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半夢半醒
“哥……爹……爹你大人大量,放過我,嗚嗚……”孫龍可能做夢都沒想到,他能有今天。
他叔孫勝才,給九公主一巴掌,拍的現(xiàn)了原形,魂都跑沒了,這孫子嚇得直尿褲子,跪在我面前拼命磕頭。
我一腳將他踹翻,騎到他身上,手心緊緊攥著鐵錘:“小朵,哥哥給你報仇了!”
牢牢按住他的手,我一錘砸到腮幫子上,孫龍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半邊牙齒飛出,血糊了滿臉。
想到可愛的小朵,我忍不住流下眼淚,正準(zhǔn)備砸第二錘,朱飛越一把拉住我的手:“算了,趕緊結(jié)束吧,鬼地方我不想再待了。”
我倆將孫龍架著,按在鐵床上,狗玩意給我一錘子敲暈了,沒有反抗之力。
朱飛越按動開關(guān),罪惡的靈魂在毀滅烈焰中,扭曲,嚎叫。
地上那張皮,也一起燒了。
蘇錦繡一瘸一拐地走過來,撿起孫勝才丟下的瓷罐,手伸進(jìn)去摸了摸,找出小朵的陰魂。
她口中輕念咒語,只見小朵從蘇錦繡手心飛出,繞著我轉(zhuǎn)了三圈,漸漸消散在空中。
“這孩子已經(jīng)解脫了,去了另一個世界。”
我大哭一場,我們彼此攙扶著,離開陰森的焚尸間,借著夜幕的掩護(hù),開車趕到縣醫(yī)院。
朱飛越和蘇錦繡都受傷不輕,需要休養(yǎng),辦好住院手續(xù)后,我和蘇瑤在一旁陪著。
他倆肉身倒沒啥事,都是些皮外傷,主要是體內(nèi)氣場受損嚴(yán)重,必須靜養(yǎng)一段日子。
我?guī)椭祜w越脫去上衣,只見他身上,后背上有好幾塊淤青,都是讓老畜生點的。
剛才斗法時,朱哥媳婦給孫勝才逼到了絕路,差點魂飛魄散,我記得他說過,鬼媳婦只要沒了,他的意識也將隨著消失,變成一個瘋子。
還好,九公主來的及時。
護(hù)士幫他打吊針,朱飛越躺在哪直嚷嚷:“放我走,我沒錢住院。”
蘇瑤沖他笑了笑:“朱哥,我都結(jié)過賬了,你放心住吧。”
“管飯不?”
“管。”
朱飛越這才放寬心,閉眼熟睡了過去。
前前后后忙活完,陪到天快亮那會,我有些扛不住了,不知道為啥,總覺得身子涼颼颼,提不起力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蘇錦繡打量著我,說:“剛才你拿刀砍孫勝才時,離他太近,可能接觸了些他身上的陰氣,沒事,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蘇瑤也讓我回家,這里她負(fù)責(zé)看著。
我嗯了聲,又上樓看了看我姐,這才離開醫(yī)院。
出門后,我腳步越走越沉,回憶起之前在火葬場,那一幅幅陰森的畫面,心有余悸。
比起九公主,我更應(yīng)該感謝死亡輪回。
在它的指引下,我才找到那座孤墳,向九公主獻(xiàn)上蜈蚣手鐲。
恰好趕上了孫勝才的計劃,他今夜召喚九公主,想讓我們充當(dāng)祭品,幫助他實現(xiàn)愿望,也正因為如此,斗法獲勝后,他沒有立刻加害我們。
老頭百般算計,卻做夢都沒想到,我搶先一步,找到了九公主的墳?zāi)埂?br/>
而九公主急需的,正是蜈蚣手鐲,她需要那東西來穩(wěn)固陰身。
這么一琢磨,看來當(dāng)初讓我去絕戶山,從山精手里偷走銀蜈蚣,也是死亡輪回計劃好的,當(dāng)時,它就已經(jīng)算出,銀手鐲以后能用上。
從最開始的第一步,到結(jié)局,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拿捏的恰到好處,其中任何一步有閃失,我們也不可能死里逃生。
它到底是誰?為什么要幫我?
想著想著,我意識開始模糊,連怎么回的家都不記得了。
回家后,我發(fā)了場高燒,蓋了兩床被子,還覺得冷。
眼前的世界,昏天暗地,我睡了醒,醒了又睡,就感覺靈魂出竅,身子掉進(jìn)了冰窟窿里。
糊里糊涂地,我夢見自己和蘇瑤結(jié)婚了,朱飛越是伴郎,蘇錦繡,梅連舟,亂七八糟的人都來參加婚禮。
就連我姐,喪太平,甚至孫勝才也來了。
夜里,客人相繼離開,該洞房了,我掀開新娘子的紅蓋頭,只見蘇瑤俏臉?gòu)尚撸啦粍偈铡?br/>
我心頭狂喜,再也忍不住了,正要撲上去時,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模糊間睜開眼,我看到床邊坐著個漂亮姑娘,正是蘇瑤。
她在用涼毛巾幫我擦臉,半睡半醒間,我分不清現(xiàn)實和夢境,還以為這是洞房花燭夜呢,喊了聲老婆,一把將蘇瑤抱住……
蘇瑤羞壞了,用力掙脫開,扇了我一巴掌:“人渣,你活膩了?”
我回味著嘴角的甜滑,這才清醒過來,什么結(jié)婚,洞房?原來都是做夢啊!
給我臊的不行,急忙解釋:“老妹,你別生氣,我剛才做夢……”
蘇瑤臉更紅了,朝我羞啐道:“下流胚,你做的肯定是那種夢。”
我沒聽明白:“哪種夢?”
