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就是你。 ！
    “……”無法說出口。
    顧念希在程雨霏注視的眼神之下，低下了頭，連圈住她腰部的手，也像是突然失去了力氣一般，松開了。
    沒有辦法啊。
    說不出口啊。
    沒有不相信你什么的……只不過是……對自己毫無信心什么的……卻又因為這些話卡在了喉嚨，任我怎樣都無法說出來告訴你。
    顧念希心里面是這么想的。
    程雨霏才不管那么多，不管顧念希怎么想的，今天她一定要問個水落石出。
    另一只手依然在維持著跟顧念希的手十指緊扣的姿勢，而空出來的那只手便抬起了顧念希的下巴，讓她直視著自己，讓她看著自己。
    讓她……
    讓她的眼睛里，只有自己。
    “為什么？”程雨霏緊盯著她的雙眼。
    “……”顧念希咬著自己的下唇，沒出聲。
    程雨霏沒有辦法，嘆了口氣，畢竟……顧念希如果不想要說的話，難道她還真的要把顧念希給怎么樣，逼她說……也許她并不想要說出口的事情么。
    “我不知道……你為什么會這么想，覺得我不喜歡你?！背逃牿D(zhuǎn)移了視線，低下了頭，雙眼注視著顧念希與自己一直十指相扣的手，緩緩地開口，“可是我真……真的，真的，真的非常，非常的喜歡你。我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像現(xiàn)在喜歡你一樣，喜歡著一個人。你是第一個，也絕對會是……”
    程雨霏抬起頭，毫無保留、也毫不遮掩的看向顧念希的眼睛，“最后一個?！彼滩蛔⌒α诵Γ悬c靦腆，有點害羞樣子，“我覺得……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啊——”
    突然的一驚。
    因為就在程雨霏說完這句話，話音還沒有落下，便被顧念希抱住了。很用力，很用力的擁抱。
    “我……”
    “嗯？”程雨霏也抱住了她，自己的臉頰，貼著她的臉頰，感覺……好舒服，好舒服……脖子有一點點癢癢的感覺，心里面……也有一點。
    “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我是……”就像是突然生出了想要傾吐的情緒的感覺，想要試試看……將自己的心情，告訴她，“我只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br/>     程雨霏一愣，然后明白了過來，突然意識到了……這是一個非常嚴(yán)重的問題。
    顧念希不是不相信程雨霏喜歡她，而是她對自己沒有信心，覺得她沒有辦法吸引到程雨霏。
    “你不相信我喜歡你嗎？”程雨霏脫離了這個懷抱，而是重新注視著顧念希，她想……是不是自己讓顧念?！^于沒有安全感了一些呢。
    “我……不是……只是——”顧念希的語速相當(dāng)?shù)木徛胍忉屝┦裁?，她舔了舔自己干干的嘴唇，艱難的開口想再說些什么的時候，張開的嘴唇被程雨霏冰涼的食指貼上。
    “你什么都不用說?！?br/>     顧念希聽話的閉上了嘴唇。
    “你也什么都不用想，”程雨霏臉上布滿愁容，“你只要知道，我很喜歡你，程雨霏很喜歡顧念希這件事情就可以了。我知道你在猶豫些什么?！彼貞浧鹆四嵌武浺衾锩娴膬?nèi)容。
    關(guān)于……自己為什么歷來交往的都是男性，卻在現(xiàn)在，跟女□□往。顧念?！瓚?yīng)該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在猶豫吧？
    “我承認(rèn)，也無法否認(rèn)，我過去的交往對象，都是男性，可是就像你所看到的那樣，那些……全部，全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跟你在一起，還有未來，跟你在一起，那些，才是我所關(guān)心、我所在乎的事情。”程雨霏說的非常認(rèn)真。
    其實……她并不知道，到底應(yīng)該用什么樣子的方法才能夠讓顧念希知道，她是非常的有魅力的一個人，所以……自己才會在不知不覺間，被她吸引，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控制不住的喜歡上她了。
