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第一劫
    它乖乖趴在我胸前,兩個毛絨絨的大眼睛,直溜溜盯著我看。
    迷迷糊糊的,我也沒想那么多,把小狐貍抱在懷里,它身上散發(fā)一股好聞的玫瑰花香,手感抓起來軟乎乎的,特舒服。
    這小家伙也聽話,不吵不鬧地給我抱,表情看上去很享受。
    奇怪了,這狐貍咋跑我家來了?難道它也是三姥爺家的小孩?
    我聞了聞它身子,好香啊,又捏了捏小腳丫,粉嘟嘟的。
    黑暗中,目光不經(jīng)意間,看到它脖子上那串金片子項鏈,我全身像電打了似的,頭皮嗡地一炸!
    它……它是胡青青!
    意識到這一點(diǎn),我后背起了層白毛,趕緊把它放在地上,拉開燈仔細(xì)瞅。
    地板上冒出一團(tuán)紅霧,其中夾雜著濃郁的玫瑰花香,就看沒一會功夫,紅霧散開,一個身材苗條的年輕姑娘,站在我跟前。
    這姑娘身穿露背紅裙,裙角很短,胸前掛著金片子項鏈,正是胡青青。
    胡青青臉脹的通紅,美目羞憤地看著我,沖上前,朝我臉上就是幾巴掌。
    “下三濫的賤男人,誰讓你碰我的?”
    我眼前金星亂晃,半張臉都腫了起來,給我那叫個委屈啊:“姐,是你自個趴我身上的啊,我又不知道那是你……”
    胡青青氣的身子發(fā)抖,沖上來又要打我:“剛才……你還聞我,王八蛋,我是你能聞的?”
    我縮在被子里,死死護(hù)住臉,結(jié)巴道:“你先說,你為啥往我懷里竄?”
    胡青青楞了下,紅著臉怒道:“我不知道,我只要變出狐貍真身,就控制不住自己,老想著往人懷里竄。”
    “可能小時候給爺爺抱習(xí)慣了,就感覺別人懷里,特舒服,跟溫柔鄉(xiāng)似的……我是真不想這樣啊,所以我平時不會輕易露出真身。”
    這小女狐貍有意思,她變出真身,潛入我家,看著睡熟中的我,本性就控制不住了,竄上來要抱抱,拿小爪子撓我。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控制不住我懷里竄,我該咋整呢?”
    胡青青羞的直跺腳,嬌蠻道:“你是豬?你不會躲開嗎?我不管,反正不許你碰我。”
    她撕著我頭發(fā),狠狠威脅我:“這次看在蘇瑤的份上,我饒過你,下次你再敢這樣摸我,我一定殺了你。”
    我驚恐地點(diǎn)著頭,試著轉(zhuǎn)移話題:“青青姐,你這香水買對了,真好聞。”
    胡青青:“那不是香水,我從小喜歡吃山里野生的玫瑰花,所以身上有天然的玫瑰花香。”
    不知想到啥了,她臉又一紅,用高跟鞋踢了我?guī)啄_。
    我躲閃著下床,點(diǎn)了根煙,小心地問她:“這大半夜的,姐你找我有事啊?”
    胡青青坐在沙發(fā)上,冷冰冰道:“我看你死了沒有。”
    “她是來找我的。”
    里屋傳來陣怪笑,梅連舟走了出來,臉色顯得有些不詳。
    胡青青上下打量著對方,鄙夷地切了聲:“你這種貓狗,膽子還挺大的,誰給你的勇氣,敢站著和本姑娘說話?”
    “跪下!”
    一道無形的恐怖氣場,如暴風(fēng)驟雨般,從胡青青身上散出,茶幾,凳子都飛出去老遠(yuǎn),家里跟地震了似的。
    我躲在墻角不敢吱聲,就看梅連舟嘴唇一抖,卻不肯屈服:“我梅某人這一生,只拜恩師,你還不配讓我下跪。”
    “硬氣!”胡青青拍著手怪笑:“想不到,你還挺有男人樣子的。”
    “過獎了。”梅連舟沖她拱了拱手。
    我松了口氣,聽這意思,她倆應(yīng)該是掐不起來了,卻不料胡青青突然翻臉,伸出一指,朝梅連舟虛點(diǎn)了下:
    “那你就去死吧!”
