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山月不知9【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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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廣小平總笑了,徐宮堯也笑了。
氣氛一片祥和。
這樣的開始,已然成功了一半。
接下來的交談,暢快肆意但又沒有跳出規(guī)矩。小平總對于可安和徐宮堯有種一見如故的傾心償。
可安始終相信,人和人之間是有磁場的,雖然個性互有差異,但相同的理念能讓人發(fā)出一樣的光芒。然后殊途同歸,人海里驚喜相遇,相知恨晚。
小平總最終同意將南廣85%的訂單交給寧氏,這樣空前絕后的信任讓可安歡欣鼓舞也倍感壓力攖。
“平總,我是新人,不知道你為什么如此放心?”
“因?yàn)槲乙彩切氯恕!彼χ瑵M臉和煦。
新人,才懂新人的干勁、熱情和決心。
從南廣出來之后,可安心情不錯。
徐宮堯依舊平靜如初,她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不動聲色,有時候會覺得無趣,可有時候又覺得,這樣的他才讓人安心。
“徐特助,要不要去喝一杯?”臨上車,她忽然提議。
“回公司再慶祝吧。”
“回公司慶祝?”
徐宮堯點(diǎn)點(diǎn)頭,這一路他都沒有再露什么口風(fēng)。
可安覺得這個提議奇怪,但也沒有細(xì)細(xì)追究,直到走進(jìn)公司,看到大廳里早已準(zhǔn)備好的鮮花蛋糕和香檳,她才恍然明白,徐宮堯的慶祝,并非慶祝首戰(zhàn)告捷,而是,今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快樂。”
徐宮堯溫和的笑容在她眼前,像是觸手可及的星光。
生日對她來說從來不是一個需要大張旗鼓去銘記的日子,母親去世之后,更是如此。
徐宮堯從不提及卻細(xì)細(xì)銘記,想來,如此讓人感動。
“祝寧總生日快樂!”早已蹲好點(diǎn)的同事們一齊跳出來,聲勢浩大。
這一刻,無關(guān)往日恩怨,盡是祝福。
“謝謝。”
可安低頭吹熄了蠟燭,只是許愿的時候思來想去,竟覺得無愿可許。
也不是沒有期待,而是期待太多,反而不懂如何取舍。索性算了,也不讓情緒的小鬼,覺得她偏了誰的心。
“寧總,上班時間喝一杯會被扣工資嗎?”助理于佳靠過來問。
“原本是絕不允許的,但今天可以破例。”
大家歡呼起來。
于佳開了香檳,人手倒了一杯。自己卻并不喝,可安問她,她狡黠答說:“怕你事后后悔。”
真是,古靈精。
可安并不會說祝酒詞,即使這一瞬間感慨萬千,卻仍舊組織不好語言。
她推了推徐宮堯的胳膊:“不如徐特助你來說幾句吧。”
徐宮堯看穿她的局促,仗義舉了酒杯。
他的祝酒詞很簡短:“希望寧氏在寧總的帶領(lǐng)下越來越好。”
在她的帶領(lǐng)下,越來越好。
這份責(zé)任,這份情懷,讓人熱血沸騰。
喝了香檳,吃了蛋糕,大家就各歸其位,繼續(xù)工作。
可安懷抱著徐宮堯送的白色百合,被那絲絲縷縷的清香蠱惑了神經(jīng),好像做了一場夢。
最近一段時間,她失去很多,也得到很多。歲月自有它能量守恒的公式。
