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毒殺子
應(yīng)南圖和沈?qū)庍@一對新婚夫妻,因為適才的擔(dān)憂驚嚇,卻再一次銘認(rèn)了彼此的情意。雖則天寒地凍,但是有余居內(nèi),卻暖意融融。
而在清平侯府的正院,清平侯爺應(yīng)平川卻感到有徹骨的寒氣。心底的憂慮、恐懼,還有這滿室的寒氣,讓他動彈不得。一旁的李氏,跌坐在地上,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他們的前面,豎插著一把利劍,那劍身微晃,映照著房間里的燭光,泛出森寒的光芒,其中的殺意,竟像是實形一樣,壓得應(yīng)平川和李氏兩個人,只能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良久,李氏才吐出一口濁氣,哆嗦著嘴唇道:“這個逆子……真是反了!竟然想要弒父弒母!真是反了……”
李氏這樣狠狠說道,卻一下子站不起來來,跌坐掙扎著,那姿態(tài),看起來尤為狼狽。應(yīng)平川神情呆呆,他看著閃著寒光的利劍,仿似沒有聽到李氏的說話。
他的心頭,只覺得有轟轟雷鳴,回響著那句話語:“父侯!你錯了!”,那句話語,是自己一直不喜歡的嫡長子說的。他說的時候,沒有冷淡,沒有鄙夷,只有那么一句:“父侯,你錯了!”
我錯了?!我有什么錯?!為了清平侯府,我有什么錯?!我生他養(yǎng)他,現(xiàn)在為了清平侯府,只不過讓他作出犧牲,以保存先輩百年基業(yè),我有什么錯?!
不,我沒有錯!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清平侯府!我怎么可能會錯?
那被毒茶,是李氏的建議,卻也是應(yīng)平川的決定。從京華樓回來之后,應(yīng)平川就一直在考慮幾個侯爺?shù)奶嶙h了。現(xiàn)在就過年了,時間很緊迫,他想盡辦法送去東宮的外甥女,沒能為他說上什么話。
他知道。能倚靠的,只能是自己,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自救。當(dāng)此大兇之際,他一定要狠得下心,也就默認(rèn)了李氏的做法,打算讓這個嫡長子喝下這杯毒茶,速戰(zhàn)速決,將所有的隱患都扼殺在過年之前。
卻沒有想到,這個忤逆子,竟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在應(yīng)平川以為他就要將茶水喝下去那一刻。他卻突然將茶水倒了。還轉(zhuǎn)身拿過了原本放在門邊的利劍,“砰”的一聲,插在了他們面前,直接把他們嚇個半死!
應(yīng)平川和李氏。只能愕然地看著應(yīng)南圖,不明白事情還是會這樣發(fā)展,不是應(yīng)該,他喝下那杯毒酒的嗎?為什么酒會倒了,還有一把利劍插在他們前面?
而且,這個嫡長子,還說了那么一句話:“父侯,你錯了!”,就轉(zhuǎn)身離去。連再看應(yīng)平川一眼都不曾,仿佛他就是個陌生人一樣!
應(yīng)平川心知,他們的父子緣分,到盡頭了!到盡頭也沒有什么緊要的,問題是。這個逆子的隱患還存在!
“侯爺……那現(xiàn)下,我們該怎么辦?”驚懼過后,李氏畏畏縮縮地開口了。既然毒殺應(yīng)南圖的事情不能成,那么接下來應(yīng)該怎么辦?
“怎么辦……我也不不知道了。”應(yīng)平川低垂著頭,一時無法可想。他之所以這么倉促做下毒酒之事,就是為了以快打慢,趁著所有人看不那么注意到自己心意的時候,將此事辦妥了。
豈料,人算不如天算!這個事情竟然沒有做成,這一刻,應(yīng)平川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
“父侯……為何會如此心急?感到似乎是亂了章法分寸一樣?”有余居內(nèi),沈?qū)幊烈髦S即說了這么一句話。
在最初的擔(dān)憂過去之后,沈?qū)幘烷_始分析了。卻是越想,就越不可思議。
從應(yīng)南圖剛剛描述的情況來看,清平侯就是想直接毒殺了應(yīng)南圖,這事,他想得是不是太簡單了?這種直線的思維,讓沈?qū)幰粫r不知道該說什么,這也太兒戲了吧?也太讓人……無語了。
說是亂了章法分寸還是客氣的,現(xiàn)如今看來,倒像是失心瘋一樣。這是一府侯爺會做的事情嗎?沈?qū)幭氩幻靼住?br/>
“不知道……”清平侯打的是什么主意,應(yīng)南圖也有所覺。早在御史臺彈劾之前,沈?qū)幍拈L兄沈余憲就專門找了他,跟他說了這一點(diǎn)。須防人不仁,特別是在這個敏感的時候,就算至親之人,也不得不提防。
非是沈余憲對所有人懷著這種惡意的判斷,而是他覺得,以清平侯的腦殘程度,這樣的事情還真有可能會發(fā)生的,卻真是讓他猜中了。
“或許……御史臺的彈劾,是確有其事的?父侯,本自庸才,素?zé)o勛行?”頓了頓,沈?qū)庍€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她實在是忍不住。
原本以為嫁入清平侯府,會遇到一只大老虎,卻沒有想到,只是一只蹩腳花貓……這,讓她情何以堪?
