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白晴的忠告
電話是祥北省魯高市祥云區(qū)委組織部打來的。
要求厲元朗在一個星期之內(nèi)速去報到。
祥北省魯高市,在厲元朗的記憶中并不陌生。
谷柳煙就是在這個地方出的車禍,當(dāng)初厲元朗作為谷家親屬還來過,有些印象。
祥云區(qū)委組織部的這個電話,預(yù)示著厲元朗的工作地點不是在區(qū)里,就是區(qū)下轄的某一部門或者某一鄉(xiāng)鎮(zhèn)。
當(dāng)然了,他不會做官,只是普通的辦事人員,哪怕他是一級主任科員,正科級待遇,那也是個干活的。
自古有官吏之說,其實應(yīng)該拆解開,因為官和吏是不同的。
官好理解,負(fù)責(zé)指揮調(diào)度。
吏呢,就是沖鋒陷陣的小兵。
官指揮吏,管理吏。
說白了,哪怕是一個副科長,只是副科級的官,他照樣能管理正科級的主任科員。
厲元朗就屬于吏。
但是有一點令厲元朗十分不解,為什么把他調(diào)到祥北省的魯高市祥云區(qū),一個跟他沒有任何交集的地方。
帶著滿腹疑問,厲元朗收拾停當(dāng),辦完出院手續(xù),又去賓館結(jié)賬。
他的兜里原本只有區(qū)區(qū)兩千塊錢,好在發(fā)工資了,加在一塊讓他不至于囊中羞澀。
結(jié)果去賓館結(jié)賬,由于他沒有按時退房,賓館多收了他一千塊。
厲元朗無意和他們理論,交完錢拿上自己的行李,出來后直接聯(lián)系了方文雅。
這一次,厲元朗看到了水婷月,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見到兒子谷雨。
至于那個被抱走的小兒子,以厲元朗今時的身份地位,根本要不回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雖然沒見到谷雨,但是厲元朗還是要盡到做父親的責(zé)任,給方文雅轉(zhuǎn)去三千塊錢,作為谷雨的撫養(yǎng)費。
他已經(jīng)和水慶章谷紅巖鬧翻臉,水婷月又是那個樣子,想要見谷雨一面,基本上不可能。
只有通過這種方式,聊以慰藉罷了。
做完這一切,厲元朗給黃立偉打電話表示感謝,再次提出,一萬塊錢的住院費,他會盡快償還的。
厲元朗原本打算,先去南陵省鏡云市看看女兒,陪她幾天。反正一個禮拜的時間,足夠富余。
但是接下來的一個電話,打消了他的計劃。
這個電話,竟然是白晴打給他的。
“元朗,你明天來一趟京城,你把航班號發(fā)到我手機(jī)上,我派人去機(jī)場接你。”
厲元朗看著兜里剩下為數(shù)不多的散碎銀兩,苦笑道:“白姐,我坐火車去。”
“哦。”白晴稍微愣神,“也好,你把車次發(fā)給我,我現(xiàn)在手機(jī)時刻有信號,不像以前那樣受限制了。”
這么說來,手機(jī)信號不被屏蔽,白晴換住的地方了。
以前出門,厲元朗不用自己買票,都是別人代勞的。
現(xiàn)在事事都要他自己來。
好在網(wǎng)絡(luò)方便,在手機(jī)上就能訂車票。
高鐵倒是快,只可惜票價實在太過美麗,二等座和飛機(jī)票差不多。
他舍不得,主要是錢不湊手,猶豫再三,他選擇了硬臥車票。
便宜不說,睡一夜明天上午十點多鐘就到了,不耽誤事兒。
白晴在這個時候聯(lián)系自己,厲元朗有些困惑不解。
正常思維下,厲元朗被水慶章重拳出手,白晴不應(yīng)該袖手旁觀、坐視不管。
她雖不在體制中,可她身份特殊。
不用干別的,只需給水慶章打個電話,水慶章不會不給她的面子,動手時就會有所顧忌。
偏偏在塵埃落定之后,白晴要見厲元朗,這里面就透著詭異了。
& 自然,厲元朗倒不是有埋怨白晴之意,他犯下錯誤受到懲罰,他心甘情愿。
只是有些不理解罷了。
這趟普速列車,是在晚點半個小時后才到京城站。
