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趕盡殺絕,不要留活口
墨明煦逃的飛快,走出不多遠,騎上駿馬振臂一呼,擁擠的士兵圍在他四面八方,護送著他突圍出去。
原本是來圍困墨君邪,想將亂臣賊子一網(wǎng)打盡的戰(zhàn)爭,登時便轉換了意義。
當人被逼到絕路時,會爆發(fā)多大的潛能,永遠不能小覷。
墨明煦的士兵們,經(jīng)過一番浴血廝殺,早就殺紅了眼睛,當聽到鳴鑼聲后,拼了命的要撤,于是此刻是佛擋殺佛,魔擋殺魔。
雙方漸漸形成對峙,一邊行進一邊打斗,誰都不敢輕舉妄動,盡管墨君邪這邊暫時占據(jù)了上風,但戰(zhàn)場上的事情,風云轉瞬就變,誰都無法預料到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不知不覺的,墨明煦脫離了圍困。
他不敢隨意停留,帶著士兵們浩浩蕩蕩的逃離,而墨君邪手下的士兵,看起來一直在緊追不舍,實際上卻很從容。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行事。
從孟州城撤離,有兩條可選的路,其中一條路地勢偏僻,要途徑穿過一大片的叢林,最是適合設埋伏的,而另一條路,則四周地勢平坦,幾乎一眼都能看過去,沒有太大的起伏,是逃亡后退的最佳選擇。
墨明煦自然不傻,他帶領著士兵們左拐右拐,將追兵甩掉后,一頭踏上了第二條寬闊大道。
他不知道的是,墨君邪反其道而行,偏偏就在這第二條道路上,埋下了個絕對想不到的陷阱。
被逼的像無頭蒼蠅似的眾人,前腳剛踏入路途,后腳墨君邪便騎在高頭大馬上,風塵仆仆的追了上來。
負責把人趕到這里來的趙堤,嘿嘿嘿的壞笑著,吊兒郎當?shù)奶崃嘀旖牵罢f話時,態(tài)度卻十分恭敬,“將軍,按照您的計劃,已經(jīng)把他們趕進了這里。”
墨君邪嗯了聲,眉目平靜無波的問,“讓你之前做的事情,都做好了嗎?完工了?”
“那必須完工啊!將軍您的吩咐,我老趙什么時候都是趕死趕活的先給您辦了!”說話的趙堤拍拍胸脯,渾身肝膽,洋溢著濃濃的江湖氣息,“這回,您就放心好吧!大路往北五里地,會有一個縮小的窄口,而窄口里面,前后左右四周都被我壘成可高墻,他們絕對想不到!”
“高墻有多高?”
“按照將軍的吩咐,二十多米,到時候只要他們?nèi)刻み^窄口,屬下便立即把左右的通道口全都用石頭封鎖。在高墻外,士兵們架起了云梯,備好了油和火把,一切就緒,只等您的吩咐!”趙堤實在是覺得這個計謀,真是太妙太棒了。
他跟隨墨君邪,打過不少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而墨君邪的計謀也是各種別出心裁,令人猜也猜不透,外界都評價他用兵神出鬼沒,就連他這個大老粗都覺得,評價的是真他娘的準,一點都沒夸張的。
就拿這回來說,在開會期間,有不少將士都建議在那偏僻的小樹林里,布下陷阱,等著他們自投羅網(wǎng),但無一例外的,都被墨君邪否決了。
他看都沒看眾人,說了自己的計劃,再詢問大家是否有異議時,和往常一樣,除了震驚和贊同,哪里有什么不一樣的聲音。
這個計謀,比起他之前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它太狠了。
先假意放走殺紅了眼的士兵們一條生路,然后設計把他們趕入另一個圈套,而另一個圈套,人工制造的甕,進去了就宛如甕中的鱉,無處可逃。
趙堤無意識的走神,想到這里,不由得驚出來一身冷汗。
他敢保證,這次之后,只怕墨君邪鬼將軍的稱號,會更加響亮。
奮戰(zhàn)了一夜,天漸漸亮了。
有時候世事就是這么不經(jīng)推敲。
他們相互對峙僵持,有來有往了兩年多,誰都沒有能夠?qū)⒄l徹底拿下,而如今,準備妥當,機會得當,一天一夜,就能夠?qū)⑻斓負Q了。
誰能說得清是該哭還是該笑。
天漸漸亮了。
濃稠的墨色云團被曙光撕扯開一條細碎的縫,隨著晨光的照耀,縫隙越來越大,中午紅日跳出地平線,照亮了天下。
墨君邪下了馬,他就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仰頭灌了幾壺水,水漬順著他完美的下顎淌下來,最后沒入了衣領里。
“稍事休息,等下再跟上去,眼看著他們都進入窄口。”
“是。”眾人齊聲喝道。
墨君邪把水囊丟給趙堤,趙堤伸手接過,再看墨君邪,他眉目仍有幾分狠戾,除此之外,竟然還有幾分隱隱約約的悵然和傷感。
趙堤疑惑,是他看錯了嗎?
在他眼里,墨君邪就是類似于神明一樣的存在,當然,這個神明心狠手辣,從不普度眾生,他只做自認為正確的事。
失落?不存在的。
傷感?不存在的。
迷茫?不存在的。
遇見顧長歌之前,他無懈可擊。
遇見顧長歌之后,他只有一個軟肋。
現(xiàn)在,應該是他看錯了吧。
趙堤難得有了好奇心,他盯著莫君邪看了幾遍,確定他恢復常態(tài),才摟著水囊和吳狄嘀嘀咕咕說些什么去。
兩刻鐘后,全軍啟程,全力追趕墨明煦的隊伍。
他們戰(zhàn)爭沒吃虧,又都吃飽喝足,休息足夠,追起來那些個慌不擇路的敗兵,自然輕而易舉。
沒多大會,就看見了他們的隊伍。
墨君邪下令,故意把聲勢宣傳的大些去,盡管嚇唬他們,而墨明煦等人原本就像是驚弓之鳥,命都快保不住了,哪里還有精力思考,到底是不是在給他們下套,一嚇唬就更加慌張了。
正好墨明煦等人就在那個窄口附近,有了墨君邪的故意而為之,他們被迫一個個進到了窄口里。
“魚兒上鉤了。”墨君邪涼涼的笑著,渾身寒意翻滾,“各就各位,隨時等候命令,記住,這次是要將他們趕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是!”
墨君邪曾經(jīng)想過,要不要給墨明煦一條活路,但他發(fā)現(xiàn),只要有一絲可能,墨明煦都不會放過殺他的機會。
他若是孤家寡人,死固然可以,孤獨的活了這么多年,或許死亡是種解脫,可他不是。
只要一想到,在他之后,墨明煦有可能傷害到顧長歌,傷害到無憂,他都必須狠下心來將他徹底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