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預測未來
男人嚇的脖子一縮:“有法子化解嗎?”
我看的直搖頭,這種人咋形容呢?一門心思的搞歪門邪道,其實找個正經(jīng)工作,哪怕進城送外賣,他也不至于活的這么落魄,窮,懶,壞,三點全集中到他身上了。
左姑姑喝了口熱茶,砸吧著嘴道:“你就是一心想當賊,一條路走到黑唄?”
男人臉皮還怪厚的,點著頭,一點也不忌諱。
“瞧你大老遠來一趟,也挺不容易,我家老仙是有求必應,只要你心誠,老仙就算硬接下你的因果,這事也幫你管了!”
“好,那太好了。”聽左姑姑這么說,男人興奮的摩拳擦掌。
左姑姑指著他道:“你下次做案子時,心里默念黃老仙的法號,念十遍,就算出事,老仙至少也保你全身而退,平時你自己也多留個心眼,被抓那么多次,老不長記性能行嗎?”
男人點頭哈腰道:“對對,我一定照做。”
左姑姑從懷里摸出個木雕的小黃鼠狼,遞給那男人:“裝身上,保平安的,北方你再別待了,去南方看看吧,越南越好!”
“謝謝,太感謝了。”這男人你說他賊吧,他還挺有眼色,又從兜里摸出五百塊錢,放進塑料袋。
他走后,第四個人上來,這回換了個六十來歲的老頭,那老頭還沒說話呢,左姑姑突然毫無征兆地犯病了,尖著嗓子朝那老頭大喊:
“滾回去!五天后,夜里三點左右,讓你家人給你準備后事!”
人群頓時炸開了鍋,幾個南方的游客不信這邪:“張口就編啊?我怎么就不信了呢?她說的事,就一定會發(fā)生嗎?”
有屯子里的大姐勸她們:“噓!可不敢亂說,老姑姑看事特別準!只要是她預測到的事,絕對百分百應驗,百試不靈啊!人家在咱屯子住了十幾年了,可從來沒有一次看走眼過。”
“可不是嗎?就前幾天,偏臉子湖邊,那個趕魚的小伙,叫啥來著?姓鄧,老姑姑說他要要斷條腿,姓鄧的不信邪,結果冰湖上硬是塌了個口子,姓鄧的一條腿陷進水里,直接給凍截肢了,這會還在縣醫(yī)院躺著呢。”
“隔壁三丫頭家那小舅,城里來的,不聽老姑姑的勸,那天夜里躺好好的,人一下就不行了,嘴里不停吐血沫子,那模樣可滲人了。”
“后來呢?小舅死了沒?”
“血沫子都吐成那樣了,還能不死啊?老姑姑說他活不到天亮,結果還真是,天亮前他就斷氣了。”
呼!一陣寒風吹來,夾帶了幾張慘黃色的紙錢,吹到那些南方游客腳下。
給這些大姐一頓嘮嗑,那些南方游客半信半疑,臉都嚇的有些白,不敢再吭聲了。
別說她們了,當時連我和蘇瑤都給嚇住了,我倆也算經(jīng)歷過事的人,還真沒見過,有誰能把未來預測的這么準確?
左姑姑仿佛掌握了某種未知的恐怖力量,它跨越了時空,看到了人們看不到的東西,后來我尋思,這個陰森森的中年婦女,與其說是推演未來,倒更像是詛咒。
她為啥不說點好的呢?怎么預測的都是些兇事呢?
再說院子里那老頭,聽左姑姑讓他回去準備后事,當場就嚇的腿軟了,愣在那半天不肯動,似乎還不太敢相信。
左姑姑瞪了眼那老頭,有些不滿道:“讓你回去準備后事,你還站那干啥?滾蛋!滾出我的院子!”
“下一個!”
我不想再往下看了,客客氣氣地上前跟她搭話,我說:“老姑好,我想找您打聽下,這附近山頭有沒有住一位狐大仙。”
左姑姑怪眼一翻,指著我鼻子大罵:“你又是哪來的比崽子,跑來老仙家撒野啊?我家供的是黃老仙,什么狐大仙狗大仙的啊?全不認識!這一天天的……滾滾滾!山上野狐貍多的是,自個慢慢打聽去!”
“瞧你就不是個好東西,咋地?想拆姑姑的臺啊?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我算是問錯了人,這婦女跟狐貍家有仇似的,突然發(fā)瘋罵人,罵的那叫個兇,唾沫星子都卷著陰風,我沒吭聲,拉著蘇瑤離開她家。
回頭再瞧,只見那老頭哭著跪在了左姑姑面前:“老姑姑,你發(fā)發(fā)善心,我還不想死啊!”
