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隱藏,鑄兵翻車(兩更合一,萬字大章)
“王爺,你相信楊治天的話?”
劉若川看著悶頭前行的周恕,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比我更了解他,你相信嗎?”
周恕一臉平靜地說道。
劉若川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來任何的情緒。
苦笑著說道,“我也不知道。”
“我本以為我很了解他,但是現(xiàn)在我才知道,我跟了他那么多年,其實根本一點都不了解他。”
“這世道,我已經(jīng)看不清了啊。”
劉若川嘆息著說道。
哪怕是擁有神圣之力,他依舊感覺十分迷茫。
他不知道未來自己應(yīng)該何去何從。
別的神圣都想要永生,他卻覺得,活一世就已經(jīng)夠累了,永生,何必呢?
如果讓他重新選擇的話,他寧愿當(dāng)初古天庭覆滅的時候,他就直接死去。
那樣,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么多的煩惱了。
“他說的是真是假不重要。”
周恕平靜地說道,“我們已經(jīng)可以確定,楊治天,不會幫我們。”
“如何應(yīng)付天帝那些神圣,我們就不用再指望他了。”
“當(dāng)然,好消息是,他應(yīng)該也不會跳出來壞我們的事情。”
“現(xiàn)在天帝那些神圣相信我掌握了楊治天發(fā)現(xiàn)的超脫之法,至少短時間內(nèi),他們應(yīng)該不會直接對我們動手。”
“我們,還有機會。”
周恕眼神幽遠(yuǎn)地說道。
“若是天下沒有神圣,那該多好。”
劉若川嘆息道。
周恕看了他一眼,別說,劉若川或許說了很多謊,但是有一點,他沒有說謊。
他是真的想把天帝那些神圣給拉下馬。
一個如此不看重神圣地位的神圣,劉若川也是個奇葩啊。
“這天下,本就不應(yīng)該存在神圣。”
周恕點頭贊同道。
神圣修為本身沒有問題,但是問題在于,那些神圣,死守著所謂的天命,把天下人都當(dāng)成他們的玩物,肆意擺弄所有人的命運。
這就有問題了。
憑什么,憑什么天地萬物,要遵循那所謂的天命?
難道因為第一次循環(huán)發(fā)生了什么,后面所有的循環(huán)就要照本宣科?
沒有那個道理!
每個人,都應(yīng)該有掌握自己命運的機會!
“不管怎么樣,我們做好我們能做的,問心無愧便是了。”
周恕開口說道,“楊治天想要獨善其身,那也隨他。”
“我們,就齊心協(xié)力,把天帝那些神圣給掀翻了,要么,讓這天下無圣,要么,就讓這天下,人人為圣!”
周恕沉聲說道。
“天下人人為圣?”
劉若川臉上露出驚訝之色,他苦笑著搖搖頭,“那怎么可能呢?”
人人為神圣,那得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景?
“起碼,要讓人人都有機會為神圣,而不是現(xiàn)在,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周恕笑著說道。
“想那么多無用,我們現(xiàn)在,還是先想想辦法,如何應(yīng)付天帝那些神圣吧。”
周恕繼續(xù)道,“超脫之法的謊言,怕是也拖延不了太久。”
“倒是楊治天的想法,很有些意思。”
周恕臉上露出沉吟之色,“說不準(zhǔn),我真的能用這種超脫之法,把天帝他們給送走呢。”
“用這超脫之法把天帝他們送走?”
劉若川一臉疑惑,有些不解。
“沒什么,我只是隨口說說。”
周恕搖頭道,具體行不行,還得回頭仔細(xì)考慮一下其中的細(xì)節(jié)。
“齊天去哪里了?”
