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章 生死六丈
當桑芷君接住師雪漫,便察覺出異樣。?
師雪漫驟然暴起,桑芷君的注意力便不在天空。任何一個地方交給部大人,都可以放心。桑芷君的目光,落在正在怒吼咆哮的姜維身上。
很少在老生姜身上看到這么熱血的一面啊,淡淡的笑容在她嘴角浮現(xiàn)。
沉穩(wěn)老練的姜維,平時被大家喊做老生姜,美其名曰:姜是老的辣。
目光一觸即收,笑容一閃而逝,桑芷君立即投入到戰(zhàn)斗之中。
戰(zhàn)況比預(yù)想更激烈,烈花血部來得太快,兵人天鋒還沒有抵達。重云之槍的底子不錯,但是就像剛剛淬過火的刀劍,遠遠稱不上千錘百煉。
這僅僅是重云之槍的第二戰(zhàn),就要面對神之血的正規(guī)血部,壓力可想而知。
桑芷君接過弓箭手的指揮權(quán),箭雨從開始的混亂,變得有條不紊。
姜維看上去非常亢奮,但是內(nèi)心異常冷靜。他第一時間注意到箭雨的變化,便知道桑芷君開始接管了弓箭手,頓時壓力一輕。
兩人配合多年,極為默契。
姜維的目光死死盯著地上的流沙,他低估了烈花血部的血斧沖鋒,不過他也沒有想到,王小山的流沙漿竟然能夠給力到如此地步!
流沙漿比油脂更加光滑,卻比糖漿更加粘稠。
地火塔炮的每一次轟擊,都給烈花血部帶來騷動。每一塔炮轟擊,能夠帶來的傷亡最多五人,對于幾千人的烈花血部來說,不值一提。但是由此引的局部騷動,卻使得烈花血部的沖鋒度驟然下降。
度下降,在此時帶來的影響,是致命的。
高之下的烈花夜狼沖擊力極為驚人,地上的深坑,會直接踏平。但是失去了高的烈花夜狼,失去了威風,它們在粘稠又濕滑的流沙漿中艱難前行。烈花夜狼必須小心翼翼,才能在濕滑的流沙漿中保持平衡。而每一步,都比平時更加艱難,粘稠的流沙漿讓它們仿佛走在沼澤之中。不時身形一歪,那肯定是踩到陷阱深坑。
不管流沙漿,還是陷阱深坑,都不足以對烈花夜狼造成傷害,它們只有一個作用,就是遲滯烈花血部的度。
天空的刑山,注意力都被突然暴起的師雪漫所吸引,而帶隊的陶風,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陶風一心想給祖春報仇,而對方的陣地,近在咫尺。
只要沖過這片小小的流沙帶,勝利唾手可得!
不到百丈的流沙帶,對烈花血部來說,是何等的微不足道。
每一處塔炮引的局部騷動,就像泛起的一點漣漪,包裹著整支烈花血部血芒便會黯淡一分。而每一點漣漪泛開,桑芷君指揮的弓箭手,箭雨就會忽倏而至,趁虛而入。
就像狼群不斷撕咬。
局部的騷動,變成細小的傷口,細小的傷口,變成大一點的傷口。
短短的時間內(nèi),鋒銳厚重的血斧斧刃,不知不覺傷痕累累。
此時傷痕累累的血斧最尖銳的前端,終于沖到陣地的最前方。陶風滿臉獰笑,他身先士卒,沖鋒在隊伍的最前端,全身的血芒也最濃郁。
然而,一心向前的陶風,沒有注意到,他和大部隊有些脫節(jié)。
離他最近的神修,也在六丈開外。
姜維突然沉喝:“楊師!”
楊笑東看到部大人沒事,注意力就轉(zhuǎn)到前線戰(zhàn)場。大師作為重要的戰(zhàn)斗力,對戰(zhàn)局的影響顯而易見。在重云之槍的日常修煉中,大師的出手也是重中之重。
大師的戰(zhàn)斗職責一般有兩方面,一個是對付敵人中同等級的高手,另一個便是在戰(zhàn)場局部,形成單點爆破,從而改變戰(zhàn)斗的局勢。
重云之槍的大師數(shù)量有限,只有師雪漫、祖琰和楊笑東三人。所以大師出手需要更慎重,因此對大師出手研究也更用心。
祖琰太年輕,冰封的這段時間又經(jīng)歷相當長的空白期,雖然境界有,但是在戰(zhàn)斗經(jīng)驗上就要短缺很多。
相比之下,楊笑東則要老辣得多。
經(jīng)驗豐富的老江湖,在一對一中未必有優(yōu)勢,但是在復(fù)雜情況下,他們明白自己需要做什么。當姜維下令,楊笑東就出手了。
【折射叢林】!
水元所化的三棱柱,密密麻麻出現(xiàn)在陶風身后,就像一堵冰棱墻,把陶風和身后的隊伍隔絕開來。
失去度的血斧沖鋒威勢大減,被楊笑東的【折射叢林】輕松切斷。
陶風身后的血修突然現(xiàn)眼前亮晃晃的一片,晃得眼花。反應(yīng)快的血修,第一時間朝面前的【折射叢林】動攻擊。
然而他們驚訝地現(xiàn),他們釋放的血芒,就像紅色的光束,在三菱柱之間不斷折射。
飄浮在半空中的水晶之墻,沒有任何變化。
“塔炮集火,目標……”
轟!
