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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的,曲芳還是說了那個地點(diǎn):一品牛排。
她想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自己怎么又會回到昨天。想起來昨天經(jīng)歷的每一幕,她忍不住的會全身顫抖。
一想到老公一臉毫不留情的說:我們離婚。她就覺得很難過,心絞著痛,這么多年,她付出那么多,受那么多委屈,居然得到的就是一紙離婚協(xié)議書。
更別說到公司,莫名其妙的被辭職,被潑一身的臟水,說她勾引人。她平日潔身自好,從來沒有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婆婆老拿自己做銷售的事來說,當(dāng)初老公嫌自己工作遠(yuǎn),讓她找一份離家近點(diǎn)的工作,說他會照顧自己一輩子,不用太拼。于是她毫不猶豫的辭了上一家做的好好的公司,來到現(xiàn)在這家公司做了一名銷售,和大學(xué)的專業(yè)也不對口,但是離家近,時間也自由點(diǎn)。
可笑如今居然也成了老公要離婚的借口之一,愛一個女人她無論做什么都是好的,不愛一個女人,她無論怎么做都是不好的。
平日里聽公司的那些小姑娘說過穿越重生的小說,曲芳還覺得匪夷所思,她覺得現(xiàn)在生活好好的,為什么要穿越,重生,不累么。
可是現(xiàn)在,誰能告訴她這是什么情況,讓她重新回到昨天,重新開始這悲劇的一天嗎?
她不算是聰明人,遇到事情就亂的很,實在是想不到該如何改變,想不明白,她干脆不想,準(zhǔn)備先去洗個澡清醒一下。
曲芳一腳踏進(jìn)浴室,就像昨日一樣踩上一灘水,滑了一跤,接下來不可避免的腦門重重的磕在了洗漱臺上,一陣生疼。這是一個不好的開始,昨日也這樣,這樣一點(diǎn)小事都避免不了,又如何去改變今天要發(fā)生的事,越想越是緊張,曲芳甚至想就窩在浴室了不要出去,也許一切就不會發(fā)生了。
慢吞吞的洗了很久的澡,顧不上收拾浴室,她裹著浴袍,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面一個剛剛出浴的女人,還算年輕的模樣,這么多年被人曲姐曲姐的喊,她都以為自己是個老婦女了。
她平時很少打扮,抽屜里的化妝品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買的,估計都過期了,她一直對自己的容貌挺滿意,覺得干干凈凈皮膚也好,老公也一直說就喜歡她這樣的,看上去舒服,討厭花枝招展的女人。因為老公的話,連帶著她的衣服也都是灰色白色純棉的保守的。沒有想到老公一邊說著他喜歡這個模樣的她一邊還是要和她離婚,男人真是口是心非的東西。
很想化個妝,可是摸著那些過期的化妝品,都蒙上灰了,她不敢往臉上抹,她的皮膚白也很容易過敏,稍微擦點(diǎn)刺激的東西就一片一片的紅。
猶豫了一下,曲芳還是像平時那樣只擦了點(diǎn)防曬的東西,可是看著鏡子里一臉蒼白的自己,覺得好難看,她不能這樣去見老公,她重生回來不是為了像昨天一樣再經(jīng)歷一次悲劇。
曲芳沖進(jìn)衛(wèi)生間重新洗了把臉,淚水和自來水一起流了下來,她不能這么懦弱,就算什么都改變不了,她也要嘗試一下。
重新坐在梳妝臺前,曲芳有些不熟練的開始了化妝,一層又一層的東西往臉上抹,像要給自己一個做一個面具,眼睛也涂了厚厚的眼影,又畫了夸張的眼線,平日那張清秀有點(diǎn)害羞的臉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
化妝也是一門藝術(shù),有些人有天份,有些人沒有,曲芳是屬于后者,濃妝艷抹的她看起來似乎還沒有平日素顏來的清爽好看,只是她不想重復(fù)昨天的場景,堅持化了下去。
沒有選昨天穿的那套長裙,破天荒的穿了一條黑色短裙,米白色純棉上衣,肉色的長絲襪,一雙有點(diǎn)跟的鞋。