周恕抬頭向前看去,齊天先他們一步離開,現(xiàn)在竟然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不用管他。”
劉若川不以為意地說道,“他十有八九是已經(jīng)回天工閣了。”
“我說劉若川,你們和楊治天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周恕看向劉若川,疑惑道。
“沒什么,當(dāng)初他救了我們,并且傳授我們修行之道而已。”
劉若川似乎不愿意多提,隨口說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和齊天為他效力多年,欠他的,早就已經(jīng)還清了。”
“現(xiàn)在這樣也好,大家比起之間再無瓜葛。”
劉若川臉上悵然若失。
周恕知道他心情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沒有再說話。
兩人埋頭趕路,不多時,就已經(jīng)回到了天工閣內(nèi)。
周恕在天工閣逗留了幾日,然后就返回祖地人族的領(lǐng)地。
在那里,他直接閉關(guān)不出。
這期間,倒是有不少人找上門來,但那些人,修為最高的也只是偽神而已。
真正的神圣,自從判官之后,就沒有再出現(xiàn)過。
周恕讓人把拜訪的人全都擋在門外,沒有人知道他在忙活什么。
如果不是木治星突然回來,只怕他這次閉關(guān),還不知道要持續(xù)多久。
“你找到初代盤古的尸骨了?”
周恕臉上帶著一絲疲倦,看著木治星開口道。
以周恕如今的修為,就算幾年不眠不休,也不會有什么疲憊。
他現(xiàn)在這樣,足見他心力消耗之大。
超脫之法,哪里有那么容易?
楊治天驚才絕絕,用了好幾個循環(huán),無數(shù)年的時間,也沒能真正解決這個問題。
周恕縱然鑄兵之術(shù)已經(jīng)不弱于楊治天,想要找到解決的辦法,也不是一日兩日的問題。
“沒有!”
木治星沒好氣地說道。
“我都已經(jīng)把祖地翻了個底朝天,但是連影子都沒找到!我說王爺,你確定,盤古的尸骨,藏在祖地?”
“不是十分確定。”
周恕搖搖頭,說道。
“不是十分確定,你還讓我去找?”
木治星氣結(jié)道,“你這不是耍我嗎?”
“你這可怪不到我。”
周恕聳聳肩,說道,“這個消息,我是從你大哥那里得來的。”
“我大哥?”
木治星眉頭一皺,“王爺,你還覺得我大哥沒死?”
“不是我覺得,而是事實。”
周恕搖頭道,“就在你回來之前,我剛剛見過他,我不但見到了你大哥,還見到了你的大嫂。”
“對了,上次我送你的那件五彩霞衣,你是不是給你大哥了?”
周恕看著木治星問道。
當(dāng)初他以初代盤古的手臂為主材,鑄造了一件五彩霞衣。
他故意為之,就是為了想給楊治天一個苦頭。
沒想到,五彩霞衣還沒有發(fā)揮作用,周恕就已經(jīng)見到了楊治天。
當(dāng)然,他見到的也并非真身。
不過那泥塑楊治天有著楊治天的分神,和本體,也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我沒有給我大哥啊。”
木治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我把它賣給了一號!”
“一號?”
周恕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就已經(jīng)想明白了。
一號黃金面具人,十有八九,也是跟楊治天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楊治天這家伙埋下的棋子,還真是多不勝數(shù)啊。
“無所謂了。”
周恕搖搖頭,隨口說道。
“既然沒有找到初代盤古的尸骨,那你這么急匆匆回來,是為了什么?”
周恕問道。
“我回來復(fù)命啊。”
木治星沒好氣地說道,“祖地我都已經(jīng)找遍了,找不到,難道我要老死在那里?”
木治星可從來都不是一個刻板的人,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呢。
“既然祖地找不到,那就在這大世界找。”
周恕隨口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別,你可別相信我了。”
木治星連忙搖頭道,“我不干了,你許諾我的好處,我也不要了。”
“我就知道,這事就沒有那么好辦!怪不得你許諾我那么多好處!”
木治星一副躺平的態(tài)度,反正不管周恕怎么說,他都絕對不會再去找什么初代盤古的尸骨了。
“好吧。”
周恕倒也不強迫他,開口道,“既然你不愿意去找初代盤古的尸骨,那我這里還有個任務(wù),你要不要接?”
“你先說來聽聽!”
木治星說道。
他才不會沒腦子地立刻答應(yīng)下來。
別人不知道,木治星可是知道的,周恕手下強者如云,他想要干什么,他手下那些人,還不得搶著去干?