墻后敵人指揮官的怒吼傳入大家耳中,大家腦袋里的熱血一下子沖上腦門。
不好!陶風副部危險!
隊伍之中另外一位神通血修大急,顧不得其他,騰空而起,撲向陶風副部的位置。
飛上半空,他看到目眥欲裂的一幕。
有一個人,比姜維更早盯上陶風,那就是正在全力操控塔炮的胖子。
別看胖子鼓著腮幫子,渾身霧氣蒸騰,看上去卯足了勁,沒有半點保留。實際上他始終在找敵人的破綻,他早就注意到?jīng)_在最前方的陶風。
陶風太兇悍太囂張也太顯眼。
但是胖子一直強忍著轟陶風的沖動,他知道什么叫做柿子要捏軟的。對方的威勢那么盛,他沒有把握干掉對方。
他便把目標先放在陶風身后的大部隊上。
事實上,血斧沖鋒有一大半的裂縫,都是胖子第一個出手。當胖子踏上塔炮,其他塔炮全都在注意他。在日常的修煉中,大家領(lǐng)略過胖子變態(tài)的控炮水平,以及遠常人的猥瑣。
胖子的塔炮,總是會轟在對方最難受的地方。
大家早就學乖了,胖子轟哪,他們就跟著轟哪。血斧沖鋒的裂縫,大多都是這樣不斷撕咬形成。
胖子覺得今天的狀態(tài)出奇地好,別看渾身熱氣蒸騰,霧氣繚繞,但是他沒有半點平日的勞累負荷之感,反而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塔炮也出奇地順手,指哪打哪,心神一動,塔炮命中。
簡直水平揮!
胖子也搞不清為什么今天自己如此亢奮,但是他知道今天的手感滾燙。
姜維的怒吼響起,胖子就知道姜維的想法。
當楊笑東的【折射叢林】光芒閃耀的瞬間,胖子的塔炮響了。
轟!
一道熾亮的白光,準確擊中陶風。
陶風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尖叫一聲,聲音非常奇怪,就像某種禽類的尖叫。
白光擊中陶風,陶風啪地消失,化作一根鮮艷的山雞尾翎,被轟得粉碎。
胖子剛射就意識到一絲不對勁,想也沒想,腳下的步伐靈動異常,扛著沉重的塔炮,猛地斜沖出兩步。
沉重的塔炮,在胖子的手中輕若無物,呼,帶起沉重的風聲。
塔炮牢牢定住,指向空無一人的位置。
想也不想,胖子炮。
轟!
熾亮的白光從塔炮的炮管中噴涌而出。
一道模糊的殘影剛剛出現(xiàn)在炮管前方,白光轟然而至。
陶風來不及做出任何閃避,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光擊中他的身體。
熾亮的白光狠狠撞上陶風渾身的血光,陶風身軀一震,紅白光芒迸濺。
胖子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空前地好,他的腦海中甚至能夠浮現(xiàn)出,雪熔巖正在涌入塔炮,感受到炮管內(nèi)壁復(fù)雜細密的紋路和一圈圈細密的元力環(huán)。
完全憑借手感,咚咚咚!
三聲沉悶的爆音,三團更加熾亮耀眼的白色火焰,在塔炮的炮管噴涌綻放。
每一聲巨響,陶風的身體就震一下。
乒!
清脆如琉璃碎裂的聲音,陶風周身濃郁的血芒徹底崩碎,他嘴角溢血,怒目圓睜。但是此刻身體卻被震得麻,動彈不了。他胯下的烈花夜狼,一對前肢半屈,就像被一只無形的手掌硬生生壓在地上。
卑鄙陰險……
陶風腦海中回蕩著不甘心的咆哮,就被轟轟轟不絕于耳轟鳴聲吞噬。
其他塔炮反應(yīng)過來,瘋狂地朝陶風轟擊。
動彈不得的陶風,只能眼睜睜看著熾亮的白光,從四面八方射來。
不!
他心中嘶聲怒吼。
身后的【折射叢林】倒映著閃亮的光芒,宛如太陽升起。
白光吞噬陶風的身體。
光芒散盡,只留下地上四個焦黑的腳印。
一狼一人,形神俱滅。
就在此時,折射叢林轟然粉碎。
他們終于跨越生死六丈流沙,就是這六丈,他們付出一位副部的代價。他們每個人眼睛充血,最前方的一百人6續(xù)踏上了堅硬的地面。
到了這個時候,誰都知道,所謂的戰(zhàn)術(shù)和計謀都沒有什么用武之地。
短兵相接拼的就是血勇。
狹路相逢勇者勝。
慘烈的血幕,就此拉開。
天空的戰(zhàn)斗,同樣進入一面倒的局面。
白鶴血修親眼目睹兩位同伴橫死當場,肝膽俱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命!他的度奇快無比,閃電消失在云端,師雪漫也追之不及。
不過師雪漫的目標也不在此人身上,她的目標落在刑山身上。
(三七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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