而她,在時間的長河里,不過只是劃槳前行的擺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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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可安拒絕了所有人的邀請,她開車回了一趟寧家,去酒窖提了寧容成留下的紅酒,打算今晚一人獨(dú)醉。
家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也許,她應(yīng)該去把言澤舟順走的鑰匙拿回來,也許那樣,就不會再有期待。
她洗了個澡,換上舒適的衣服,準(zhǔn)備了兩個高腳杯,就軟在沙發(fā)上喝酒。
一杯歸她,一杯留給寧容成。
寧容成生前,愛江山也愛美酒。他時常說,酒是知己,很多慰藉,女人無法給予,但是酒可以。
那時候,可安還會笑他,讓他不如和酒過一輩子。現(xiàn)在想來,卻是唏噓不已,那時候,她應(yīng)該勸他早點(diǎn)成家的。
但是,一切都已來不及。
可安一杯一杯的下肚,她不懂品酒,囫圇吞棗間酒不醉人人自醉。她好像看到了哥哥,執(zhí)著酒杯,風(fēng)月無邊的模樣。
往年的每一個生日,他都會去看她,無論她在哪里,無論他們相隔多遠(yuǎn)的距離。
而今年,好像不行了。
因?yàn)樗麄兿喔舻模且粋€人間。
眼淚來得猝不及防,她哭著哭著,就沉睡過去。
酒精作祟,讓她睡夢之中都不得安穩(wěn),頭痛欲裂。
迷迷糊糊間感覺身上落了一張輕薄的毯子,她費(fèi)力睜眼,就跌進(jìn)一雙深邃的眸。
“言澤舟。”她輕聲地呢喃,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shí)。
“是我。”
言澤舟蹲在沙發(fā)前,看著她像是受傷的小鹿一般眨巴著雙眼,楚楚迷離,欲語還休。這一刻,說不上是心酸還是心疼。
只覺得這一月未見,好不容易沉淀的感情,在她眼波流轉(zhuǎn)間,再次渾濁不堪,洶涌而來。
放得下的,都是思念,放不下的,才是執(zhí)念。
她何時,成了他深入骨髓的執(zhí)念?
“你怎么來了?”她伸出一根手指,像是畫筆一樣臨摹著他分明的輪廓。
哪里是他的眉,哪里是他的眼,哪里是他的唇……而他一動不動。
“來給你過生日。”
她的手一頓,像是忽然清醒:“幾點(diǎn)了?”
“還沒到十二點(diǎn)。”
她“咯咯”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就不安分地翻了個身,她踢開了毛巾毯,把腳踢向半空。
“沒到十二點(diǎn),那就是說我還穿著水晶鞋是不是?”她精致可人的小腳在燈光下泛著瑩瑩的光,白玉一樣。
言澤舟看了一眼,將她按回去。
“穿著呢。”他認(rèn)真地回答她。
“那你,是不是駕著南瓜馬車的王子?”她醉意盎然,卻把童話記得清清楚楚。
言澤舟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純粹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
“如果我是,你想怎樣?”
“我想吻你。”
她說罷,就鉆過來,像條泥鰍一樣滑進(jìn)了他的懷里。
言澤舟沒躲,任由她攀住脖子,主動送吻。
這是一個酣暢淋漓的吻,夾著酒香花香,帶著星光月光,只是唯獨(dú)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像之前那樣,醒來就什么都不記得。
“不是說給我過生日嗎?”她忽然停下來:“你的生日禮物呢?”
“我。”
“你?”她輕笑出聲:“你要把自己送給我?”
“不滿意?”
“狡詐。”
“那你收不收?”
