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 番外十三
訂閱全文可解鎖更多姿勢!
韓文波這人脾氣一向不大好。
他作為歌舞團里的業(yè)務(wù)科科長, 以前專職拍拍領(lǐng)導(dǎo)馬屁,沒什么實權(quán),可自打幾年前, 北城成功舉辦了奧運會,市里一群大大小小的娛樂表演公司拔地而起,網(wǎng)絡(luò)文化也日漸成為主流,歌舞團夾在其中, 高不成低不就,領(lǐng)導(dǎo)班子開了大半個月的會, 就此決定也走起了市場經(jīng)濟的路子。
韓文波于是被委以重任, 胳膊一甩, 立馬抖落了起來。
他平時干正事不行, 抽煙喝酒卻是難有匹敵, 人野路子多, 團里不少商演都是他找來的,三十五歲的人了,成天還找著年輕漂亮的姑娘“聊”藝術(shù),白天開一紅色小跑走街串巷, 褲子一提, 見誰都說自己是婦女之友。
沈倩剛進歌舞團就被他給瞧上過。
這事不難理解, 沈倩雖然身材不如普通姑娘們苗條, 但勝在五官不錯,又年輕水嫩, 豐腴的身材在那些“閱盡千帆”的男人眼里,更是極具吸引力。
但沈倩壓根不想跟一三十五歲的男人聊藝術(shù)。
她覺得自己就是藝術(shù),在得知了韓文波的意思之后,連象征性地拒絕也沒有, 直接把情況告到肖副書記那里,自己拍拍屁股走了。
韓文波第一次遇見這樣的彪子,一時氣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撒。
陳大泉無從得知這些沈倩單位上的事。
他被姚信和喊過來送沈倩去高鐵站,看著自家老板娘蒼白可憐的小臉,心里還挺同情,張嘴就問:“嫂子你們歌舞團是不是經(jīng)常要這樣出去表演啊?我還以為事業(yè)單位都很清閑呢。”
沈倩嘴里咬了一口包子,沉聲嘆氣:“可不是呢么。這次是秦南歌舞團五十周年,下次又是交響合唱團交流匯演,這一個接一個的,簡直沒完沒了。”
陳大泉一聽她提起秦南,便看了一眼過去,“嫂子你這次是去秦南啊?”
沈倩“嗯”了一聲問:“對,你是秦南人啊?”
陳大泉連忙否認:“哪兒啊。是老大,老大小時候不是被拐過么,那地方就在秦南下面一個小縣城,叫什么,南平吧,從秦南市區(qū)開車過去,估計也就三四個小時的路程。”
沈倩聽他這么說,一下就來了興趣,氣喘吁吁地趕到高鐵,等坐下來,危機過去,望著手機里姚信和黑色頭像的微信,咧嘴一樂,立馬又使起壞來,發(fā)過去一句——“親愛的老公,人家這次去秦南出差,順便也準備到南平看一看,你有什么想要我?guī)У耐撂禺a(chǎn)嗎,人家隨時都可以給你帶回去的喲,想我了沒呀,羞羞,使勁么么么么么。”
那頭一直沒有回復(fù)。
沈倩想著姚信和有可能在忙,也有可能是單純不想回復(fù)自己,畢竟她那話留的,自己都嫌惡心。
但沒想到晚上洗過了澡,姚信和的微信還真回復(fù)了過來,只不過是冷冷淡淡的一句——“好好說話。不需要。注意安全。”
沈倩往招待所床上一靠,嘴巴嘟得登天高。
跟她同住的苗冉冉,瞧見她這樣子,走過去就笑問:“怎么了這是?”
沈倩唉聲嘆氣:“還不是我老公,回個微信跟機器人似的。”
苗冉冉一臉驚訝,“小沈你都結(jié)婚了啊?”
苗冉冉比沈倩大了五六歲,今年二十七連個男朋友也沒有。
沈倩這下又興奮起來,把自己手機里偷拍的姚信和照片找出來,一個勁地點頭,“喏,這就是我老公,帥吧。”
苗冉冉是舞蹈隊的,平時對自己體型要求特別高,看見姚信和的照片,立馬一愣,先不說他那張臉,就說那身材,一看也是平時堅持鍛煉才會有的,跟沈倩這么個胖妞站在一塊,怎么看也不像是一對夫妻。
于是苗冉冉挑了挑眉,側(cè)臉又瞄了沈倩兩眼,忍不住開起玩笑來:“這真是你老公?不是那種網(wǎng)絡(luò)上小姑娘喊的云老公?”
