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靈泉散人
我細細揣摩王妍這番話的含義,如果把宇宙看做一道復雜的程序,那么這本書,就相當于程序的漏洞。是設計者刻意留下的。
以前在哪看過類似的理論,有科學家說,這個世界是虛擬化的,我們所看到,感知到的一切,都是程序運行出來的幻覺,實際上,除了我們自己,周圍的所有人和事,都是虛假,不存在的。
人們在視頻監(jiān)控中,偶爾能看到被扭曲,撕裂的街道,半個身子的鬼影,不對稱的房屋等等,這些現(xiàn)象,其實都是程序的BUG。
類似的電影也有不少,比如楚門的世界,黑客帝國。
這些理論太過深邃,我無法想象,程序的設計者,會是怎樣的存在,它編造出這個世界的目的,又是什么?
王妍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我可以為你刺下第二道陰文,它的效果更加霸道!說不定靠它,你還真有機會見到你姐!”
我差點當場給王妍跪下,急忙問:“啥效果?”
王妍:“它能讓你隨時隨地,自由出入中陰界,就算闖關失敗,也不會影響你離開,這樣一來,你在里面遇到難關,就能隨時返回人間,尋找化解的方法。”
我聽完,心情有些復雜,你倒是早說啊!當初蘇瑤如果獲得第二道陰文,闖關時,也不會費那么多周折了。
王妍瞧出了我的心思:“李志文,你別怪我自私,陰文何等珍貴?咱倆無親無故,我總該有所保留吧?”
“而且你想想,這消息假如從你嘴里泄露出去,玄學圈子勢必會掀起腥風血雨!各路妖魔鬼怪,都跳出來搶書,到那時,我們夫妻恐怕也兇多吉少。”
我心臟砰砰直跳,靈魂進入中陰界,闖關失敗,自然就回不來了,現(xiàn)在有了第二道陰文,我可以無視規(guī)則,隨意進出,遇到無法通過的關卡,先回來,順著因果想法破解,這樣一步一步慢慢來,通關也只是時間問題。
就算用盡方法,也過不去的話,那我也認栽了,至少能全身而退。
死了這條心,照顧好我姐,繼續(xù)生活。
當時,我差點就給王妍跪下了,我激動的語無倫次:“求你……王姐,求你傳授我第二道陰文。”
王妍嬌笑幾聲,對我道:“想要回報,必須先有所付出,你要先替我辦件事。”
我:“啥事?”
王妍翹著二郎腿道:“不久前,我丈夫托夢給我,說他被困在一處黑暗的場所,迷了路,急需陰燈照明,我知道一個地方,那里肯定有陰燈。”
“在哪?”
“離哈市不遠,有個叫雪鄉(xiāng)的地方,那里有一家老年療養(yǎng)院,陰燈就在療養(yǎng)院里。你偷也好,搶也好,總之給我弄來,我就傳授你第二道陰文。”
雪鄉(xiāng)我知道,那地方是旅游景點,在深山老林子里,當?shù)厝烁阈┺r家樂,滑雪啥的,吸引游客。
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雪鄉(xiāng)有老年療養(yǎng)院?
“等等,老年療養(yǎng)院?”
“就是養(yǎng)老院。”王妍若無其事道。
我感覺這事不太對:“陰燈那種東西,為啥會出現(xiàn)在養(yǎng)老院里?”
王妍低著頭剪指甲:“就是一盞燈,外形和煤油燈差不多,帶把手的,提回來就行。”
我繼續(xù)追問:“我就算搞來陰燈,可古千愁在中陰界,你怎么交給他?”
王妍:“那就輪不到你操心了。”
她站起身,準備送客:“剛好,你們要去哈市找靈泉散人,就順帶著把這事也辦了,反正雪鄉(xiāng)離哈市也就二百來公里。”
“養(yǎng)老院具體在雪鄉(xiāng)哪位置?”
“我不知道,你過去了多找人問問,誰要是指著你鼻子罵,讓你滾蛋,那就說明你找對地方了。”
我聽的人都傻了,我就說去養(yǎng)老院看望老人,光明正大的,人家憑啥罵我?
王妍最后那句話,邏輯解釋不通,可不管我怎么問,她都不肯再說了,讓我按她的辦法找,肯定能找到養(yǎng)老院。
道謝后,我跟她告別,剛準備出門,一雙冷冰冰的手,狠狠掐在了我后脖子上!
脖子都快掐斷了,疼的我直叫喚,王妍松開手,惡狠狠地威脅我:“關于那本書的事,只許你一個人知道,連蘇瑤都不許告訴!否則我抽了你的魂,喂白衣女工!”
我連連點頭,事關重大,王妍還有些不放心道:“別以為我在嚇唬你,惹惱了我,梅連舟都保不住你!不信你去問問姓梅的,他敢不敢和我硬碰硬?”
