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被罰寫檢討書
姜若悅扇著燙熱的茶,垂了垂眸子,她之前只是沒想到,想到了肯定會給賀逸泡好茶。</br> 上午他是滿課,下午也是滿課,他就是鐵嗓子,鐵肺也熬不住。</br> 賀逸看了一眼辦公室,還在收拾東西,準備回家的老師們,磨了磨微癢的牙,若是這會兒人全走了,他一定把姜若悅抱腿上,把她揉到骨子里。</br> 姜若悅見放學了,賀逸還沒走的意思,又掃了一眼桌上厚實的一打試卷,可能要留下來改試卷了。</br> “賀老師,說兩句就得了,打個游戲不至于。”</br> “是啊,賀老師,對孩子嚴格要求,是為他們好,但女人嘛,還是疼著點好,這年頭,還有很多打光棍的,還是要惜服。”</br> ……</br> 幾個男老師收拾好了,路過賀逸的辦公桌,真不忍心姜若悅這處境,嘮叨了幾句。</br> 這多好的女人,怎么舍得斥她,在他們看來,賀逸這是典型的身在福中不知福。</br> 聽到這些話,姜若悅高興的勾了一下嘴角,大家都說她好呢。</br> 等老師都走了,賀逸看姜若悅那高興的樣子,又要得意忘形了。</br> 賀逸這會兒,喝口水了,還要去見賀辰,沒時間和姜若悅多說。</br> 他就端起散了一些熱氣的杯子飲了一口,這是學校給老師發(fā)的普通的碧螺春,茶香不夠濃烈,倒是潤喉。</br> 又飲了一口,喉間的干燥才壓下去一些,賀逸合上杯子,拿了筆,紙,擱在桌上。</br> “寫個三千字的檢討,我出去一趟,等我回來看。”</br> 姜若悅剛才還高興的神情,就立馬愕住了,什么,檢討,她太陽穴突突的跳,一萬個不愿意寫檢討。</br> 她向來對文字性的東西,沒強烈的感覺。</br> 讀書的時候,她每科都好,就是作文不行,她也是大人了,大人還要寫檢討?</br> 姜若悅倔強的咬住唇,她不寫。</br> “還不服氣?自己好好想想,在我跟你說要遠離他,你跟他見了不下三遍了,姜若悅,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左耳朵聽,右耳朵出?”</br> 姜若悅打斷他:“是他主動過來找我的,我沒主動找他。”</br> “我看到的是,他在你身后,隔你一段距離了,你又主動走回去跟他聊了起來,甚至,他后面還主動退開了,姜若悅,你老公眼還沒瞎。”</br> 賀逸拿事實跟她說。</br> “……”</br> 姜若悅感覺腦子咚的一聲。</br> 她主動走開,他沒看到,怎么偏偏看到自己回去找賀辰,她瞬間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但還是盡力解釋。</br> “我是看賀辰好像很難受的樣子,似乎生病了,他在那撐著墻,身體還發(fā)抖,才不忍心回去問他到底怎么了?”</br> 賀逸譏誚反問。</br> “不忍心?他對我下狠手,要我命的時候,你倒挺忍心?你沒被他們父子抓去,關進暗不見天日的地牢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你是不忍心,知道上次跟下雨一樣的子彈,朝我們射來,其中大部分的子彈,出自他老子賀熔之手?姜若悅,你別給我太天真了。”</br> 姜若悅張了張嘴,賀逸一大段話,說得她心里復雜得跟塞了一團干草一樣,麻麻的,酸酸的。</br> 她只是真的看賀辰好像病得很重的樣子,做不到見死不救。</br> 沒一會兒,姜若悅就感覺眼睛又酸又脹,她哪有不心疼他,她寧愿自己流血,也不想看到他哪里受傷了。