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談判
條上只有寥寥的三十多個字,大意是邀阿牛今夜亥時門外的樹林相見。如果僅僅是看到紙條這些內(nèi)容,大概會認為此人在故弄玄虛,即使是有機密事情需要密談,通信手鐲也大可解決問題,但當看到落款之后,信人的行為便顯得合情合理了。&1t;/p>
落款人是:肥龍寶寶!&1t;/p>
??&1t;/p>
要知道肥龍寶寶并非一名領(lǐng)主玩家,而且在此之前與阿牛素無往來,按理說這兩人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但若要在冒險玩家中找一個聲望、地位能與某城主媲美的人物,則非肥龍寶寶莫屬!&1t;/p>
肥龍寶寶只是一個成員不到5oo人的小軍團的一員,在現(xiàn)在冒險玩家組織大多已升級為幫會的時候,5oo人的小軍團實在不值一提。但正是因為肥龍寶寶的原因,沒有人敢小瞧這個名為“黃巾黨”的軍團。&1t;/p>
冒險玩家中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夠調(diào)動數(shù)萬???部隊的人物,便是肥龍寶寶,他本就已經(jīng)是黃巾軍的渠帥之一。而且在張角兄弟盡皆隕命之后,肥龍寶寶在黃巾軍中的地位更加突顯,可謂前途不可限量。&1t;/p>
如果不是因為黃巾軍屢次慘敗于鳳翔軍手下,使得黃巾軍的聲勢大為受挫,恐怕肥龍寶寶的聲望早已越某城主。即使如此,肥龍寶寶也早已成為冒險玩家中的一個傳奇!&1t;/p>
這么樣一個人,約阿牛相見卻是為何?&1t;/p>
鳳翔與黃巾仇深似海,黃巾軍一次次地進犯。使得鳳翔先后有近兩千人戰(zhàn)死沙場(包括平民),這筆帳一直沒有算清楚過。某城主對此一直耿耿于懷。&1t;/p>
??&1t;/p>
作為黃巾軍,自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數(shù)次攻打鳳翔都損兵折將,對鳳翔造成的損失微乎其微,而已方付出地代價卻一次比一次慘痛。事實上在大多數(shù)黃巾軍上層人物看來,拋開志在必得性命攸關(guān)的天師佩問題不談,能否擊敗鳳翔已經(jīng)升級為事關(guān)黃巾軍臉面與尊嚴地大事!&1t;/p>
肥龍寶寶作為黃巾軍中的一位大佬級人物,在雙方剛剛進行過一場大戰(zhàn)后不久便到鳳翔主動邀約阿牛會面。不得不說令某城主頗有些意外。至此,肥龍寶寶故作神秘的“遞紙條”之舉也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分屬兩個敵對勢力的玩家會面,謹慎些顯然是必要的。&1t;/p>
略一沉吟,某城主已經(jīng)決定按時赴約。&1t;/p>
雖然肥龍寶寶是黃巾軍中的重要人物,但畢竟也是一名玩家,玩家與玩家之間地溝通顯然比起與???要順暢那么一些。這次肥龍寶寶都敢到鳳翔的地盤約見阿牛,難道某城主還沒有赴約的膽氣了?!&1t;/p>
與???相比,玩家對于生死基本不會看得太重,只要不是被殺到零級。掛了復(fù)活就是,無論阿牛還是肥龍寶寶都不用擔心在會面時被暗殺。事實上阿牛有瞬移技能護體,雖然等級仍然只有36級稍顯寒酸,但任何玩家想在其有備的情況下暗殺阿牛。絕對是一件極具挑戰(zhàn)性的工作。&1t;/p>
盡管如此,在赴約之前某城主還是做了一番功課才赴約。&1t;/p>
??&1t;/p>
~~~~&1t;/p>
月朗星稀,已近亥時。&1t;/p>
阿牛向來都比較守時,當阿牛不緊不慢地踱到會面的樹林里時。剛好是?時。樹林中已有一人先到了,此人的“靚照”在網(wǎng)上的曝光率幾乎與某城主不相上下,阿牛自然一眼便知道對面的人正是肥龍寶寶。&1t;/p>
