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44章
當天晚上, 真正守完了夜的人,只有姚信和跟白迎蕊兩個人。
母子倆各自坐在沙發(fā)的一端,一人身上掛著自己老婆, 一人懷里抱著自家孫子。
電視里“噼里啪啦”地放著熱鬧喜慶的背景樂,兩人視線偶爾交集一眼, 迅速不動聲色地移開。冷漠, 生疏, 不太熟,行為藝術(shù)的表現(xiàn)方式, 有如荒郊野嶺,在自家墳頭兒上遇見了多年未見的老鬼。
第二天醒來,沈倩極力否認自己昨天晚上的所作所為。
因為姚信和告訴她, 她上半夜不僅跟麻辣兔頭表了白, 到了下半夜,神志不清之下,還跟大胖開始稱兄道弟。
沈倩堅持認為他這是污蔑,因為在她看來,以大胖如今的生理構(gòu)造來看, 他倆真要論起來, 也得是姐妹。
顧蘭青昨兒晚上難得睡了個好覺。
日上三竿爬起來, 腰酸背疼,找了會兒手機,發(fā)現(xiàn)里頭居然還在通著話, 那邊隱約傳來沈和平輕微的呼嚕聲, “嘖”上一聲,掛上手機,臉上難免露出一點嫌棄。
當天下午, 楊阿姨回到了姚家。
跟她一起過來的,還有才在沈家跟人打完了架的沈行檢。
沈家老太太最近日子過得不清閑。
娘家的幺弟年前貪污公款坐了牢,弟媳跟人跑了,老太太作為家中長姐,又是嫁的最好的,只能將幺弟二十歲的女兒鄧妍還有十三歲的兒子鄧德廣接到了自己家中代為撫養(yǎng)。
沈行檢作為沈家老屋一霸,跟初來乍到的鄧德廣相處不來,打了幾架,被鄧德廣哭得不勝其煩,最后大手一揮,干脆前來投奔自己的親姐。
沈倩對此沒有意見,畢竟,她和顧蘭青有一陣子沒見著沈行檢,其實也挺想念。
但是沈行檢如今也不知是不是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坐在客廳里,不愛跟人聊天說話,光顧著找一些戀愛的電視劇看,姚小糖和姚緒衍無事可做,也陪在他旁邊一起圍觀。
沈倩和姚信和忙完了事,在他們?nèi)齻€小孩兒身邊坐下來,剛看向電視,沒想,那電視的劇情就跟掐著點兒似的,立馬播放起了男女主角親吻的畫面來。
沈倩平時臉皮挺厚,但在孩子面前,到底還是有一些羞恥心。
姚信和看著電視里的畫面,眉頭也皺得很深。
畢竟,這是已為人父的他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上,原來還有舌吻這么一件邪惡的事情。
沈倩白天被孩子們弄得頭大如斗,到了下午,終于盼到顧蘭青和白迎蕊帶著他們?nèi)チ藦R會。
可她還沒喘兩口氣,剛在陽光房的小沙發(fā)里躺下來,眼看就被姚信和給抓住,撲在上面啃了半天的舌頭。
第二天,沈倩一臉精神萎靡地起床,帶著沈行檢和姚信和回門。
下了車,剛走進正廳,還沒來得及說話,迎面就瞧見了比自己還要精神不振的劉麗萍。
劉麗萍現(xiàn)下會有此神態(tài),沈倩倒也能理解。