需要他木治星出馬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好辦的事情,就跟尋找什么初代盤古的尸骨一樣。
誰知道周恕這里,還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任務(wù)。
“我和神圣天帝有個交易,他派了一個神圣在我這里,我呢,也想派一個人去他那里,方便我們溝通。”
周恕沉吟道,“我想來想去,也就你足夠機靈,去那里最合適。”
“去給當(dāng)質(zhì)子?”
木治星脫口而出,旋即呸呸兩聲。
“你是先讓我當(dāng)人質(zhì)?”
木治星翻著白眼說道,“你倒是打得好主意!你自己的親信你不舍得送過去,倒是讓我去?”
“我傻了才會去!”
“你想多了。”
周恕搖搖頭,說道,“不是人質(zhì),神圣,也不需要人質(zhì)。”
“便是我,在神圣眼里也是隨手可以捏死的螞蟻而已。你覺得,他們需要人質(zhì)?”
周恕說道。
“話可不是那么說的。”
木治星搖搖頭,說道,“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別看那些神圣現(xiàn)在好像占了上風(fēng),他們,絕對在你這里占不到任何便宜。”
“就算現(xiàn)在過去不是人質(zhì),過不了多久,也會變成人質(zhì)的。”
木治星態(tài)度堅決,說道,“我是不會去的。”
“你說你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不會是準(zhǔn)備在這里吃干飯吧?”
周恕有些不耐煩地說道,“現(xiàn)在我們的處境非常不妙,每個人都在為了祖地人族的生存奮斗,你想躺平,我這里可是容不下你的。”
“王爺,要不要這樣啊!”
木治星叫道,“咱們這么深的交情,你要趕我走?”
“我不是要趕你走,只不過,你想留下,那就得做事,要不然,其他人會怎么想?他們會說我周恕處事不公!”
周恕搖頭說道。
“你自己選吧,一個是繼續(xù)尋找初代盤古的尸骨,另外一個,就是去神圣天帝那里,負(fù)責(zé)和他溝通。”
周恕直接說道。
“有沒有第三條路?”
木治星苦著臉,說道。
“我最擅長的,不是干這些雜活,我擅長打探消息,要不然,我還是負(fù)責(zé)幫你打探消息如何?”
木治星說道。
“不用。”
周恕搖搖頭,說道,“打探消息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人在做了。”
“這兩個,你選一個的,要不然,你就離開這里,自謀生路。”
周恕不耐煩地?fù)]揮手,說道。
“那我可真的走了啊。”
木治星站起身來,說道。
周恕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請便。
“走了啊。”
木治星一步三回頭,說道。
“要走就快走!磨磨唧唧的,不像個男人!”
周恕呵斥道。
“我——”
木治星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終于還是沒有跨出最后一步,有些無奈地說道。
“好吧,你贏了!”
木治星惡狠狠地說道,“算你狠,我選第一條!”
“我繼續(xù)去找初代盤古的尸骨!”
木治星說完,虎著一張臉走了出去。
他走了之后,周恕的身后,轉(zhuǎn)出一道人影,正是古天庭天蓬元帥,劉若川。
“看出來什么?”
周恕頭也不回,開口問道。
“他是故意想要留在你的身邊。”
劉若川開口道。
“廢話就不用說了。”
周恕說道。
這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事情。
“其他的,看不出來。”
劉若川搖搖頭,說道,“我知道他的存在已經(jīng)很多年了,當(dāng)年古天庭還在的時候,我就曾經(jīng)見過他。”
“如果說他是楊治天的化身,好像也不太像。”
劉若川沉吟道。
“而且按照你所說,當(dāng)初他是從你這里學(xué)到的他化自在法,這么來說,他也不太可能是楊治天的化身。”
劉若川思索著說道。
“萬一他是故意的呢?”
