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我嫌你臟
顧長歌之后再也沒主動往墨君邪的營帳去湊。
俗話說的好,人要臉樹要皮,不蒸饅頭爭口氣,墨君邪讓她滾蛋的話都說的出來,她再上趕著,那就是不識好歹自作多情了。
那兩個人愿意怎么折騰怎么折騰,跟她有屁的關(guān)系。
她一直憋著忍著,等實在受不了,拿把刀直接殺過去。
先捅顧婉婉,再捅墨君邪,怎么解恨怎么來。
眼下她還想讓那兩個人活著。
顧長歌覺得,她可能是脾氣越來越好了,就連頭頂綠帽這種小事,都能淡然應(yīng)對。
簡直有毒。
她把心思從墨君邪身上抽回來,整天和蕭蕊泡在一起。
偏偏蕭蕊和叔夜兩個人,時不時就要秀一把恩愛,強行被塞狗糧的心痛,真的一言難盡。
久而久之,顧長歌免疫了。
頭頂綠帽都能選擇原諒,被秀一臉又算什么大事呢?
蕭蕊打趣她,“夫人,你的心眼可真大。”
顧長歌把碟子里的肉挑完,呵呵發(fā)笑,“不然呢,為了他們兩個人我尋死覓活?要死也是他們死。”
蕭蕊愣了愣,才敬佩的豎起大拇指,“果然你是姐,你想的真透。”
兩個人最近混在一起,彼此很是熟悉,顧長歌和她沒什么藏著掖著的,拍拍她的肩膀,挑挑眉道,“多學著點。”
一頓飯吃完,叔夜過來收拾碗筷,顧長歌則和蕭蕊開始研究,怎么招兵。
如今在虔州,日漸穩(wěn)定。
墨君邪試行的一系列政策,十分誘人,虔州城附近的十里八鄉(xiāng),不少人前來投奔,城中人多了,意味著生產(chǎn)力和兵力的增多。
男兵自然都被墨君邪招走了,她們商量的是,如何招女兵。
自古以來,戰(zhàn)場都是男人們的天下,而女人從來都被困在那三寸房間里,守著夫君孩子廚臺,度過一生。
難道她們心中就沒有英雄夢?
難道她們就不渴望為破碎的山河,唱最后的贊歌?
難道她們就愿意在面對敵人的鋼刀時,只能跪下乞討,而不是頑強反抗?
不,她們渴望的。
沒有誰是天生的弱者,沒有誰甘愿一直被看低。
女人一生中,能夠遇到付出生命都會保護自己的男人,是最幸運的,但是如果一直遇不到呢,如果再也無人保護呢。
“那就讓女人做自己的英雄吧!”
顧長歌最后把桌子一拍,用毛筆在宣紙上刷刷刷寫下一大段話。
“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中華兒女多奇志,不愛紅裝愛武裝。”
“受訓閱兵風弄沙,妝臺久別醉云霞。此身愿化中天月,半照邊關(guān)半照家。”
顧長歌吩咐,讓人把這封招女兵啟事,貼到虔州城最顯眼的地方,之后她親自帶上蕭蕊麾下的女兵,進城擺擂臺去了。
人們的思想,是一時之間難以轉(zhuǎn)化的。
擺上擂臺,讓他們親眼看見,會玩弄刀槍的女人同樣是一種美,才能撼動人心。
顧長歌進了城后,敲鑼打鼓,不多時便圍過來不少人。
她言簡意賅的說明來意,只道自己是蕭將軍旗下的一名小女兵,奉命來招收女兵,現(xiàn)在擺擂臺,任何人都可以上來挑戰(zhàn),不管是騎射,還是切磋功夫。
顧長歌話一出,語氣狂傲,當即就有不服氣的。
保家衛(wèi)國,什么時候輪得到女人來湊熱鬧!
女人就應(yīng)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洗衣服做飯,出來送什么人頭添什么亂!
幾個大老爺們邊上臺邊放下豪言壯志,定要好好教教這群女娃娃,什么是天高地厚。
顧長歌不以為意的笑笑,雙手環(huán)胸看好戲。
從騎射一直到切磋功夫,上來了約莫有十多個男子,全都落敗。
他們狼狽的被送下臺,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相當難看。
顧長歌注意到,臺下已經(jīng)圍觀了不少的女人。
她不知道這種方法能不能打動她們,她希望如此。
當晚收工結(jié)束,回到營帳里,顧長歌去找蕭蕊,問情況如何。
蕭蕊苦澀的搖搖頭,告訴她只有三個女子來報名。
“沒關(guān)系,比我預想的要好。”她笑著拍拍她肩膀,“萬事開頭難,但我要迎難而上。”
“對!”蕭蕊深吸口氣,重重的道,“要迎難而上!不管什么時候,都不能放棄!”
顧長歌嗯了聲,之后沒多談,準備回去歇息。
她今天累的不輕,不知怎么回事,整個后背都是酸乏的,方才走路都有點踉蹌。
蕭蕊在身后叫住她,“姐!”
“怎么?”她回眸,昏黃的燈光,將她的眸子映襯的十分清澈。
蕭蕊抿了抿唇,艱難的說,“聽說今天將軍帶著二夫人去騎馬射獵了,那二夫人是個嬌滴滴的,走的時候要抱著,回來的時候也要抱著,說是廚子做了一道菜,她覺得不好吃,將軍就派人把那廚子給狠狠地打了一頓。”
“他有病吧?”顧長歌咬牙罵道,“以后他的破事,別跟我說,聽著就惡心。”
蕭蕊訕訕的,“你是真的把他放下了嗎?”
