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第二道考驗 (為米塵的打賞加更)
喪太平?jīng)]理睬我,自顧自道:“我喪某人的徒弟,可不是那么好當?shù)模氆@得黃泉出竅決的傳承,至少要先經(jīng)歷幾道必死考驗,紅旗火葬場,勉強算第一道考驗吧,接下來,是第二道。”
這畜生語不驚人死不休,聽那意思,他還想硬逼著我學黃泉出竅決?
他所說的第二道考驗,又是什么?
蘇瑤看了眼地板上的陰燈,輕輕一笑,對喪太平道:“喪大哥,真是難為你了,你千辛萬苦設計的風水流局,被我們給破壞了,既然陰燈是收集死氣的道具,我們拿走它,那你豈不是白忙活了?”
“你人在外地,又趕不過來,只能眼睜睜看著我們得逞,你一定很氣吧?”
喪太平仰頭大笑:“無妨,這點死氣對于我而言,可有可無,陰燈你們盡管拿走,差點忘說了,梅連舟伙同那姓張老漢,跑去吉林追殺我,結果卻撲了個空,反而落入我設計好的七嬰殺陣中,就算不死,他倆也要掉層皮啊!”
聽說梅連舟遇險,我心里又氣又怕,恨的咬牙切齒。
“啥叫七嬰殺陣?”蘇瑤皺眉問。
喪太平笑的很得意:“殺死七只嬰兒,按梅花易數(shù)的先天第七卦,埋于地下,七嬰,呈七星首尾相連,其威力恐怖到無法想象,活人踏入其中,必死無疑,李志文你想學么?成為我徒弟后,這些我都會毫無保留地教給你。”
這種害人的邪術,我吃瘋了學它?搖了搖頭:我反問他:“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你為啥非要收我當徒弟?你看上我啥了?”
喪太平收起笑容,目光直挺挺盯著我:“上次去絕戶山,我就說過,我看中了你的品質(zhì),以及勇敢,無所畏懼的性格……”
“我還活雷鋒呢,別跟我倆扯犢子,是爺們就說實話!”我咬著牙逼問他。
喪太平眨了眨眼:“18天,18年,等你明白這幾個字的含義時,一切自然水落石出,現(xiàn)在,還不是謎底揭曉的時候,我只能告訴你,收你當徒弟,是因為你很特別。”
我細細揣測他這句話的意思,喪太平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朝洞外瞅了眼,笑道:“第二道考驗來了,李志文,你千萬別讓我失望,一定要活著通過考驗,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
話音落下,陰燈熄滅,他身體一點點在我面前消失,一切重新回到虛無。
蘇瑤驚恐地注視洞外,慢慢退到我身邊。
我順著她目光瞅去,眼前頓時一黑,這輩子,我從沒見過如此可怕,陰森的場景。
一個模糊的鬼影,正背對著我們,蹲在洞外。
那是個身形瘦長的女人,她似乎受到了某種磁場的干擾,身子時而清晰,時而變得扭曲,模糊,若隱若現(xiàn)的,看不清具體細節(jié),
女人的頭發(fā)很長,像條黑蛇一樣,在腰上纏了好幾圈,她身穿一件漆黑色的長袍,裙角垂在地上,單從服飾來看,像極了古代女子。
她正蹲在那些吊尸跟前,雙手不停抓著地板上的頭發(fā),拼命往嘴里塞。
這個女人……就是喪太平所說的第二道考驗?
我立刻聯(lián)想到了水廠白衣女工,但兩者有很大的區(qū)別,隔著老遠,我都能感覺到女人身上散發(fā)出的陰氣,刺的我皮膚生疼!
顯然,她身上的怨氣,來的比白衣女工更兇!
長發(fā)女人堵在洞口,我和蘇瑤根本出不去,黑暗中,二樓回蕩著幽怨的歌聲:
“催斷腸,催斷腸,催斷腸了入洞房,入洞房,入洞房,白刀剪郎血茫茫……”
“血茫茫啊血茫茫,待那紅顏尸冷,又抬入了苦窯房。”
“可憐死前未剃頭,三千情絲催斷腸,墳前香魂,黯然傷神,只恨人心黑如發(fā),紅顏薄命淚兩行……”
女人邊大口吃著頭發(fā),嘴里邊唱著歌謠,歌詞詭異不說,曲調(diào)更是充滿了陰損,怨毒!
這些都不算啥,關鍵那歌謠中,居然還帶著某種詭異的魔力,我的情緒受到感染,居然也想和她一起哭。
狠狠咬了下舌尖,我這才止住哭念,蘇瑤死死盯著那女人,小聲對我道:
“厲鬼!而且兇到了極致,就算老仙全勝時期,也沒法對付。”
我腦袋里轟隆隆亂響,哆嗦道:“她……她和白衣女工比,誰更兇?”
蘇瑤小嘴哈著白氣:“肯定是她啊,十個白衣女工加起來,怨氣都趕不上她一半!”