周恕不置可否地說道。
“他化自在法玄妙無雙,便是我,現(xiàn)在也不敢說已經(jīng)把它練到了最高境界,楊治天的境界,肯定比我高,我也未必能夠看穿他的化身。”
周恕說道。
他始終絕對,楊治天不是一個那泥塑口中所說的獨善其身之人。
如果說楊治天只是想要靜悄悄地鉆研超脫之法,那天帝等人,根本就沒有必要如此針對他。
畢竟如果只是獨自鉆研,楊治天也不會對天命造成什么影響。
他成為天工閣閣主,入祖地建立天庭,布下無數(shù)后手。
這種種,都不像一個甘于寂寞的人做出來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楊治天是神圣,他或許是天地開辟之初,最早存在的人,他能活十萬年,木治星如果真是他親弟弟,他根本是不可能活十萬年之久的!
從這種種跡象上來看,木治星,都不可能是楊治天的親弟弟。
但楊治天,偏偏對木治星照顧無比,就算是劉若川和齊天,也是把木治星當(dāng)成了楊治天的親弟弟。
這里面,如果說沒有什么問題,那周恕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所以才有了剛剛這一場試探。
他特意把劉若川叫來,也是想讓劉若川幫他看一看,木治星,到底有沒有問題。
“神圣與天地同壽,從時間上來推斷,楊治天進入祖地的時候,起碼也得有八九萬歲,而木治星的年紀(jì),肯定沒有那么大。”
劉若川沉吟道,“所以木治星不會是他的親弟弟。”
“以楊治天的身份,沒必要故意弄一個親弟弟來故弄玄虛,當(dāng)初他在祖地,是絕對的至尊,他不需要演戲給任何人看。”
“你的意思是,木治星的身份非同一般,所以楊治天才會如此對待他?”
周恕問道。
“十有八九。”
劉若川點頭道,“以我對楊治天的了解,除非如此,否則他不會這么做。”
“他很少會做沒有用的事情。”
劉若川補充道。
周恕點點頭,臉上也是露出思索之色。
楊治天對木治星,確實是足夠好。
哪怕進入大世界以后,他也派了一號黃金面具人,不斷給木治星傳遞消息。
但如果木治星是楊治天的化身,楊治天好像也不必如此。
唯一的解釋,就是木治星,另有身份。
“楊治天此人,最大的執(zhí)念,就是超脫。”
周恕沉吟道,“你說,如果木治星和超脫有關(guān)呢?”
“這不可能吧?”
劉若川搖頭說道,“木治星的實力非常一般,到現(xiàn)在了,他還連個天尊都不是……”
“眼見,未必為實。”
周恕搖頭說道。
兩人對視半晌,都想不出真正的可能。
不過現(xiàn)在可以確定的是,木治星,肯定不是楊治天的親弟弟,他的身份,肯定有問題。
而且他還死皮賴臉地跟在周恕身邊,不肯離去,也不知道是抱著何種目的。
“劉若川。”
周恕沉吟著開口道,“你就辛苦一下,這段日子,悄悄地跟著木治星,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圖謀。”
“記住了,一定要以安全為重。”
周恕補充了一句。
雖然看起來,木治星的修為連天尊都不是,但是周恕知道,木治星,未必是表面上看起來這么簡單。
“好。”
劉若川沒有拒絕,點頭道。
說完,他的身形,便漸漸消失在空中,最終隱去不見。
劉若川消失之后,周恕靜坐不動,思索半晌,最后才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重新開始閉關(guān)。
閉關(guān)無日月,周恕再次出關(guān)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一年之后。
他臉色蒼白,臉頰凹陷地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把眾人著實給嚇了一跳。
他們差點都認(rèn)不出來這是周恕了。
殷無憂、陸文霜和白芊芊都是有些心疼地握住周恕的手。
“王爺,你——”
米子溫也是滿臉擔(dān)憂。
他認(rèn)識這個二弟以來,還從來沒有看到過二弟這種樣子。
他不知道,二弟到底承受了多么大的壓力,才會在短短一年時間內(nèi),變成了這個樣子。
“二弟,如今祖地人族已經(jīng)盡數(shù)轉(zhuǎn)移過來,大家都是厲兵秣馬,便是有敵人,我們也敢誓死一戰(zhàn),你實在是不用如此……”
米子溫忍不住開口道。
“是啊,王爺。”
蒙白沉聲道,“那些神圣和偽神固然強大,但是我們祖地人族,從來都不怕死,王爺,我們,不懼一戰(zhàn),你用不著把所有壓力都自己扛,我們雖然實力比不上王爺你,但我們是戰(zhàn)友,我們可以一起分擔(dān)的。”
“沒事。”
周恕搖搖頭,“不是你們想的那個樣子。”
“我只是在思索鑄兵之術(shù)而已,那些神圣和偽神,我并沒有太當(dāng)回事。”
他雖然這么說,但是眾人都不相信。
周恕的鑄兵之術(shù)他們清楚,便是在這大世界,那也是最強的存在。
要不是如此,他能成為天工閣閣主?
