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8章 找她算賬
翌日。</br> 許橙都沒有再見到裴督軍,昨晚發(fā)生的一幕仿佛只是她在做夢一般,可脖子間的痕跡還在,說明是真實(shí)的。</br> 奇怪的是,今天竟然沒人給她安排活干,也不知道那個變態(tài)督軍心里到底怎么想的。</br> 她找下人大致了解過了,如今的民國時代和她了解的那個民國有點(diǎn)不一樣,應(yīng)該屬于平行時空,她目前所在的廣寧是南洲三省最繁華的一座臨海城市,就和她記憶中的大上海差不多。</br> 裴西宴如今是坐擁南洲三個省的一方霸主,而這些全都是靠他這么多年親自領(lǐng)軍一點(diǎn)一點(diǎn)打下來的封地,用百姓的話來說,他就是少年英雄,軍事天才,天生的將軍!</br> 伴隨著榮譽(yù)一起的還有他果斷狠辣的行事風(fēng)格,陰戾暴躁的脾氣。</br> 但愛慕他的女人們才不會介意他的脾氣不好,誰不想成為督軍的女人啊?尤其督軍還這么高大年輕帥氣,想要成為督軍的女人簡直前仆后繼……</br> 許橙發(fā)現(xiàn)了,督軍府的小丫鬟們談?wù)撈鸲杰姸际莾裳鄯殴猓屗駠u不已!這種種、馬男人有什么好喜歡的?</br> 原主許晨的家是在靠近廣寧旁邊的一個城市,她從家里跑出來后,就被裴西宴帶來了這里,原主的家人如今怎么樣,她也無從得知。</br> “好你個許晨!昨天還信誓旦旦的跟我說對督軍沒興趣,結(jié)果昨晚就勾得督軍留宿你房中!”門外忽然傳來香姨太氣急敗壞的聲音。</br> 然后,門被“嘭”的一下推開。</br> 香姨太今天穿的是一件湖綠色的旗袍,看向許橙的眼神滿是被人戲弄和哄騙的憎恨。</br> 許橙頭疼不已,變態(tài)男人分明就是故意害自己!</br> 留宿個P!</br> 明明掐完自己就走了。</br> “香姨太,你真的誤會了,昨晚督軍確實(shí)來我房里了,但并未留宿。”</br> “督軍大晚上去你房里沒有留宿?你這話騙三歲小孩還差不多!我看你就是個心機(jī)深沉的白蓮花!慣用這種欲拒還迎的招數(shù)套牢督軍的心!”沈香娣一個字都不相信她說的,已經(jīng)自動將她代入成了小白花。</br> 許橙心里明白此刻不管自己怎么解釋都沒用,越解釋人家越是怒火沖天。</br> 她淡定的坐下,拿了兩個干凈的杯子分別倒?jié)M,抬眸看向香姨太,“口渴嗎?要不喝杯茶再繼續(xù)?”</br> 沈香娣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你什么意思?”</br> 許橙表情很無辜,“我怕你口渴讓你先休息一下啊!”</br> 沈香娣更加認(rèn)定了她是在炫耀,連忙將自己剛得到的消息說出來,“哦……你還不知道吧?你喜歡的那個小白臉被他們學(xué)校開除了,說是作風(fēng)不良!前程是徹底毀了哦!”</br> 她邊說還邊觀察許橙的表情,想看看她痛苦難過的樣子。</br> 然而,并沒有。</br> 沈香娣冷笑一聲,“你還真是薄情寡性!這么快就忘了自己喜歡的小白臉,轉(zhuǎn)而投向督軍的懷抱!是看中督軍的權(quán)勢了吧?”</br> 許橙揉了揉眉心,敢情香姨太就是個傳聲筒啊!她昨天來找了自己之后,督軍昨晚就來了,且對她倆的談話內(nèi)容一清二楚。</br> 今天香姨太又帶來消息說原主許晨曾經(jīng)暗戀過的杜老師被他們學(xué)校辭退了,還是因?yàn)樽黠L(fēng)不良,可杜老師明明就是個謙謙君子啊!</br> 搞不好就和那個變態(tài)督軍有關(guān)系。</br> 這一個兩個都……有病吧!</br> 可惜了,她不是許晨,而是許橙,她不光對督軍沒興趣,對那什么杜老師同樣沒興趣,她目前只想好好活著,日后尋到機(jī)會再離開這里。</br> “你看我脖子。”</br> 許橙揚(yáng)起下巴讓香姨太看她被督軍掐出紅痕的地方。</br> 沈香娣看到那紅印子后更來氣了,分貝也提高了幾分,“你還敢跟我炫耀你和督軍的閨房之樂!別以為督軍對你舊情難忘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了!我才是督軍府最受寵的姨太太!督軍每次出席晚宴只會帶我去!”</br> 許橙額上黑線滾滾,“香姨太,你看清楚了,這不是什么閨房之樂,而是掐痕!督軍大半夜帶著一條大狼狗突然出現(xiàn)在我床邊,我魂都要出竅了好嗎!還有,你看清楚了,我這個樣子像是昨晚和督軍有了閨房之樂?”</br> 說完,她站起身在香姨太面前走了幾步,步伐輕快,雙腿間沒有半點(diǎn)不適。</br> 她說的雖然委婉,但行動證明了沈香娣的猜測,作為過來人瞬間秒懂了。她知道許小姐是出身高門大戶的舊式家族,也就近兩年才出來上學(xué),之前一直鎖在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接受的也是傳統(tǒng)教育。</br> 她雖然暗戀學(xué)校的老師,但從未逾矩。</br> 而且,一個女人有沒有接受過男人的寵愛,她如何看不出來?</br> 沈香娣疑惑的看向許橙,她不是高門大戶出身的保守女子嗎?怎么說得出來這種話?還說得如此坦然?</br> “真沒有?”</br> “你不是都看出了嗎?還問我?”許橙坐下喝了口茶,拈起桌上的糕點(diǎn)吃了一口,太難吃了!</br> “……”</br> 沈香娣臉上滑過一抹不自然,她確實(shí)看出來了,如果許晨和督軍昨晚真的有了什么,她走路的姿勢和臉色都會不一樣。</br> 她訥訥的在許橙旁邊坐了下來,學(xué)著她拈起一塊糕點(diǎn)放進(jìn)嘴里,結(jié)果當(dāng)場就吐了,“呸呸呸!這誰送來的糕點(diǎn)啊!太難吃了!”</br> 許橙聳了聳肩,突然有些無比懷念現(xiàn)代社會的各種甜品美食,以前她還會經(jīng)常用烤箱自己做一些糕點(diǎn),如今的這個世界,應(yīng)該還沒有烤箱吧!</br> 好喪啊!</br> 沒有電子產(chǎn)品,也沒有美食可吃的日子實(shí)在是太無聊了!</br> 她正在心里感慨,手肘就被人碰了一下,“誒你不是大家閨秀嗎?那種話你怎么說出來一點(diǎn)都不覺得害臊?”</br> 許橙轉(zhuǎn)頭看向一臉好奇的沈香娣,“誰要你不相信我?”</br> 她聲音里似有幾分幽怨似的,沈香娣莫名的覺得有些心虛,梗著脖子說道:“我現(xiàn)在信你了。只是,督軍對著你這么一位漂亮的美人都沒有下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