語聲:“傲風(fēng),我現(xiàn)在是沒辦法親你啦,可親不到你我又有點兒不甘心,你得給我點兒補償。聽說你唱的歌很好聽,我沒有去日不落城很遺憾呢,唱給我聽,好不好?”
靜靜靠在他身邊,傲風(fēng)握著他的手,眼眶微熱胸口暖意升騰,輕輕點頭笑道:“好,唱給你聽,只唱給你一個人聽。”
深吸一口氣,清越的聲音便在小小的山洞里悠然回響。
“冷冷的夜,太凄美,嗜血的堡壘
神的旨意,被違背,族人的傷悲
面對永恒之塔燃燒破碎,是在懲罰誰
展開翅膀擁抱,日月光輝,兌現(xiàn)預(yù)言的錯對
終于痛到覆水,褪去麻醉,用幾個輪回
才懂得愛的珍貴再去贖罪,好象可悲的人類
就算痛到心碎,愛也無畏,哪怕被摧毀
這一回,濺血的盔,再也無悔
為了愛振翅高飛,振翅高飛
圣戰(zhàn)封印的傷悲,情人的眼淚
愛的玫瑰,在枯萎,被上天收回
面對亞特利亞煙滅灰飛,誰還在守衛(wèi)
展放光芒喚醒一切沉睡,生命重生的無悔
終于,痛到覆水,褪去麻醉,用幾個輪回
才懂得愛的珍貴,再去贖罪,好象可悲的人類
就算痛到心碎愛也無畏,哪怕被摧毀
這一回,濺血的盔,再也無悔,
為了愛振翅高飛
振翅高飛”
入耳的清越歌聲那般悅耳動人,云輕鴻終于睡著了,唇角的弧度從未褪去,這聲音好似響了一整個晚上,深深刻入他的心里,再也不能忘去。
他仿佛從她的悠揚歌聲里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論前路有多么漫長,不論有多少風(fēng)雨,他們會一起走過,絕不會迷失自我。
傲風(fēng)唱著唱著,也隨著他一起進入了夢鄉(xiāng),這些天她的精神也都處在緊張狀態(tài),突然這么放松下來,同樣累得不行,不管醒來以后要面對什么,這個時候,她的心情便如那悠遠的歌曲般,寧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