    也許……是在她耍些小聰明的時候。
    也許……是在她笑起來可愛的不得了了的樣子的時候。
    也許……是從那個讓她們出現(xiàn)爭執(zhí)的停車場開始的時候呢。
    就結(jié)果而言，沒準(zhǔn)……她們的相愛，就是一場注定啊。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看著顧念希沉默了好一會兒，也沒見她開口說些什么，程雨霏有點不知所措起來了。
    顧念希點頭，說“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告訴我說，你是喜歡我的。只不過……”程雨霏剛打算揚起的嘴角，又因為她后面的幾個字收了回去。
    “會有多久？”
    顧念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鎮(zhèn)定無比，神態(tài)自若的問出這句話的，好像是……并沒有事先在心里面預(yù)演過，只是……很突然的還這么說出了她對自己的心……對未來的……不確定。
    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相信，你是喜歡我的。
    至少……此時此刻，是喜歡的。至少……我們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以來，是很喜歡的。
    可是，會有多久？
    這樣的我，能夠讓你喜歡多久？
    你會……喜歡這樣的我，多久？
    聽到這些話以后，程雨霏已經(jīng)明白，不管她給出什么樣子的答案。顧念?！疾粫嘈诺摹?br/>     因為時間……關(guān)于會有多久，這種問題的回答，是非常的虛無縹緲的，就算程雨霏回答一輩子，顧念希的心……大概也絕不會相信吧。
    “我很想告訴你，是一輩子。”程雨霏收斂了所有的心緒，心情不知怎么的就突然豁然起來，“不過……一輩子會有多久，我并不知道。也許很短，也許很長?？墒牵@些都是，你和我都沒有辦法確定的?！?br/>     顧念希雙眼炯炯的的直視著程雨霏，看著她語調(diào)輕快的開口說了一句話，一句……讓自己滿頭霧水的話，“所以，你準(zhǔn)備好了嗎？”
    “什么？準(zhǔn)備好什么？”氣氛立馬從嚴(yán)肅變得緩和起來。
    “你準(zhǔn)備好……跟我一起走完這一輩子了嗎？牽著我的手，一起。你準(zhǔn)備好了嗎？”程雨霏飽含著深情，凝望著顧念希的眼睛，嘴角揚的高高的，好像連眼睛都在笑。
    “我……”好吧，顧念希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問懵。
    程雨霏伸出了大拇指，摩挲著顧念希的嘴唇，“你只用回答我，你準(zhǔn)備好了，就可以了?！?br/>     “……”顧念希一時語塞，“噗”又沒忍住的笑了起來，“你這樣，根本就是賴皮嘛。”
    “就是賴皮啊。所以，這樣牽著，不可以分開了?！背逃牿钟昧Φ奈樟宋諣恐櫮钕５哪侵皇?。
    顧念希笑了，卻沒再說話，絕口不再提剛才的事情。跟程雨霏又抱在一起膩歪了半天。
    程雨霏了然，自然也不再提起破壞氣氛。卻在心里面告訴自己，她會慢慢地，做出改變，讓顧念希越來越有安全感的。
    一周以后。
    “咚咚?！?br/>     “請進?！?br/>     顧思顏從一堆文件中抬起頭來。
    “顧總，這位是王－警－官，說是有份重要的筆錄需要給您過目?！壁w秘書率先走了進來，她的身后跟著一位戴著－警－帽－身穿－警－服－的人。
    顧思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趙秘書便走了出去，關(guān)上了門。