“你不要臉,明知故問。”
蘇瑤給我弄生氣了,去衛(wèi)生間忙活了會,將剛洗好的毛巾擱在我額頭。
“水給你倒好了,別光躺著,多喝水。”
我瞅她要走,想伸手拉她,蘇瑤美目看了眼被子,嚇的啊地叫了聲,急匆匆逃出了門。
小姑娘逃走后,我這才看到,下方的被子,給撐起了一大塊。
這誤會鬧的,恐怕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我無奈地?fù)u頭苦笑,蘇瑤給我買了些退燒藥,放在桌上,我吃了些藥,喝了一大罐涼白開,倒頭又睡。
三天后燒才退,我發(fā)燒的這段日子,蘇瑤每天來給我送飯,不過經(jīng)歷了之前的誤會,我倆都挺尷尬的。
親兩下也就算了,關(guān)鍵我好像還上手,動人家牛仔褲了。
又休息了幾天,感覺燒完全退了,我活動了下身子,去隔壁張老頭家敲門,卻不料老爺子不在家,他和梅連舟去吉林這些天,居然還沒回來。
解決了孫勝才,我開始尋思去中陰界闖關(guān),救我姐,能看到我姐醒來,是我最大的心愿。
為此,我愿意付出一切代價。
下樓溜達(dá)了幾圈,我接到蘇瑤的電話:“來我家,有要緊事商量。”
趕到郊外的別墅后,朱飛越給開的門,一問才知道,他也才出院,這小子臉皮也夠厚,自個家不回,跑來蘇家騙吃騙喝。
邊咬著大雞腿,朱飛越邊沖我笑:“這伙食老好了,給我養(yǎng)的,都胖了三斤。”
進(jìn)屋后,我禮貌地沖蘇錦繡打招呼:“阿姨好。”
蘇瑤看到我,臉一紅,去了里屋。
蘇錦繡嗯了聲,示意我坐下:“雖然已經(jīng)出院,可我和小朱的氣場都沒養(yǎng)好,不方便行動。有件事要辛苦你。”
我拍著胸脯道:“阿姨你說就是了。”
蘇錦繡:“這次和孫勝才斗法,咱蘇家拼了個底朝天,堂口十四位仙家,只剩下了小白狐,其他都?xì)w天了。”
說到這,蘇錦繡擦了把眼淚。
要不是為了幫我,堂口也不會落這下場,聽的我心里特不是滋味,別提多難受了。
“我家老仙雖然僥幸逃生,但魂魄傷勢嚴(yán)重,如果不及時救治,就算它能留下,以后的道行,也無法精進(jìn)了。”
擦干眼淚,蘇錦繡繼續(xù)道:“老仙這情況,梅連舟來了也沒轍,只有一個人能救它,你馬上動身,和瑤瑤去一趟水廠小區(qū),找王妍,她知道怎么做。”
“我聽小朱說,王妍對你挺有好感,你開口求她,她肯定答應(yīng)。”
我想起之前在九樓,王妍給我刺陰文那一幕,臉臊的發(fā)燙,剛好,我對中陰界還有很多困惑,正要去找王妍請教呢。
蘇錦繡把我當(dāng)自家人,見我答應(yīng),她也沒多說啥,招呼我去吃飯。
飯廳里,朱飛越手持雞腿,臉埋進(jìn)一盆酸菜燉粉安保員,吃的滿頭大汗。我沒什么胃口,等了十來分鐘,蘇瑤從里屋走出,小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穿了件粉色羽絨服,長發(fā)披肩,戴著粉棉手套,配深藍(lán)緊身牛仔褲。
我趕緊低著頭,跟她上了輛大眾SUV,駛離縣城。
路上,蘇瑤小手握著方向盤,一聲不吭,我主動承認(rèn)錯誤:“瑤瑤,上次是我不好,我不該……”
蘇瑤紅著臉道:“我家老仙在我身上呢,我倆說的話,老仙全能聽見,小心它收拾你。”
我嚇的一禿嚕,好奇問:“小白狐傷的有多重?”
蘇瑤有些氣惱道:“差點魂飛魄散,灰家那幫雜種,下口真夠狠的,你看著吧,等這事過去,我一定要找到東北最厲害的狐大仙,給它出馬,殺光天下所有的灰毛畜生。”
我想起孫勝才那張陰森的老臉,打了個冷戰(zhàn):“可惜了,給老灰毛逃了。”
蘇瑤皺眉道:“那倒是個隱患,別管他,反正他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肉身,給九公主打出了原形,不花個一年半載的,哪能恢復(fù)過來。”
路上經(jīng)過一家超市,蘇瑤停車,進(jìn)去買了些水果,零食和飲料,我跟在后面幫她提著,王妍常年居住在鬧鬼的九樓,平時也不怎么外出,生活物資缺乏,就順帶著給人家買點。
蘇瑤說,她家老仙雖然受傷,但氣場還在,足夠嚇退九樓的陰魂了。
來到水廠小區(qū)后,我們從老賈那取了鑰匙,從十樓入口進(jìn)入。
似曾相識的黑暗,行走在狹長的樓道里,我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水銹味。
前往廟宇的路上,我們又遇到了那個恐怖的白衣女工。
這次,她并沒有阻攔我們,而是低著頭,哭泣著跟在我們身后,水珠順著長發(fā)往下淌。
“這東西……好像纏上你了。”蘇瑤警惕地用手機(jī)照著后方。
我頭皮一跳:“你咋知道?”
蘇瑤:“我聽到了,她在喊你的名字。”
wap.xbiqug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