沈倩一拍大腿,這是急著了,氣呼呼的把自己的結(jié)婚證照片翻出來,無比嚴肅地強調(diào):“當然不是!我們可是正經(jīng)的合法夫妻。”
苗冉冉見她說得急迫。
嘴角也忍不住一抽抽,心想,正經(jīng)夫妻誰成天把結(jié)婚證照片放手機里啊。
可她到底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她畢竟是工作幾年的人了,知道低調(diào)做人的道理。
沈倩是肖副書記招進來的,兩人關(guān)系看著還挺親密,想來娘家有不薄的家庭背景。這種世家小姐平時最不好惹,身寬體胖,脾氣倒還挺不好,找了個長相帥氣的丈夫,當個寶似的炫耀炫耀也能理解,就是不知道她那個極品丈夫家里條件得是差成什么樣,才會犧牲色相結(jié)了這個婚。
歌舞團周末不上班,團里的人忙碌了幾天,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打聽一陣,紛紛嚷嚷著要自駕去周邊的旅游景點看看。
沈倩沒那個興趣,搖頭決絕,坐在餐廳里,一口半根油條,一口老豆?jié){,自顧自地查看手機里南平的大巴信息。
韓文波原本對沈倩意見挺大,這會兒見她不合群,更是心生不喜,走過去,皺著眉頭問她:“小沈,上次大家爬山你不參加,這次你出去自駕游也不參加,這樣一點年輕人的活力也沒有,平時可是不會受小伙子歡迎的哦。”
沈倩抬頭,撩著眼皮看他一眼,“我老公歡迎就行了,我要別人的歡迎做什么。”
她這話說完,旁邊其他幾個團里的人立馬湊了過來,一臉好奇地問:“小沈你結(jié)婚啦?”
苗冉冉這會兒也靠過來,笑著告訴旁人:“是啊,我還看了照片呢,帥得簡直不像真人。”
沈倩沒聽出來她語氣里的酸味兒。
其他人倒是笑起來,這個打趣,“你這是電視劇看多了,哪有那么多不像真人的帥哥。”
那個問,“沈倩你老公是做什么的啊?”
沈倩手指撓著腦門想,姚信和的職業(yè)她還真說不準,你說他是工程師吧,人家現(xiàn)在也不從事工程事業(yè)了,但你要說他是純粹的商人吧,人家又有自己的研究團隊,總之哪邊都沾點兒,哪邊都不完全算。
韓文波見她沒吱聲,以為她那老公就是一小白臉,徒有長相,連個正經(jīng)工作也沒有的那種,優(yōu)越感一時拔地而起,就連那些肖副書記訓(xùn)斥自己的話,也突然顯得沒有那么難聽了。
可陳大泉不知道,他跟姚信和下了飛機就往歌舞團的招待所里跑,在前臺問了半天,好不容易才在食堂里看見了沈倩和她那群同事。一拍大腿,走上去,張嘴就喊:“嘿,原來您在這兒啊!”
沈倩看見陳大泉,目光中有一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周圍見陳大泉過來,還以為這就是沈倩的老公,覺得苗冉冉那話實在夸大了不少。
畢竟,陳大泉雖然長相不差,但最多也就一普通的陽光小伙兒,跟不像真人的帥氣可還差得遠呢。
但沈倩不知道他們這些想法,她擦了擦嘴巴,咧嘴就笑了起來,“那是不是我小侄…我老公也過來了?”
陳大泉點頭答是,“可不是呢么,知道您周末想去南平,擔心你一個人過去不安全,就在外頭等著呢,吃好了么,吃好了咱就走。”
團里人一聽,才知道原來這不是沈倩老公。
單位租好的車此時正好送了過來。
大家伙兒于是一起跟著起了身,打打鬧鬧地出門,開著玩笑說要看看沈倩男人長什么樣。
沈倩倒是也沒想藏著掖著,她其實還挺想念自己家里那個美人的。出了食堂,往前走了兩步,抬頭看見自家男人靠在車旁沉默抽煙的樣子,心里立馬一顫,只覺幾日不見,美人的顏值又有精進,特別是在煙霧繚繞里,那一身干凈冷清的氣質(zhì),大清早往那一站,簡直蠱惑人心。
姚信和今天心情的確不大好,在飛機上被一大媽追問了一路婚姻狀況,一張冷臉都阻止不了人家亂點鴛鴦的熱情。
此時,他見沈倩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腦中立馬浮現(xiàn)出那天她抱著自己撒嬌耍流氓的樣子,而后又想起她一臉果斷推開自己大喊救命的樣子,眉頭一皺,就抬起手來,低聲喊了一句:“過來。”
團里的同事這會兒也不嚷嚷著要上前打招呼了。
畢竟那么一輛大幾百萬的古思特往空地上一放,誰見誰都怵,加上姚信和身上那一股社會大佬的氣勢,離得近了,小命很有可能不保。
沈倩身邊兩個年紀跟她相仿的小伙兒率先回過神來,往后退開兩步,揮手就喊:“一路順風,沈倩玩兒得開心啊。”
沈倩大抵也能感受到一點兒同事們的拘謹,上了車,回想一會兒,突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姚信和覺得不解,側(cè)過頭去,看著她問:“怎么了?”