肥龍寶寶是一名豪杰玩家,性格內(nèi)斂而低調(diào)。客觀地講,這位黃巾軍中地風流人物,比瘦削斯文的阿牛更具有明星相。高大挺拔的身材,濃眉大眼。國字形的面龐上似乎隨時都在準備釋放些“王八之氣”出來,實際相貌與他在游戲中地名字大相徑庭,哪里有一點點“寶寶”的模樣與氣質(zhì)!&1t;/p>
兩人相距十步便默契地雙雙停下步子,阿牛笑道:“冒險玩家中的風云人物居然屈駕來到我的鳳翔,阿牛頗有些受寵若驚呢。”&1t;/p>
肥龍寶寶搖頭嘆息道:“阿牛這么講,倒是讓寶寶慚愧萬分。能有機緣拜會天下第一城地城主、領(lǐng)主玩家中的第一人,寶寶才是惶恐萬分。寶寶雖在黃巾軍中有些地位,但其中的奮斗掙扎、酸甜苦辣,絕不是一般人能夠理解的。&1t;/p>
世間謗我,欺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講到后來,卻是說不出的傷感。&1t;/p>
阿牛似乎對肥龍寶寶的嗟嘆引起了內(nèi)心深處的共鳴,作為領(lǐng)主玩家中地第一人,某城主自然知道一個成功者需要背負多么大的壓力,輕聲答道:&1t;/p>
“只要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阿牛也是一聲嘆息。&1t;/p>
仔細思索了一番之后,肥龍寶寶似乎被阿牛無意間觸及到了某根敏感的神經(jīng),滿面于思繼續(xù)道:“我的理想,不過是想改變****歷史上第一次農(nóng)民起義的最終命&1t;/p>
??&1t;/p>
也是寶寶一開始便堅定地投身黃巾陣營的原因。不?很多爾虞我詐勾心斗角是事先無法了解到的。”&1t;/p>
“出身寒微的黃巾將領(lǐng),一樣會為獲得權(quán)勢而學(xué)會使用權(quán)謀,黃巾軍如是,后來的太平天國也如是,有了這番覺悟之后,寶寶便不會如此失落了。”&1t;/p>
??&1t;/p>
如果不知道兩人身份,一定會以為這兩位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哪里有一點仇深似海的痕跡。象阿牛和肥龍寶寶這般身份的人都頗為愛惜自己的羽毛,雖然游戲中鳳翔和黃巾勢不兩立,但并不代表阿牛和肥龍寶寶兩人一見面就是死扼。&1t;/p>
肥龍寶寶不愧是冒險玩家中權(quán)勢最高者,很快便從心事中解脫出來,原本不過是想講兩名客套話。居然走神一小會,好在沒有繼續(xù)深入下去。&1t;/p>
“寶寶今番冒昧來訪。除了希望與阿牛結(jié)識一場,更希望借此機會化解鳳翔與黃巾軍以往的誤會。其實最開始時雙方生地沖突,不過是一場小誤會而已,卻不想事情越鬧越大,竟到了現(xiàn)在這般田地,雙方都是流血不斷。雖說從戰(zhàn)斗結(jié)果來看,阿牛的領(lǐng)地占據(jù)了上風。但無謂地損失恐怕也不是阿牛愿意看到的,再打下去也就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1t;/p>
“那倒是,阿牛也不是無是生非的人,事實上到目前為止,除了北海任務(wù)之外,鳳翔與黃巾軍的戰(zhàn)斗都是由貴方起。不知寶寶準備如何化解兩家的舊怨呢?”&1t;/p>
對于肥龍寶寶所說的“化解鳳翔與黃巾軍地仇恨”,某城主當然持歡迎態(tài)度。雖說鳳翔屢戰(zhàn)屢勝,但近來與黃巾軍的幾次戰(zhàn)斗,沒有哪一次是輕松獲勝的。部隊的傷亡數(shù)字雖然遠遠趕不上黃巾軍的傷亡,但鳳翔顯然遠不及黃巾軍的恢復(fù)能力!正常情況下鳳翔的人口補充主要依賴于領(lǐng)地周圍的流民刷新,黃巾軍可是四處游走。&1t;/p>
??&1t;/p>
每一次在領(lǐng)地內(nèi)交戰(zhàn),都會影響到流民的刷新。長此以往,對鳳翔地展無疑十分不利。&1t;/p>
