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第 231 章
沐堯一劍掠過,將鐘異元嬰斃于丹田, 后瞬移去往月宮地脈, 不過十息就歸。
韓穆薇見他搖首, 便知月宮地脈已無異端, 冷嗤一聲,為了歷彥的飛升,邀月殿真的是傾巢而出,看向口鼻流血的鐘異, 雖其已被神魂之傷折磨得沒了人樣,但她一點(diǎn)都不憐憫他。
“帶我去……去見鐘懿, ”鐘異已知自己今日是必死無疑, 但他心中還有怨氣難消:“我有話……要與她說。”
邀月殿雖有近百萬門人信眾, 但現(xiàn)已是群龍無首,鐘懿一行只屠戮高階修士,至于那些低階修士,在大戰(zhàn)將起時就如受驚的鳥獸已慌忙逃竄離去。
藏冥界各宗門大家的人趕來時,月宮山脈已歸于平靜,只是山脈之巔再不見恢弘的殿宇, 殘壁斷垣中透著凄涼, 橫尸遍地, 即便天下著小雨, 膩人的血腥味依舊濃烈。
三十渡劫站立在一片空地上,看著坍塌的邀月殿,雨打在身上, 淋濕了他們的發(fā)和衣飾,生機(jī)在快速流失的鐘異一身狼狽地跪在地上,金色的廣袖錦衣上沾了刺目的紅。
“當(dāng)年我鐘家近萬族人、家臣客卿被邀月殿大肆屠殺,諸位選擇明哲保身,鐘懿不怪,”雨水順著散落在額前的發(fā)滴落,鐘懿雙目中爬滿了血絲,臉上有水也有淚:“今日鐘家重歸藏冥,不管諸位是愿意還是不愿意,鐘懿只希望你們繼續(xù)旁觀。”
藏冥各宗門大家心中有愧,一時間靜默無聲,只是也不想曾經(jīng)以明正著稱的鐘家被仇恨蒙蔽了雙目,和邀月殿一般,濫殺無辜。
“鐘家主,”一位白發(fā)白眉的老者走出人群:“我等知你心中有恨……”
剛開了個頭,韓穆旸就聽不下去了嗤笑道:“老人家,既然壽元將盡又飛升無望,那就該好好地安度余生,有些渾水不是你想趟就能趟的。”
白發(fā)老者被堵住了嘴,各宗門大家也無人出聲幫扶,一時間難以下臺。
“我若是你們現(xiàn)在定不會在這為邀月殿浪費(fèi)唇舌,”韓穆薇垂目淡笑,檀口輕啟:“邀月殿借奪運(yùn)祭石偷奪藏冥界運(yùn)勢,致藏冥界四千七百年無人飛升……”
不等韓穆薇將話說完,各宗門大家的人已大驚失色,有三兩想上前問詢,不過他們剛剛動作,就被幾位渡劫大家給攔住了。鐘家的底細(xì),在場的渡劫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diǎn),所以那姑娘敢將此事宣之于口,那定是真的。
一位花白發(fā)劍修老者態(tài)度極為恭敬地朝著韓穆薇拱手:“赤凜山赤峰敢問鐘家小友,奪運(yùn)祭石可還在?”
“奪運(yùn)祭石已被毀,石中運(yùn)勢也已歸于藏冥,”韓穆薇轉(zhuǎn)身,見他們都松了一口氣,不禁話音一轉(zhuǎn):“只是邀月殿已偷奪藏冥一界運(yùn)勢近五千年,現(xiàn)運(yùn)勢雖歸于地脈,但被損耗頗多,所以藏冥的運(yùn)勢在千年內(nèi)是很難恢復(fù)。”
將將想規(guī)勸的老者兩眼一翻,差點(diǎn)暈厥過去,幸在有后輩托扶,此刻他已老淚縱橫,仰首望天痛心吼道:“邀月殿斷絕吾仙路啊……”
赤峰聞言也是痛心疾首,他壽元還多,撐過千年不成問題,但宗門家族中有至親同門壽元無幾,只能扯下老臉俯首問詢:“姑娘可有法子盡快恢復(fù)藏冥運(yùn)勢?”
