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0章 線索斷了
回到“秋爽齋”,夏知星心中依然有個疑惑,怎么都想不明白,對端王的為人是格外感興趣,可她心里清楚,端王在晉王府就是個禁忌。</br> 若要打聽也只能去外面。</br> 想到這里,她叫來翠柳,叮囑了她幾句,“到了書院后,跟人聊天的時候要不動聲色的打聽端王,一定要掌握這個度,不能讓人察覺出你的真實目的。”</br> 翠柳對自家王妃的問題沒有任何疑問的答應(yīng)了,只是發(fā)愁究竟要如何才能做到“不動聲色”。</br> 夏知星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太有心理壓力!就按平時跟人嘮嗑那種就行,不要一直提問就行,引導(dǎo)別人告訴你。”</br> 她之所以拉攏翠柳,也是觀察了她很多次,知道她在這方面有著旁人沒有的天賦。</br> 翠柳似懂非懂的點頭,于她來說,王妃交給她任務(wù)就代表了信任她,把她當(dāng)成自己人,她高興都來不及,壓根不會去想為什么要打聽端王。</br> ……</br> 晚飯后。</br> 夏知星吃得有點多,便想著出去消食,卻在后花園遇到了好久未見的玉娘,想到之前狗王爺因為這個女人打了自己一巴掌,而且她也答應(yīng)以后看到她都會繞道走。</br> 便果斷改了方向,目不斜視的準(zhǔn)備離開。</br> 她無意招惹玉娘,偏偏她還非要湊上來!</br> “王妃請留步!”</br> 耳邊驀地傳來玉娘的聲音,夏知星斟酌之后,還是停下了腳步。</br> 同在一個王府,她作為王妃,而對面的女人只是王爺?shù)膶欐羰且晃兜亩悖恢赖娜诉€以為自己怕她呢!</br> 實際上她只是不屑跟她說話罷了!</br> 更不屑于看到她那張臉!</br> 既然人家都刻意找上來了,她只好若無其事的轉(zhuǎn)過身,好心提醒道:“有什么話站在那說就行了。”</br> 她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場很強大。</br> 玉娘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王妃,妾身聽說王妃馬上要去白玉書院教書了,也沒什么拿得出手的禮物,便銹了副牡丹圖聊表心意,還望王妃笑納。”</br> 說完,便從懷里拿出荷包想要遞過去。</br> 夏知星抬手制止了他,“妹妹有心了,但本宮并不喜歡這些,心意我已經(jīng)收到了,東西還是妹妹自個兒留著吧!”</br>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br> 不再和玉娘虛與委蛇,無視她臉上錯愕的表情,走得無比干脆。</br> 無事獻(xiàn)殷勤,非奸即盜!</br> 誰知道玉娘是不是心里憋著壞想給她埋坑呢!好端端的送什么牡丹圖給她?</br> 牡丹不是國花嗎?</br> 莫名其妙!</br> 站在原地的玉娘足足愣了好幾秒才反應(yīng)過來王妃已經(jīng)走了,牙齒死死的咬著嘴唇,半天才我見猶憐的低語,“我是說了什么話得罪王妃了嗎?為什么她……”</br> 她說著說著就哭了,一副受了欺負(fù)無盡委屈的樣子。</br> 丫鬟青鎖連忙伸手扶住主子,不爽的嘀咕了一句,“主子,王妃她也……太瞧不起人了!”</br> 玉娘連忙軟綿綿的勸阻道:“不要這么說,王妃或許……或許……”</br> 說到后面,她自己都編不下去了,只是眼淚一個勁的掉得洶涌。</br> 旁邊的青匣見到主子難過的樣子,難免憤憤不平,“王妃實在是……那幅牡丹圖可是主子您這幾天不眠不休繡出來的,一番好意權(quán)當(dāng)做驢肝肺!”</br> 玉娘搖了搖頭,“別說了……”</br> 仿佛受不住隨時都要暈倒似的。</br> 心中卻驚疑不定:王妃為何不收她的禮物?到底是看不上還是……</br>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情不自禁的捏緊了帕子,禮物沒送出去,要怎么跟那位交代?</br> 王府人多口雜,雖然下人們并不清楚王妃和玉娘在后花園遇到說了些什么,但不少人都親眼目睹玉娘紅著眼睛被丫鬟扶著回自己的玉音閣。</br> 不到半天時間,謠言就滿天飛了。</br> ——聽說了嗎?王妃又欺負(fù)玉娘了。</br> ——再怎么說玉娘也是咱們王爺?shù)膶欐蹂@么做就不怕惹王爺不高興嗎?</br> ——誰知道呢?玉娘那么受寵,王妃嫉妒她也是正常的。</br> 偏偏玉娘還好心的讓自己的心腹丫鬟告訴大家王妃并沒有欺負(fù)她,讓大家不要繼續(xù)傳這種流言了。</br> 有時候,越解釋越像是刻意在掩蓋什么。</br> 所以,謠言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傳得更加洶涌了。</br> ……</br> 當(dāng)晚。</br> 薄夜宸回府就聽康嬤嬤繪聲繪色的說了這件事,仿佛親眼見到王妃在后花園欺負(fù)玉娘一般。</br> “王爺,玉娘也是個好脾氣的,被欺負(fù)了也不敢吱聲,還一個勁的說沒這回事,但……王妃最近氣焰頗高,怕是……”</br> 她一臉欲言又止,明顯就是將欺負(fù)人的帽子扣在了夏知星頭上,篤定了是她欺負(fù)人。</br> 薄夜宸揉著眉心,至始至終沒發(fā)出任何聲音,仿佛跟他沒關(guān)系,又仿佛壓根不在乎……</br> 康嬤嬤小心翼翼的瞅了瞅王爺?shù)谋砬椋睦飳嵲跊]底,“王爺……”</br> 薄夜宸頭也沒抬的開口,“康嬤嬤,我累了。”</br> 簡單的一句話,便是逐客令。</br> 今天下朝后先是去了母妃那,被她耳提面命了半個時辰,之后就去見了自己的幾個心腹,基本上排除了安王派人刺殺他的嫌疑。</br> 但這件事也陷入了另一團(tuán)迷霧中。</br> 幕后主使者究竟會是誰呢?</br> 除了三皇兄,還有誰有這個能力?</br> 康嬤嬤聞言立即知趣的退出去了,作為府里的老人,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的主子是王爺,而不是玉娘。之所以幫玉娘說話,也不過是心疼主子喜歡的裴小姐不在了,而王妃又害死了她從小看著長大的端王,自然不喜歡王妃那個女人。</br> 康嬤嬤剛出去,藏在暗處的唐一就閃身出現(xiàn)了,沉聲將自己這兩天跟蹤到的情況敘述了一遍,“回稟王爺,宋子安昨天半夜偷偷去了煙翠樓那邊的小巷子見了一個穿著夜行衣的蒙面人,那人武功很高,屬下不敢靠得太近,故而沒聽到他們說了些什么……今天白天,宋子安沒有外出,一直待在客棧里,屬下讓唐二和唐九留在那。”</br> 能讓唐一說武功很高的人,那一定是真的武功高強,畢竟高手之間是能互相感知的。</br> 薄夜宸眉心緊蹙,沒想到夏知星的猜測是對的?</br> 宋子安背后的人到底是誰呢?</br> 這朝中養(yǎng)了死士的兩只手也數(shù)不過來,哪怕交手都不一定能看出對方是誰的人。</br> 剛有了線索,“啪嘰”一下又?jǐn)嗔恕?br/>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