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跨越百年的憤怒
不知為何,陳浩心跳和血流都加速,似乎在為這個男人感到憤慨,感到不值!“那個奸夫?qū)⑽覓仐壴谶@座地宮,他沒有想到,我還有一點(diǎn)意識沒有消散,我找來了我從華夏帶到這座島上的錄音機(jī),我錄音完成后,我會割開我的肚子,將錄音機(jī)放在我的肚子里。”</br> 聽到這,崔文熙頭皮發(fā)麻,一根根寒芒倒豎。</br> 這一切太毛骨悚然。</br> 無論是在有意識的時候,被活活煉制成一具傀儡,還是自己割開自己的肚皮,全都太可怕,超出了一般人的接受范圍。</br> 即便崔文熙生性兇狠冷漠,此刻也有些接受不能。</br> 反倒是陳浩,此時沒有表現(xiàn)出害怕。</br> 在這一瞬,陳浩只覺得憤怒和悲哀。</br> 這個錄音的人,為了一個女人,遭受了太多苦。</br> “為什么我會和他有這么深的情緒共鳴?”</br> 陳浩感覺自己眼角濕潤,這讓他一驚。</br> 剛才他陷入到情緒旋渦中不可自拔,如今方才抽離出來,回歸現(xiàn)實(shí)和本我。</br> “聽我錄音的人,不必哭泣。”</br> 這一句話,再次讓陳浩震驚。</br> 錄音的人怎么會知道他在流淚?</br> 這個人在百年前留下錄音,怎會知道他這個后來者的反應(yīng)?</br> “你不用哭泣,如果你為我感到憤慨,那么請你……是,我知道這個請求很過分,但我還是想說,如果可以,請你為我報(bào)仇。”</br> “我的‘妻子’名叫蕾芙婭,那個奸夫名叫克魯頓。</br> 我知道他們生命很長,如果不遭遇意外,在我死后的一百五十年到兩百年內(nèi),他們應(yīng)該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br> “所以,后來者,如果他們還沒死去,請你殺了他們,割下他們頭顱,讓我死得安心。”</br> “哦,對了……我該說什么來著,對不起,我現(xiàn)在思緒很凌亂,我說的一切沒有章法,請你諒解。”</br> “我的這一縷意識,很可能沒法支撐太久,也許馬上就會消散,也可能會因?yàn)閳?zhí)念而存在很久,不過一旦存在很久,那他就可能發(fā)生入魔。”</br> “入魔后,我……我可能會瘋癲,會對你們展開攻擊。</br> 希望你們能不要受傷,我知道你們肯定不會死去,因?yàn)槟銈兯廊チ耍猜牪坏轿疫@段錄音了。”</br> “再說說我的身份,以及……后來者你的身份。”</br> 陳浩心頭一跳,崔文熙也面露疑惑。</br> 這個錄音者,說他自己的身份,那沒什么奇怪的。</br> 但是,這個錄音者為什么會在百年前,說他們這兩個后來者的身份?</br> “很奇怪嗎,我為什么會知道你的身份?</br> 哈哈,因?yàn)槟闶俏业暮筝叄惨驗(yàn)槟闶俏业暮筝叄悴拍苡|發(fā)我這段錄音,你才能聽到這段錄音。”</br> 聞言,陳浩和崔文熙都看向了對方。</br> 誰是這個錄音者的后輩?</br> “我是藥王宗的弟子,我之所以來到這里……算了,這些已經(jīng)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后來者你也是藥王宗的傳人,因?yàn)槟阄彝谕矗圆拍苡|發(fā)這段錄音。”</br> 藥王宗!?</br> 陳浩心頭一顫。</br> 這個名字,他是第一次聽說。</br> 不過直覺告訴他,這個藥王宗,和他、和他的神秘師尊,有著密不可分的聯(lián)系!“后來者,我不知道你是否去過一個原始部落,也不知道你是否從那個原始部落,得知了我來到島嶼中央,尋找回家道路方法的消息。”</br> 這句話,再度讓陳浩瞳孔收縮。</br> 他苦苦追尋的華夏前輩,他心中唯一的回家希望,居然……已經(jīng)在百年前死去!?</br> 陳浩癱坐在地,一張臉慘淡得沒有絲毫血色。</br>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jié)果!“以上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將告訴你如何回到華夏。”</br> 陳浩一愣。</br> 大悲過后有大喜,柳暗花明又一村?</br> “是的,我找到了回家的路,但是因?yàn)槲业钠拮樱曳艞壛嘶氐饺A夏。</br> 為什么我不帶著她一起回去?</br> 因?yàn)榛丶业穆凡辉试S。”</br> “那條道路只允許外界的人離開長生島,而不允許長生島的原住民離去,除非……除非你有極強(qiáng)的實(shí)力,能夠打破這種規(guī)則。”</br> 陳浩剛剛好起來的心情,再次跌入谷底。</br> 不能帶原住民離去?</br> 那古茶部落的婉婉怎么辦?</br> 他曾對婉婉許下承諾,要找到回家的道路,再帶婉婉回家。</br> 可現(xiàn)在,這一切將不被允許?</br> “我該怎么和婉婉解釋?”</br> 陳浩心頭苦澀,今天的所有事,都讓他心亂如麻。</br> 錄音卻還在繼續(xù),陳浩不得不暫時收起思緒,認(rèn)真去聽。</br> “我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島嶼中央的那株神樹。</br> 沒錯,回家的路,就在那株神樹中。</br> 每年島嶼祭祀,神樹都會打通一條通往外界的路。”</br> “我來這里的第一年就發(fā)現(xiàn)了這條路,第一年我想帶我的‘妻子’離去,可惜失敗了,第二年、第三年都失敗了,我終于放棄了這個想法,哪知道等待我的,卻是恥辱的背叛。”</br> 錄音沉默了一會兒。</br> 陳浩也沒著急,如果他是錄音者,他也會不能專心地陳述一件事,會不自覺地想到被背叛的事,陷入憤怒的情緒。</br> 大約過了一分鐘,錄音方才繼續(xù)。</br> “對不起。</br> 現(xiàn)在繼續(xù)吧,你如果想要回去,需要先獲得參加祭祀的資格,只有這樣,你才能接近神樹。</br> 隨后,你需要得到一樣?xùn)|西,這東西是精靈族的……”“喀嚓喀嚓……”一段刺耳的電流音讓陳浩眉頭緊皺。</br> 不知道是錄音機(jī)損壞了,還是錄音者感覺自己的意識將要消散,最后幾句話錄得很匆忙,導(dǎo)致陳浩沒有聽清楚最關(guān)鍵的信息。</br> 不過,雖然有電流音,但陳浩還是聽到了一些音節(jié),通過這些模糊的音節(jié),他可以去分析、去猜測、去判斷。</br> 錄音結(jié)束了,陳浩將雕像放回了房間。</br> “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師兄、師叔、或者是師祖,但你肯定是我?guī)熼T前輩,所以……你剛才對我的請求,怎么能算是不情之請呢?”</br> “放心吧,前輩,我一定想辦法幫你報(bào)仇!”</br> 陳浩對著雕像拜了三拜。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