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櫻井嬋總是很受人關(guān)注。
因此,當她跟著灰崎進入籃球館,等他坐在一邊,便蹲下去托起他的手的時候,許多人都顯得極為驚訝。
但兩個當事人都并不關(guān)心其他人的感想。
阿嬋仔細的將繃帶纏上灰崎的手,她小心翼翼的將他的手捧在手中,動作極盡輕緩,偶爾碰觸到他的皮膚,那樣的溫柔,都像是一種無聲的撫慰。
灰崎調(diào)整了一下坐姿,微微彎下了腰來——那樣能讓他更方便的看見她的動作,以及他們交疊在一起的雙手。
他能很清楚的看見自己的手骨節(jié)分明,比阿嬋的大上不少,而此刻他只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輕松的把她的手整個握住——
對于和不少女孩子調(diào)過情,搞過曖昧的灰崎來說,這種動作他本來應(yīng)該駕輕就熟,可是他看著阿嬋低垂著眉眼,極盡柔順和關(guān)切的姿態(tài),不知為何卻沒有那么做。
而且,大概是因為長期打球的緣故,灰崎的掌心有著不少厚繭,摸起來十分粗糙,但他同時能感受到對方的手,肌膚有多么柔軟細膩。
阿嬋的包扎技術(shù)不知道為什么十分高超,輕松的姿態(tài)簡直像是在他的指尖舞蹈——不管怎么說,她畢竟曾在火影世界里待過幾年。
小時候,夜叉丸教過她一些醫(yī)療方面的基本手法,她那時候還拿我愛羅,勘九郎以及手鞠練習(xí)過怎么綁繃帶。忍者們是需要經(jīng)常戰(zhàn)斗,甚至出入戰(zhàn)場的職業(yè),因此,對于包扎繃帶這種事情,阿嬋可以說是專業(yè)水準。
沒過一會兒,她就仔細的打好了結(jié),將灰崎的手輕柔的放在了他的膝蓋上,松了口氣,站了起來。
只是人類在蹲了太久以后,偶爾會產(chǎn)生一陣暈眩,于是阿嬋剛直起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朝后趔趄了幾步。
灰崎幾乎是下意識猛的站了起來,伸出手去想要將她扶住,但是虹村部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阿嬋身后,此時穩(wěn)穩(wěn)的扶住了她的肩頭。
阿嬋稍微緩了一會兒,這才站穩(wěn)了身體,她神色茫然了一下,然后轉(zhuǎn)過臉去,朝虹村部長感謝道:“謝謝部長?!?br/>
灰崎皺起了眉頭,但虹村才不管他,他朝著阿嬋沉穩(wěn)的點了點頭,“小心一點?!?br/>
阿嬋便帶著低年級的學(xué)生對于學(xué)長特有的敬慕,抿著嘴唇有些靦腆的點了點頭,退了一步,禮貌的站到了一邊。
灰崎看起來就更不爽了。
于是等虹村轉(zhuǎn)臉看向他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他一副眉眼陰沉的模樣。部長大人揚了揚眉頭,沒說什么,只是看了一眼他纏上了繃帶的手,又看向了阿嬋,問道:“櫻井,你學(xué)過護理?”
阿嬋頓了一下,才有些遲疑的回答道:“學(xué)過一點?!?br/>
虹村部長便笑了笑,“原本我還想讓上一屆的一軍經(jīng)理教教你和桃井一些護理手法,但是看起來你似乎已經(jīng)不用去學(xué)了?!?br/>
他頓了頓,好像找不到別的話來說了,便又朝著阿嬋點了點頭道,“以后打繃帶的事情,就麻煩你了?!?br/>
阿嬋朝他笑了起來,“好的?!?br/>
運動員有時候上場為了防止扭傷,即使沒有傷病也會做些防護,而若是身上有傷,繃帶的系法就更是重要,因此隨隊的經(jīng)理多多少少都會一些護理知識和技巧,甚至還會去學(xué)學(xué)按摩什么的。作為部長,虹村過問這些合情合理,但灰崎就是從中看出了濫用私權(quán)的不懷好意,而在虹村離開后冷冷的哼了一聲。
他站了起來,看了看手上那潔白的繃帶,又看向了阿嬋,“你啊?!彼淅涞膹澠鹆舜浇牵鞠氪趟f“很會勾引男人嘛”,可是看著她的面容,又說不出那么傷人的話,最終也只能郁悶的“嘖”了一聲。
阿嬋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便只溫軟的望著他說道:“灰崎君?!?br/>
灰崎正為自己的心軟感到十分惱怒,因而沒好氣的回應(yīng)道:“嗯?”