</br> 他昏迷的時候,她人都嚇傻了,眼淚水不受控制的流,心里慌做一團,賀震天把她趕出了醫(yī)院,她都冒著生命危險,混了進去,要陪在他身邊。</br> 現(xiàn)在卻被說她關心外人,不關心他。</br> 姜若悅坐下,拿過紙和筆,摳進紙里,埋著腦袋。</br> 可是,賀逸說得也很有道理。</br> 賀辰暗中追殺他,要他的命,還下毒,讓他受盡萬般折磨,她還對賀辰滿是同情心,確實很刺激著他,她做得不對。</br> 這事兒要換做是自己,一個女的害她受盡折磨,這女的身體不舒服時,賀逸還去關心那女的,自己一定要氣得當場暈厥了。</br> 只是可不可以不要寫檢討書,讓她做俯臥撐,蹲馬步吧,還可以鍛煉身體。</br> 賀逸看她那憋郁的樣子,好像眼睛一擠,就有大顆大顆的珍珠掉下來。</br> 賀逸不禁擰起了眉毛,自己說話太重了,她承受不住?</br> 可他不是恐嚇她,說的是實話,她到時被人賣了,還幫著人數錢。</br> 可賀逸話雖然有理,但姜若悅這個樣子,他終究不放心,去茶樓之前,還是決定先把她這事解決了來。</br> 正好讓賀辰好生給他等著,他做的那些事兒,豈是等幾個小時,能贖罪的?</br> 賀逸靠向姜若悅,壓低了聲音:“要哭了?”</br> 姜若悅推開他,在白紙上方,規(guī)整的寫下三個字,檢討書。</br> 寫就寫,邊寫還邊碎碎念。</br> 可寫了抬頭,又在左上角寫上稱謂,老公。</br> 進入正文。</br> 今天我不該和賀辰走近……</br> 她就寫不出來了,簡潔的十個字就把這件事概括完了。</br> 賀逸看著她紙上極其簡短的內容,愣了愣,半天,她就鄭重的寫了這幾個字?</br> 姜若悅低聲道:“我小時候,作文就不好,我對文字不敏感,高考作文800字,我都絞盡了腦汁,你還要讓我寫3000字,你真的是魔鬼,甚至你可以罰我其他的。”</br> “其他的?”</br> “嗯,蹲馬步啊,跑步啊,這些還可以鍛煉身體。”</br> 說得輕巧,還蹲馬步,按照他的要求來,她蹲不了一分鐘就得哭。</br> 賀逸提醒她,“畢業(yè)論文,可要幾萬的字數。”</br> 姜若悅摳著紙的一角,“那個不一樣,那是根據材料來寫,這個就跟作文一樣。”</br> “那就不寫了,但要記住這次的教訓。”</br> 見她好像確實傷痛了腦筋,至少也動筆寫了,拿出了這個態(tài)度,賀逸便不再強制要求她。</br> 不寫了嗎?姜若悅還有些不相信他的話,側眸疑惑的看他。</br> “我出去了,檢討你想寫就寫,不想寫就不寫了,有時間的話,把試卷批改一下,在這等我回來。”</br> 賀逸說著起身,大步往外去。</br> 賀逸就這樣走了,辦公室也早就一個老師都沒有了,姜若悅盯著面前的檢討書,揪住了眉毛,想他剛才的話,到底是什么意思?</br> 是真的不讓她寫了,還是對她失望透頂,放任她了,愛寫不寫?</br> 姜若悅摳了摳頭,還是拿起筆,絞起腦汁寫了起來。</br> 她最不喜歡,別人對她感到失望了。</br> 很不巧的是,一個老師回家才發(fā)現(xiàn)鑰匙落辦公室了,返回來拿,就看姜若悅在那埋頭寫啊寫,好奇的湊過來看了一眼,瞪大了眼睛,驚訝的念出:“檢討書……”</br> 沉浸寫檢討的姜若悅被聲驚醒,頓時臉紅成了蘋果,還下意識的用肘遮了一下內容。</br> 好煩,怎么有人回來,她也沒注意到。</br> 這個事,本來也只有她和賀逸知道,現(xiàn)在的話,明天肯定全學校的老師,都知道她這么大個人了,還在寫檢討書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