畢竟,她女兒沈?qū)帉幵竞鸵π趴岛煤枚ㄏ聛淼挠H事,眼看著就要告吹了。
這事兒說起來,也不是沈?qū)帉幍腻e,想她一個嬌滴滴的姑娘,跟姚信康睡也睡了,海誓山盟發(fā)也發(fā)了,連劉麗萍都已經(jīng)跟周圍的親朋好友喊起了姚信康“女婿”,沒想最后到了姚信康的媽、也就是姚信和那個二嬸喬麗蕓的手里,人家張嘴就來了一個“再考慮考慮”。
喬麗蕓這人從小有些心高氣傲,年輕時被家族發(fā)配出來,嫁了姚家老二這么個傻子幾十年,平時見人笑著一張臉,其實心里壞主意就沒消停過。
她那大兒子姚信良不中用,從小十分好色,沒點兒上進心,當年帶著自己的遠房表妹在家里胡來,被姚信和抓了正著,鬧得一整個姚家的人看她笑話。
好在二兒子姚信康還算有出息,從小讀書用功,老爺子也挺上心。
但姚信康這人呢,也不知是不是被喬麗蕓教育得太端正了一些,感情方面格外貧瘠,在國外讀大學(xué)的幾年都一直沒交過女朋友,如今回來,遇著沈?qū)帉庍@么個長得好看,小嘴兒又挺甜的姑娘,一下就有些著了迷。
可喬麗蕓不會眼看著自己寄予厚望的兒子娶個沈家養(yǎng)女。
硬是把婚事壓著不肯點頭,今兒說風水不好,明兒說上廟里求了八字,兩人極其不和,輕則不孕,重則沒命。
就這么幾句話說出來,別管它真不真,反正誰家的長輩聽在耳朵里,都得真的再考慮考慮。
這事兒要放在以前,劉麗萍興許還能幫沈?qū)帉幵谏蚣依咸媲扒髠€好,讓沈家在一旁幫襯幫襯。
可如今,沈家老太太自己的日子都過得這么不舒心了。
鄧家眼看一年不如一年。
幺弟的女兒和兒子接過來,又成天跟自己的孫子孫女兒鬧矛盾,她身體不好,連個噓寒問暖的人也沒有,心氣兒不順,哪里還管得了劉麗萍帶進來的便宜閨女。
沈?qū)帉幱谑墙衲暌搽y得地放下姿態(tài),跟著劉麗萍一起來沈家拜了個年。
她過去其實少有來沈家走動。
因為看見過親生父親家暴的畫面,所以沈?qū)帉幍男睦韽男【捅纫话闩阂墒煸S多,高中的時候,跟著劉麗萍來到沈家,見到生活得肆無忌憚的沈倩,心里更是猛地生出了一股子攀比嫉妒的情緒。
沈?qū)帉幍奈骞倨鋵嵅蝗缟蛸痪拢碎L得瘦,身材勻稱,乍一看,有點兒弱柳扶風的味道,跟圓潤富態(tài)的沈倩站在一起,未經(jīng)人事的小男生顯然更加喜歡她這一款。
所以沈?qū)帉庍@些年在面對沈倩時,也有一些難以言喻的優(yōu)越心情。
只是自打沈倩嫁給了姚信和之后,這一切似乎就變了。
姚家這個不良于行的長孫,不但沒有像傳聞中的那樣殺/人、作惡、虐待女人,反而事事為了沈倩考慮,兩人過了一個年,甚至孩子都有了,而她自己跟姚信康原本定得好好的婚事,卻硬生生被喬麗蕓卡在了最后一步,不得寸進。
沈?qū)帉幧眢w里那點高傲的姿態(tài),終于在這樣的忐忑不安里漸漸被磨沒了。
站在花園的路上,開口喊住了姚信和:“姐夫。”
姚信和平時聽慣了沈行檢叫自己姐夫,如今被沈?qū)帉庍@么一喊,還真有些不習慣,眉頭皺起來,見沈?qū)帉幙拷B忙往后退開兩步,低聲問到:“有事?”
