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我來了,你別害怕
“蕭爺,請進。”</br> 把賀華迎到了走廊末端,最大的屋子,各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著,來人給他們無形的壓力。不知這突然到來,是要做什么。</br> 這個基地,也是暗城的勢力,只不過這塊由賀華的義父曾權(quán)親自管理,賀華很少過問。</br> 這里的負(fù)責(zé)人叫向元,小心翼翼的站了出來。</br> “蕭爺,怎么突然就來了?”</br> 這些人,依舊稱呼賀華原來的姓氏。</br> 賀華繞過茶桌,落座梨花大交椅,掃了一眼眾人。</br> “過來看看。”</br> “是,蕭爺是有些日子沒來了。”向元又自作主張:“小四,去把最近的賬本抱來,讓蕭爺瞧瞧。”</br> 很快,賬本就抱來了,恭敬的放到了賀華前面。</br> 賀華拿起一本翻了翻,最后掃了一眼上面的金額。</br> “蕭爺,對最近的流水,還滿意嗎?”</br> “賺得挺多的。”</br> 賀華耷拉了一下眼皮,把賬本合上,這個地方,其實他早就想毀掉了,從學(xué)醫(yī)那刻起,他就想毀掉這塊骯臟的地方。</br> 但他義父堅持要留下來,因為這里面的利潤非常可觀。</br> 他們給賣者,頂多兩三萬,但他們再轉(zhuǎn)出去,就是天價。</br> 他可以開賭場,開夜總會,賣粉,但這種器官買賣的生意,他不屑沾,有違倫理。</br> 向元原以為賀華看了賬本,要夸他一番,經(jīng)營得不錯,但人卻抿著唇,一個字不再說,向元心里忐忑。</br> 旁人小聲道:“老大,你讓小四把賬本抱出來做什么,不知道蕭爺,一直跟幫主提議,關(guān)掉這個地方。”</br> “這,我看到他緊張啊,就這么說出口了。”</br> “也沒事,反正這也是幫主堅持留的地方,蕭爺再抵觸,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br> 賀華抬手,戳了一下眉心。</br> 他十幾歲的時候,曾被一個地頭蛇帶了十幾人圍毆,差點被打死,曾權(quán)出現(xiàn)了,救下了他,并把他帶到了暗城。</br> 他的手段,狠,腦子,轉(zhuǎn)得快,因此很受曾權(quán)的賞識,他的加入后,暗城的勢力越來越壯大。</br> 曾權(quán)膝下無子,收他做了義子。</br> 同時他也開始為曾權(quán)賣命,包括回歸賀家后,暗城有需要,他也回來處理了幾次事情。</br> 隨著他的壯大,曾權(quán)的身體又每況愈下,他已然是暗城最大的權(quán)利者。</br> 只是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他不能忘。</br> “蕭爺,這里沒什么好玩的,要不,我們給你找個女人來。”</br> 他們這,平時最大的消遣就是拿了錢,打牌,要么去外面找女人。</br> “這里還有女人?”</br> “只要蕭爺要,我們一定想辦法弄幾個女的來。”</br> 賀華卻話鋒一轉(zhuǎn),“今天有幾個?”</br> 懂行的人,都知道賀華問的是,今天有幾個動刀的。</br> “五個。”</br> 五個,不菲的收入,又有五個無知的人倒霉了。</br> 賀華不再開口,向元汗顏。</br> “蕭爺,女人還要嗎?”</br> 賀華起身,“不了,留著你們自己享受,我走了。”</br> 城郊外,戚云和賀逸下了車,看向了四周。</br> “賀總,姜小姐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了。”</br> 因為擄走姜若悅的人很狡猾,用了假的車牌,又在中途換了車牌,讓他們花費了很大的時間,對比了各個路段的車輛,才找到了這。</br> “把這個位置,發(fā)給信息部,看看這附近有什么組織藏匿沒。”</br> 說完,二人立馬又上車,賀逸親自開車,開得很猛,他根本感覺不到傷口的痛。</br> 很快,戚云收到了信息部發(fā)來的消息,看了消息之后,戚云面色復(fù)雜的看向了賀逸。</br> “說。”</br> “賀總,這里有一個非法組織,是跟器官交易有關(guān)的。”</br> 剛說完,車身就劇烈的踉蹌了一下,賀逸握著方向盤的手瞬時發(fā)軟。</br> 這種組織,非常的兇殘,戚云捏了一把汗,若是晚一步,都是萬劫不復(fù)。</br> “賀總……”</br> “給我指路,快!”</br> 賀逸感覺身體里繃了一根弦,而且那根弦就要炸了。</br> 那些人要敢動姜若悅一下,他一定把他們剖了。</br> 油門發(fā)出轟鳴聲,卷起滾滾濃煙。</br> 基地里。</br> 賀華向前走,即將路過姜若悅那間手術(shù)室。</br> “最近查得很嚴(yán),一切小心點。”</br> “是。”</br> 等曾權(quán)過世后,這個地方,他必定不會留下。