天工閣閣主,是一般人能做的嗎?
如果是鑄兵之術(shù)上面的困擾,能讓周恕變成這個樣子?
再說了,鑄兵之術(shù)上面,能有什么問題難倒周恕?
看著眾人的表情,周恕就知道跟他們解釋無用。
“最近有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
周恕岔開話題,問道。
“有一件。”
米子溫開口道。
“這一年,偽神之間的大戰(zhàn)不斷,連戰(zhàn)將軍都受了重傷。”
“他還帶回來一個重傷的偽神,說是可能對王爺你有大用。”
米子溫正色道。
“哦?戰(zhàn)也受傷了?”
周恕想起來,當(dāng)初天帝下令以新晉偽神代替舊有的偽神,所謂新晉偽神,是收到了靈果之宴請柬的偽神,而戰(zhàn),則是被劃入了舊有偽神的行列。
這么一來,他自然也是被清除的對象。
只不過周恕沒想到,以戰(zhàn)的實力,竟然會受重傷。
“他現(xiàn)在在哪里?”
周恕問道。
“他在養(yǎng)傷。”
米子溫說道,“崔林副閣主派了許多天尊護衛(wèi)我們的領(lǐng)地,而且有齊天大人在,那些偽神,也不敢冒犯我們的領(lǐng)地。”
“戰(zhàn)將軍他們來了這里,那些偽神也不敢繼續(xù)追殺。”
“我先去看看他,回頭我們再說其他的事情。”
周恕說完,就讓米子溫帶他去戰(zhàn)養(yǎng)傷的地方。
看到戰(zhàn)的時候,周恕也是有了那么一瞬間的恍忽。
天命,看來是真的改變了。
當(dāng)初周恕在那石碑中看到的未來,他自己被封印修為,變成了廢人,祖地人族死傷殆盡,戰(zhàn)成了天帝的走狗……
現(xiàn)在,靈果之宴已經(jīng)結(jié)束很久,他沒有變成廢人,祖地人族也還在。
戰(zhàn),非但沒有成為天帝的走狗,反倒是祖地人族的中流砥柱,門面人物。
“王爺!”
看到周恕到來,戰(zhàn)掙扎著想要起身。
周恕連忙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回到了塌上。
戰(zhàn)已經(jīng)是偽神,并且是偽神中的強者,如今竟然傷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足見他受傷有多重。
“安心養(yǎng)傷,一切有我。”
周恕開口道。
戰(zhàn)臉上露出一抹放心,開口道,“王爺,我把偽神縉通帶回來了,他說他有重要的秘密要告訴你。”
“偽神縉通?他有秘密要告訴我?”
周恕有些意外,他本來還有些好奇被戰(zhàn)救回來的偽神是誰,沒想到,竟然是偽神縉通。
偽神縉通,和他們其實應(yīng)該是敵非友。
天工閣上一任的閣主,就是死在偽神縉通暗算之下。
而且,偽神縉通鑄造邪兵,早就已經(jīng)邪神入體,徹底失去了理智。
他能有什么秘密告訴自己?
