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絕不后悔
隔日下起了小雨。
淅淅瀝瀝的雨絲,從天而降,雨滴落在地上的水洼里,漾出一圈圈漣漪。
入秋之后,一場秋雨一場寒。
顧長歌睡到中午才醒,身上的酸痛讓她想起昨夜的瘋狂。
禽獸。
她喊丁香進來伺候,在看到她身上的青紫時,少不了又是一頓揶揄。
“王妃您和王爺夜夜笙歌,怎么肚子倒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顧長歌掃她一眼,“再多嘴讓你去洗馬桶。”
丁香嚇得花容失色,連忙舉手投降,“王妃我錯了!您大人大量,千萬別把我趕去洗馬桶!”
顧長歌得意的搖頭晃腦,“不想洗馬桶就好好干活。對了,王爺呢?”
“天還沒亮就進了書房,然后叫了一堆人進去,院子那邊已經(jīng)被禁嚴了。”丁香狐疑的嘀咕,“好像是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顧長歌沒說話。
昨晚耳鬢廝磨之間,他只說叫她安心。
看來今天的動作,應(yīng)該就是他所說的安排。
不過,這么著急?
難道說良文帝很快就會動手嗎?
墨君邪在大良朝內(nèi)根基很深,況且手中握有兵權(quán),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撼動的。
光是他手里的那些兵,暴動起來,就能夠改天換地。
良文帝能夠坐在皇位上這么久,不可能不清楚他的實力。
顧長歌沉吟,退一萬步講,防患于未然總是好的。
她洗漱完畢,準備到顧府上去一趟。路過墨君邪所在的院子,的確看到穿著鎧甲嚴陣以待的士兵。
士兵們見到她十分禮遇,畢恭畢敬的問好,“參見王妃!”
“王爺這是在里面嗎?”顧長歌笑著問道。
“是!”院門左邊的士兵朗聲回答,“王爺吩咐過,王妃若是有事情,可以直接進去。您請。”
說著,二人已經(jīng)讓開道路。
這倒是讓顧長歌犯難,她搖搖頭,“我沒什么大事,要是王爺問起,就跟他說我去顧府了。”
顧長歌交代完畢,就要離去,結(jié)果再度被士兵叫住。
“王妃,要不您先等會,我這就去跟王爺匯報。有關(guān)您的事情,王爺一向最是放在心上。”士兵小心翼翼的說。
上回顧長歌失蹤,墨君邪發(fā)起瘋來,無人不顫栗,至今想起,仍心有余悸。
顧長歌不忍為難他們,點頭應(yīng)允。
士兵離開后沒多大會,就回來了,身后跟著墨君邪。
他這回穿著灰色長袍,卻也難擋風(fēng)華萬千,顧長歌看著他朝自己走近,眼神癡迷,怎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人,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讓她心神蕩漾。
真真是要命。
“再看我就把你吃了!”他人到跟前,箍住她的腰,“要不明天再去,到時候我陪你。”
顧長歌抬眸,“不用,你忙你的。我下午沒事,就過去看看。”
她心里頭還惦記著劉英,對于她的身世充滿好奇,一刻鐘都等不及。
墨君邪蹭了蹭她,絲毫不顧忌還有士兵在場,額頭膩歪的抵著她的,“明天去不行嗎?我想陪你去。”
“……”顧長歌白他一眼,“這么想陪我去啊?”
墨君邪頂了頂她,“嗯,你去我不放心。”
“那你求我啊!”她笑彎了眼,得意洋洋,“求我我就讓你跟過去。”
墨君邪脫口而出,“求求你了!求王妃給小的一個機會。”
顧長歌伸出手,微微踮起腳尖,在他腦袋上輕輕摸了摸,“讓你干嘛你就干嘛,怎么這么乖?”
他順著她的手,使勁蹭了蹭,溫聲道,“只對你乖的。”
“好了。”顧長歌感覺到掌心濡濕,驚覺他在舔她的手,鬧了個大紅臉。
余光掃見旁邊的士兵,臉更加滾燙,她趕緊抽出來手,推了推他,“你回去處理你的事情,我讓無浪跟著我,天黑之前一定回來。好不好嘛。”
顧長歌一服軟,墨君邪就受不了。
尤其是她那勾人的嗓音,此刻就像是有無數(shù)雙軟嫩嫩的小手在他心中撓,他啞著聲音低咳道,“你們轉(zhuǎn)過身去。”
士兵機靈慣了,麻溜的服從命令。
墨君邪輕輕托起她的屁股,抵著她按到墻上,低頭咬住她的唇。
又軟又香,甜到他心里去。
高大的身軀,將她完完全全罩在懷中,他吻得盡興,半天才退開。
看著她鮮潤的小臉,紅腫的嘴,暢快的大笑著道,“早去早回,不然我到丈母娘家搶人了!”
“臭流氓!”她重重的在他心口狠拍了下,小跑著離開。
一路上她不停的詢問丁香,嘴巴是否還紅腫。
每回都要被丁香意味深長的眼光,看的無地自容。
她平時喊著日天日地,可實際上在男女事情上,面皮子薄,別人一打趣,就能從臉紅到脖子根。
被小丫頭調(diào)戲了一路,她氣的撓丁香,“你這么不聽話,我這就把你嫁人!”
丁香笑嘻嘻的跳下車,“王妃,顧府到了,您先別著急嫁我,先下車吧!”
她恨恨瞪她幾眼,跳下車,頭也不回的往府里進。
顧鴻信不在家,來迎接她的是大房。
顧長歌和大房沒什么恩怨,寒暄片刻就坐不住,直言要去看董流煙。
大房當(dāng)家做主多年,是個場面人,倒也不含糊,親自送顧長歌到董流煙的別院,見她們母女成功會師才離開。
二人有一段時間沒見,董流煙抓住她的手,領(lǐng)著往房間里去,“最近怎么瘦了?是休息不好嗎?”