沈?qū)帉庍^去沒怎么好好看過姚信和,如今抬著腦袋瞧了幾眼,一時發(fā)現(xiàn)這人模樣竟然格外出眾,是在他們演藝圈里都算得上出類拔萃的長相,想到這人如今是沈倩的丈夫,沈?qū)帉幵桨l(fā)委屈起來,吸了吸鼻子,飽含深情地說到:“信康這兩天好像被他媽關(guān)起來了,姐夫…您能不能,幫我給他帶點東西,說幾句話。”
姚信和覺得自己大抵是和沈倩結(jié)婚之后,面目平和了太多,以至于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旁人都敢拿著雞毛蒜皮的閑事來找自己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便有些不悅地回答到:“我和他不熟。”
沈?qū)帉庍@下又錯愕起來,看著姚信和那張冷漠的俊臉,一臉不敢置信:“但他是你堂弟啊,你老婆還是我姐,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您難道幫我說兩句話都不行嗎。”
姚信和過去不能理解所謂的兒女情長,就像現(xiàn)在,他也不懂這世上所有的癡男怨女,于是揮了揮手,留下一句“不行,我和你也不熟”,而后連話也不愿意多說,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沈?qū)帉幈灰π藕蛢删湓捇亓藗€徹底,當天在飯桌上,臉色很是陰沉。
劉麗萍坐在老太太身邊,依然和過去一樣,像個忙前忙后的小媳婦,連鄧妍和鄧德廣的吃食也一直小心照顧著。
沈倩如今知道了劉麗萍跟沈和平的真實關(guān)系,再看待她時,忍不住就多了一點女人之間的同情,甚至再瞧向沈?qū)帉帟r,也不如過去那樣面露嫌棄。
可沈?qū)帉幗z毫沒有發(fā)現(xiàn)沈倩投過來的目光,沈倩瞧過去的五次眼神里,她有三次是在看姚信和。
沈倩這下可有些不高興了。
當天晚上,回到家里,她從浴室里出來,擦著身上的護膚乳,瑩白色的皮膚在燈光下頭一陣滑動,抬頭見姚信和進來,嘴里就那么開始哼哼上了。
姚信和沒有發(fā)現(xiàn)妻子心中的別扭情緒,靠過去,伸手將她的腰扶進自己懷里。
沈倩此時已經(jīng)到了產(chǎn)后的第一次臨經(jīng)期,顧銘恒一早就告訴過她,女人生完孩子之后的這一個經(jīng)期要格外注意,如今她腹部有了些感覺,立馬心生警惕,一點不想讓姚信和得逞,加上今天白天,沈?qū)帉幫π藕湍敲磦€哀怨的模樣,心里有股悶氣,更是忍不住飛了個眼刀子過去。
可姚信和絲毫沒有接收到她的示意,仍然低著腦袋,一臉專注地盯著她的胸口。
沈倩氣不打一處來,干脆一口咬在了姚信和的下巴上,瞇著眼睛,醋味兒十足地說到:“你以前大學(xué)的時候,是不是還挺會招小姑娘喜歡的啊。”
姚信和此時的意識里還是沈倩那滾圓滑動的肌/體,如今見她翻舊賬,也不覺得慌張。
畢竟,他的舊賬干凈,一點兒錯處也讓人找不著。
于是,伸手把人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姚信和親了一口沈倩的額角,有些不解地低聲問到:“今天在你們家聽了什么,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事,我在大學(xué)的時候,連身邊縈繞的蚊子都是公的。”
沈倩“哼哼”兩聲,可一點兒都不相信:“你就忽悠我吧。我那個表姑鄧妍,她和你一個學(xué)校的,說你當年在學(xué)校簡直就是風云人物,就算現(xiàn)在,還有不少小姑娘,夜黑風高偷偷去墻上扣你的畢業(yè)照呢。”
姚信和臉上表情微微一愣,還真不知道有這事。