但肥龍寶寶一開始就送上這么個大餡餅,某城主如果就此信以為真拍手歡迎,未免顯得白癡了點。黃巾軍的小天師**、大賢良師張角先后死于鳳翔人之手。并且數(shù)次興師動眾的報復(fù)均鎩羽而歸,此時肥龍寶寶的主動示好,不妨看作是黃巾軍對鳳翔地策略生了變化。&1t;/p>
先前黃巾軍一味地窮追猛打不僅未能將敵人置于死地,反倒使得鳳翔越戰(zhàn)越強,阿牛幾乎在每一場戰(zhàn)斗中都撈到了大量的好處。既然野蠻的戰(zhàn)爭手段起不了作用,那么何妨試試文明的談判?如果阿牛真地以為鳳翔的威名已足以震懾黃巾軍,那么黃巾的目標顯然更容易實現(xiàn)。&1t;/p>
事實上阿牛所料不差。肥龍寶寶確是奉馬元義的指派來與某城主接觸,取回天師佩便是肥龍寶寶此行最大目標。&1t;/p>
“呵呵,很簡單。之所以阿牛的鳳翔與我們黃巾多有沖突,天師佩是一個重要的導(dǎo)火索,那方玉佩基本能夠確定就在阿牛手中!其實阿牛只需要交還天師佩,黃巾軍對鳳翔用兵就少了最大的借口。”&1t;/p>
“哦?寶寶既然講得如此直接,阿牛也不想惺惺作態(tài),確是有一塊奇怪地玉佩在我手中,不知是否是你們所講的天師佩。那方玉佩得自**,即使要歸還也應(yīng)是歸還給張家,其他人好象是沒有資格要求歸還吧。況且那塊玉佩上沾染了我鳳翔千余鄉(xiāng)民的鮮血,這筆帳恐怕一時半會也算不清楚吧。”某城主絲毫不為肥龍寶寶言語所動,悠然說道。&1t;/p>
??&1t;/p>
肥龍寶寶看似熱心斡旋,實則不過是變相地讓阿牛交出天師佩作為黃巾退兵的條件,而且肥龍寶寶的話中也有不小的玄機,從頭到尾根本就沒一個明確地說法。交還天師佩使得黃巾軍少了最大的借口,那么到底還有多少借口?&1t;/p>
阿牛當然也聽出了弦外之音,投桃報李地直接“明示”肥龍寶寶等人根本沒有來要天師佩的資格,只認張家人其他人一概免談。而且即使真的有不為人知的張家人登場,也還有鳳翔千余條人命放在那里,不是想要就能要回去的!&1t;/p>
肥龍寶寶不由得嘆了口氣,雖然早知道鳳翔領(lǐng)主不是那么好騙的,但阿牛此時表現(xiàn)出來的**仍然有些出乎肥龍寶寶的意料之外。&1t;/p>
“阿牛說笑了,現(xiàn)在大賢良師一家均已戰(zhàn)死,要找張家人分明有些強人所難了。玉佩是在小天師**身上失落,那塊玉佩并非**私人財物,相信阿牛也清楚**本就是我黃巾一份子,現(xiàn)在黃巾軍討要失落的物品又何來沒有資格一說?&1t;/p>
至于鳳翔在戰(zhàn)斗中的損失,跟我黃巾軍的損失根本就沒得比,僅僅是北海之戰(zhàn)和最近的一次戰(zhàn)斗,我們黃巾軍就失去了五萬多名戰(zhàn)士,甚至連管亥和杜遠兩位將軍都被囚于鳳翔!不過寶寶為了表明與鳳翔交好的誠意,愿意對鳳翔作出&1t;/p>
??&1t;/p>
補償。”&1t;/p>
“哦?”&1t;/p>
??&1t;/p>
肥龍寶寶一直關(guān)注著某城主的表情,講到補償時似乎看到阿牛有了些反應(yīng)。不由得欣然說道:&1t;/p>
“寶寶在臨行前便曾為此事頗下過一些功夫,終于得到了馬帥地肯。我黃巾軍愿意贈予鳳翔6o萬金。只要阿牛歸還天師佩,以及順便還管亥、杜遠二位將軍自由!”&1t;/p>
“黃巾軍還真大方,一出手就是這樣的大手筆。不過六十萬金,差不多可以買到管亥一只胳膊,再怎么著管亥也是黃巾軍中武力最高地將領(lǐng)吧。”阿牛笑道。&1t;/p>
六十萬金放到以前還可能讓某城主考慮一下是否接受,但現(xiàn)在鳳翔收入頗佳,剛剛賣給東海?氏的八百匹戰(zhàn)馬便為領(lǐng)地換來了三百多萬金。早不復(fù)前段時間的窘迫。而且黃巾軍肯付出如此大代價贖回天師佩,天師佩背后蘊藏的價值顯然有過之而無不及,要某城主把到嘴的肥肉吐出來,貌似比登天還要難!&1t;/p>
