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周易安現(xiàn)在等的男人是自己如今的戀人,兩人留學時在美國認識,是一個家族企業(yè)的繼承人,很年輕,只比自己大兩歲。兩人相戀四年,兩年同城同地、兩年異地。周易安很滿意劉恒,這個男人什么都好,長得帥家世好做事也有自己的手腕,并且已經(jīng)和家里人出柜,以后也不會結(jié)婚。如果唯一有什么事是讓周易安覺得不那一完美的,就是劉恒有一個六歲的兒子。
據(jù)說當年劉恒出柜,家里人逼得緊怕他以后斷子絕孫,他就干干脆脆找人代孕生了一個兒子,斷絕了家里人讓他結(jié)婚續(xù)香火的念頭。
劉恒的兒子叫劉續(xù),小名叫豆沙,周易安只見過一面,那時候豆沙只有四歲,臉上粉嘟嘟的,看誰的表情都是兇巴巴的一臉不開心。小豆沙被劉恒抱在懷里嘟著嘴巴,周易安過去逗他,小孩兒翻了個白眼兒,在劉恒懷里扭著身體胡亂反抗。
那時候周易安看著豆沙,眼睛不動聲色在父子兩人的面上描摹著,不得不說,父子就是父子,血緣割不斷,樣貌上也是有五六分的相似。
然而那孩子的性格卻不知隨了誰,和誰都不親,和周易安不親,和爺爺奶奶也不親,和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嬸更加不親,小孩兒生下來似乎就是個淡薄的性格,不喜歡有人抱有人親,喜歡自己坐在角落里玩積木做游戲或者就是發(fā)呆。
那一次劉恒在洗澡,周易安就跑過去問豆沙:“你想媽媽么?”
小孩子從積木里抬起頭來冷冷瞥了周易安一眼,說了一句:“關(guān)你什么事啊?”
周易安坐在角落里等劉恒,思緒有點飄,然而眼睛還是盯著王殷成的方向。
這么多年,周易安不是沒有想過王殷成,也不是沒有想過要去聯(lián)系這個人,但他了解王殷成的性格,王殷成生性冷漠,對什么都是淡淡的。
周易安才坐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王殷成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他的第一反應(yīng)是王殷成發(fā)現(xiàn)他了,然而等王殷成手機響起的時候他又自嘲的想,王殷成應(yīng)該是在等人。
王殷成邊打電話邊往外走,剛好咖啡店的門被推開,劉恒從外面走了進來,兩人擦肩而過。
周易安的心當時提了提,他沒有和劉恒提過王殷成,對自己的過去也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曾經(jīng)有一個戀人,后來因為性格不合而且他當時要出國留學,所以就分手了,劉恒當時也沒有多問。
在周易安心里,他是不想劉恒知道他的過去的。
王殷成走后周易安松了一口氣,他站起來笑著看劉恒,劉恒硬朗的面孔上沒有多余的表情,五官卻深刻精致,他的眉眼有點西歐人的味道,很深邃,看著你的時候會有一種很專心很專情的感覺。劉恒看著周易安,也勾了勾唇角,臉上冷峻的表情柔和了一點。
兩人沒有坐下來,劉恒拿過周易安腳邊的行李道:“走吧。”
周易安點頭,結(jié)賬后兩人離開了咖啡館。
邵志文緊趕慢趕終于以最快的速度抵達了機場,按照老劉的話,他今天要接的人可是未來辦公室里的頂梁柱,也是以后他的老師,他是半點都不敢怠慢。
邵志文在機場后廳看到了王殷成,整個人都在打雞血。
王殷成今天穿著簡單的t恤衫和洗白的牛仔褲,頭發(fā)軟軟耷拉在腦袋上,劉海有點長,發(fā)質(zhì)也有點黃,然而王殷成的氣質(zhì)非常好,長得也很帥,五官是典型的亞洲面孔,但皮膚白得不像話,整個人用老劉的話來講,二十大幾的老男人了看上去還像個洋娃娃。
邵志文曾經(jīng)看過王殷成的好幾篇財經(jīng)評論,一針見血的令人發(fā)指,尤其是在公司風險管理這一塊兒,王殷成簡直就是專家中的戰(zhàn)斗機。他也曾經(jīng)在腦子里設(shè)想過王殷成會長成什么樣,禿頂圓肚或者精瘦如骨,然而見到王殷成本人之后邵志文在心里由衷的感慨——需不需要這么嫩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王殷成朝他走過來的時候,邵志文不停在心里和自己說,蛋定一定要蛋定!
王殷成走到邵志文面前,禮節(jié)性的和他握了握手,淡笑道:“你是小邵吧,你好,我是王殷成.”
