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9章 一族罪人
“晚輩是否能得知前輩過往?”</br> 陳浩本想立刻詢問凜冬仙子有關周奕星的一切,但想了想,還是先問詢了周奕星。</br> 畢竟周奕星就在眼前,之前周奕星有意隱瞞,或許就是不想他知道,有關周奕星的過去。</br> 因此即便十分好奇周奕星的往昔崢嶸,陳浩還是忍住了,要先得到周奕星的同意為好。</br> “已是過往,不值一提。”</br> 周奕星笑了笑:“小友若是好奇,盡管問詢便是。”</br> 得到周奕星本人的同意,陳浩神色稍霽,對周奕星拱了拱手之后,催促凜冬仙子繼續(xù)說下去。</br> 凜冬仙子悄悄看了眼周奕星,下意識想問陳浩,為什么不直接問周奕星本人,豈不了解得更為詳盡。</br> 但轉念一想,周奕星若是想說,只怕早已對陳浩說了,所以也就將到嘴的問題咽了回去。</br> 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緒,凜冬仙子說道:</br> “萬年前,宇宙之間群星閃耀,連接成帝路。”</br> “無數(shù)天驕被召喚,如過江之鯽,瘋狂涌進帝路,爭奪唯一的成帝機會。”</br> “那個時代,群星璀璨,天才多得數(shù)不過來,各種遠古血脈,超凡體質,神秘天賦……如雨后春筍般冒出。”</br> “沒有任何疑問,萬年前的時代輝煌至極,也殘酷至極,各個妖孽天驕層出不窮,互相對決,只為問鼎帝路。”</br> “但,如果說萬年前的天驕,是明亮的星辰,那么有一個人,就是耀眼的太陽。”</br> “那個人就是……周奕星!”</br> 說到這,凜冬仙子再次看向衣著襤褸,滿身污垢的周奕星,眼中滿是敬畏之情。</br> 陳浩的目光,也不由被周奕星吸引。</br> 在凜冬仙子說出真相之前,他就隱隱猜到了周奕星的不凡來歷。</br> 但真聽凜冬仙子說出這個故事,陳浩的內心還是震撼難平靜。</br> 過了好一會兒,凜冬仙子才哆嗦著嘴皮子,繼續(xù)往下說道:</br> “萬年前,群雄逐鹿,各大天驕打得難舍難分,但周奕星卻在帝路上閑庭信步,漫看云卷云舒花開花落,因為他是獨一檔的存在,沒有哪位天驕是他的一合之敵,哪怕是古代妖孽,也沒法讓他動用全力。”</br> “走到帝路最后的關卡,剩余的帝路選手都感到絕望,因為周奕星就像一座大山,擋在他們的前方,無論他們怎么努力,都無法將這座大山移除,也沒法翻越這座大山。”</br> “所有人都以為,帝路盡頭的唯一帝座,將屬于這個喜穿白衣,縱橫無敵的戰(zhàn)神周奕星。”</br> “事實也的確如此,哪怕到了帝路最后一關,也沒有誰能給周奕星制造壓力。”m.</br> “周奕星以橫推諸天,萬古無一的姿態(tài),敗盡敵手,踩著無數(shù)天驕的頭顱,來到了帝門之前。”</br> “只要周奕星跨過帝門,就能完成終極一躍,證道成帝。”</br> “周奕星若成功證道成帝,人族將一掃頹勢,再次登臨萬族之巔!”</br> “只是……”</br> 說到此處,凜冬仙子高亢的聲音瞬間低沉了下來。</br> 凜冬仙子看了看周奕星,沒有再說下去。</br> “沒什么不可說的。”</br> 周奕星卻笑了,笑得很坦然:</br> “我沒有證道成功。”</br> 雖然已有預料,但真聽到這個結果,陳浩還是震驚萬分:</br> “為什么?據(jù)我所知,只要來到帝門前,幾乎是一定能完成終極一躍,證道成帝。”</br> 話畢,陳浩猛然覺察到這話不妥,趕忙要道歉找補:</br> “前輩,抱歉,我的意思是……”</br> 周奕星卻擺了擺手:</br> “無妨,你說的本也沒錯。”</br> 周奕星眼睛里的光略微黯淡了些,他找了塊石頭,就這么坐了下來。</br> 望著晦暗的天空,周奕星嘴角的笑容有所削減,卻更加坦然:</br> “幾乎所有來到帝門前的修士,都能終極一躍證道成帝,但我成了例外。”</br> “我失敗了,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失敗。”</br> “在我想要跨過帝門,終極一躍的時候,有一股無形而又巨大的力量在拉著我,不讓我前進。”</br> “哪怕我當時距離成帝只差一步,我已經足夠強大,即便是一尊真帝,我也有一戰(zhàn)之力。”</br> “但我就是沒法掙脫那股無形的力量,我被那股力量硬生生拽了下來,直到時間過去,帝門關閉,那股力量才消失。”</br> “我成了全宇宙的笑話,萬族都在嘲笑我,我不再是白衣戰(zhàn)神,我成了笑柄!”</br> “有宇宙聯(lián)盟的老古董說,我之所以沒能終極一躍,是因為我是人族。”</br> “人族氣運枯竭,將要走向滅亡,所以我也被天道摒棄,無法證道成帝。”</br> “這個說法當然是假的,是宇宙聯(lián)盟的老古董為了惡心人族而編排出來的笑話,但因為我證道失敗,所以這個一眼假的說法,居然流傳開來,各族都認為人族氣運枯竭,開始放肆地打壓人族,人族的地位一落千丈,真正走向衰亡。”</br> “如果不是我,人族也不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我可以說是人族的罪人。”</br> 陳浩內心一陣刺痛,想要安慰周奕星,但周奕星卻擺了擺手,示意陳浩無需多言。</br> 周奕星坐在青石之上,神情越來越釋然:</br> “人族因我而衰亡,我卻沒有幫救人族。”</br> “證道失敗后,我開始瘋了一樣,尋找當初阻攔我終極一躍的那股無形力量,我想要報仇。”</br> “盡管我很清楚,我在終極一躍的時候,都沒能掙脫那股力量,即便我真的找到那股力量的主人,我肯定也會落敗,但我當時執(zhí)念成魔,就是鉆了牛角尖。”</br> “當我找了很久很久都沒結果,我開始迷茫墮落變得瘋癲,漸漸成了一個癲狂的老頭子。”</br> 周奕星眼瞼低垂,臉上滿是愧疚:</br> “如果我當初沒有偏執(zhí),而是利用我的力量去幫助人族,人族也不會淪落至此。”</br> “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人族的罪人。”</br> 陳浩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卻又什么也說不錯,最終只能默默而立。</br> 周奕星這時站了起來,看著陳浩說道:</br> “帝路的一切,我已告訴了你,以后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我?guī)筒坏侥闶裁戳恕!?lt;/br> 說罷,周奕星掌心流淌金光:</br> “這是我最后能給你的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