“沒有,”韓穆薇說的是實(shí)話,藏冥運(yùn)勢被邀月殿成功偷盜,各宗門大家均是幫兇,若當(dāng)年金烏鐘家逢大難時,他們不袖手旁觀,邀月殿有金烏山壓制,又豈敢偷盜一界運(yùn)勢?這是天罰,即便她是天刑者也無能為力。
“多謝姑娘告知我等真相,”其實(shí)赤峰心中早有答案,只是還抱有一絲希望,慢慢抬首望天,鐘家回歸藏冥,天將細(xì)雨為垂淚,他們錯了,錯在不顧念因果恩德,一心只知保命,忘了金烏鐘家也是傳說中的天刑鐘家,“這是天罰。”
看著藏冥各宗門大家離開了月宮山脈,韓穆薇才閉目仰首,讓冰涼的雨水滴落在臉上,下界的仇是報了,沒有放過一個該死之人。
“你不是要見我嗎?”鐘懿看著跪在地上的人,眼中沒有厭惡也沒有恨:“現(xiàn)在見到我了,怎么成啞巴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鐘異明顯身子一顫,后才慢慢抬首仰望那個女子,見多年過去,她除了變得清冷,眉目依舊如故,不禁啞聲咧嘴大笑,許久才歇:“你贏了,鐘懿……你贏了。”
“邪不勝正,這是必然,”鐘懿以為鐘異說的是邀月殿:“只是我也未贏,”且輸?shù)脩K烈,鐘家一族還有家臣客卿都沒了。
“不,”鐘異猩紅的雙目中有瀕死的瘋狂,目眥欲裂道:“若不是莫重歡叛出邀月殿,鐘家早在四千七百年前就該被滅族了,是他毀了邀月殿,只留了一個爛攤子我,不然……不然……”
“沒有不然,”韓穆薇抬眉,還真的是如此:“你氣憤什么呀?”轉(zhuǎn)身俯視鐘異,不掩輕蔑,“若沒有莫重歡之舉,你以為就憑你能坐上邀月殿殿主的位置?癡人說夢還成。”
鐘懿愣在一旁,腦中一片混亂,莫重歡是邀月殿殿主,他是叛出邀月殿的?想到在他消失前,他們見的最后一面,鐘懿掩在袖中的手猛地緊握,他說要給她們母女長久安穩(wěn),她當(dāng)時只是一笑,可三日后他就再無音信。
“哈哈……,”鐘異對上韓穆薇,牙口上流著血:“你們以為這就結(jié)束了?”瞪大了一雙細(xì)長的眼睛,“莫重歡是來自上界,他叛出邀月殿是必死無疑,你們……,”五臟鈍痛,大咳不止,血從口中奔涌而出,“你們這些后嗣也一個別……別想逃。”
來自上界?韓穆薇看向鐘珠珠,此刻鐘珠珠也是兩腮鼓囊囊的,雙眉緊擰。倒是姬靖元想到了一點(diǎn):“上界里重仙城莫家嗎?”
“我不要叫……叫鐘異,”鐘異瞳孔已經(jīng)開始渙散,再也支立不住身子躺倒一邊:“異,異族、異類,不要……叫……叫鐘異。”
鐘懿想到那個在她幼時還面目可親,帶她在金烏山四處玩耍的青年,鼻間似火灼一般,終是松口多了一句嘴:“鐘異的異是母族的姓氏,為何我爹爹與你說了不止一遍,你卻總是不信?”
姓氏?鐘異雙目中猩紅潰散,露出了一雙還算清亮的眸子,勉力翻身仰躺,看向鐘懿,腦中呈現(xiàn)出一幅畫面,一個肉嘟嘟的女娃娃仰著粉嫩的小臉笑著喚他哥哥:“莫重歡……留了一物給……給你和……和孩……”
“我……我打不開,他……”
韓穆薇一行看著鐘異生機(jī)全無,小天菩控著菩藤擼下鐘異戴在左手拇指上的墨色扳指,將神識探進(jìn)去,只兩息就取出一只白惜玉石盒遞到鐘懿面前:“應(yīng)該就是這個,上面的禁制比較特殊。”
“莫重歡好像也不是很聰明,”韓小九看著地上的鐘異,他竟然把東西交給這么個小人。
韓穆薇清了清嗓子,伸手?jǐn)Q了下小九兒的耳朵,這小家伙就不能安靜點(diǎn),雖然她并不認(rèn)同小九兒的話,但事實(shí)證明莫重歡確實(shí)是看錯人了,他低估了鐘異的野心和異心。
鐘懿顫著手接過那只白惜玉石盒,極為熟練地解開了盒上的禁制,后打開,只見盒中放著十來塊玉簡、幾十本世俗書籍、兩枚小印還有一塊石牌。
看到那些世俗書籍的書名,韓穆薇眼神開始飄忽,按壓著面上的笑意,《童學(xué)》、《智言》、《策謀論術(shù)》、《羊皮謀道》,那位莫前輩這些書是要給誰的?