她眨眨眼,眼底盎然出笑意。
“不收白不收。”
言澤舟箍住了她的腦袋,狠狠地吻住她。
一個月前的拒絕,一個月后的靠近,他似乎想將這一個月茫然無措化作一個吻懲罰她。
一寸寸的啃咬,一遍遍的糾纏。
他們在彼此的氣息里找到了歸宿,靈魂卻飄得更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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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睜眼,頭疼欲裂。
房間窗簾緊掩,黑暗鋪天蓋地。她從床上坐起來,宿醉再次讓她失去記憶。
她下了床,先打開了窗簾。
庭院里那輛黑色越野,和陽光一起闖進(jìn)了她的視線。
可安揉了揉眼,確定沒有看錯之后,又使勁的掐了自己一把。
“哎喲。”她疼得叫出了聲,覺醒的一瞬,轉(zhuǎn)身往樓下奔。
客廳的窗簾全都打開著,陽光鋪天蓋地,鼻尖是煎蛋的香味,耳邊是洗衣機(jī)滾動的聲音,這樣一個溫情脈脈的早餐,讓可安猝不及防。
“言澤舟?”她叫了一聲。
廚房里有個高大的身影晃出來。
他穿著白色的T恤,煙灰色的長褲,腳踩一雙人字拖,居家范兒十足。
“是我。”言澤舟語調(diào)懶懶的。
這開場白有點(diǎn)熟悉,但可安一時想不起。
“你怎么又來我家了?”雖是質(zhì)問,卻不敢太大聲。
一個月未見,她不想一大早就把人給嚇跑了。
“先過來吃早餐。”他把手里兩個白色的餐盤放在桌上。
餐盤里五顏六色的,看得人食指大動。
“我還沒刷牙呢。”
“那去刷牙。”他走過來,從她背后按住她的雙肩,將她往洗手間推。
洗衣機(jī)還在工作,加了他們兩個人的動靜,洗手間更加的熱鬧了。
“你在洗什么呢?”她將洗衣機(jī)的蓋子打開,探頭看了一眼。
洗衣機(jī)里是沙發(fā)套子,毛巾毯,還有……還有她的睡衣?
可安立馬低頭。
雖然她完全忘了喝醉之后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記得,昨晚她洗完澡穿的不是這身衣服啊!
“這怎么回事?”可安按著自己的領(lǐng)口,目光在洗衣機(jī)和言澤舟之間來回著。
“忘了?”
她茫然搖頭:“不記得。”
他輕“嗤”一聲:“你倒是撇得干凈。”
這語氣這神態(tài),跟個受氣的小媳婦兒似的。
“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時候來的?”
“我昨晚來的。”
“來干什么?”
“給你過生日。”他耐著性子幫她理。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
“這不重要。”
可安揉了揉太陽穴,這好像的確不怎么重要,畢竟,她也沒有搞清楚,徐宮堯是怎么知道她生日的。
反而是言澤舟,不外乎寧正陽一個消息來源。
“昨晚我喝醉了,然后發(fā)生了什么我都不記得了。”
“你一喝酒就斷片這毛病,容易惹事。”他揉揉她的腦袋,叮囑道:“以后別去外面喝酒,危險。”
“我這不是在自己家里喝嘛,是你找上門來的!”可安推開了他的手,越發(fā)急躁:“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你問我要生日禮物。”
“我……”可安舔舔唇,“不好意思,我喝醉了胡說的。”
“不好意思的是我,我沒有準(zhǔn)備禮物。”
“沒禮物你給我過什么生日?”可安下意識地回嘴。
言澤舟笑了,朗朗如風(fēng)。
“所以,我把自己送給了你。”
可安怔住。
洗衣機(jī)滾動的聲音規(guī)律分明,可她的思緒卻紊亂無比。
她的睡衣被換掉了,沙發(fā)套子和毯子也臟了,難道……
“我不會,在沙發(fā)里,把你睡了吧?”她一字一頓,問得絲毫沒有底氣。
言澤舟沉默。
他的沉默讓她更加心煩意亂。
“你倒是說話啊!”
“睡了怎么樣?要對我負(fù)責(zé)嗎?”他眼里笑意亂竄。
可安低頭,陷入了深深地憂慮。
言澤舟看著她,她白凈的臉頰上染著一絲緋紅,好似香甜的胭脂。他等著機(jī)靈的她識破他的謊言,可她這會兒,卻對酒醉的自己如此沒有信心。
他壓住心頭的悸動,終于忍不住伸手,將眼前如此迷糊又直率的人兒揉進(jìn)懷里。
“別擔(dān)心,你沒把我睡了,你只是吐了。”
---題外話---PS:奶奶和孫媳婦,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個梗,是微博上看來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