卻聽她并不在意他的態(tài)度,只輕輕的說道:“請不要再讓自己受傷了?!?br/>
灰色頭發(fā)的不良少年似乎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于是驀地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故意惡意揣測道:“……怎么,要是我總是受傷,你就總是要給我包扎傷口了?覺得很討厭?”
但阿嬋抬眼望著他,眼神澄澈如春水,“如果灰崎君想要護理的話,就算沒有受傷也可以來找我,就只是……”她頓了頓,垂眸望向了他的手,輕輕的嘆了口氣:“別再受傷了?!?br/>
灰崎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望著她輕輕顫動的纖長睫毛,突然覺得嗓子有些干澀,他朝她轉(zhuǎn)過身子,張了張口,卻還沒說什么,虹村部長就已經(jīng)在那邊喊了起來,“灰崎祥吾??!你還要摸魚到什么時候!”
他頓時停住了動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虹村,少見的沒有頂嘴,又對著阿嬋問道,“你今天也給紫原帶了便當嗎?”
阿嬋顯得有些疑惑的點了點頭。
“那么,”灰崎說,“你把那個便當給我的話,我就答應(yīng)你?!?br/>
只是他話音剛落,一個充滿了殺氣的聲音就從他身后響了起來?!啊蟊闩??!?br/>
紫原敦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他的附近,一聽見灰崎的要求,原本總是一副無所謂的懶洋洋模樣的面容,瞬間一片陰郁戾氣。
“那是我的!”
有人冒出來爭鋒相對,灰崎頓時轉(zhuǎn)過了身去,望著紫原,露出了一個惡劣的笑容,“是嗎?那不是更好了嗎?因為吃別人的東西,總會覺得更加美味啊?!?br/>
他不無挑釁意味道:“更何況,那還不是你的東西吧?櫻井嬋做的東西,她想要給誰都是她的自由,你有什么立場說那是你的東西?”
“因為櫻仔她是做給我的!”
“哈?你是她的什么人?你憑什么理直氣壯的說她做的就一定是給你的?”
這句話讓紫原突然頓了頓,他轉(zhuǎn)過了臉去,走到了阿嬋面前,非常認真的看著她說道:“我聽你的話。”
灰崎感到莫名其妙的皺起了眉頭,但一想,紫原似乎只聽赤司的話,又覺得這個條件其實也還算是不錯。“喂……!”
阿嬋眨了眨眼睛,卻說:“……什么都聽嗎?”
紫原非常肯定的“嗯”了一聲,“除了赤司的話,我只聽櫻仔的,雖然櫻仔很弱——”
他頓了頓,“但是我想了想,覺得就算櫻仔這么弱,我也不討厭聽你的話,所以,櫻仔的便當不能給別人?!?br/>
阿嬋并不知道赤司曾經(jīng)對他說過,“所謂的喜歡,就是即使對方比自己要弱得多,也讓人心甘情愿的聽從她所有的話”,因此完全沒有意識到,紫原是在回應(yīng)她曾經(jīng)問他的那一句“你喜歡我嗎”,可是,獲取生殖細胞的話,只要對方不反對就行,紫原說會聽她的話……那么,他就不會反對了吧?
這么一想,阿嬋便笑了起來,可是還沒等她說話,這邊的動靜已經(jīng)把部長和副部長都吸引了過來。
虹村眉頭緊皺,“怎么回事?”