這樣穿戴完畢,曲芳都不敢看鏡子里的自己,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很想換回來,把臉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洗掉,她甚至覺得厚厚的粉下面的皮膚已經(jīng)一片片的紅起來還很癢。
可是她還是忍住了,鏡子里的人和她平時一點(diǎn)都不像,如果她能改掉平時低頭走路的毛病,挺直身子,其實挺好看的,很艷麗的一個都市女郎。
曲芳踩著不是很高跟的高跟鞋出門赴約。老遠(yuǎn)她就看到坐在靠窗跟前的老公,她有點(diǎn)忐忑,在外面猶豫了很久,看到老公接了個電話,表情非常溫柔,臉上帶著笑,心情很好的樣子,讓曲芳都羨慕起電話那頭的人。
等著老公電話打完了,曲芳才進(jìn)去,她在外面照了很多次鏡子,生怕妝花了,生怕衣服穿的不妥,短裙太短了,讓她渾身不舒服。
女為悅己者容,她像是第一次和周辰約會一樣,生怕自己穿著打扮引起他的反感,不夠好看,雖然明知道老公會說什么,她還是希望有些不一樣。
努力的讓自己放輕松,曲芳慢慢的走到了老公跟前。
周辰看到老婆慢吞吞的進(jìn)來了,看到她的短裙還有臉上不合時宜的妝,一下子覺得反感起來,剛剛和莫莉打電話的好心情瞬間沒有了。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難看死了,像店里的洗頭妹。”周辰開口就批評道。
曲芳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好像自己渾身上下都不合適。她訕訕的開口辯解道:“下午公司新領(lǐng)導(dǎo)要來,我們要去公司一趟,領(lǐng)導(dǎo)說要穿的正式點(diǎn)。”
“你們是做銷售,賣的是產(chǎn)品,又不是賣肉,穿成這樣像什么樣子。”看到老婆那局促不安小家子氣的樣子,周辰心情更加不好的指責(zé)道,結(jié)婚五年,他對她的感情早就淡了。
他沒有欺騙感情,只是他喜歡的是五年前青春洋溢的曲芳,而不是如今唯唯諾諾做□□的曲芳,他現(xiàn)在看曲芳做什么都不順眼,更何況老媽天天在耳邊嘮叨曲芳的各種不是。只是平時沒有什么好挑刺的,今天難得看到曲芳有一點(diǎn)不一樣,周辰當(dāng)即就毫不留情的指責(zé)道。
那種穿的不得體,打扮的不好看,還被心愛的人嘲笑的感覺很痛苦,如果再回去五年,曲芳會不顧一切的跑掉,離開這尷尬的場所,可是現(xiàn)在,她已為人妻,挑剔嘲笑她的人是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丈夫,她不能走。
“老公辛苦了,看你臉色不太好,這些天出差累壞了吧。”曲芳試圖岔開老公的注意力,哪怕坐下了,她也覺得全身不適應(yīng)。
“男人累點(diǎn)不是應(yīng)該的嗎,小芳你來點(diǎn)菜,喜歡什么你就點(diǎn),別省著。”這句話說的和昨天一模一樣。
只是昨天曲芳心中只有甜蜜,覺得老公很體貼,也沒有覺察到自己說他辛苦的時候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今天的曲芳直愣愣的看著老公,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看在眼里,讓她敏感的心覺察到各種不對勁。
點(diǎn)了牛排,周辰被曲芳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就問了幾句自己老媽和妹妹這些天的情況。
“都挺好的。”曲芳沒有心思談她的極品婆婆和小姑,不管說什么,老公都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覺得他老媽是個十分慈祥的長輩,他的妹妹是個天真浪漫的乖巧小女孩。只有她是那個不識大體的人。
“那就好。”許是今天曲芳太安靜,讓周辰反而不自在,也讓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有點(diǎn)不好說,他居然難得的主動開口和曲芳說話。
牛排上來,兩人都默默的切牛排,曲芳時不時的抬頭看看老公,動作優(yōu)雅好看,切牛排的動作像是西方的貴族,這樣好看的男人是她的老公,她幸運(yùn)嗎?