說起來,自己和偽神縉通,好像也沒有打過幾次交到。
“他被眾偽神攻擊,重傷待死,倒是因禍得福,恢復(fù)了理智。”
戰(zhàn)知道周恕在疑惑什么,解釋道,“我正巧路過,把他救了回來,他的傷很重,已經(jīng)無法恢復(fù),但是他一直撐著一口氣,只為了見王爺你一面。”
戰(zhàn)有些感慨地說道。
他和偽神縉通不止交手過一次,想當(dāng)初他得到第一顆靈果的時候,偽神縉通,可是追殺了他足足數(shù)月之久。
要不是他吞服靈果,成了偽神,只怕早就已經(jīng)死在偽神縉通的手里。
誰能想到,有一天,偽神縉通,竟然會落到這種地步,還需要他戰(zhàn)來相救。
“既然如此,我就去見見他,看看他有什么話好說。”
周恕點點頭,說道。
偽神縉通,就被安置在戰(zhàn)的隔壁,他確實已經(jīng)只剩下最后一口氣。
或許是因為使用邪兵的緣故,偽神縉通如今瘦的幾乎像是一個骷髏一般。
如果不是他的胸口還有起伏,周恕甚至已經(jīng)把他當(dāng)成了一個死人。
“偽神縉通,聽說你要見我?”
周恕心中也是有些感慨,雖然敵對,但是看到偽神縉通落到如今的地步,他心中也是有些觸動。
偽神縉通勐地睜開眼睛,眼神之中射出一道精芒。
“沒錯,我要見你!”
偽神縉通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勐地坐了起來,死死盯著周恕。
“我和你之間,似乎并不熟,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周恕看著偽神縉通,開口道,“如果你想讓我?guī)湍銏蟪穑潜福瑦勰苤!?br/>
不說周恕有沒有那個實力,就算有,他和偽神縉通非親非故,為什么要幫他報仇呢?
“用不著。”
偽神縉通搖頭說道,“技不如人,死了也就死了,沒什么仇好報,我能殺別人,別人自然也能殺我。死了就死了,我縉通這一生,不虧。”
周恕有些意外地看著偽神縉通,沒想到,偽神縉通還有這種氣度。
果然,能成為偽神的,不會是什么普通人。
“那你想見我,是有什么事情?”
周恕正色說道。
“我殺了上一任的天工閣閣主。”
偽神縉通開口說道。
周恕表情平澹不驚,澹然說道,“然后呢?”
“我之所以能殺了上一任天工閣閣主,是因為有人幫我。”
偽神縉通繼續(xù)說道,他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整個人盤膝而坐,說話的中氣也是越來越足。
“我能夠鑄造邪兵,同樣是有人給了我鑄兵之法。”
“哦?不是你從我天工閣上任閣主的手里得到的鑄兵之法?”
周恕疑惑道。
“不是。”
偽神縉通搖搖頭,說道,“我懷疑,那個人想讓天工閣上任閣主死,是想要掩蓋什么秘密。”
“天工閣的上任閣主發(fā)現(xiàn)了某個秘密,所以才有人借我之手,殺他滅口。”
偽神縉通正色道。
“我死到臨頭,才想明白這個道理,我偽神縉通,愿賭服輸,但我不愿意被人利用,所以我要把這件事,跟你說清楚。”
偽神縉通繼續(xù)說道,他的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紅潤。
周恕知道,偽神縉通的生命,已經(jīng)快要走到了盡頭。
他強撐著一口氣等到自己到來,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強弩之末。
事實上,偽神縉通其實早就已經(jīng)死了。
他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任誰來了,都是無力回天。
“那個人,是誰?”
周恕沉聲說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的時候,也是帶了面具。”
偽神縉通說道,“但是他恐怕想不到,我有一個天生的本事,那就是憑骨畫人。”
“我年輕的時候,尚未踏足武道,曾經(jīng)以繪畫為生,我能憑借一個人的骨骼,畫出他的樣貌。”
偽神縉通臉上露出回憶之色,“我甚至可以只通過一個的背影,就能畫出他的容貌。”
“還有這種本事?”