沈倩連忙使勁搖頭,捂著嘴看了看自家男人,低頭吃了一顆水果糖,樂呵呵地回答:“我團里那些同事,特別是舞蹈隊和民樂隊那幾個,平時連李隊長都管不住,沒想到你一來,他們連話都不說了。”
姚信和沒怎么搭理她的揶揄,看向沈倩含著水果糖一噘一噘的嘴巴,目光若有所思。
沈倩見狀也不氣餒,湊過去問:“姚哥哥要不要吃呀,我這里還有好多呢。”
姚信和輕咳一聲,身體往旁邊挪了一點,下顎的肌肉略微收緊,皺著眉頭不說話。
沈倩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人竟然還有些傲嬌的屬性,低頭找了個自己喜歡的口味,伸手塞進他的嘴巴里,腦袋往前一靠,笑嘻嘻道:“想吃就想吃嘛,吃糖糖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姚信和小朋友不要多想啦。”
姚信和這會兒整個后背已經(jīng)貼在了車門上,嘴里是水果糖甜膩的香味,面前是沈倩一雙清亮純凈的眼睛。
他的手臂因為沈倩的突然靠近,下意識地搭在了她的腰上,整個人動作僵硬,像是把她微微摟在了懷里似的。
沈倩渾然不知姚信和此時心中復(fù)雜的情緒。
她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特別喜歡姚信和身上那股子檀香中草藥的味道,覺得這人坐在那里,美化世界不說,還漂亮得格外具有藝術(shù)性。這要是自己的孩子,那可簡直不得了,畢竟長得好看還容易養(yǎng)活,時不時投喂兩顆糖,他就能不吵不鬧一整天,也忒省心。
南平原本離秦南市是三個半小時的路程,年前通了國道,時間一下縮短到將近一個半。
等他們進了縣城,路邊已經(jīng)來了不少黑色的小轎車。
沈倩下車買了一些當?shù)氐乃瑔柵赃吋佑驼镜墓ぷ魅藛T,今天是不是有什么活動。
加油站的小伙兒告訴她:“是鎮(zhèn)上新搞的一個圖書館還是文化中心什么的,今天揭幕,來了不少市里的領(lǐng)導(dǎo)。”
沈倩恍然大悟,上車之后,立馬催著陳大泉把車開過去湊熱鬧。
三人的車子洋氣,來的時機又太湊巧,剛一進去,就被帶到了旁邊領(lǐng)導(dǎo)專用的停車場里,沈倩跟姚信和一下車,那頭的人也不管認不認識,張嘴就喊“領(lǐng)導(dǎo)好、領(lǐng)導(dǎo)這邊請。”
那縣旅游局副局長劉大強是個二十八歲的小年輕,這次這個文化中心辦起來就是他的主意,一大早跑前跑后,生怕自己不夠露臉表功績,沒想這會兒見到姚信和,他臉上立馬露出一副震驚的表情,低著腦袋,拔腿就往后面辦公室里跑。
劉大強倒是沒做什么喪盡天良的事,他跟姚信和說起來還是小學(xué)初中的同學(xué),只是那時候姚信和成績太好,長得又太漂亮,劉大強仗著自己有個當村支書的老子,整天下了課就帶人去欺負他。
這事兒本來也不算什么,偏偏后來,姚信和一聲不吭把養(yǎng)父陸向前砍死了,被抓走的時候,目光陰狠地看了劉大強一眼。
劉大強被那一眼嚇得青春期都憋回去好幾年。
他這人瞧著兇狠,其實特別怕死,成天想著陸和那么個心狠手辣的主,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是從少管所出來,哪天心血來潮,也把自己砍了這可怎么得了。
劉大強再次感受到自己年少時期的恐慌,一時嚇破了膽。
如今就算姚信和不是奔著砍自己來的,他也過不去心里那個坎。
一瞬間,他是面也不露了,吆喝也不喊了,眼看時間來不及,拉來旁邊一個識字的大爺,張嘴就要他替自己上臺去致詞。
那大爺本來是樂隊里頭拉二胡的,五十來歲,近視,眼神兒還不好,說話帶口音,拿著劉大強的稿子被趕鴨子上架,心中實在惶恐不已,“那,那額滴二胡咋辦咧。”
劉大強大手一揮,指著不遠處在那玩兒二胡的沈倩,“那不是有個姑娘會嗎,讓她上!”