見沈倩說的有模有樣,覺得還挺有趣,抬起手來,捏了捏她臉上的肉,手指順著她的頭發(fā),告訴她:“我大學(xué)時的樂趣,可從來跟女人無關(guān)。你要是想看看,等我這一陣忙完,就帶你過去一趟,順便見見我在美國的導(dǎo)師。他在弗州有兩座山,我那時候買過一架退了役的飛機,就擺在他的森林里,那時候,我和金大山,還有顧策陳大泉,經(jīng)常在那里搞一些奇怪的研究。”
沈倩光是聽他的描述整個人都開始熱血沸騰起來,直起脖子,還真就不在意那些花花腸子的事了,眼睛亮晶晶的,一個勁地感嘆:“姚學(xué)長,您可真會玩兒。”
姚信和挑了挑眉毛,對她這個稱呼覺得新鮮:“姚太太也不遑多讓。”
沈倩捂著嘴一笑,“什么姚太太,誰是姚太太?我只是一個愛慕姚學(xué)長多年的小學(xué)妹,昨天才冒著大風險偷偷把您的畢業(yè)照扣下來呢。”
姚信和于是也跟笑了笑,吻住她的唇角,手指在她的后背上滑動:“那學(xué)妹可不怎么聰明,畢竟,姚學(xué)長本人,應(yīng)該是比照片要好看一些的。”
姚信和自從昨天在電視里看見了男女主角的濕吻,這兩天就像打開了什么奇怪的機關(guān)似的,逮著機會就要跟她試一試。
說到底,老房子著火,最是要人狗命。
想姚信和過去,不要說什么顏色小片兒,就連個色/情藝術(shù)的文章也沒看過,人生迄今為止,最直面的性/經(jīng)驗來源,除了沈倩,就是大學(xué)時候隔壁常年約/炮的美國校友。
那哥們兒挺不挑嘴,女朋友三個月一換,寧濫勿缺,大一時見著姚信和了,嘴巴張得老大一個,驚為天人,后來在浴室外頭遇見了一回,發(fā)現(xiàn)這么漂亮一亞洲人竟然不是個姑娘。
后來,他痛定思痛,決定改變方針,開始邀請姚信和一起玩兒。
可姚信和連個眼神也沒給他,隨便找了個日子,直接上去把人打了一頓,之后,在外面圖書館見著人了,又過去打了一頓。
最后,那哥們兒實在有些扛不住,只能主動換了宿舍,之后再見到姚信和,都是挨著墻根低頭走。
如今,思想堅貞的姚信和同志無師自通地開了竅,體內(nèi)雄性生物的本能作祟,咬著沈倩的舌頭,耍起流氓來,可一點兒不比當年的那位朋友生疏。
沈倩雖然平時也自詡女流氓,但在真正的流氓面前,她還是缺少了些天賦。
推著姚信和的胳膊,忍不住小聲抽抽:“你…你給我喘口氣啊。”
姚信和抓著沈倩的手,臉上表情很是嚴肅,就像他兩現(xiàn)在討論的,是一件多么具有價值的科學(xué)論題似的,“顏醫(yī)生說了,要培養(yǎng)這東西的敏感度,就得這樣。”
沈倩半信半疑,垂著腦袋嘀咕:“但你自己的手不也是手嗎”。
姚信和信誓旦旦,“不一樣,顏醫(yī)生說了,這事完全不一樣。”
顏醫(yī)生或許永遠不會想到,自己在姚先生和姚太太磕磕絆絆的夫妻生活里,不光成為了那偉岸巨大的啟明燈,還成為狗男人用以遮羞的那一塊不怎么嚴實的大褲衩兒。
大年初四,姚信和的公司開始恢復(fù)工作。
顧蘭青也整理好行李,啟程離開,臨走前,沈行檢難得去送了她一程。
沈行檢對于自己這個母親感情不深,這幾天在沈倩這里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相處模式,跟姚信和白迎蕊這一對母子,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沈行檢如今年紀大了些,已經(jīng)能夠從社會行為中獲得改變道德價值觀的能力。
十五歲的大男孩兒,身靠自己的姐姐,望著自己親媽轉(zhuǎn)身離開的樣子,舉著的手搖了一搖,等她回頭看過來時,又迅速放下去,裝作不在意的樣子,低頭看向了地面。
從機場出來,沈倩難得表揚了幾句自己這個聽話的弟弟,剛進停車場,抬頭就遇見了同樣來送自己親人的肖副書記。
肖副書記如今升官在即,自從上次在辦公室里跟喬副團長一起教育過沈倩,得知自己錯怪了她,之后就對沈倩越發(fā)和善起來,如今見面,把人從頭到腳一陣夸,到最后了,才改變語氣,試探著問了一句:“小沈啊,聽說你的工作室里,有個員工叫陳美麗哈?”