出了出站口,厲元朗按照白晴交代的地點,見到接站的人。
之后坐車來到京城飯店高檔包房。
進(jìn)去后,白晴獨自一人早就等著了。
并沒有看到小蘭和小青二人陪同。
“火車晚點了。”厲元朗說著,自己拉開椅子坐在白晴對面。
白晴點燃細(xì)桿香煙,邊抽邊端詳著厲元朗。
好一陣子,她把半截香煙掐滅,扔在煙灰缸里,問道:“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厲元朗了解白晴,在她面前藏著掖著毫無意義,索性直白的點頭,“是。”
果然,白晴并不生氣,而是挑眉道:“說說你的心里話。”
厲元朗也不隱瞞,直截了當(dāng)說:“我是犯了錯誤,怎么處理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是我覺得,水……水副書記公報私仇,對我下此重手,幾乎斷絕了我的仕途之路。”
“白姐,這些年來,我厲元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能因為我在私生活方面的瑕疵,而否定了我的一切。”
“這件事,要是云水市委出面,無論怎么處理,我都會義無反顧的接受。只是換成水慶章,尤其我還知道,水慶章之所以這么陰狠的對待我,就是要搶走我的兒子,以換取谷紅巖的高升,我心里更加不平衡,更加氣憤。我不服,難道他谷家就因為手握大權(quán),就可以為所欲為么!”
“白姐,我想這些事你應(yīng)該清楚。我不求你幫我別的,只希望你能幫我討個公道,把兒子奪回來。要回兒子,哪怕是開除我,我都沒有怨言,甘愿受罰。”
“說完了嗎?”白晴表情平靜的問。
厲元朗想了想,“暫時就這么多。”
“好吧,我只告訴你一句話,我不會出手幫你,因為我也是個女人。”
“沒了?”厲元朗驚訝起來。
“對!”白晴表情很鎮(zhèn)定,也很正式,不再像剛才那么波瀾不驚。
什么意思?
厲元朗想了一想,立刻豁然開竅。
白晴是從女人角度看待問題,厲元朗背叛家庭,背叛了水婷月,以她的視角,會同情厲元朗嗎?
緊接著,白晴又說道:“一個連家庭都能背叛的人,給你什么能讓人放心。”
“元朗,這話不是我說的,是有人親口告訴我的。”
整個說話過程,就只有這句話才是干貨。
不用猜了,白晴所說的這個人,估計就是她的老爸,那位所有人都要仰視的大人物。
如此說來,厲元朗在這位的印象里,已經(jīng)留下不好的種子。
厲元朗為之大驚!心情也變得沉重起來。
眼見厲元朗瞬間變得萎靡,白晴嘆口氣道:“元朗,你也不要灰心,能夠讓我爸重視你這一層級的人少之又少,你能走進(jìn)他的視線,說明你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這一次調(diào)你去魯高市的祥云區(qū),也是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jī)會。你要用實力證明,你不靠任何人,也能有一番作為。我想,不止我能看到,許多關(guān)心你關(guān)注你的人都會看到。”
“不要再糾結(jié)兒子回不回到你身邊的事情了。以你目前狀況,你能為孩子做什么?能給他什么?”
“現(xiàn)實一點吧,當(dāng)你足夠優(yōu)秀的時候,你想要的東西自然會回到你的身邊。”說著,白晴站起身來,從身邊的坤包里掏出一個疊得四四方方的白紙條,交給厲元朗。
“我知道你在祥云區(qū)兩眼一抹黑,困難重重。這里面有個電話號碼,如果遇到實在難以解決的問題,可以打這個電話。不過,我還是希望你用不到他。”
給出紙條的白晴,心中卻在想:“厲元朗,別讓我失望,真心不想讓你用到這個東西。那樣的話,一切都將變成徒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