而此刻鐘懿和鐘璃母女的表情也是極為復(fù)雜,這些書是什么意思?
韓顯抬手半掩著嘴,四處張望,狀似在環(huán)視月宮山脈,這白惜玉石盒里躺著的幾十本世俗書籍中,有一半,當(dāng)年他都有尋來教導(dǎo)他家小二,而姬晟也參悟過,看來不止他一個擔(dān)心孩子會隨娘。
韓凌音伸手翻了翻盒中的書:“這怎么跟爹拿來教導(dǎo)晟兒用的書是一樣的?”話剛說完,她就了悟了那位的用意了,默默地往后退了兩步,躲到了姬靖元身后。
鐘璃的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粉,他們鐘家是蠢出名了嗎?她拿起一塊玉簡,將神識探進(jìn)去,將將看到開頭,就輕輕地放下了:“《童言智育》,”不適合現(xiàn)在的她修習(xí)。
“這些不是為你準(zhǔn)備的,”鐘懿沉凝了許久,終于出聲了:“你來得太突然,他根本來不及。”
修仙界并不像世俗那般規(guī)矩森嚴(yán),男女之歡實(shí)為你情我愿,在藏冥只要不違忌諱,男子可娶三妻四妾,女子亦是一樣。她與莫重歡相識時已是金烏山少主,而莫重歡也掌控邀月殿多年。
那時的邀月殿行事還循規(guī)蹈矩,沒有半點(diǎn)張狂,真真合了莫重歡的性子,既低調(diào)又威重。拿起壓在最低的那一枚墨色玉簡,鐘懿并未急著查看:“這些應(yīng)該是他為鐘家族學(xué)準(zhǔn)備的。”
阿璃來得太意外,她與莫重歡都被驚著了,畢竟一個渡劫一個煉虛,沒有晴嬰果或是其它外力,想要自然孕育子嗣幾乎是不可能,但阿璃卻真實(shí)地來了。
將神識探入墨色玉簡,鐘懿看到了一抹既陌生又熟悉的身影,男子雙目深邃明亮,就像曾經(jīng)愛戀時那般凝視著她:“邀月殿存異。”
僅僅五個字,墨色玉簡在莫重歡身影消散的同時歸于塵埃,鐘懿拿起了兩枚小印翻看,一枚已經(jīng)雕好,上面的懿字很醒目,另外一枚是個圓嘟嘟的小元寶,元寶底部還沒有刻字,很顯然這是給孩子的。
至于石牌,若是猜得不錯應(yīng)該就是莫重歡在上界的身份玉牌。韓穆薇讓小九兒和小天菩將邀月殿上上下下擼一遍,雨也停了,暗沉的天漸漸開了明,火紅的霞光驅(qū)散了烏云,映紅了大地。
離開了月宮山脈,韓穆薇一行再次回到金烏山,鐘懿領(lǐng)著眾人去往金烏山后的明煙海地,站在下山峰上,俯首垂目,入眼的是一片紅。
“曾經(jīng)這里是金沙滿地,現(xiàn)在……,”鐘懿淚目:“我想下去祭拜,告知鐘家那些枉死的族人和家臣客卿,我們回來了,邀月殿、南巖山已不復(fù)存在。”
“好,”看著這滿地的紅沙,眾人皆是心酸難耐:“我們隨你一起。”
踏上明煙海地,來到地處中心的那株高約百丈的梧桐前,韓穆薇一行均拉起衣擺雙膝跪地,這里除了這株梧桐,是寸草不生。行了三跪九叩,鐘懿哽聲告知亡靈,梧桐樹葉隨風(fēng)搖曳,發(fā)出沙沙聲。
月上中天,站在金烏山之巔,感受著舒緩的清風(fēng),韓穆薇的心緒漸漸地歸于平靜,為了今天鐘家的重歸,他們努力太久了,好在現(xiàn)下界的一切已了斷,只是接下來藏冥鐘家又該何去何從?