周恕驚訝道。
“這不是神通,是天賦。”
偽神縉通傲然道,“除了我自己,這十萬年來,我沒有見到過第二個人有這種本事。”
“了不起!”
周恕豎起了大拇指,誠心道。
得到天工閣現(xiàn)任閣主,據(jù)說能夠硬剛神圣之人的夸獎,偽神縉通的臉上也出現(xiàn)一抹笑容。
“那個人,雖然帶著面具,但是臉可以遮,身形骨架他卻沒有遮,我便據(jù)此,畫出了他的樣貌。”
偽神縉通手腕一翻,手上出現(xiàn)一個畫軸。
“這就是我畫出的,他的容貌。”
話音未落,偽神縉通身上的氣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
他的臉色,變成了一片灰白。
“我縉通這一生,什么都經(jīng)歷了,到了如今,我才發(fā)現(xiàn),我最快樂的時光,卻是當(dāng)年在街頭賣畫的時候。”
偽神縉通哈哈大笑三聲,然后徹底沒有了氣息。
一代偽神,就此隕落。
周恕從偽神縉通的手上拿過畫軸,然后就看到偽神縉通的身影,化作飛灰,徹底消散在空中,連一絲痕跡都不曾留下。
“縉通,一路,走好。”
周恕喃喃說道。
雖然曾經(jīng)為敵,但偽神縉通,也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這,才是殺了天工閣上任閣主的真正兇手嗎?”
周恕喃喃自語。
他緩緩地打開了卷軸,童孔勐然收縮。
“怎么可能?!”
周恕的臉上抑制不住地露出震驚之色。
那畫軸上畫著一張人臉,一張他無比熟悉的面孔。
“木治星!”
周恕牙縫中吐出三個字。
按照時間來計算,天工閣上任閣主死的時候,木治星應(yīng)該還在祖地,沒有來這大世界。
怎么可能是他蠱惑了偽神縉通,并且?guī)椭鷤紊窨N通殺了天工閣上任閣主呢?
除非——
周恕心中閃過一個念頭。
除非是有人冒充木治星!
但這也不太可能。
那人見偽神縉通的時候,一直帶著面具,他絕對想不到,偽神縉通還有這種憑借身形畫出容貌的本事。
所以他沒有必要變化樣貌。
如果不是有人冒充,那就說明,木治星,其實一直都有往來祖地和大世界的本事。
當(dāng)初他跟著周恕來大世界的那一次,根本就不是木治星第一次來。
來往祖地和大世界,對修為的要求極高,便是尋常天尊,都未必能夠做到。
“不好!”
周恕心往下一沉。
如果蠱惑了偽神縉通的人真的是木治星,那木治星便是隱藏了修為。
他的實力,到底高到了什么程度?
劉若川去跟蹤他,豈不是有危險。
“劉若川是神圣,就算木治星隱藏了修為,最多也不過是神圣。”
周恕自言自語道,“劉若川就算打不過他,保命應(yīng)該是沒有問題的。”
周恕只能是這樣自我安慰了。
他現(xiàn)在甚至有些后悔讓劉若川去跟蹤木治星了。
他雖然有些懷疑木治星,但其實,他終究還是沒有太把木治星當(dāng)成威脅。
畢竟木治星也跟在他身邊這么多年了,兩人之間,多少還是有些交情的。
他哪里能夠想到,木治星,竟然隱藏得這么深!
“劉若川啊劉若川,你也是個老狐貍,沒有這么容易陰溝里翻船吧。”
周恕嘆了口氣,說道。
“天工閣上任閣主,到底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才讓木治星殺人滅口呢?”
周恕皺眉思索道。
兩個原本是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人,竟然詭異地發(fā)生了聯(lián)系。
“楊治天,是天工閣上上任的閣主,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呢?”
周恕百思不得其解。
他曾經(jīng)翻閱過天工閣所有的典籍,也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秘密。
上任閣主,到底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呢?
可想而知,能讓木治星不惜滅口的,肯定是個大秘密。
“只可惜,他死得太徹底,沒能留下什么線索。”
周恕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
“不對!”
