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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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簡本打算在家休養(yǎng)好身體再出來溜達(dá), 誰知計劃趕不上變化,鐵如蘭聯(lián)系雷初曼了,他們需要去美院一趟。
    秦簡一個人在家待不住, 趴在車后座上, 讓司機(jī)慢點(diǎn)開車。
    等五人在約定好的餐館碰頭, 秦簡成了一條差點(diǎn)失去夢想的咸魚。
    蘇云韶倒是有辦法讓秦簡輕松一點(diǎn),可見他屁股開花還要上躥下跳湊熱鬧的勁,頓時歇了那點(diǎn)心思。
    柏星辰要了個有皮座的大包廂, 扶著秦簡在皮座上慢慢坐下, “你待在家里, 看我們給你實(shí)況轉(zhuǎn)播,不是一樣的嗎?”
    “現(xiàn)場直播和只有文字的轉(zhuǎn)播能一樣嗎?”秦簡冷哼, 看熱鬧的執(zhí)念強(qiáng)烈至此, 也是驚呆了小伙伴們。
    大老遠(yuǎn)的,來都來了, 還能把秦簡再趕回家去怎么著?
    只能多照顧他點(diǎn)。
    比如小伙伴受了傷, 不能吃海鮮和辣,他們就多點(diǎn)些清淡點(diǎn)的菜式。
    點(diǎn)完菜, 鐵如蘭和蓋潔還沒來,雷初曼把自己的手機(jī)貢獻(xiàn)出來, 五個人共享一個手機(jī)屏幕。
    鐵如蘭:【曼曼, 我覺得蓋潔她最近不太對勁。】
    雷初曼:【怎么個不對勁法?】
    鐵如蘭:【上次是大師幫忙開了陰陽眼,她才能看到那個男鬼, 但是我最近經(jīng)常看到她和男鬼說話。】
    雷初曼:【你確定她不是自言自語嗎?】
    鐵如蘭:【那我給你舉幾個例子吧, 你自己看看啊。】
    雷初曼:【我準(zhǔn)備好了, 來吧。】
    鐵如蘭:【喂, 你在嗎?】
    鐵如蘭:【你是不是只有晚上才能出來啊?】
    鐵如蘭:【你不會是膽小鬼吧, 被嚇?biāo)赖哪且环N?】
    雷初曼:【???她不是看不到鬼的嗎?】
    鐵如蘭:【其他室友沒當(dāng)回事,我們畫畫的經(jīng)常對著雕像說話,自言自語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我是知情人啊!睡覺不踏實(shí),衣服得去廁所換,腳也不能摳,掏耳朵都不好意思,這日子太難熬了嗚嗚嗚……】
    后面好幾大段都是雷初曼在安慰鐵如蘭,甚至建議鐵如蘭買一個平安符帶在身上,因?yàn)樗詮挠辛四莻€符,晚上睡得特別香。
    看到這里,雷初曼還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云韶,我沒有給你添麻煩吧?”
    蘇云韶:“少賣點(diǎn)就沒事。”
    這說法,四人還是第一次聽說,一致投來求知欲旺盛的小眼神。
    秦簡微微皺眉:“可我堂哥拿回家一大沓平安符,每人都發(fā)了一張,還往車?yán)锶氵@個少賣點(diǎn)的標(biāo)準(zhǔn)……最多能賣多少啊?”
    上一個問蘇云韶上限和最多的是蘇爸蘇媽,得知結(jié)果后每次轉(zhuǎn)賬都踩著底線來,蘇云韶還挺怕他們做出同樣的選擇。
    “玄門中人憑本事賺錢,卻也有捐一半做慈善的慣例,一是回饋社會,二是積德行善。”
    “所以賣一張一萬的平安符你只有五千塊啊。”秦簡掰著手指數(shù)一數(shù),“再除去你買符紙朱砂的成本錢,畫符的時間和人力成本,賺得不多啊。”
    雷初曼和趙晴畫從沒為金錢犯過愁,又不懂符紙朱砂的行情,聽秦簡說不多,粗略地打了個對折。
    賣一張符只賺兩千五?那確實(shí)不多!
    反倒是柏星辰這個無神論者,去查過畫符要用的材料,大概有數(shù)。
    蘇云韶:“我命里缺錢,又不能有錢,所以就算賣符只能留一半,也不能賣太多,稍微賣一點(diǎn)夠花就行。”
    不然每賣一次都得想辦法花掉,也很麻煩。
    “為什么?”趙晴畫不懂,“缺錢不就該賺錢嗎?為什么不能有錢?”