邵志文心里痛哭流涕抱大腿,面上裝深沉點頭:“王編你好,我去開車,你在機場門口等我一下。”
王殷成笑了笑,“不用,我和你一起去吧。”
邵志文心里繼續(xù)抱大腿,哇靠,多么平易近人又和藹可親?哪里去找這么好的上司啊?!
邵志文見到王殷成之后整個人都不好了,雞血淌了滿腦子,上車之后又見王殷成沒有擺架子坐在側(cè)后方,而是把電腦放在后座上之后坐進了副駕駛座,邵志文突然又想,他應(yīng)該沒有接錯認吧?老劉說的財經(jīng)版塊的負責人真的是這個人?
邵志文邊發(fā)動車子邊偷偷瞄王殷成,眼睛根本就沒有看后視鏡,自然也沒有發(fā)現(xiàn)側(cè)后方正常速度開過來一輛車。
兩輛車蹭到的時候,邵志文才如夢初醒,第一反應(yīng)是趴在方向盤上裝死,后來一想好像不是撞車,才慢騰騰爬了起來,一臉苦相松開安全帶準備下車。
王殷成覺得好笑,他感覺邵志文從見到他開始就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車的時候竟然直接和后面的車蹭上了,蹭完之后果斷往方向盤上一趴。
“你在想什么?”王殷成忍不住勾唇笑了笑,也松開安全帶下車。
劉恒和周易安都沒有想到,還沒有出停車場,這邊就和一輛面包車蹭了一下。
還是在倒車的時候蹭的。
劉恒皺了皺眉頭,手放在方向盤上沒有動,周易安解開安全帶道:“沒事,我下去看看,估計是個剛開車的菜鳥。”
然而剛下車一抬頭,周易安就和王殷成打了個照面,兩人幾乎面對面隔著幾米站著。
周易安愣了下,沒想到蹭車的會是王殷成。
王殷成也愣住了,也沒想到這個時候又會碰上周易安,不過他面上沒多大表情,只是側(cè)頭去看邵志文,看他要怎么辦。
周易安也沒有開口,視線投向邵志文。
邵志文開的是公司的公車,以前為了采訪經(jīng)常開很順手,根本沒有出過任何差錯,今天卻不知道撞了什么大運了,一撞就直接撞上一輛奧迪。
他現(xiàn)在死的心都有了。
雖然只是蹭了一小快,但那是奧迪啊好么奧迪啊!!他工作三十年也未必買得起啊。
邵志文看著兩車相蹭的地方,默默低頭,王殷成知道邵志文以前應(yīng)該沒蹭過車,即便蹭過也沒蹭過這么貴的車,他轉(zhuǎn)頭,淡淡看著周易安:“需要我們怎么賠償?”
周易安強壓住心里冒出的那股子焦躁,也跟著淡然道:“算了吧,其實也沒撞上。”說完便回身鉆進車里。
邵志文還沉浸在“撞了名車完蛋了我要破產(chǎn)了”的悲痛中,陡然一聽車的主人說算了,脖子一抬眼珠子都閃著精光,他趕忙轉(zhuǎn)身上車,又沖王殷成道:“走走走,快走,萬一他后悔了就完蛋了。”
王殷成被邵志文孩子氣的行為弄得好笑,也跟著上車,并沒有將遇到周易安當成多大的事情。中國就那么大,周易安本來就是h市人,會遇到也沒什么,反正現(xiàn)在塵歸塵土歸土,兩人之間也翻不出任何漣漪了,或者說現(xiàn)在在他心里,周易安三個字的意思,撐死也就是個前男友,還是個很渣很渣的前男友。
奧迪開走之后,邵志文不敢再亂想,一路上安安靜靜開車也不敢再偷瞄王殷成,生怕等一會兒在高架上再裝上一輛奔馳。
邵志文戰(zhàn)戰(zhàn)兢兢開車,王殷成就打開電腦收郵件,果然剛剛發(fā)給編輯的結(jié)局那邊已經(jīng)看過,也回了郵件。
【殷哥:首先我想表示的是,你個死渣終于把結(jié)局發(fā)我了。其次,看了結(jié)局………………我真是一口老血噴你一臉啊你等著!!!!我知道你現(xiàn)在在h市,你等著,老子現(xiàn)在就飛h市睡了你!!!說真經(jīng)的,雖然渣攻很渣,但我們整個編輯室一致認為,he讀者心理上比較能夠接受。】
王殷成挑了挑眉頭,這封郵件字數(shù)不長,編輯的意思其實也就后面一句話。
王殷成回了郵件,只有幾個字【這是唯一的結(jié)局,不會改半個字,你自己看著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