周恕忽然道,“上任閣主的親信是崔林,他當(dāng)年離開之前,應(yīng)該會交待崔林一些事情。”
“如果知道當(dāng)年他是因為什么而離開的,那或許能夠知道,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
“不過,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想到這里,周恕又是苦笑著搖頭道。
就算知道了天工閣上任閣主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秘密又如何?
他和天工閣上任閣主非親非故,并沒有替他報仇的想法。
至于木治星有所隱瞞這件事,那是另外一碼事。
總的來說,天工閣上任閣主的事情,跟他沒有太大關(guān)系。
偽神縉通強撐著一口氣把這個秘密告訴他,只怕也是想錯了。
他并非天工閣上任閣主的親傳弟子,這一切,都只是個誤會而已。
雖然這么說著,但是人就有好奇心。
周恕也是難免的。
理智告訴他,不要去多管閑事,他現(xiàn)在,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對付天帝他們。
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去想這件事。
一直回到米子溫、蒙白、殷無憂、陸文霜和白芊芊他們的面前,周恕依舊在想著這件事情。
“王爺——”
米子溫的呼喚聲,讓周恕回過神來了。
“大哥,有事?”
周恕看著米子溫,開口問道。
“王爺,是你把我們召集過來的,說有事情要吩咐。”
米子溫有些錯愕,擔(dān)憂地看著周恕,周恕的狀態(tài),看起來真的是有些不對勁啊。
“哦!”
周恕也反應(yīng)過來了,確實是他把人叫過來的。
“我叫大家過來,是因為我最近有所感悟,特別鑄造了幾件神兵,想讓大家試一試。”
周恕收回念頭,把天工閣上任閣主的事情暫時放下,開口道。
“哦?”
周恕這么一說,所有人都來了興趣。
周恕的鑄兵之術(shù),已經(jīng)堪稱天下第一,整個大世界,只怕都沒有人敢說,自己的鑄兵之術(shù)比天工閣閣主更強。
周恕都如此珍而重之地說,那這幾件神兵,會是什么威力的神兵?
眾人都是有些期待。
就在這時,周恕伸手一揮,只見三個泥塑的人像,出現(xiàn)在眾人的面前。
一瞬間,眾人面面相覷。
王爺?shù)臓顟B(tài),真的有些不對勁啊。
他不是說讓我們試一試神兵嗎?
怎么扔出來三個泥人像呢?
“周恕,你是不是拿錯了?”
還是殷無憂小聲開口道。
“沒錯。”
周恕搖搖頭,臉上露出笑容,開口道,“這就是我所說的神兵。”
“這就是神兵?”
蒙白上前一步,摸了一下那三個泥人像。
它們遠(yuǎn)看像是泥塑,近看——
確實就是泥塑!
它們就像是用黃土捏成,然后又用高溫?zé)屏艘环?br/>
確切地說,這就是三具陶俑!
“沒錯。”
周恕點頭說道,“你們不相信?”
“誰來試一試?”
周恕看向眾人,問道。
“我來吧。”
蒙白搶先一步,說道。
“大將軍,攻擊他們。”
周恕點點頭,笑著說道。
“攻擊?”
蒙白猶豫了一下,不過他也覺得,周恕不可能是在胡鬧。
就算是胡鬧,自己陪他胡鬧一次,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想到這里,蒙白也不再猶豫。
他手腕一抖,一把長劍出現(xiàn)在手中。
“轟——”
蒙白一劍斬在那陶俑之上。
然后眾人就看到了讓人大跌眼鏡的一幕。
那三個陶俑,在蒙白一劍之下,竟然轟然一聲,變成了滿地的碎片。
區(qū)區(qū)陶俑,如何能承受蒙白一劍之威?
眾人面面相覷,都有些不忍去看周恕翻車以后的表情。
話說,自從周恕開始鑄兵,他好像就從來沒有失敗過,這一次——
我們就裝沒看見?
“啪啪——”
眾人正想著,然后就聽到有人鼓起掌來。
他們抬頭看時,卻見周恕一臉笑容,拍著手掌。
“現(xiàn)在,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