沈倩挑眉笑了笑,老實回答:“是啊,我工作室現(xiàn)在的主要負責人,怎么突然問起這個了。”
肖副書記嘴角動了動,看不出什么情緒,“沒什么,我只是聽說她家里是農(nóng)村的,好像還有六個兄弟姐妹?”
沈倩咳嗽了一會兒,點頭說到:“是,不過,她跟她那些兄弟姐妹不常聯(lián)系,她大學(xué)讀書的錢,也是考上縣里文科狀元,政府給贊助的。”
肖副書記聽她這么一說,心情又有些矛盾起來,嘆了口氣,做出推心置腹的樣子,“不瞞你說,陳欽那個家伙啊,哎,眼看著過完年就二十七了,平時也沒個對象。我之前把小曾介紹給她,就是那個曾冉華,你應(yīng)該也認識的,你兩還一起參加過節(jié)目呢。”
沈倩對曾冉華沒多大印象,知道這姑娘可能有些小脾氣,但看著人倒是不壞,于是笑了一聲,點頭附和:“認識認識,挺好一姑娘。”
肖副書記一拍胳膊,連忙接腔:“可不是呢嘛,可他偏偏說人家小姑娘脾氣大,還有狐臭,你說這讓我上哪兒說理去。”
沈倩抽了抽嘴角,覺得陳欽的做法可不怎么地道,畢竟,相親這種事兒,能看上眼是緣分,看不上眼也實屬正常,他要真不喜歡人家,就直截了當?shù)卣f一句,這么背地里詆毀,實在不是君子所為。
肖副書記見沈倩的反應(yīng)不像是有心偏袒的,于是嘆一口氣,又忍不住說到:“所以后來啊,我就問他,到底想找哪樣的。你猜他怎么說,他說他那大學(xué)同學(xué)陳美麗就挺好。后來,我去問了問這陳美麗是誰,這才知道是你工作室里的人。”
沈倩見肖副書記把話攤開,也沒藏著掖著,開口說到:“副書記您看哈,是這樣兒的…”
“嗨,咱們私底下,你叫我肖阿姨就行。”
“咳…成,那肖阿姨,是這樣的,陳美麗呢,的確跟陳欽是大學(xué)同學(xué),但她本人啊,其實一點兒結(jié)婚的意愿也沒有。”
肖副書記一聽這話不得了,眼睛一鼓,嘴巴張得老大:“什么意思?她還看不上我兒子啊?”
沈倩立馬搖頭解釋,“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是我這個何經(jīng)理啊,她是個事業(yè)心比較重的人,對結(jié)婚這事兒就不怎么感興趣,不是針對陳欽。你看,她今年過年,還特地請了三個月的假去國外進修,平時學(xué)起東西來,簡直廢寢忘食,追她的男人那可多了去了,但她真沒表現(xiàn)出想要結(jié)婚的意思。”
肖副書記本來只是想來跟沈倩通個氣,讓她側(cè)面地勸一勸陳美麗,讓她不要再指望自己兒子。
可如今,她聽沈倩這意思,那個抓著人家不放的,竟然還是自己兒子。
肖副書記這一下就有些接受不了,身體有些搖搖欲墜,這會兒是嘴里的奶茶也不甜了,空氣也不清新了,站在原地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說到:“行吧,這是他們年輕自己的事兒,我啊,不管了,反正結(jié)不結(jié)婚,耽誤的也不是我。”
說完,她轉(zhuǎn)身往自己車里那邊走,走到一半,又停下來,說到:“哦對了小沈啊,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昨天我回團里拿文件的時候,傳達室的老趙跟我說,這幾天,一直有個男人在咱們單位找你,他說,他是在電視上看見你和你老公的照片,然后想著過來的。他不知道你的工作室和家庭地址,也沒聯(lián)絡(luò)方式,就只能在咱們單位下面蹲點,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想跟你說。”
“找我?”