“阿牛你……??軍大多是無以為繼的農(nóng)民揭竿而起,攻破朝廷城鎮(zhèn)后有一些收獲,卻并沒你想象中那么富有。實不相瞞,寶寶的底限是百萬金換得天師佩和兩位被俘將軍地自由,如果這個條件阿牛不肯接受,寶寶今天這趟看來就算是白來了。說實話。寶寶實不愿與阿牛兵戎相見!”肥龍寶寶見阿牛根本就沒有歸還玉佩的打算,不由得心頭火起,言語中已帶著一股子火藥味,利誘不成改為威逼。&1t;/p>
“哈哈。想當初鳳翔只是一級鄉(xiāng)鎮(zhèn)兵不過兩百,面對小天師**的近萬人馬尚且不會言敗;如今的鳳翔城兵多將廣,難道反而會怕了黃巾軍的進攻嗎?實際上如果你們不來,阿牛倒有帶隊回訪的打算。”&1t;/p>
??&1t;/p>
阿牛針鋒相對寸步不讓。客觀地講。某城主現(xiàn)在根本就不怕黃巾軍的戰(zhàn)爭威脅,甚至“回訪”的打算也絕非虛言恫嚇。阿牛對黃巾軍一而再、再而三的攻擊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已經(jīng)要求情報中心地主事官吏孫良,對鳳翔主動兵攻擊青州黃巾作出可行性評估。&1t;/p>
“雖然阿牛的領(lǐng)地有著很強的軍事實力,不過要想對黃巾軍起反擊恐怕有些自不量力了。前面幾次戰(zhàn)斗我軍失利,很大原因是鳳翔在本土作戰(zhàn),使得我軍失了地利、人和。以一個城市的兵力進攻我黃巾大軍根本是一個笑話!”&1t;/p>
某城主作出副恍然大悟狀,“是嗎?多謝寶寶提醒,不過阿牛還沒有狂妄到想憑鳳翔一城之力擊潰青州黃巾軍地地步。說來剿滅黃巾軍,應(yīng)該是朝廷的事情,阿牛哪能越俎代庖呢。”&1t;/p>
“哈哈,州府的部隊根本就不是我軍的對手。龔景手下沒有幾個拿得出手地武將,漫說出兵討伐,我黃巾將士一出現(xiàn),州府就緊閉四門困守堅城。這樣的部隊,阿牛還是不要指望了。”肥龍寶寶對青州府部隊的戰(zhàn)斗力十分清楚,此時對阿牛的說法甚是好笑,不過某城主接下來的一句話之后,肥龍寶寶立時陷入了呆滯。&1t;/p>
“州府沒有好的將軍,鳳翔有!如果鳳翔與青州府合作,鳳翔出武將以及一兩支精銳部隊,青州府出動大軍及糧餉,不知道有沒可能攻破青州黃巾呢?”&1t;/p>
鳳翔的部隊若是戰(zhàn)斗力不強,也不可能在黃巾軍數(shù)次以眾凌寡地戰(zhàn)斗中取得勝利,而管亥、杜遠都成了鳳翔的囚徒,鳳翔武將的戰(zhàn)斗力更是驚人。以某城主與青州府的關(guān)系,若是果真作出這樣的提議,十有**會獲得肯!&1t;/p>
??&1t;/p>
青州黃巾軍早已成了青州府的心腹之患,若不是缺少良將,恐怕早就對黃巾揮舞起屠刀來。州府的兵?鳳翔的將一旦成為事實,黃巾軍的麻煩就大了!想到這里,肥龍寶寶再也沒有心思繼續(xù)談下去,其實談判早在阿牛拒絕了黃巾軍的6o萬金時即已宣告破裂。&1t;/p>
“從目前情形來看,寶寶與阿牛的一戰(zhàn)幾乎無法避免。看來我們今天的討論不會有結(jié)果,阿牛以為呢?”&1t;/p>
“大概是的。”&1t;/p>
“如果阿牛回心轉(zhuǎn)意,隨時可以聯(lián)系寶寶。”&1t;/p>
“行!”&1t;/p>
“那好,寶寶告辭!”&1t;/p>
“不送。一路順風!”&1t;/p>
談判雖然破裂,兩人的關(guān)系并未因此變得劍拔弩張,由于鳳翔與黃巾之間的仇隙,已經(jīng)決定了兩人刀兵相見幾乎無法避免。“冒險玩家第一人”與“領(lǐng)主玩家第一人”,居然因為這樣的緣由成為死敵,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1t;/p>
遺憾歸遺憾,該做的事情還是得做的。某城主目送肥龍寶寶的身形消失之后,一揮手,兩名暗花武師出現(xiàn)在跟前。&1t;/p>
“跟上他,記下他與哪些人接觸,說過什么。”兩名暗花武師一身應(yīng)諾之后,很快消失了蹤影。&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