    “王－警－官－是吧？你好。”顧思顏站起身來，跟王－警－官－握了握手，說“其實我早上接到過電話，知道今天會有結(jié)果?！?br/>     “顧總經(jīng)理，你好。我是奉上頭的命令，送來這份筆錄跟報告的，這些是復(fù)本。您先過目看看吧，”王－警－官－非?？蜌猓瑢⑽募f給了顧思顏，“如果有什么問題的話，可以加之修改，在您覺得沒有問題之前，我都不會離開的?！?br/>     “好?！?br/>     顧思顏翻開了筆錄，看完以后又翻看了另一份文件。
    通通都是來自于程啟明和徐建勛兩父子的，以及關(guān)于他們的判決書內(nèi)容之類的。
    其中有整整三頁紙的內(nèi)容，是在闡述案發(fā)當(dāng)日的事情。
    當(dāng)初程啟明其實也是去度假村度假玩玩兒打發(fā)打發(fā)心情，而去度假村玩的這件事情，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因為正巧……那幾天是學(xué)校組織他所在那一級的學(xué)生出去野營的時間，程啟明交了錢，卻沒有跟著學(xué)校的大隊伍去，而是獨自去了度假村玩，至于怎么不被發(fā)現(xiàn)的……可想而知。
    他沒想到去了度假村以后又碰上了天氣不好，想著去都去了，索性到處轉(zhuǎn)轉(zhuǎn)，一直在海灘附近玩，因為即便是海灘，也有搭住躲雨的地方，所以程啟明才這么大膽，只不過當(dāng)時海灘的附近基本已經(jīng)沒有什么人了，再加上后來大雨，自然就更不會有人出來了。
    直到后來……
    有一對中年夫妻外加上幾個帶著墨鏡黑色西裝打扮的一行人出現(xiàn)在程啟明的視線里。
    近了，那一對夫妻中的男人，帶著渾厚的聲音，加上有些焦急的語調(diào)，開口問他，有沒有看到一個女孩子，形容了一下女孩子的容貌和模樣之類的。
    程啟明認(rèn)得，開口問的人，是顧承陽。當(dāng)時顧氏集團的董事長，不論是在酒宴還是新聞頻道或是報紙，都有過他的身影，程啟明又怎么會不認(rèn)識？
    也就是說，在他身邊的那女人是他老婆咯？那么……他們在找的人……根據(jù)形容來看，就是顧思顏吧？
    程啟明偷偷的笑了，心里面卻是爆笑，而面前的著急的大人們也因為過于著急，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孩子表情的變化。
    那段時間……顧思顏和程雪言已經(jīng)相愛的火熱，程啟明在家里面就算不跟程雪言說話，光看樣子，都能夠感受到她的內(nèi)心有多高興，可是程雪言越是高興，程啟明就越是恨，恨讓她高興成這樣的樣子的人，不是自己，而是……顧思顏。
    明明他們都是在一個學(xué)校，顧思顏卻是叱咤學(xué)校的風(fēng)云人物，而自己卻不過是個出眾于人學(xué)習(xí)好長得不錯而已，可是論起名字……提到顧思顏，沒多少人會不認(rèn)識，而提起他程啟明……卻不被人放在眼里。
    明明……他也是跟程雪言從小一起長大的。
    明明……是他先到的。
    他可以有無數(shù)的機會的，卻偏偏總是被顧思顏給搶先，總是被顧思顏給打敗。
    想到這些，程啟明就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有滿腔的憤怒無處發(fā)泄，有滿腔的怒火無處燃燒。
    “她出海了?！边@四個字就從口中說了出來。
    “什么？出海了？你確定是我口中所說的那個女孩子嗎？”
    “我確定?！彼难劾?，生出了一絲快感。
    然后，那些人便奔向了海邊，上船出了海。
    之后沒過多久，大雨再次傾盆。
    等到早上，程啟明惡作劇回家睡了一個滿足的覺再醒過來的時候，便得知……有人因為出海而喪命。
    他心中無比的害怕，所以特意去看了受害人，正是顧思顏的父母……他沒有想到的，真的沒有料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的。
    這是人命，是人命啊。
    程啟明心里面怕的要命，只好打遠洋電話給遠在海外的父親徐建勛。
    之后的事情……便是隱瞞事實。
    原以為這樣的罪惡感會伴隨著他一生的，可是……卻沒想到，在那件事情發(fā)生沒過多久，便傳出了顧思顏要跟顧家斷絕關(guān)系遠赴海外的事情。
