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差得遠
在巍峨的昆侖神山東北四百里處,有一座槐江之山,山上有一條河流流出,向北注入泑江,河流有很多像蝸牛一樣的東西,名喚贏母。
而在山上,則生長著許多金精雄黃,地底埋藏著無數(shù)的瑯玕、黃金、寶玉,在山的向陽處,生長著許多丹粟,在背陰處,則藏有無數(shù)的真金白銀。
這座山實際上是天帝東皇太一在大地上的花園,而專門有一位位格和實力與陸吾相差無幾的天神英招,負責管理和守護著這里。
而如今,這里除了負責斬首人族的天宮劊子手以外,還聚集了天宮近乎分之一的軍力在此。
要知道,就算是東皇太一殺死初代天妒的時候,都沒有如此興師動眾過,當然那時的東皇太一,對于天宮的掌控力,以及自身的實力和威望也遠不如現(xiàn)在。
但可以看出,初代的天妒給東皇太一心里留下了多么大的一個疙瘩,以至于讓他調(diào)集了如此龐大的天神大軍,只為了殺死一個人。
時間逐漸來到正午,在東皇太一的監(jiān)視下,三足烏也只能恪盡職守地完成自己的職責,時間一步一步地走到了點,按照東皇太一的意思,領軍的兩名九部正神之一,金神對天神的劊子手下達了命令。
“開始斬首,每過一刻鐘,斬一顆腦袋,若叛賊白秋然不出現(xiàn),那就再斬一顆,直到斬盡為止!”
“喏!”
天神的劊子手領命,然后押解上來了一名人族的幼童,根本不需要推,看見劊子手手上的屠刀,他自己便腳底一軟,跪在了斬首臺上。
“小娃娃倒是自覺得很。”
劊子手獰笑了一下,舉起了手的刀刃。
他與這些人族都是不同的種族,自然,對于屠殺人族幼童,這些天神也不會感到任何的不適。
體內(nèi)的神力鼓蕩,帶給了劊子手可怕而蠻橫的力量,刀刃極速落下,閃過一道白光,但劊子手的視野卻在此刻發(fā)生了翻轉(zhuǎn),眼的天和地翻了個個,而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軀體了。
“唉?”
劊子手瞪大雙眼,看向臺上那具無頭的軀體,心殘留著最后一個問題:
“為什么腦袋掉了的,是我?”
天神劊子手的腦袋掉在地上,滴溜溜地滾了幾圈。
白秋然沒有去看他,手的圖畫一卷,便將斬首臺上的孩童,以及其他遭到關押的人族,全部卷入了圖畫之。
“嗯?這是你的神職……不對,你不是神。”
率領著大軍的金神眼前一亮,然后說道:
“此種手法果然神妙,怪不得陛下認為你是個威脅,可惜,即便你能夠操縱空間,天宮也有反制的手段。浩浩天威,不是凡人能夠抗衡的。”
他手一舉,四面方的天空,頓時出現(xiàn)了一排手持編鐘的高大天神,這些天神用手上的小錘在編鐘上順次敲擊,形成一種無聲的波動,不動聲色地便封鎖了周圍的空間。
不過退路被阻,白秋然依舊不為所動,他一板一眼地將手上的圖畫卷好捆起來收好,然后看向了站在最前方的兩尊正神。
其一尊,人面白毛,虎爪持鉞,站在兩條紅色的巨龍身上,另外一尊,人面鳥身,尾部則是一條吐著分叉舌頭的青蛇。
“我在東皇太一的宴席上見過二位。”
白秋然對他們拱手道:
“久違了,天之九部的金神、水神。”
“久違了,白秋然。”
兩名正神也對他還禮道:
“上次見面,你還是陛下最為器重的新秀,可惜,現(xiàn)如今,你這個人物,我們卻不得不殺啊。”
“那便不必廢話了。”
白秋然抬手道:
“二位,請吧。”
“請。”
金神舉起自己的長鉞,白秋然頓時察覺到,整片天地之間的銳金之氣都被他吸到了自己的附近,隨后金神大鉞一揮,銳金之氣化作浪潮涌出,激浪之,金氣化作各式各樣無數(shù)鋒利的武器,朝著白秋然絞殺了過來。
飛行途,水神也同時出手,銳利的鋒刃之上,憑空生出無數(shù)黑色劇毒的水流,這些水流化作滔天的巨浪,將武器包裹,于天幕上形成了一片汪洋,朝著白秋然兜頭壓了下來。
“你的水比起蘭兒的滄海實在太淺,你的毒比她的毒也太弱。”
白秋然抬起手來,打出了一道火印。
“而這位的銳金之氣,散而不凝,力分而弱,除了量大以外,比不得我那個小輩。”
火印化作滔天的不滅之火,火海反向壓向了天空的黑海,毒水瞬間被蒸干,就連銳金之氣形成的鋒刃,也被烈焰融化汽化。
火海繼續(xù)向上,席卷天空,金神、水神來不及反應,連帶著附近的一片神軍被卷入其,燒成了灰燼。
“東皇太一,想法是好的,可惜眼光太落后了。”
白秋然看向左右,周圍的神軍見金水二神非白秋然一合之敵,紛紛想要走避。
他背后的湛然秋水自行出鞘,化作一道藍色的波光,在附近數(shù)里天空的神軍內(nèi)穿行了一圈。
眨眼之后,天空暴起了無數(shù)的血花,密密麻麻的天神不值錢一樣地從天上墜落下來,當場隕落。
“就憑這些人,想要賜我敗北,還差得太遠太遠。”
白秋然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他知道地視天聽肯定將其傳入了東皇太一的耳,丟下一句話后,他踏著天神們的尸山血浪,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當?shù)匾曁炻爩⑦@個消息上報到東皇太一那里時,整個天宮都是一片死一樣的沉默。
近乎分之一的軍隊,再加上兩尊實力強橫,從世界的本源法則誕生出來的九部正神,在白秋然的手上甚至沒能走出兩回合。
垂簾后的東皇太一,良久之后才發(fā)出了苦笑,自言自語道:
“這就是你幫朕殺掉自己造物的原因嗎?”
沒人知道他說的是誰,也沒人敢問,東皇太一也沒有就此繼續(xù)說下去,他到了這個時候,反而愈加的冷靜,扭頭對身旁的英招問道:
“英招,朕的花園,沒有遭受到損害吧?”
“并沒有。”
“那好,傳朕的旨意,將槐江之山沉入地底吧。”
“這……”
英招猶豫了片刻,接著答道:
“微臣領命。”
“諸位。”
吩咐完了英招之后,東皇太一的身影自垂簾之后站起,看著在場的諸位天神,說道:
“看來敵人的實力遠遠超過了我們的想象,而他也不可能放過我們所有的天神,這恐怕我們整個神族的生死存亡之戰(zhàn)了。你們愿意和朕一起共存亡,護住天神的榮光永存嗎?”
大殿上,所有天宮的高層對他跪地拜伏。
“微臣愿意與天宮共存亡。”
“大善。”
東皇太一對地視天聽傳令道:
“地視天聽,你們繼續(xù)監(jiān)聽整個天地四方,有任何關于人族的動向,統(tǒng)統(tǒng)都匯報給朕。”
“臣遵旨。”
地視天聽領命退下,但東皇太一卻沒有再發(fā)布新的命令,一旁的陸吾不禁問道:
“陛下,不用微臣再整備軍隊嗎?”
“不必,只備一股精銳即刻。”
東皇太一頓了片刻,然后答道:
“一旦發(fā)現(xiàn)叛賊白秋然,朕親自上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