李氏背后之人,雖然一時還沒查探出來,但這個是急不來的。眼前這清平侯府的情況,卻讓沈?qū)幱蟹N不真實的感覺。
對手太弱,這也是件大傷的事情。這樣的清平侯和侯夫人,當(dāng)年還能逼得應(yīng)南圖逃離侯府?
“你當(dāng)年……為什么那么小年紀(jì)就離開侯府?”想到這里,沈?qū)幰苫蟮貑柫藨?yīng)南圖一句。這個問題,她之前還真沒有問過。
想必是被清平侯和李氏迫害的吧?——此刻她反而不確定了。
“呃……我沒有告訴過你嗎?”聽了沈?qū)幍脑捳Z,應(yīng)南圖反而有些奇怪了。他們以往書信不少,這個問題應(yīng)該早就說過的了啊。
沒有告訴過!沈?qū)幰灿悬c(diǎn)冷汗。當(dāng)她聽說應(yīng)南圖離開的緣由之后,嘴巴微張了起來,沒有想到是那么簡單直接的理由,就是不想呆在侯府了,沒有緣由,這么簡單而已。
有時候,很多事情,真是我們想得復(fù)雜了。
景泰大街內(nèi),沈華善、沈則敬和沈余憲,這祖父孫三人,正在商討著京兆政事。
馬上就是新的一年了,很多事情雖然還沒有發(fā)生。但是已經(jīng)可以見得到行進(jìn)的步子,也該提早做準(zhǔn)備了。
“清平侯就是個傻蛋!這么一把歲數(shù)了!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能做了二十多年侯爺,也算是應(yīng)家家山有福了!毒殺子?真是胡鬧臺!”沈華善想到孫女兒送過來的信息,忍不住有些生氣,語氣,自然就不怎么好了。
“看來,御史臺的彈劾,果真是沒有錯的。有這樣的兒女親家,朝臣還不知道會怎么想我們沈家呢。”沈則敬則是面色平靜地說,他的想法和沈?qū)幤娈惖匾恢隆?br/>
實事求是地說。清平侯這個想法。是有他的理由的。前提是,得把這事辦得漂亮啊。沈則敬實在想不明白,這些事情在清平侯府里發(fā)生,總覺得兒戲一樣。想想都覺得作不得準(zhǔn)。
“以嫡次子為世子,還將休妻繼續(xù)養(yǎng)在府中,還把自己的嫡長子當(dāng)作廢物一樣丟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本就不能以正常人論處的。清平侯府的命數(shù),或許也到時候了。不過若非這樣,我們也不能撿漏啊。”沈余憲笑笑說,語氣中有揶揄。
這三個人,根本就沒有去想,若是清平侯府沒有了。應(yīng)南圖和沈?qū)幍牡匚蝗绾危顣绾芜@樣的問題。或許在他們的心中,這根本就不是問題。皆因沈家所有人都覺得,應(yīng)南圖和沈?qū)帲筒粦?yīng)該生活在清平侯府的。
一個歇腳的地方而已。就算沒有了,有什么可惜的?更何況,他們的去處,沈華善早就安排妥當(dāng)了。
反正他們回來京兆,只是為了完成一場婚禮,待清平侯府這事一了,他們就可以離開京兆了。
“紫宸殿已經(jīng)有消息傳出來了,年后第一次大朝,皇上會視朝聽政。”說罷了清平侯府的事情,沈華善又開口了。他既在中書省,又任太子詹事,消息自然是無比靈通的。
自從太子監(jiān)國以來,長泰帝就沒有上過朝了,只在紫宸殿養(yǎng)病。如今越發(fā)病重,反而要在年后視朝,沈華善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總感覺,這一次大朝,或許是長泰帝最后一次視朝了。
雖然沈家只是長泰帝手中的磨刀石,沈華善為長泰帝的做法也曾心寒畏懼,但是想到人壽將盡,也總免不得有一種悲戚。
沈則敬也一時無語。年后,他就要返回西寧道了,此番回京兆送沈?qū)幊黾蓿呀?jīng)耽擱了一段時間,這京兆的風(fēng)云格局,他是不能參與了。他想著,京兆這里有父親坐鎮(zhèn),沈家不會有什么大問題的。
只是,嫡長子沈余憲即將在東宮任職,當(dāng)中的艱險,實在令沈則敬憂心。
命根子握在別人的手中,這種感覺很不好!所以對長泰帝視朝之事,沈則敬并沒有沈華善那樣的感慨。
“年后,我會帶宏兒一起去西寧道。以為幕僚,已經(jīng)報上吏部了,沈靜華已經(jīng)將手續(xù)都辦妥了。京兆這里,辛苦父親了。憲兒,任職東宮,審慎為上。”想到年后的種種,沈則敬不由得絮叨起來。
沈余憲對于京兆的風(fēng)云,心中也有所感,也知自己的將來的責(zé)任。以往,年后京開京兆外出任職的,是自己,如今,要留下的,是自己了。
想到這里,他對著沈則敬凝重地點(diǎn)點(diǎn)頭,請沈則敬放心云云。而沈華善,則仍在想著皇上即將視朝的事情。書房內(nèi),祖父孫三人,對于京兆的局面,都持謹(jǐn)慎憂慮之態(tài)。
他們都知道,沈家看著勢盛榮顯,但是每走一步,都錯不得,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新的一年,馬上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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