“王姐我知道了。”我老實地答應她,摸著脖子,拉開門走了出去。
蘇瑤正在院子里等我,迎上來問:“她跟你說啥?說這么久?”
我只把關于第二道陰文的消息,說給她聽,至于那本書,我略過沒說。
蘇瑤聽完,顯得有些生氣:“她咋早不說啊?害我們白費那么多周折,要不是咱姐,以后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我說:“陰文事關重大,之前她不相信咱們,怕泄露出去,這也情有可原。咱們先去哈市找女道士,等小白狐傷勢痊愈了,再去雪鄉(xiāng)打聽養(yǎng)老院的位置。”
蘇瑤表示同意,回去的路上,我們再沒有遇到白衣女工。
小白狐已經鉆進了蘇瑤身子里,離開水廠小區(qū),我們立刻前往哈市。
上初中那會,我來過一次哈市,給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當時我有個玩伴,名叫葉麟,說請我去哈市玩,管吃管住,我屁顛顛答應,結果姓葉的騙我去幫他打架,我倆到地方一瞅,對方十來號人,我倆被暴踩一頓不說,兜里的錢全被摸走了。
這些年東北人口流失嚴重,年輕人都去外地謀生,哈市街道顯得有些冷清,路過中央大街,索薇婭教堂,蘇瑤看著導航,最后開到了一條僻靜的胡同前。
附近都是些低矮的自建房,女道士居住的地方,看著有些市井,下車后,蘇瑤去超市買東西,求人辦事,不可能空著手去。
我瞅路邊有個賣鞋墊的大姐,就過去問她:“阿姨,聽說這附近有個靈泉散人,你認識不?”
那大姐咧嘴沖我笑:“你也找她看事啊?我跟你說,靈泉散人老厲害了,人家是終南山正規(guī)道家畢業(yè)的,看事老準呢。”
我聽的一樂,我還二人轉藝術團畢業(yè)呢。
大姐也是個痛快人,沖我伸手:“50,我?guī)闳ァ!?br/>
我肉疼的遞上去20:“就這么多。”
她立馬收攤,在前面帶路,剛好蘇瑤從超市提著個果籃出來,我倆跟在大姐身后,鉆進胡同里,七拐八拐,來到一處民房前。
這民房一共兩層樓,一樓聚著些閑漢,有搓麻將的,下象棋的,吃瓜子嘮嗑的,我們一進門,所有人都齊刷刷往蘇瑤身上瞅,眼睛都看直了。
蘇瑤紅著臉,小跑著跟大姐上樓,樓上顯得清凈了許多,正廳擺著張方桌,坐著個中年婦女。
那婦女年紀和梅連舟相仿,也就三十來歲,長得算不上難看,但肯定談不上漂亮,臉上有塊很大的胎記,顯得半邊陰,半邊陽,薄嘴唇,眉宇間透著股兇氣。
婦女盤了個蘑菇頭,上面插根筷子當發(fā)簪,身穿棉大衣,腳踩拖鞋,手上還夾著跟煙,往那一坐,不仔細看,跟老爺們似的。
這女人應該就是靈泉散人了,我瞅她對面的走廊里,坐了些人,估計都是來看事的。
靈泉正在接待一個中年漢子,那漢子操口標準的東北話:“我這兩天啊,老感覺不對勁,渾身跟針扎似的,又癢又難受,去醫(yī)院看,醫(yī)生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就尋思啊,是不是撞邪了?”
靈泉上下打量著那漢子,面無表情道:“毛衣穿反了,能不扎么?下一個!”
在場所有人都笑,起初那漢子還不相信,脫了毛衣,反過來一穿,人立馬舒坦了,撓著頭下樓。
第二個就更離譜了,那是個老太太,坐下來問:“我家老姑娘丟了,你給尋尋唄?”
“老姑娘”是東北方言,老輩人管自家養(yǎng)的貓,叫老姑娘。
靈泉還挺有耐心的,問那老太太:“你家貓丟幾天了?”
老太太:“一個禮拜了。”
靈泉嗯了聲,用筆在紙上畫了畫,說:“明天夜里九點左右,你弄點小魚干,放家門口,它肯定回來。”
老太太樂呵呵地道謝,離開。后面的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有算命求財?shù)模笠鼍壍模衼G東西的,五花八門,送走最后一個客人,靈泉抬頭,看了看我們:
“你倆有事啊?”
蘇瑤上前說明來意,靈泉聽完,點頭道:“你家老仙的事,我有辦法解決,先不慌,倒是這小伙啊……”
她目光上下打量著我,突然來了句:“你被百鬼纏身,小命就快不保了。”
我錯愕地看著她:“你說什么?”
靈泉自顧自道:“而且纏著你的那些東西里,有兩個特別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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