</br> 手術(shù)室內(nèi),男人板著臉,臺上的姜若悅一直在掙扎,讓他無從下手。</br> “你怎么不給她打麻藥?”</br> 婦人不滿的嘟囔:“哼,我就是要讓她吃點苦頭,直接摘吧,痛死她得了。”</br> 走廊又傳來震動聲,是大哥路過這嗎?憑著一股倔強,姜若悅從臺子上滾了下來,撞翻了旁邊的托盤,屋里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br> 路過的賀華停住了腳,皺眉。</br> “怎么回事?”</br> 是大哥的聲音,姜若悅欣喜。</br> “蕭爺,走吧,里面可能是打翻東西了,不礙事。”</br> “嗚嗚嗚。”</br> 姜若悅又立馬用頭去撞手術(shù)臺的腿,發(fā)出吭哧的撞擊聲,只為吸引賀華。</br> 賀華雙手插入褲兜里,掃了一眼向元。</br> “我有沒有說過,必須是人家自愿的?”</br> “蕭爺,她是自愿的,她急缺錢呢,她現(xiàn)在就是怕疼而已,可來都來了,這關(guān)頭誰放她走,我們這又不是菜市場。”</br> 向元可不想賀華放走姜若悅。</br> 因為姜若悅是個例外,那找到他們的女人,說摘了姜若悅的腎,不但不要他們給錢,那女人還反倒給了他們一筆錢,但要求他們別讓姜若悅活著出去。</br> 那女的這么要求,他們也猜出來,這倆女人絕對有仇,不過他們不關(guān)心這些,拿錢辦事就行了。</br> 現(xiàn)在只要賀華一走,從姜若悅身上賺來的錢,他們就可以私吞下來。</br> 賀華擰眉,向元趕緊說道。</br> “蕭爺,這個人真不能放走,這是幫主親自同一個富商談的一個大單子,價值這個數(shù),還等著從她身上摘下來,立馬送走。”</br> 向元一雙手都伸了出來,比了比。</br> 賀華審了審黑眸,抬腳便走,義父親自談的單子,他不便插手。</br> 向元放心了,就知道搬出幫主,蕭爺還是要聽的。</br> 手術(shù)室內(nèi),婦人罵起來。</br> “我看這女的八成有病,剛才蕭爺上來從這路過,她竟然對著他喊大哥呢,呸,蕭爺怎么會認(rèn)識她。”</br> 大哥?</br> 婦人嗓音大,往前走的賀華倏然頓住,除了姜若悅一直叫他大哥,還有誰叫他大哥!</br> 那里面的人,是姜若悅!賀華瞬時感覺有什么東西天崩地裂了。</br> “蕭爺,怎么不走了?”</br> “滾開。”</br> 賀華回身,倏然一腳踹開了門。</br> 婦人正卡著姜若悅的下巴,要扇她。</br> 賀華一腳把人踹開了。</br> “哎喲。”</br> “姜若悅。”</br> 大哥?</br> 姜若悅虛弱的靠著手術(shù)臺,雙目渙散。</br> 賀華蹲下去,扯了姜若悅嘴里塞著的東西,又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把她抱了起來。</br> 看姜若悅可憐的樣子,賀華心臟疼得抽搐,她兩邊的臉頰都腫了,額頭上還在冒血,不知道受了怎樣的虐待。</br> 在暗城,他每一刻都在想她,每一個夜晚,都是痛苦而眠。m.</br> 沒想到這次重逢,姜若悅竟然在他手下的勢力,遭受了如此虐待。</br> “大哥,真的是你嗎,你來救我了?”姜若悅虛弱的張嘴,勉強發(fā)出聲音。</br> 大哥,真的是大哥來了嗎?姜若悅懷疑這一切是自己太想得救了,幻想出來的。</br> 她早就全身虛脫了,不過是拼著最后一點力,在做抗?fàn)帯?lt;/br> 賀華溫柔回應(yīng):“對,我來了,你再也不用害怕了。”</br> “好,大哥你一定要帶我出去,賀逸肯定在找我,你快告訴他,我在哪,我好想睡覺。”</br> 姜若悅蒼白的小臉,擠出艱澀的一個笑,就閉上了眼睛,她好累。</br> “蕭爺,她真的是你的妹妹?”</br> 見此情景,動手術(shù)的二人立馬跪在了地上,滿頭大汗,天吶,這女人,還真認(rèn)識蕭爺啊。</br> “她,你們也敢動,找死。”</br> 見此情景,向元也立馬跪了下去,舌頭都捋不直了,這女的什么來歷啊。</br> “……蕭爺饒命。”</br> “她額頭上的傷,怎么來的?”</br> 賀華俯視三人,婦人直冒冷汗。</br> “是我看她太吵鬧了,就抓了她撞了一下墻。”</br> “哪只手抓的她?”</br> “是……這……只”婦人顫顫巍巍伸出了左手。</br> 賀華手移了一下,捂住姜若悅的耳朵,給了一個眼神,立馬有人抓了一把剪刀,把那只手拖到了臺子上,剪刀就從婦人的手背穿過了。</br> “啊……”</br> 婦人發(fā)出驚天動地的慘叫。</br> 賀華再看向埋著頭的向元,“至于你,等著。”</br> 賀華抱著姜若悅出了手術(shù)室,他看著姜若悅蒼白的臉,低喃。</br> “輕輕,你不會有事的。”</br> 倏然,哐當(dāng)一聲,整個基地都跟著顫抖。</br> “不好,有人闖進來了。”</br> 賀逸開車撞了進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