沈倩以前經(jīng)常下鄉(xiāng)采風,什么嗩吶,二胡,口風琴,都不在話下。
這會兒她見樂隊隊長來找自己幫忙,小臉一紅,立馬拍著胸脯保證,“大姐,您放心吧,我就是搞音樂的,這都是小case。”
于是十分鐘之后,揭幕式正式開始。
領(lǐng)導(dǎo)和縣里圍觀人民此時紛紛到齊,連姚信和跟陳大泉,都被莫名其妙安排到了前排的位置上。
手拿演講稿的大爺見開場舞的大媽們下來,深吸一口氣,終于哆哆嗦嗦上了臺。
大爺聲音低沉,秦南口音純真,聽著還有幾分不自然的憂郁,磕巴了半天,等得到下面聽眾的掌聲,他才稍稍放松了一些,瞇眼看向手里潦草的演講稿,擦著汗開口道:“額們介個火化中心啊,特別滴好,能夠完工,那都是多虧了社會國界銀士的幫忙。”
他這話一開口,下面的領(lǐng)導(dǎo)立馬愣了。
沈倩坐在座位上,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心想,哦,原來這是個火化中心,怪不得領(lǐng)導(dǎo)說起話來,語氣如此沉重。
她見旁邊樂隊隊長目光呆滯,一時忘了配樂,便決定自己上陣,隨性發(fā)揮,拉起了纏綿悱惻的《落花的悲傷》來。
劉大強在旁邊急得腦門直冒汗,站在臺下,扯著脖子一個勁地做口型:“是文化,不是火化!”
大爺左邊耳朵是觀眾的竊竊私語,右邊是沈倩的《落花的悲傷》,一時悲從中來,也是情緒上涌。
“以后啊,額們村民滴…介個銀生感悟、雜交作品,都能在介里,得到黑好的展示。大家一起奮斗,一起進步,一起接受教幼,介就是火化滴離娘!”
“是文化的力量!”
劉大強兩眼一黑直接癱在地上,他覺得自己今天很可能會死在這里。
果然,沒過多久,下面就有人喊:“局長暈過去啦。”
此時大爺受到沈倩配樂的感染,見觀眾席人頭攢頭,氣氛高漲,也不禁振臂號召起來,“讓額們帶著滿身的你娘,努力奮進,開拓自我,堅持給每一個村民提高火化水平!”
說完,下面就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場面一度變得很是混亂,這個喊,“不好啦,副書記也暈過去啦!”
那個喊,“那邊那個拉二胡的!你可別他媽拉了!”
姚信和于是重新直起身子,手指拉下自己的衣袖,將扣子一粒一粒扣上,淡定自若道:“你如果還需要再考慮考慮…”
“不需要考慮!”
沈倩猛地一站起來,因為調(diào)起得太高,一時竟有些破音,她臉上一紅,清了清嗓子,就忍不住小聲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愿意,我當然愿意,但是,咱兩今天這證要是扯了,你以后…可就不能后悔了啊。”
姚信和這輩子大概還沒做過什么稱得上后悔的事,此時聽見沈倩的話,便“嗯”了一聲,轉(zhuǎn)身走到后面的書柜旁,拿出一個文件袋,將里面薄薄的戶口本遞了過去。
沈倩接過來東西仔細一看,驚得嘴角直抽抽,“這就是我媽今天上飛機前,跟我說的驚喜啊?她什么時候偷給你的?這事兒我爸知道么?”
姚信和邁步走向房間另一邊,拿起衣架上的風衣,認真回答:“上周,不知道。如果你覺得不夠驚喜,也可以把它送去廟里開一開光。”
沈倩“噗嗤”一聲笑出來,邁步向前,小聲嘟囔:“我才不呢。”
說完,她就掏出自己的手機,徑自高興起來,“我現(xiàn)在就給我發(fā)小打電話,她去年才進了民政局,成天喊我過去給她貢獻gdp,今天咱們走她的后門,登記拍照一條龍,好歹也能算是新人里的vip。”
林湄作為沈倩發(fā)小,親爹死的早,留下一大筆財產(chǎn),乃是人傻錢多的典型。
她高中時遇人不淑,懷上孩子被男友拋棄,后來墮胎過于倉促,傷了根基,之后就有些看破紅塵,遁入空門的意思。
上大學(xué)后,她身體里的雌性激素突然急速分泌,排斥男人,卻又實在想談戀愛,發(fā)泄無門,就只能拉著沈倩去動物園看交/配,有時拿個本兒,奮筆疾書,眼里冒光。
沈倩那一陣差點被她弄出心理疾病。
后來大學(xué)畢業(yè),林湄進了民政局,見過怨男癡女無數(shù),自此大仇得報,終于回歸正常。
如今得知自己能夠親手將沈倩送入婚姻墳?zāi)梗粫r感動,都忍不住落下淚來,“圓兒,我跟你說,這事你找我就對了,真的,就這一年,在我手上登記的夫妻,沒有一千那也有八百,我對他們向來有應(yīng)必求,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