    雷初曼:“把現(xiàn)金資產(chǎn)轉(zhuǎn)成固定資產(chǎn)怎么樣?”
    秦簡:“我給你透露幾個我爸買的股票代號吧。”
    柏星辰:“炒房沒前途,黃金是硬通貨,你買點(diǎn)黃金吧。”
    突然就被糊了一臉理財?shù)奶K云韶:“……”
    唯一的傻白甜趙晴畫:“……”
    這時候,服務(wù)員敲門上菜來了,話題自然而然地中斷。
    不多久,鐵如蘭和蓋潔也來了。
    蘇云韶看到男鬼緊緊跟在蓋潔身邊,身形比上次見面時凝實(shí)不少,而蓋潔的眉宇間沒有半點(diǎn)死氣。
    結(jié)陰婚結(jié)成這樣,大大超出她的認(rèn)知范圍,很是稀奇。
    飯菜上齊了,一行人也不多說,先吃飯。
    等吃得差不多了,喝喝果汁,吃吃水果,再慢慢地說正事。
    此次見面,蓋潔完全沒有上一次要立刻解決男鬼的著急與害怕,甚至主動詢問蘇云韶:“大師,我能再見見他嗎?”
    男鬼似乎也希望能和蓋潔說話,一臉期望地看著蘇云韶。
    在眾人的注目之下,蘇云韶的手沒有點(diǎn)上蓋潔的額頭開陰陽眼,而是伸入包中,從里面拿出一張小紙片人。
    小紙片人只有巴掌那么點(diǎn)大,剪出了胖乎乎的腦袋和圓乎乎的四肢,和男洗手間門口的標(biāo)志差不多。
    蘇云韶單手掐了個訣,在小紙片人臉上大約是嘴的地方劃了一下,立馬多出一道口子。
    “過來附身。”
    男鬼聽話地過去。
    緊接著,小紙片人從桌上爬了起來。
    像一個剛學(xué)走路的孩子,手腳不太協(xié)調(diào),一不留神還會摔跤。
    眾人耐心地看著小紙片人在桌上伸手蹬腿,蹦蹦跳跳,直到他完全適應(yīng)這具紙做的身體。
    “你們好。”小紙片人開口了,是很清亮的男性嗓音,“我叫黃立。”
    “我去!”秦簡驚得跳了起來,重新落座時一時忘記自己身受重傷的屁股,齜牙咧嘴好半天。
    這會兒,柏星辰也顧不上自家兄弟。
    他從前只聽說有人喊動漫、游戲里的人物是紙片人,沒想到居然有機(jī)會見到真正的紙片人開口說話,真的是活久見!
    雷初曼和趙晴畫被小小的紙片人給萌到了,就連聲稱被男鬼嚇出毛病的鐵如蘭眼里都冒著小心心。
    “你好。”蓋潔出聲應(yīng)和,伸出食指,黃立伸出小手和她握了一下。
    “黃立,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
    眾人豎起耳朵,以為蓋潔是想問陰婚的事。
    沒想到,她說:“你是被嚇?biāo)赖膯幔俊?br/>
    眾人:???
    黃立搖頭:“不是。昨天學(xué)校里的鬼太多了,厲害的鬼也多,我怕被他們抓去吃掉,尤其是你在荷花池邊見到的那只水鬼,他能顯形被你看到,是我怎么也敵不過的,你要是被他抓去了,我根本救不了你。”
    “誒——???”眾人一頭霧水,“你為什么要救她?”
    不是說鬼救人的行為有多么難以理解,只是在蓋潔和黃立結(jié)了陰婚的前提下,蓋潔死了,他們倆才會成為真正的鬼夫妻。
    黃立想辦法早點(diǎn)弄死蓋潔早日達(dá)成目的都是很正常的,現(xiàn)在居然反過來想救蓋潔?
    蓋潔本人也很好奇。
    正因?yàn)樽蛲睃S立救了她,她才想和他再見一次面好好談?wù)劊d許其中有誤會呢。
    黃立理所當(dāng)然地說:“她是我老婆啊!”
    蓋潔哭笑不得,所以她這是多了一個鬼保鏢?
    蘇云韶不禁懷疑結(jié)陰婚這件事本身可能哪里出了問題。
    “黃立,你的家人為什么要為你結(jié)陰婚?他們又是怎么做的?”
