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第一人格,學者
他說話的時候,我一直在觀察他,揣測他舉手投足的細節(jié),這人本身,并沒有給我?guī)矶啻髩浩取?br/>
他面前那張古箏,才是真正讓我忌憚的。
所以,我不敢輕易搶攻,距離太遠,我和他相隔至少五米,這個距離對于我而言,是致命的,我肉身所爆發(fā)出的速度,想近身,至少需要一秒。
一秒,太漫長,他一定能做出反應。
我不敢冒險,對方實力未知的情況下,我最好能出其不意,一刀殺死他。
趁著年輕人說話的功夫,我一點點,不動聲息往近處挪動腳步,甚至為了不引起他的警覺,我還迎合著他:
“貢品是什么?”
年輕人沖我微笑:“貢品是你,是我,我們每個人,都是它的貢品。”
我繼續(xù)朝他逼近:“它?又是誰?”
年輕人眨著眼:“你會看到它的。”
笑著搖頭,年輕人沖我道歉:“請原諒我的失禮,我們被囚禁了太久,好不容易見到活人,我話匣子就關不住了。”
“差點忘了自我介紹,我叫學者,也是這個身體的第一人格。”
“學者?”
“死了這么久,我早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了,學者只是代號,每個人格,都有相應的代號,我知識淵博,性格平易近人,所以他們叫我學者。”
我皺著眉問他:“你一共幾個人格?”
學者:“最早有十幾個來著,但大多數人格,都被當做貢品,獻祭了,最后只剩下了三個人格,我們三人,交替共享這個身體,至于身體的原主人,早在很多年前,就被其他人格所吞噬了。”
“三個人格,交替共享一副身體?”
“是啊。”學者摘下眼鏡,用中山裝擦拭著:“但不要以為我性格好,就有機可乘,你是上天賜予它的貢品。我絕不會放你走的。”
終于,我和學者的距離,縮減到不足兩米了!這個距離,我有把握在他做出反應前,一刀切斷他的喉管!
趁他擦眼鏡的功夫,弄死他!
右腿猛地發(fā)力,我躍起身子,狠狠撲向學者!
我大吼一聲,剛要抬手出刀,可就在這一刻,我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空靈,幽怨的琴聲。
我的速度和學者相比,并不占優(yōu)勢,兩米的距離,依舊不足以刺殺他,學者還是搶在我出手前,撥動了古箏。
在聽到琴聲的剎那,我身體硬生生僵住了,神經與大腦徹底切斷了聯(lián)系。
我視線變的模糊起來,學者彈琴的姿勢,優(yōu)美極了,蔥白手指,一下下?lián)軇又傧遥瑏碜粤硪粋€世界的魔音,穿越時空,余音繞梁,在我耳邊久久徘徊。
此時,我們的距離不到半米,可我只能眼睜睜,看學者彈琴,我卻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想動一下手指,都成了奢望。
剃刀脫手,掉在冰冰涼的地板上。
“我早勸過你,不要輕舉妄動,一個連氣場都沒有的小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我的對手呢?”
學者輕浮地笑著,雙手柔和地撫動琴弦,嘴里輕唱:“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他唱的是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寫的《聲聲慢》,曲調幽暗,陰郁,有種說不出的詭譎,聽的人心腸寸斷。
剎那間,我眼前一花,仿佛墜入了陰間,仔細看,自己正站在一處血色的泥沼中,天空陰慘慘的,到處籠罩著濃霧。
從霧氣中,走來一個個形態(tài)詭異的尸體,它們將我團團圍住,瘋狂撕扯,啃食我的血肉。
可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潛意識告訴我,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虛幻的,但我卻死活動憚不得,在那些陰森尸體面前,我身體脆的像張紙,它們輕易就挖開了我的胸膛,硬生生拽出我的心臟。
我嚇的頭皮嗡嗡狂炸!牙齒不停打架,耳邊傳來學者的笑聲:
“你中了我的魔音幻術,想破解它,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捂住耳朵別聽,矛盾的是,你做不到啊!你連指頭都抬不起來,拿什么捂耳朵呢?”