“薇薇兒,你看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自從邀月殿回來,小天菩就在收拾白天所得的儲物空間,此刻正高舉著一枚花苞小印:“歷彥竟然會有五色花苞小印。”
花苞小印,韓穆薇并不陌生,右手一翻,一枚與小天菩拿著的那一枚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印躺在掌心,這個還是靖元姑老祖在剿滅藏冥鴻運(yùn)山孽族時得到的。細(xì)觀兩枚花苞小印,并沒有發(fā)現(xiàn)有何不同。
想到白日在桐林峰,她滅殺邀月殿大族老應(yīng)運(yùn)時的場景,韓穆薇心中一動:“菩菩,你看看應(yīng)運(yùn)老鬼的儲物空間,”她記得歷彥叫出“神植天菩”四字,才引得正在斗法的應(yīng)運(yùn)分了神。
“好,”小天菩立馬翻出一只雕花儲物指環(huán),沒一會就扒拉出一塊玉簡:“薇薇兒,應(yīng)運(yùn)竟然也是從上界來的,”到了此刻她終于敢斷定莫重歡是藏在虛無境了,“里重仙城莫家出了一位仙君,二十萬年前用秘術(shù)借著接引之光親送了一批門徒到了下界。”
“那莫重歡呢?”韓穆薇早就料到會是這般,畢竟邀月殿起勢太快,沒有上界力量,他們不可能一入藏冥就敢霸占月宮山脈,還將各宗門大家的勢力掃出月宮山脈。
小天菩快速地往下查看:“邀月殿是承天在下界的一只利爪,”她一直都覺自己漏了什么,現(xiàn)在終于想到了,“鐘曉消失了二十萬年,而邀月殿立世二十萬年,”緊擰眉頭,大膽猜測,“你說承天是不是在禁錮了鐘曉之后,就已經(jīng)確定會有隱神誕生?”
韓穆薇輕嘆:“這不是已經(jīng)很明顯了嗎?”只是現(xiàn)在還有一個問題,“菩菩,你和小九兒白天搜索邀月殿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連通上界的東西嗎?”這東西,邀月殿不可能沒有。
“我白日里就在找這個東西,但實(shí)際上真的沒有,”小天菩繼續(xù)往下看:“應(yīng)運(yùn)老鬼還做著回歸上界的美夢,”有時想想孽族也真是可笑,偷盜藏冥運(yùn)勢,卻忘了自己也身在藏冥,“不用找了,云水鏡被莫重歡帶走了。”
“原來如此,”韓穆薇就說邀月殿與傳說中的不符,莫重歡叛離帶走了連通上界的寶物,她現(xiàn)在有些期待與那位莫前輩見面了:“若不是出了歷彥這個意外,鐘家很難被邀月殿滅族。”
鐘懿到時正正好就聽到了這句話,腳下一頓,嘴中苦澀味濃。韓穆薇扭頭看向來人,轉(zhuǎn)身行禮:“老祖宗,”看來鐘家的去路已經(jīng)明了了。
“你將將說的話我聽到了,”鐘懿上前拉起韓穆薇,與她并肩而立:“其實(shí)鐘家人說得好聽點(diǎn)是心思純粹,說得難聽點(diǎn)就是蠢,”自嘲諷刺道,“有莽夫之勇,而無經(jīng)世之才,又手握藏冥界十之二分修仙資源,當(dāng)真是招眼得很。”
韓穆薇淡而一笑:“鐘家人不是蠢,只是不愿將人心往壞里想。”
“也許吧,”鐘懿長吁一口氣:“在今日之前,我一直都覺莫重歡是在誆騙我,玩弄我,”雖然修仙界是以強(qiáng)為尊,并不十分看重名節(jié),但她在意的是阿璃,“進(jìn)而羞辱金烏山。”
正常人都會這么想,韓穆薇并不意外,她比較好奇的鐘異是如何入了那位的眼?這只能待日后見著本真再問了。
“后來鐘家被邀月殿滅族,我更是恨他入骨,”可現(xiàn)在她也說不明自己是何心情了:“因?yàn)樯矸荩液退韵嘀陀性S多顧忌,而他也一味地順著我對外界隱瞞。”
“所以直至莫前輩消失,除了鐘異也無人知道你們之間的情,”韓穆薇能理解他們,畢竟一個是金烏山的少主,一個是邀月殿的主子,情誼對外公開只會引來諸多麻煩,況且邀月殿一直都是個變數(shù)。
鐘懿嗤笑,仰首望天,今夜夜色正好,兩滴清淚落下:“塵微,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曾經(jīng)莫重歡有提點(diǎn)過她,而女婿韓顯也有表達(dá)過同樣的意思,現(xiàn)她終于下定了決心,擇定鐘家以后的路。
韓穆薇取下掛在耳上的聚魂燈:“瓊衍老祖宗此刻并未入定,您請示他即刻。”
“好,”鐘懿喜歡這樣通透聰慧的韓穆薇,愚蠢的“愚”和大智若愚的“愚”從來就不是一個定義,屈膝跪下:“鐘懿有事請示瓊衍老祖宗,”這事不是她可以定斷的。
盤坐在生機(jī)玉雪棺上的鐘瓊衍笑著道:“起來吧,孩子,你的心我知道,一切就按著你所想去做吧,”下界鐘家就還剩這幾口人,金烏山是奪回來了,但鐘家已用不著了。
鐘懿垂淚:“多謝老祖宗不怪罪,”鐘家到底是在她手里沒了的。
“你勿要自責(zé),”雖待在聚魂燈中修煉,但近來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他都清楚:“鐘家的滅族歸于命數(shù),”不然也不會有莫重歡在前,鐘異、歷彥在后了。
韓穆薇收回了聚魂燈,將鐘懿扶起:“老祖宗,您真的想清楚要將金烏山讓予天衍宗嗎?”