聽的我差點把舌頭吞下去:“那咋整啊?”
蘇瑤銀牙死死咬著香唇,從口袋里摸出剩余的符紙,還剩下三張。
“如果這三張符,解決不了她的話,我們只能等死了。”
我不敢輕舉妄動,這玩意是真正的鬼物,比樓下那些僵尸,要危險的多,只要她愿意,想弄死我和蘇瑤,不要太簡單。
身子給她碰一下,一切就全結束了。
我倆躲在窯洞里,大氣都不敢喘,女人始終蹲在地上吃頭發(fā),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地上的吃完了,她又去拽那些吊尸的頭發(fā)。
原來如此!這些老人都是她吊上去的,聽說人死后,只要尸體不腐,頭發(fā)和指甲就會不斷生長,有些棺材被挖開后,里面的尸身已經(jīng)成了骷髏,指甲和頭發(fā)卻保存完好。
她專吃死人頭發(fā)!而吊尸的目的,也只是為了更方便取食。
想到這,我肚子里一片翻江倒海,過了幾分鐘,女人頭都不回地來了句:“怎么還不出來?要我進去請你們嗎?”
那聲音來自另一個維度,聽著像磨剪刀,刺耳無比。
我手里緊緊攥著符紙,跟蘇瑤走了出來。
女人站起身,緩緩轉過頭來,她上半張臉給長發(fā)遮著,只露出張嘴,腮幫子鼓鼓的,正大口嚼著頭發(fā)。
尖臉,皮膚比紙還白,透著陰慘慘的光,那張嘴看著倒是聽正常的。
咳出一團頭發(fā)渣子,女人伸出蛆蟲般的舌頭,舔了舔嘴唇,細聲細氣道:“奇怪了,我怎么聞不到你們身上的陽氣?莫非你二人也是鬼?”
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和蘇瑤額頭上還貼著符紙呢,符紙有隔絕陽氣的作用,她聞不到也很正常,之前在一樓面對尸群時,我們就借助符紙,成功蒙混過關。
當時我還鐵憨憨地想否認,只見蘇瑤上前一步,輕聲道:“你說對了,我們和你一樣,都是鬼。”
女人遲疑地看著蘇瑤:“你怎么死的?”
這就是我最佩服蘇瑤的地方,不但反應靈敏,遇到關鍵場合,小姑娘膽子比我大多了,我這爺們都自愧不如。
我后腦勺直冒冷汗,剛才我如果說自己是活人,說不定已經(jīng)死在這玩意手里了。
蘇瑤反問她道:“你又是怎么死的?”
女人歪著脖子,身體里發(fā)出一連串骨骼碎裂的聲音,細細打量著我跟蘇瑤,我給她瞅的心臟幾乎驟停,又不敢表現(xiàn)出可疑,生怕給她識破。
盯著我倆瞧了幾分鐘,女人這才收回目光:“我不記得自己叫什么了,很多年以前,我被人拐賣到了這里,給他們當新娘,他們欺負我,壞我清白,羞辱我……洞房花燭夜,我偷偷藏了把白剪刀,剪斷了那畜生的根子!”
白刀剪郎血茫茫!
我聽的頭皮一跳一跳,她的遭遇,和之前的歌詞完全吻合。
女人輕飄飄地轉了個圈,繼續(xù)道:“后來,我被他們抓著,帶到了老禿子山頂,那些畜生把我從山上推了下去,死后,我的陰魂就在山腳游蕩,想報仇卻無門,到處都是濃霧,我連那幫畜生住在哪,都找不到,再后來,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這座自死窯,就鉆了進來。”
“兩位肯幫我報仇,我一定會報答你們的。”
說著,她居然跪在了我們面前。
我深吸一口氣,鼓著勇氣問她:“你那啥……你是哪年死的?”
女人側著頭想了好久:“具體年月,我早記不清了,大概是民國年間吧。”
民國年間?
“姐姐,日子太久了,害死你的那些人,早就不在人世了。”蘇瑤幽幽道。
女人愣了愣,似乎有些不相信:“這怎么可能?他們真的都死了?”
蘇瑤轉了轉眼珠:“真的,大家都是鬼,我騙你干什么?姐姐你快走吧,不然陰差要來抓你了。”
“嘻嘻……哈哈哈!”女人突然尖著嗓子笑了起來:“陰差?那東西只是傳說罷了,你以為它真的存在?”
“什么陰間?地獄?那都是騙人的鬼話!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樣,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等等,我明白了,原來是兩個活人,裝神弄鬼想騙我?”
女人突然犯了瘋勁,惡狠狠朝蘇瑤撲過去,我來不及細想,抓著張符紙,朝她臉上一甩!
就聽唰地一聲,符紙剛接觸到她,立刻化為了灰燼,女人卻完好無損。
張三瘋親手制的符紙,連紅毛僵尸都無法抵擋,居然對她沒有絲毫效果!這玩意……到底有多兇?
女人停下手,疑惑地看著我:“你沖我扔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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