    黃立:“家里人想給我找個老婆,按神婆說的,找了個袋子放現(xiàn)金首飾進(jìn)去,后來被她撿到了。我喜歡畫畫,可惜身體不好,我跟在她身邊,看她上學(xué)畫畫打工住宿舍,就和我也體驗(yàn)大學(xué)生活了一樣!”
    “冒昧問一句。”秦簡舉起手來,弱弱地問,“你今年多大?怎么聽起來像是沒上過大學(xué)的樣子。”
    黃立:“我身體不好,不怎么去學(xué)校,沒等到高考就死了。”語氣中流露出了對高考的向往和遺憾。
    眾人:“……”
    沉默片刻,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這婚必須離!”
    “誒——?!”黃立不敢置信,“你們都要棒打鴛鴦嗎?”
    蓋潔母胎單身多年,曾幻想過自己的男朋友會是什么樣。
    什么霸道律師愛上我,千億總裁的小嬌妻等等都是她年少時幻想過的瑪麗蘇劇情,但其中,絕對不包括她的男朋友是個未成年的小屁孩!
    怪不得這家伙遇到鬼之后會和她一起躲進(jìn)被窩瑟瑟發(fā)抖!
    口口聲聲我老婆,結(jié)果是個毛還沒長齊的小弟弟!
    “大師,這陰婚要怎么離呢?”蓋潔面無表情地捂住黃立的嘴,無視他那句“我身體不好留了一年,但真的成年了!”
    “補(bǔ)齊那些錢和首飾,還回去行嗎?”
    蘇云韶:“東西是肯定要還的,在此基礎(chǔ)上,還得寫一份退婚書。”
    黃立被捂住嘴禁止發(fā)言,氣呼呼地抱著胸,擺明了不肯合作。
    蓋潔看了他一眼,沒有強(qiáng)制要求,“可以我來寫嗎?”
    蘇云韶點(diǎn)了頭,“得等你補(bǔ)上聘禮,還回去之后。”
    從蓋潔先前猛然躥升一大截的消費(fèi)習(xí)慣可見她撿到的那一大包聘禮沒少花,等她打工賺錢補(bǔ)上缺失的部分,怕是要等上不少時間。
    鐵如蘭想說:你要是缺錢,我可以借給你!
    又怕這句話說出來后,會被蓋潔誤會,擔(dān)憂地望著她。
    蓋潔想的并不是自己什么時候才能補(bǔ)上那一包聘禮,而是……“陰婚離了以后,黃立會怎么樣?”
    蘇云韶:“我可以送他去地府。”
    “能留下嗎?”怕他們誤會,蓋潔解釋道,“既然黃立喜歡大學(xué)生活,可以讓他跟在我身邊,和我一起上學(xué)嗎?”
    黃立的眼睛刷的一下就亮了,可見他確實(shí)喜歡大學(xué)。
    能把撿到的一大包現(xiàn)金首飾暗暗據(jù)為己有大肆花費(fèi),秦簡等人都以為蓋潔的品性不行,沒想到蓋潔今天竟一直在為黃立考慮。
    說實(shí)話,挺意外的。
    蘇云韶沒說“人鬼殊途”那一套,只提醒道:“受黃立的陰氣長期影響,你已經(jīng)能隱約見鬼了,再這么下去,你的眼睛或身體可能受到影響,因此接觸到另一個世界。就算這樣,你還要把他帶在身邊嗎?”
    “還有這等好事?!”秦簡驚喜不已。
    要不是下一瞬被眾人瞪眼威脅,他差點(diǎn)自告奮勇,說出“我來帶黃立!”的話。
    黃立微微抬頭,分明是一張紙做的小人兒,蓋潔偏偏看出幾分緊張來。
    她笑了笑,眉眼間的郁色一掃而空,“種什么因得什么果,我后悔自己一時貪心貪墨了不屬于自己的財物,但不后悔遇到他幫助他。”
    “就算因此接觸到另一個世界,誰又能斷定新的世界不會成為我的靈感源泉呢?沒準(zhǔn)我會變成國內(nèi)第一個靈異畫派的畫家,從此風(fēng)靡全國,走向世界!”蓋潔的眼里燃燒著對未來的野望。
    她本就是年級段名列前茅的好學(xué)生,從一時誤入的歧途上拐回來后,擁有了更為堅定的信念。
    鐵如蘭:“說得好!”
    秦簡:“有志氣!”
    雷初曼:“為你鼓掌!”
    趙晴畫:“你要是出畫冊,我一定支持!”
    柏星辰呵呵:“在那之前,你不如想想怎么賺錢填補(bǔ)聘禮的大窟窿。”
    蓋潔:笑容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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