顧長歌沒回話。
她拖著老腰老背,趁著月色走到自己帳篷前,掀開簾子進去,赫然發(fā)現(xiàn)房里站了一個人。
顧長歌沒好氣的翻白眼,當他不存在似的,直接越過他,躺到了榻上。
后背的酸乏,得到些許的緩解。
她想了想,拉開被子,把燈熄滅,閉上眼睛。
墨君邪:……
帳篷里剛熄燈黑乎乎的,等過了會兒,外頭的光線照過來,房間里一切依稀能夠看見。
墨君邪望著榻上的小女人,想到時間不多,輕手輕腳的走過去,低聲的道,“今天該履行義務(wù)了。”
背對著他躺著的顧長歌,動都沒動。
墨君邪挑挑眉,索性直接爬上床,準備并排躺在她身側(cè)。
他的手輕輕撫在她腰間,剛想有進一步動作,哪知道眨眼間,旁邊的小女人忽然動了。
她坐起來,黑暗中精準的抓住他的手腕,用力按到榻上。
墨君邪意外的看向她,就見一道凜冽的寒光,閃過眼前,她手持匕首,鏗的一下插在了他的兩指之間。
“滾開。”
顧長歌沒賭氣,只是純粹的表達情緒,甚至就連口吻都是平靜的,沒有歇斯底里的起伏,“我嫌你臟,離我遠點。”
外面斑駁的光線,落在她臉上,墨君邪看見她倔強的小臉,微抿的嘴巴。
他無聲的笑了笑,“你別忘了,我們還是夫妻。”
躺著的人沉默片刻,跟著躺平,手腳大喇喇的張開,“那你來吧,正面上。”
“……”
墨君邪越來越想不通她在想什么,但差不多十天沒抱到她,他想得不行,話音未落就急吼吼的沖上去。
結(jié)果哪里會想到,顧長歌抬腳沖著他就是兩腳,“傻逼,再來我就讓你斷子絕孫,滾出去,我要睡了!”
她一點面子都不給,死死的盯著他。
墨君邪和她對視片刻,無奈敗下陣來,他沉默的轉(zhuǎn)身走出帳篷,看到清輝灑向人間,覺得異常委屈。
算了。
只要是為了她好,現(xiàn)在的委屈和被誤解都是值得的。
墨君邪如此安慰自己,并沒有離開,他就地坐在顧長歌的帳篷外,看了一夜的月。
約莫著顧長歌要醒來,他提前起身,回頭瞥了眼,悄然離開。
顧長歌對此并不知情,吃過早飯,去找蕭蕊,商議今天的安排。
蕭蕊繼續(xù)負責訓兵,顧長歌則還是招兵。
她忙著收拾東西時,蕭蕊湊過來,神神秘秘的道,“我可是聽說了啊,昨晚將軍在你房里。你有沒有抓住機會?”
顧長歌不解,“什么機會?”
“你說呢。難道你想讓墨君邪一直跟那個小狐貍精在一起?”蕭蕊恨鐵不成鋼。
“他愿意就愿意唄。”顧長歌吐槽,“我都快把他給睡膩了,這種機會一點都不稀罕,你要給你啊!”
“不不不!”蕭蕊臉色大變,趕緊環(huán)視一周,沒發(fā)現(xiàn)叔夜,頓時松了口氣,“我不需要,我家那個能把我弄死。”
“……”顧長歌無語的抽抽嘴角,真是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亂的拍。
趁著叔夜還沒過來屠狗,她趕緊溜了。
到了城里,依舊是老套路,擂臺一擺,她開始看戲。
今天報名的人數(shù),比起來昨天,有大幅度增長,看著明顯起了效果的宣傳,顧長歌嘴角咧的大大的。
等到傍晚收工,她笑的簡直停不下來。
收獲滿滿!
不僅招收到了五十多個女兵,還撿到了一個男兵!
這個男兵年紀和顧長生一般大,如今剛滿十五,但是卻相當?shù)牟坏昧耍尤粫辖仔g(shù),從小疲于奔命,因此練了一身本領(lǐng)出來。
顧長歌帶著桑夜回了軍營,沒少吸引目光。
桑夜長得好看,有著南疆獨特的韻味,他眼窩深陷,鼻梁高挺,嘴唇弧度性感迷人,偏生氣質(zhì)偏陰郁,多出幾分神秘和疏離。
往人群里一站,擋都擋不住的在發(fā)光。
就連蕭蕊見到,都忍不住驚呼,“這是從哪里找來的男人?可真是極品啊。”
“什么極品不極品的!”顧長歌打斷她,狠狠剜她眼:當事人在這里,說話收斂點啊!
蕭蕊捂著嘴笑,還是客客氣氣的道,“那這位是誰?”
顧長歌把桑夜的情況,原原本本跟蕭蕊說了,最后道,“他很有才能,你明天把他舉薦給墨君邪。”
“行,沒問題。”蕭蕊一口答應(yīng)下,卻不想當事人不同意。
桑夜微微的瞇起眼睛,眸色沉下來,“我跟著她。”
他指的人是顧長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