鐘懿點(diǎn)首:“我在天衍宗待了許多年,看了很多也聽了很多,我相信天衍宗會守護(hù)好金烏山,將它建造得更加的繁盛,”且不論其他,單憑天衍宗護(hù)住了塵微,她就愿意將金烏山拱手讓出。
“我支持你,”韓穆薇之前還在想金烏山之后的去路,沒想到鐘懿老祖宗這么快就想清楚了:“不過有一點(diǎn),我得提醒您。”
“什么?”
韓穆薇莞爾一笑:“就是在去尋沐垣老祖之前,您先和靖元姑老祖知會一聲,”金烏山可是一塊大大的肥肉,天衍宗想要,歸一宗也吃得下,“還有就是月宮山脈不能就那么放著,”畢竟是他們打下的江山。
鐘懿微愣,只瞬息就明白了韓穆薇的意思:“你是說讓靖元占了月宮山脈?”這之前她還真沒想過這事。
“對,”韓穆薇點(diǎn)首:“月宮山脈雖被邀月殿耗損了許多,但山脈下有一處地脈,只要有地脈在,恢復(fù)是遲早的事。”
“占山立宗之事,宜早不宜遲,現(xiàn)藏冥界各宗門大家還困于藏冥一界的運(yùn)勢之事,這是最好的機(jī)會了,”歸一宗雖然強(qiáng)大,但在藏冥是外客人。
“我明白了,”鐘懿終于知道他們家為何族人都憨了,原是心眼都長在天刑身上了:“我這就去辦,霄瑱界有破界傳送陣通向藏冥,來人很快,”歸一宗占月宮山脈和天衍宗立宗金烏山脈可不一樣。
韓穆薇目送著人離開,才和小天菩繼續(xù)之前的話題:“因?yàn)槟貧g帶走了邀月殿連通上界的東西,藏冥界又許久無人飛升,所以很可能上界莫家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莫重歡叛離邀月殿。”
小天菩認(rèn)同這一點(diǎn):“這也就為隱神成長爭取了很多時間,”而且還大大阻撓了邀月殿的擴(kuò)張,她相信若是由莫重歡掌控邀月殿,恐怕現(xiàn)在的下界就是另一副模樣了。
“看來在入上界之前,我們得先在虛無境尋到莫重歡,”這樣入了上界,他們才不會像無頭蒼蠅一般沒有方向,韓穆薇雙手環(huán)臂:“你說莫重歡知道承天的底細(xì)嗎?”
這小天菩就不能肯定了:“承天的底細(xì),估計天上地下就只有他跟他的那株孽菩最清楚了。”
韓穆薇輕笑:“也是,”只是在除承天之前,她必須得摸清他的底細(xì)。
鐘懿尋了姬靖元將韓穆薇的意思與他說了一遍,姬靖元立時就拿出破界傳信石傳信予留在歸一宗的姬上曜,雖然之前他也打過月宮山脈的主意,只是祖母未開口,他也不好擅自動作:“塵微這性子真的是像極了我。”
韓凌音瞥了他一眼:“你胡說什么呢,”塵微的性子明明就是像了她爹爹。
“金烏山不能予歸一宗,還望你能諒解,”鐘懿是從心底感謝姬氏和歸一宗一直以來的相助,但金烏山于天刑鐘家意義非凡。
姬靖元趕緊拱禮回道:“靖元明白,祖母無需多慮,”蒼淵是隱神之地,塵微又出自天衍宗,這其中的淵源不是歸一宗可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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