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陳浩的困局
看著陳浩的背影,逐漸沒入夜色中,三足金蟾眼神復雜。</br> “等你回來,但是……你還回得來嗎?”</br> 三足金蟾嘆息,對身邊的孤寡蛙和不孤鳥問道:“你們說,我應該去幫幫他嗎?</br> 雖然這小子,三句不離拿我祭劍,但如果不是他,我也回不了京都,修為也無法恢復到現(xiàn)在的程度。”</br> 不孤鳥聽出了三足金蟾的意愿,連忙勸道:“蟾無憂,你又要拋下我們嗎?</br> 五百年前,你一句話不說就離去,如今又要跟著一個男人,棄我們于不顧?”</br> 孤寡蛙也說道:“無憂,藥王谷一行,兇險無比,你若陪他去了,或許就再也回不來。”</br> 三足金蟾看向身后的山坳,久久無言。</br> 如果她還在,是會勸自己去,還是會勸自己留?</br> “我……想陪他走一遭。”</br> 三足金蟾忽然說道。</br> “蟾無憂,你瘋了嗎,這一去,九死一生!”</br> “蟾無憂你到底在想什么?”</br> 孤寡蛙和不孤鳥都驚訝,不能理解三足金蟾的想法。</br> “我的執(zhí)念,是她和黑鱗王。</br> 如今,她和黑鱗王都已離世,你們也都成長為強者,在這一方山林間稱王稱霸,過得逍遙快活。”</br> 三足金蟾看著孤寡蛙和不孤鳥,道:“放心吧,我只是陪他走一遭,不會陪他去送死。m.</br> 如果真遇到危險,我保證扔下他一個人獨自逃跑,絕不會為他這個臭小子而死。”</br> “你……”孤寡蛙和不孤鳥氣憤至極。</br> 可無論怎么勸,三足金蟾都沒有改變主意。</br> “我走了。”</br> 三足金蟾一蹦一跳,朝著陳浩離開的方向追去。</br>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飄過,懷著冷卻了的心窩飄遠方……”“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三足金蟾一邊蹦跳著,還一邊高聲放歌。</br> 如果陳浩聽到了,肯定會笑罵這家伙不愧是奇葩。</br> 可不孤鳥和孤寡蛙,卻笑不出來。</br> 等了三足金蟾五百年,好不容易再聚首,三足金蟾卻又要跟著陳浩離去。</br> 他們怎么能接受這個結果。</br> 對視一眼之后,一致決定強行留下三足金蟾。</br> 雖然三足金蟾修為恢復了大半,但依舊不是現(xiàn)在的他們的對手。</br> 然而,正當孤寡蛙和不孤鳥準備再次偷襲,一棒子將三足金蟾敲暈的時候,卻突然發(fā)現(xiàn)……高聲放歌的三足金蟾,居然綻放出太陽般的燦爛金光。</br> 并且三足金蟾的修為也在快速攀升!“難道,蟾無憂的命劫,徹底解開了?”</br> “回到京都,為她守墓,蟾無憂命劫解開一半。</br> 離開京都,找到本心,逍遙無憂,另一半命劫也就解開。</br> 命劫全部解開,修為徹底恢復……”孤寡蛙和不孤鳥呆住了。</br> 他們相顧嘆息,不再準備偷襲三足金蟾。</br> 如今的三足金蟾,他們就算偷襲,也不可能得手。</br> 并且,既然三足金蟾本心是逍遙無憂,放蕩不羈,那他們強行挽留的行為,便是錯的。</br> 作為朋友,他們只能選擇祝福。</br> “希望你能活著回來,有朝一日,我們再一起品嘗醉春風。”</br> 孤寡蛙和不孤鳥默默為三足金蟾祈禱。</br> ……京都機場。</br> 陳浩聯(lián)系了胡志閩,走了特殊渠道,登上了飛機。</br> 胡志閩也問過,陳浩為什么沒有和蕭青帝決戰(zhàn),而是要回青蜀省。</br> 對此,陳浩一句帶過,未作解釋。</br> 胡志閩并沒追問,悉心為陳浩安排好一切。</br> 并且胡志閩似乎猜出了些什么,掛電話之前,還讓陳浩千萬小心,注意安全。</br> 將胡志閩的恩情記在心中,陳浩走進了登機口,準備登機。</br> 可就在這時,陳浩眼睛一花,便見一道金光鉆進了衣服。</br> “你怎么來了?”</br> 陳浩發(fā)現(xiàn)是三足金蟾,不禁驚詫。</br> “想回青蜀省吃火鍋,所以來搭你的飛機。”</br> 三足金蟾嘿嘿笑道。</br> 陳浩沉默,他當然知道三足金蟾在撒謊。</br> “其實……”他開口,想讓三足金蟾回去。</br> “我只是想吃火鍋,又沒讓你請,搭一班飛機而已,不會這都不樂意吧?”</br> 三足金蟾悶聲悶氣,似乎極為不悅。</br> 并且,話音落地的瞬間,暗中使力,直接把陳浩推進了登機口。</br> “到了叫我。”</br> 三足金蟾鉆進陳浩衣袖,閉上眼睛裝作睡覺。</br> 陳浩無奈,只能登上飛機。</br> 這次并非私人飛機,所以陳浩一落座便能聽到人議論:“我上飛機之前聽人說,今晚紫禁之巔決戰(zhàn),陳浩沒去。”</br> “我也聽說了,陳浩這是怯戰(zhàn)了吧?”</br> “誰知道呢,該不會又像上次和孫長庚對戰(zhàn)一樣,有事耽擱了吧?”</br> “不可能,上次和孫長庚對戰(zhàn),是因為陳浩遠在青蜀,而青蜀那邊天氣不好,導致航班延誤,所以陳浩才來遲了,這次陳浩就在京都,即便有事耽擱,也不可能這么久都不出現(xiàn)。”</br> “所以這次,陳浩是真的怯戰(zhàn)了嗎?”</br> “應該吧,誰讓這次的對手,是蕭天王呢。”</br> “無敵的蕭天王,不管是誰都會害怕啊。”</br> “話雖如此,可我聽說,這次是陳浩主動向蕭青帝發(fā)起的挑戰(zhàn)啊!主動挑戰(zhàn)人家,結果到了時間,卻又因為害怕而不敢露面,這不是來搞笑的嗎?”</br> “是啊,陳浩這一次的操作,真是讓人失望。”</br> “哪怕知道自己不是蕭天王對手,但也應該去應戰(zhàn)啊。</br> 直接不露面,這不是懦夫行為嗎?”</br> “對,我看這個陳浩,也就是吹得厲害,實際并不咋樣,就是個懦夫。”</br> 聽到這些議論,陳浩將帽檐拉得更低了。</br> 從決定放棄和蕭青帝對決,去藥王谷營救師尊那一刻開始,他就猜到了會有現(xiàn)在的輿論。</br> 你想得到些什么,就必須放棄些東西。</br> 為了師尊,陳浩甘愿承受懦夫罵名。</br> 同時。</br> 京都城。</br> 對陳浩的罵聲,同樣甚囂塵上。</br> 不少人都開始稱陳浩為懦夫,覺得陳浩挑戰(zhàn)蕭青帝,只是為了炒熱度,更認為陳浩不配被世人尊稱為陳先生!彎月之下,蕭青帝聽到眾人的議論之聲,嘴角翹起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br> “陳浩,你現(xiàn)在,還活著嗎?”</br> 蕭青帝背負雙手,遙望遠方,低聲自語。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