    程啟明從程雪言留下的眼淚里，得到了這件事情是真實的證明。
    很好。他的機會……終于要來了。
    他不想要失敗了，他不想了。再也不想了。不想要……再輸給顧思顏。
    現(xiàn)在，是正好的時候。連老天，都在幫他。
    那這……一定是早已命中注定好了的事情。就算那個時候不是自己告訴了他們，也會有別人去做這件事情，只不過……當(dāng)時剛好是他自己而已，與他無關(guān)，無關(guān)。
    于是……就這樣，那一年的罪惡感，逐漸減少，時間也越過越久，久到程啟明都已經(jīng)要記不起這件事情的時候。
    顧思顏回國了。
    聲勢浩大，人人皆知。
    有關(guān)于當(dāng)年那件事情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涌來，淹沒了程啟明。
    他感覺自己要淹死了。
    所以，他開始不斷的針對顧思顏，諷刺她，挑釁她，暗中陷害她，甚至不惜挑起她跟程雪言之間的□□，逼她離開程雪言，離開國內(nèi)，除了是因為顧思顏再一起的開始靠近程雪言，程雪言也又跟她在一起之外，也是為了心中……不斷涌出來的罪惡感，不，或許是說，恐懼。
    他害怕，那種恐懼，會淹沒自己。
    顧思顏抬起頭來，兩手有些忍不住顫抖起來，就因為這樣，就因為討厭自己，恨自己，所以就害死了自己的父母嗎？
    也許那句話是無心之失，可是顧思顏就是忍不住會想，為什么程啟明不沖自己來，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自己的父母也就不會……
    顧思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直到嘴唇發(fā)白，她才松開了牙齒，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呼吸，又重新?lián)Q上一副公式化的笑容，說，“謝謝你今天把筆錄和文件送來給我看。勞煩你了?！?br/>     “沒什么問題嗎？”畢竟是上頭交代的，王－警－官－覺得自己有必要詢問清楚，否則讓上頭知道了，他可沒有好果子吃。
    “沒什么大問題?！鳖櫵碱佇χf道，“不過，也請轉(zhuǎn)告－總－警－司－公審的那一天，我親自前去觀看的。”
    “好的。我一定會傳到到的。那么，我就告辭了?！蓖酰伲酒鹕韥?，向顧思顏微微鞠躬。
    顧思顏點頭。
    等到他離開以后，顧思顏看著桌上已經(jīng)合上了的筆錄跟文件良久，隨后，拿出打火機，一把火通通燒掉了。
    就讓這些痛苦的事情，她一個人承受就好了吧。
    以后，顧家，就會開始一片新的生活了，不應(yīng)該……也不需要再被這些痛苦的回憶所束縛了。
    這些真相所承載著的痛苦，她來承受就好了。
    “鈴鈴鈴?！扁徛暣驍嗔怂乃季w，是顧思顏的私人電話。
    “雪言，怎么了？”是程雪言的專屬鈴聲，顧思顏不看來電顯示也能知道。
    “思顏，今天不是要一起去顧宅陪爺爺吃飯的嗎，說好了我們要一起早點去的啊，你怎么還沒有來？”電話里傳來的是程雪言略帶著抱怨的語氣。
    “好啦，我錯了，剛剛正在處理一個項目，所以花了一點時間，我現(xiàn)在就回來?！鳖櫵碱伜寐暫脷獾馁r禮道歉，“還帶了你最愛吃的蛋糕?！?br/>     “……”有蛋糕啊，那就……原諒她好了，“那……那你快點回來啊。不過，開車慢點?！?br/>     “噗”顧思顏忍不住想笑，也真的笑出聲來了，“你讓我快點回去，又讓我開車慢點，那我還怎么快點回去呢？”
    “你……你就是故意的！”
    “好啦。我馬上就回來，馬上就……回家?！蹦樕系哪抗鉁厝岬哪軌蚰佀廊恕?br/>     印象中，顧思顏鮮少這么正式并且情緒化的提到“家”這個字眼，程雪言察覺出了她的情緒，知道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便體貼的回答她。
    “好。我等你回家?！?br/>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