顧長歌被問的啞口無言。
能休息好嗎?
墨君邪跟只泰迪狗一樣,見到她就纏著走不動,更不要提夜深人靜,那是徹底化身為狼,夜夜奮戰(zhàn),她哪里能休息的好?
“瘦了好,女人瘦點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她胡亂應(yīng)了句。
董流煙聽了,不贊同的瞪眼睛,“你已經(jīng)很瘦了,最近這段時間,讓府上每天給你燉只雞補補身子。再過段時間,就該要孩子了,生孩子的時候這么瘦哪里能行?”
“……”顧長歌趕緊伺候她坐下,“娘,你想的太遠了。王爺他近來忙,我們都沒要孩子的打算呢。”
“胡說!”董流煙皺眉,“上回王爺還跟我說,想跟你要個孩子呢。”
???
你們什么時候說的?
顧長歌的謊話當(dāng)場被拆穿,她拘謹?shù)膿狭藫项^,在董流煙的目光中,無奈妥協(xié),“好,我努力吃胖。”
董流煙的臉上,這才露出滿意的神色,“丁香,每天給小姐燉雞,記下了沒?”
“夫人,丁香都記下了!您就放心吧!”丁香嘴甜,哄的董流煙笑瞇瞇的。
兩個人坐在一起,先是聊了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而后顧長歌屏退丁香等人,這才問起有關(guān)于劉英的事。
“看來你已經(jīng)知道了。”董流煙嘆了口氣,“那些過往,我本以為會塵封,沒想到居然是以這種方式重見天日。”
從一開始,就活的很辛苦,可是既然生下來,就應(yīng)該努力的活下去。
她咬牙度過那些最灰暗的日子,忍受劉老太的奴役和驅(qū)使,為劉家做牛做馬報答恩情。董流煙始終覺得,不管他們?nèi)绾未瑒⒓易屗盍讼聛怼?br/>
沒人心疼、沒人在意、沒人可憐、沒人呵護。
都…沒關(guān)系的。
如果沒有遇見那個男人,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也可以被心疼,被在意,被可憐,被呵護。
往事如同潮水涌出來,她聲音哽咽,神情哀傷。
顧長歌看的眼底一片寒涼,她起身,坐到董流煙身側(cè),輕輕的撫摸她的后背,“娘親,沒事了,那些都過去了。你擺脫了劉家,沒事了。”
董流煙悲從中來,強力克制情緒,“嗯。”
“娘親,只是我想問一下。”顧長歌道,“劉老太說那時候你遇上了一個京城來的貴公子,是顧鴻信嗎?”
董流煙的手明顯一頓,眼底有來不及藏的情緒,“你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顧鴻信的女兒?”
她問的誠懇,眼睛看著董流煙,不想錯過一絲一毫。
漸漸地,董流煙偏過頭去,躲開她的視線,“胡說什么呢!你怎么可能不是他的女兒!雖然他平時不太喜歡我們,但是血脈這種東西,娘怎么會弄錯?”
沒有弄錯的話,怎么不敢看她。
顧長歌沒再堅持,點頭稱是,“我只是好奇。當(dāng)時娘親一定是真心實意的跟了他吧,誰能想到如今世事變遷,他許過的山盟海誓,卻成了一句空頭支票,永遠沒有兌現(xiàn)日期。娘親,你有時候會后悔嗎?”
這個問題,董流煙無數(shù)次的問過自己。
會后悔嗎?
不會。
會難過會傷心會迷茫會不安,可是從不后悔。
那個男人,是第一個那樣溫柔待她的,讓她知道,在這個冰冷又殘酷的世界上,除了辱罵、無情、狠心、苛刻之外,還有溫柔和美好,可愛與善良。
相信他的時候,不曾后悔。
交給他的時候,不曾后悔。
她走的哪一步都不會后悔。
…
顧長歌待了兩個時辰,見天色將晚,想到家中的男人,便準備起身告辭。
哪知道離開的話還沒說出口,院門口就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顧長歌探頭看過去,見顧鴻信在前,點頭哈腰的迎著墨君邪,來到小院里。
她無語的揉了揉眉心。
這男人還真來了!
兩個時辰?jīng)]見,就這幅尿性。
墨君邪進了房間,就直奔她,長臂把她摟進懷里,對顧鴻信和董流煙道,“岳母大人,長歌我就帶回府了,等空了再一起來探望您。”
董流煙就喜歡看他們小兩口感情好,笑著點頭擺手,“走吧走吧!天晚了,要不然就在這里吃了飯走?”
顧鴻信趕緊插嘴,“吃什么飯?宮里來了旨意,煦王鎮(zhèn)守邊疆有功,晚上要在皇宮里給煦王辦慶功宴,邪王肯定收到了邀請,哪里有空在這里吃?”
墨君邪倒是沒打岔,笑著對董流煙道,“岳母大人,只好下次再來陪您吃飯。”
“沒關(guān)系。”董流煙雙手疊在身前,“你們的事情最重要。”
墨君邪沒再耽誤時間,當(dāng)著二老的面,打橫抱起顧長歌,闊步離開。
進了馬車,顧長歌擰他胳膊,“你還真來搶人啊?”
“想你想的很,一刻鐘見不著,心就發(fā)慌,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小東西,你給我灌了什么迷魂藥?”他說著朝她壓過來。
怕他亂來,顧長歌雙手抵在他胸膛上,“貧嘴!跟你說正事,今晚皇宮的那場宮宴,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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