而赤司的目光在阿嬋,紫原和灰崎的身上分別打了個轉(zhuǎn),沒有說話。
阿嬋和灰崎也沒有說話,紫原便皺著眉頭道:“灰崎要搶我的櫻仔?!?br/>
虹村看向了灰崎,一副頭疼的模樣,“灰崎?”
灰崎沒好氣的回答道:“誰要搶人啊???我只是肚子餓想吃便當而已。”
——所以說,這是圍繞著櫻井嬋做的便當展開的沖突嗎?
虹村和赤司都知道沒有這么簡單,卻又不能點破。
“不過,”但沒過一會兒,赤司就開口道,“我見過櫻井做的便當,的確是看起來非常美味的樣子。”
紫原立刻道:“櫻仔做的超級好吃!”
“而且,正選的訓(xùn)練量的確也非常大,”赤司笑了笑,“多補充些能量不是壞事,櫻井作為經(jīng)理,以后就負責(zé)所有正選的便當好了。”
聽他這么說,灰崎皺起了眉頭,“喂,你想要累死她嗎???”
“當然不是強制性的必須這么做,”赤司不為所動,“如果有正選需要的話,我會讓他們來找櫻井登記,食物材料的錢就從部活經(jīng)費里面扣除,另外我會向?qū)W校申請開放家務(wù)教室以供櫻井同學(xué)能更好的工作?!?br/>
他說完之后,才看向了一旁的虹村部長,微微頷首,看起來十分謙遜的詢問道:“這樣可以嗎?部長?”
虹村皺著眉頭看向了一旁的阿嬋,“櫻井,你覺得可以應(yīng)付的過來嗎?”
阿嬋想了想,溫順的點了點頭,“……我會努力的?!?br/>
赤司這才繼續(xù)說道,“我和綠間應(yīng)當是不需要的。剩下的,大概就只有紫原,灰崎,以及青峰了吧?”
他望向了一旁的灰崎:“灰崎現(xiàn)在需要嗎?”
只是赤司的語氣明明頗為溫和,但灰崎卻顯得非常反感,他皺著眉頭沒有回答,徑直走開了。
他離開以后,紫原孩子氣的“哼”了一聲,赤司便看向了他道:“你也是,紫原,回去訓(xùn)練。”
紫原“哦”了一聲,卻沒有動的又看向了阿嬋,阿嬋眨了眨眼睛,“是說……也要聽我的話嗎?”
紫原“嗯”了一聲,繼續(xù)看著她,阿嬋望了赤司一眼,顯得有些不安和局促,“……訓(xùn)練的事情,只聽赤司副部長的就好啦?!?br/>
“但是,是赤仔跟我說,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心甘情愿的聽你的話的?!?br/>
赤司微微一愣,但阿嬋卻不知道紫原為什么這么說,而滿是疑惑的望了赤司一眼,“……那,你就回去訓(xùn)練吧?”
紫原這才答應(yīng)了一聲:“好?!?br/>
他也離開后,單獨站在兩個部長前的少女像是做錯了事情一樣的低著頭,她似乎覺得引起了這么大的騷動,實在有些羞愧,而低著頭,極為不安,“……非常抱歉?!?br/>
“這不是你的錯?!钡嗨竞軠睾偷溃笆腔移楹妥显膯栴}——如果非要說你有什么錯的話,”他頓了頓,多少顯得有些無奈,“大概就是長得太好了吧?!?br/>
虹村部長深以為然的嘆了口氣。
“雖然這么說可能有些失禮,但我想說,”赤司道,“希望你不要跟籃球部的正選戀愛?!?br/>
阿嬋微微一愣:“……誒?”
“紫原他還不了解什么是喜歡,他說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背嗨景察o的說道:“當然,如果你和灰崎兩情相悅,我并沒有阻攔的意思,但看起來,似乎并非如此,所以,如果你談了戀愛的話,很多事情會變得非常麻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