“怪,只能怪你沒有氣場,有氣場的玄學高人,就算不動手,也能控制氣場,來封閉聽覺感官,你不行啊孩子,你差的遠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幻術!
我第一次領教它的可怕,單憑我自己,是絕對不可能破解它的,學者告訴我,雖然眼前的恐怖景象,是虛無的,但活人如果被困在魔音幻術中,超過三分鐘,意識就會被抹滅,變成一具沒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我需要一個鮮活的貢品,召喚它的條件已經具備,只差你了……你的血,將用來喚醒它!”
學者瘋狂撥動琴弦,喉嚨里發(fā)出咯咯笑聲。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我早就預感到,正面交鋒,我不是學者的對手,所以斗法前,我特意藏了一張牌。
這張牌,能助我扭轉生死,反敗為勝!
十幾秒不到,陰間般的幻象就消失一空,我回到了現(xiàn)實中,回頭一瞧,只見朱飛越站在我身后,用雙手捂著我的耳朵。
他自個耳朵里,塞著兩團棉花,應該是從羽絨服撕下來的。
“學者?狗籃子,你跟我倆裝你嗎比啊!”
朱飛越狠狠一腳踢翻古箏,眼神兇惡地上下打量學者,在我耳邊吼道:“李志文!給我削他!”
掙脫幻境后,我先是低著頭打量自己身子,確認身體沒受到半點損傷后,這才彎腰,撿起一旁的剃刀。
除了能用古箏發(fā)動幻術,這學者也沒啥了不起的,見我低著頭朝他逼近,學者臉唰地一白,五官驚恐到變形:
“你想對我做什么?不……你等等。”
“別緊張,我只想幫你剃個頭。”我陰惻惻地沖他笑著,一把拽住他的頭發(fā),剃刀卷著暴虐的靜電場,第一刀,他頭發(fā)被我剃的精光,成了地中海。
第二刀,我輕輕切開了他的喉管。
學者連哼都來不及哼一下,倒地斃命,血順著脖子咕咕流淌。
我到現(xiàn)在都沒搞明白,這玩意到底是個啥物種。
“輕輕松松解決。”朱飛越松開我耳朵,踢了腳學者的尸體,確認對方死透后,拉著我走出立方體。
“你戰(zhàn)術安排的太好了,多虧我提前躲了起來,瞅見那老小子面前的古箏,我就覺的不對驚,提前用棉花堵住耳朵眼,這才跑來救你。”
朱飛越興奮的摩拳擦掌:“不準備個后手,咱倆一起上的話,這會已經給老犢子害死了。”
死里逃生,我擦著脖子上的冷汗:“可不敢莽撞,就我們這點寒酸道行,真不夠給那些臟東西掐的,敵人實力未知的情況下,一定要提前安排戰(zhàn)術。”
朱飛越點頭贊嘆,走了沒兩步,他臉色變的古怪起來:“許醫(yī)生說,人格分裂,是人類最恐怖的精神疾病,這話有點吹牛比了,三樓也不過如此嘛。”
正說著,一陣刺骨的陰風,吹到我后脖子上,風中夾雜著濃烈的血腥味。
我眼皮一跳,猛地轉過頭瞅,看到了最恐怖的畫面。
學者的尸體,被淡淡的黑霧所籠罩,慢慢騰空,在立方體半空飄了起來。
還沒結束!
我和朱飛越急忙擺好姿勢迎敵,飄了沒一會,學者的尸體緩緩落地,脖子上的刀口還在,血液已經干涸。
他耷拉著腦袋,直挺挺站在我們面前,嘴里發(fā)出陣陣笑聲。
聲音變了!這次,改成了一個陰柔的女聲,笑的那叫個凄慘,她一笑,整個三樓陰風不停。
“你笑個籃子!”朱飛越臉色一陣扭曲,瘋吼一聲,搶先出手。
跟我不一樣,他擅長遠攻,握著筆,在紙上輕輕一甩,只見兩張猙獰的鬼臉,破空而出,嚎叫著朝學者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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