左姑姑臉色稍微和緩了些,低著頭想了想,開口道:“你陽壽到了,黑白無常要來索命,你不死誰誰啊?不過呢,你的命,老仙倒可以幫你續(xù)上,就是有些麻煩……”
我都猜到了,老頭要給她塞錢,果然,就看老頭顫顫巍巍地摸出一個手絹,從里面拿出幾百塊錢來,還有不少零星的票子:“我兒女不給我錢,這是我自個偷偷存的。”
左姑姑接過錢數(shù)了數(shù),有些不高興道:“這點哪夠啊?哪能讓老仙又墊因果,又墊錢啊?”
這畫面看的我一陣心酸,離開人群后,我心里產(chǎn)生了老大疑問:以前的老陰間,早就不存在了,哪還有什么黑白無常啊?這左姑姑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
這個婦女給我的感覺,特別怪,哪怪我又說不上,之前我拜訪靈泉散人時,人家給街坊領居看事時,都心平氣和,哪有她這樣的?
就好像每個找她的人,都已經(jīng)大難臨頭了似的,我就不相信,能有這么巧嗎?
離開左姑姑家,天色已經(jīng)晚了,這回上山顯然不合適,漠河山區(qū),夜里氣溫有可能跌至五十度,穿再厚都會凍死。
只能先回農(nóng)家樂,等明早再說。
晚飯和那農(nóng)戶家一起吃,夫妻倆,外加一個孩子,飯菜端上桌了,那孩子從里屋走出來。我一看,跟我歲數(shù)差不多,是個農(nóng)村姑娘,長得普普通通,皮膚卻很水靈。
那姑娘雙眼哭的通紅,像是遇到了啥傷心事,一聲不吭坐在飯桌前,也不動筷子。
老板兩口子勸她:“閨女啊,你就認了這命吧,老宋雖然年紀大了點,但知道疼人啊,你跟著他準沒錯。”
我一聽才反應過來,這不是之前那個叫杏茹的姑娘嗎?左姑姑一句話,就把她許配給了老宋。
就老宋那磕磣樣,又窮又丑,一個沒文化的老癟犢子,眉眼長得挺兇,八成還有家暴傾向,這小姑娘嫁過去,不是等于跳火坑么?
蘇瑤拉著杏茹的手,柔聲道:“姐姐,你可千萬不能嫁給老宋,咱們再想想法子。”
杏茹哭的直抽抽:“我能咋辦啊?左姑姑都說話了,我敢不給她這面子?惹火了她,我們?nèi)叶几庋辍?br/>
“那老男人明明都已經(jīng)結婚了,卻還饞我身子,真惡心死我了……”
老兩口都不吭聲,沒了主意,還是蘇瑤機靈,小手拍著桌子道:“不行,絕不能便宜那臭不要臉的,咱誰也不嫁。”
老板木訥著臉問蘇瑤:“那你說咋整?”
蘇瑤唇紅齒白,嬌滴滴道:“左姑姑不是喜歡錢嗎?老宋給了她五百,你們也能給啊!”
老板娘恍然大悟:“對啊!他給五百,我們給一千!再說說好話啥的,左姑姑一定能回心轉意。”
聽的我心里直嘆氣,這算個什么幾把破事啊?別回頭杏茹和老宋比著加錢,加到其中一方破產(chǎn)為止,甭管婚事成不成,最后收益的還是左姑姑。
我立刻對這個婦女的印象,變得糟糕起來,她絕對不是啥好東西,我接觸過一些出馬仙家,還真沒像她這樣的。
草草吃過晚飯,老板帶著杏茹去找左姑姑求情,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塞了多少錢我沒問,反正左姑姑已經(jīng)同意,這門婚事又取消了。
那天夜里,我睡的很不踏實,心里老惦記左姑姑那張陰森的瘋臉。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蘇瑤洗漱完畢,穿戴整齊出門,準備進山找狐大仙,走出屯子沒多遠,立馬就看到了偏癱臉子湖。
那湖說大倒也不大,像個小水庫,湖面接著厚厚的冰,一些游客在上面玩耍,再往遠看,湖對面群山環(huán)繞,天空瓦藍瓦藍的,今兒個天氣好,太陽足,倒不是特別冷。
不遠處有八匹大馬,拉著幾座雪橇,在冰面上馳騁著,雪橇上那幾個野漢子,頭戴狗皮帽子,凍的臉通紅,卻顯得興高采烈,目光死死盯著湖面,似乎在找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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