“對啊,不知道是找你還是你老公。反正他就說,自己是有你老公以前小時候的鄰居,還說你老公以前的名字叫陸和,他呢,跟你老公那個姐姐認識,說有些話想告訴你。老趙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騙子呢。”
沈倩聽了肖副書記的話,立馬點頭表示感謝。
從機場回來,立馬開車去了單位,沒想下午在傳達室里跟找老頭兒聊了好一會兒,那個人卻一直沒有出現(xiàn)。
沈倩看了看手表,是該去市里接姚小糖下武術(shù)課的時間,于是起身跟老趙道了個謝,只能讓他下次再見著那個男人,把對方的電話留下來。
沈?qū)帉幈壬蛸惶嵩绲搅艘恍@會兒也在等著姚小糖下課。
姚信康這兩天還是沒能聯(lián)系上,沈?qū)帉幮睦镆粫r急得狠了,琢磨一陣,就只能把目光投向了出來上武術(shù)課的姚小糖身上。
姚小糖沒見過她,看著眼前帶著一條白狗一臉笑意的沈?qū)帉帲抗馐志琛?br/>
沈?qū)帉幣呐乃哪X袋,倒是表現(xiàn)得很是和善:“糖糖,我是你的小姨,你可以喊我寧寧阿姨,我這次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個一小忙。”
姚小糖拉了拉旁邊小伙伴的手,搖頭回答:“我沒有見過你。”
沈?qū)帉幉恢保紫聛恚χ呐乃哪X袋:“那今天不是見到了嗎,你放心,阿姨不是壞人,你爸爸姚信和是我老公的哥哥,你媽媽沈倩是我的姐姐,你還有個弟弟,姚緒衍,對不對呀。”
姚小糖沉默了一會兒,手指微微松開,用十分沉痛的語氣,很是感嘆地說到:“現(xiàn)在人販子踩點都這么準確了嗎。”
沈?qū)帉幠樕嫌行觳蛔。B忙拉著旁邊的薩摩耶,摸著它的腦袋,讓姚小糖一起來摸:“糖糖真是喜歡開玩笑,你看,狗狗很喜歡你呢。”
說完,她見姚小糖不為所動,不禁咳嗽了兩聲,故作玩笑地說到:“糖糖你節(jié)假日還要被媽媽安排來上武術(shù)課,會不會有些不開心呀。”
姚小糖看她一眼,皺著眉頭很是不解:“你的媽媽難道不希望你能多學(xué)一些本領(lǐng),以后成為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嗎。”
沈?qū)帉幮σ庖活D,有些尷尬地回答:“可是小姨已經(jīng)工作了呀。”
姚小糖一臉茫然地問:“工作之后就沒有媽媽了嗎。”
沈?qū)帉幰痪湓捁T谏ぷ友劾铮荒苊掷锏墓罚瑢擂蔚剞D(zhuǎn)開話題:“你看,這只狗狗可不可愛,想不想摸,你幫阿姨一個忙,阿姨就把狗狗送給你,好不好?”
姚小糖很是正直地拒絕:“阿姨,狗狗是人類的好朋友,不是隨便贈送的工具,還有,您這樣遛狗不栓繩子也是不好的,會咬人。”
沈?qū)帉幰娝约赫f話,立馬笑起來,很是篤定地保證道:“不會的不會的,我家狗狗不咬人的。”
姚小糖很是正經(jīng)地說到:“我是說等下警察叔叔過來抓你的時候,你可能會咬人。”
說完,她拉著身旁的小伙伴,一邊走一邊感嘆:“現(xiàn)在人販子真是不得了,都會帶著狗狗來團伙作案了,真是好嚇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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