    “不!”我大喊著沖上前,卻遲了一步,一道肉眼可見的血色波紋,如湖面的暗涌,又如破碎的鏡子,擴(kuò)散開,閃電般穿透了梅連舟的身子。
    就聽砰地一聲巨響,梅連舟胸口好像藏了塊玻璃,炸裂開來,他整個人倒飛出去,后背重重摔在墻上,墻皮都裂開了。
    我眼前一黑,尋思梅連舟要完蛋了,這女狐貍外表嬌滴滴的,性子真夠狠!見面兩句話說不對,居然直接下了死手!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這一擊,梅連舟居然硬生生扛了下來,他嘴角流出道黑血,臉白如紙,忌憚地看著胡青青。
    胡青青輕咦了聲:“我小瞧你了,有點(diǎn)能耐。”
    眼瞅著她指尖對著梅連舟,慢慢抬起,我再也顧不上那么多了,沖上前擋在她倆中間:
    “梅師傅是好人,姐,你放過他吧?”
    胡青青翹著美腿坐在沙發(fā)上,陰陰地笑道:“他是好人?呵,當(dāng)初要不是他手賤,用苗刀砍下那只母蛇的頭顱,你和蘇瑤也不會淪落的這么慘!給那只男蛇追殺!”
    “整件事的罪魁禍?zhǔn)祝褪沁@姓梅的,我早該殺他了。”
    梅連舟擦著嘴角的血,愧疚的低下頭:“去青海道觀那年,我還年輕,我們都年輕,當(dāng)時憑著沖動,沒有考慮后果,假如讓我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傷害那只母蛇的。”
    “這些年,我一直活在深深的懊悔中,我特對不起李大哥,真的……是我害了他,害了他的后代。”
    梅連舟嘆著氣,盤腿坐倒在地:“所以我才讓李志文去學(xué)駕照,給他買車,我想趁自己還活著,盡可能贖罪……”
    胡青青瘋笑著嘲笑他:“買車?你以為一輛車,就能彌補(bǔ)你的過錯嗎?李志文就快死了!”
    她站起身,走到梅連舟跟前,指著他大聲斥責(zé):“李志文的死活,我是不在意的,可蘇瑤是我的女弟馬,這件事,她也被牽扯其中,留給她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只要那條蛇找到合適的肉身,所有人都要死!”
    “等那天來臨時,你告訴我,誰來阻止它?”
    梅連舟臉上直冒冷汗,咬著牙道:“你放心,我……我就算死,也會拼盡全力,保護(hù)好李志文和蘇瑤!”
    胡青青狠狠一腳,把梅連舟踢了個人仰馬翻,她用高跟鞋踩著對方的臉,怒道:“就憑你?就你這點(diǎn)三腳貓道行?真是笑死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算個什么玩意?”
    梅連舟直挺挺躺在地上,壓根沒打算反抗,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勸胡青青道:“事已經(jīng)發(fā)生了,說這些也沒啥用,你就算殺了梅師傅,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眼下,咱們還是好好商量,該怎么對付那條蛇吧?”
    胡青青松開腳,氣惱地坐回沙發(fā):“我就想不明白,當(dāng)年進(jìn)入道觀的三人,李有為和蘇北斗,已經(jīng)先后離世,你為什么還活著?你哪來的臉,繼續(xù)活下去啊?”
    我將梅師傅扶起來,他臉色難看道:“我也想過死,但我不能……我必須保護(hù)好李大哥的后代,否則以后去了陰間,我拿什么面對他?”
    胡青青不耐煩地?fù)]手:“滾滾,廢物東西,看到你就煩。”
    梅連舟低著頭回到里屋,我望著胡青青,嚇的大氣都不敢喘,腦海中突然想起一個詞:十萬大劫。
    “那天在中陰界,你說我有十萬大劫,這是什么意思?”我從冰箱里拿了瓶紅茶,擰開,小心的遞給她。
    胡青青喝了幾口,氣消了些,眨著美目道:“我生來自帶狐瞳,能看清你的過去,和將來,我?guī)煾嘎吠粮瞄L占卜,我們師徒倆同時預(yù)測出,你有十萬大劫,這是天機(jī),現(xiàn)在還不能泄露給你。”
    她指著我,厲聲道:“你做好準(zhǔn)備吧,第一劫,就是那條蛇,你連第一劫都過不去呢,操什么閑心啊?”
    這番話,聽的我腦海中電閃雷鳴,原來十萬大劫是真的,而且這第一劫,就能要了我的命。
    命運(yùn),果然無常。
    咋辦,認(rèn)命吧,張三瘋說,越是玄學(xué)大能,所承受的劫難就越多,我只能拿這句話來欺騙自己了。
    我李志文能成為大能,騙誰呢?這句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胡青青咬著香唇道:“我今天,就是為了殺梅連舟而來的,另外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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