“小芳我們離婚吧。”周辰的一句話打破了安靜。
來了!曲芳用力的抓著手中的刀叉不讓他們掉落下來,抬起頭,眼中早就含著淚水,她問道:“為什么?”
“我們性格不和,再這樣過下去一定不幸福,不如早點(diǎn)分開,免得耽誤你。”周辰十分認(rèn)真的說,那表情很真誠,真誠的讓別人理所當(dāng)然的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有這樣的魅力。
曲芳搖頭,她拼命的搖頭,眼中的淚含不住了就掉下來,沖刷了臉上厚厚的粉,一道一道的,很難看。
“我不要。”曲芳嘴唇發(fā)抖還是堅定的拒絕道。
周辰看到曲芳的狼狽模樣,有點(diǎn)嫌棄的偏過頭,不想再直視她,說道:“小芳你別無理取鬧,離婚協(xié)議書我已經(jīng)擬好了,你好好看看,我還有事要忙,之后的事情我會讓律師找你。”
這時候曲芳的手機(jī)響起來了,是婆婆打來的,曲芳更覺得委屈萬分,不用接都知道婆婆要說什么,開口就是指責(zé),不管她付出多少都是無休止的指責(zé),她剛想把手機(jī)壓掉,就被周辰搶了過去。
“媽的電話你都不接,平時還說我媽怎么怎么你了,你看看你的態(tài)度。”周辰不高興的批評了她,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頭,婆婆的聲音依舊很大聲,手機(jī)在老公拿著,可是曲芳還是聽見了。
“你給我們買的啥吃的,那么硬,你是想害死我這老太婆吧。圓圓說的對,你就是沒安好心,娶了你這樣的兒媳婦,我老周家倒了八輩子的霉,我家辰辰回來了沒,我要和他說話。”
“媽,是我。”周辰顯然也沒想到平日溫柔的老媽會有這么兇悍的時候,電話稍微遠(yuǎn)離了點(diǎn)耳朵。
“是辰辰啊,出差累不累?媽在車上很好,對了那包包媽很喜歡,你幫我謝謝你朋友,你那朋友真不錯,人長的洋氣,一看就是好人家出來的。”一聽是兒子的聲音,婆婆一下子變了音調(diào),哪里還有剛剛的怒氣,疼愛到骨子里的尖細(xì)嗓音傳來。
雖然昨天已經(jīng)聽過了一遍,今天再聽到曲芳還是覺得心涼,看到老公拿著自己的手機(jī)一臉笑容的和婆婆聊天,曲芳都不敢相信他剛剛在和自己說離婚的事情。
“莫莉的眼光是很好,你喜歡那包就好,她還說下次你再來再送你一個的。”周辰聽到媽喜歡莫莉送的東西很高興,又幫忙夸了幾句。
母子倆在電話里光明正大的談著這個叫莫莉的女人,想到那天送婆婆和小姑去車站,聽到小姑說的漂亮的人,再遲鈍的女人也察覺出不對勁。
等老公掛了電話,曲芳也擦干了自己的眼淚,只是妝糊了,很難看。
“老公你有了其他女人,這才是你要離婚的理由是吧?”曲芳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大聲的問道。
周辰看著曲芳那副猙獰的模樣,越發(fā)不耐煩,他本來覺得這個懦弱的女人很好打發(fā),沒有想到也和其他女人一樣。
“我說過,我要離婚是因為我們不合適,你看你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一個小銷售,你能幫我做什么?我的工作你全不了解。”周辰?jīng)]有心虛的樣子,聽到曲芳的問話,反而理直氣壯的指責(zé)起她,好像忍了很久的樣子。
曲芳知道,老公做什么都能理直氣壯,哪怕是他錯了,他的口才很好,自己根本說不過他。
她還是喃喃的重復(fù)那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老公聽的:“老公你有了其他女人了,是吧,你告訴我,我就死心了,真的。”
“你別無理取鬧,曲芳我們和平離婚最好,否則你恐怕連落腳之地都沒有。”周辰耐心用盡了,丟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