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蔡文姬的請求
稱帝之事,王旭最終還是沒有立刻做下決定,經(jīng)過和郭嘉、龐統(tǒng)仔細(xì)商議后,還是覺得再看看今后形勢而論,只是在郭嘉的力勸下,還是同意暗中部署下去,不管最終成不成,先做好準(zhǔn)備,必要時也無須那么倉促。
待兩人離去,王旭覺得有些頭疼,隨之漫步前往御花園,沒想?yún)s碰到蔡琰和貂蟬兩女正彈琴跳舞。
“文姬、蟬兒!你們”
他說著話正欲過去,卻陡然因為那琴聲而頓住。
從那琴聲里,王旭感受到一種濃到化不開的憂傷,且貂蟬的舞蹈所展露之意,也更多是種思念和祭懷,靜靜觀察半晌后,他心中不由疑惑,這貂蟬和蔡琰是在紀(jì)念誰呢?
不多時,兩人一曲舞畢,王旭這才大步走了過去,大笑著問說:“文姬、蟬兒這是在懷念誰呢?”
兩人聞聲,愕然地回頭往來,隨之帶著笑容欠身見禮。
“夫君!”
“行了!”王旭擺擺手,大步走至兩人中間,將她們同時攬入懷中。“你們兩獨(dú)自在這兒傷感什么?”
貂蟬羞澀地笑笑,悄悄挪了挪王旭大手所在的位置。
“夫君,今天是文姬妹妹父親的忌日,今晨我們一同前去拜祭歸來,因而有些傷感!”
“文姬父親的忌日?”王旭愣住,愕然地看向蔡琰:“蔡公逝世了?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前年初,王允和皇甫嵩先后故去時,我在葬禮上還見到他老人家身體挺好的。怎么這才兩年不見。他就逝世了!”
“唉!”蔡琰嘆口氣。神色悲傷:“父親在前年末就突患怪病,怎么也治不好,華神醫(yī)說那是二十多年的老病,早期若發(fā)現(xiàn)還能治,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入骨髓,無藥可治,臣妾懇請他們竭盡全力,也只拖延了幾個月。去年這時候就走了!”
“前年末我還沒出征,怎么這事兒我完全不知道?為什么蔡公患絕癥都沒人告訴我?”王旭迷惑地問說。
“那時大軍出征在即,夫君正忙于征討事宜,臣妾擔(dān)心此事不吉利,就沒敢告知,當(dāng)時父親也是這個意思,因此大家就都瞞了下來,父親故去時,又正巧聽諸葛臣相說西涼戰(zhàn)事緊張,便仍然沒有通知夫君!”
“唉!沒想我竟然都沒能看到蔡公最后一面!”王旭帶著些許遺憾和傷感。無奈地?fù)u搖頭。
“可你們今日去拜祭怎么也不通知我?”
“夫君這幾日在勤政殿通宵達(dá)旦地處理事務(wù),臣妾覺得只是祭奠的話。沒必要耽擱夫君,就臣妾幾人跟著徐淑姐姐一起去的!”蔡文姬輕聲回道。
“文姬,你也太過于多想,無論多忙,我也是該去祭奠的!將來你們再去的時候,只要我在,就記得一定要通知我。”
“臣妾知道了,多謝夫君!”
蔡琰幸福地說著,癡癡地倚在王旭懷中。
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想起什么,猛然直起身來。
“對了,臣妾有事相求!”
“什么求不求的,我這一年多在外征戰(zhàn),怎么剛回來你又恢復(fù)那模樣,說了多少次,在家里的時候不用那么多禮儀,這永寧殿內(nèi)你我不是君臣,只是家人!”
“嗯!文姬聽命!”蔡琰笑笑。
“唉!”王旭略帶怨責(zé)地看了她一眼,將蔡琰抱得更緊了些。
“說吧,什么事!”
蔡琰溫柔回道:“其實也是些私事,我的父親清廉一生,封賞和賺取的財物也多捐給楚國學(xué)曹發(fā)展所用,因此逝世后并無留多少余財,而姐姐家中這么多年來一直很清貧,羊家人又不少,姐婿的俸祿不夠養(yǎng)活整個羊家人,早前全靠父親資補(bǔ),現(xiàn)在父親故去,其家中用度更不堪重負(fù)。”
“夫君亦知,泰山羊家對父親與我都有重恩,早年父親為宦官迫害,浪跡天涯,全靠羊家暗中幫助,況且姐姐現(xiàn)在也是羊家人,文姬心中實在不忍,羊發(fā)、羊承、羊徽瑜、羊祜幾個孩子都吃不上好飯,特別是羊枯,現(xiàn)在才五歲,現(xiàn)在想請求夫君,允許文姬可以將每月自身一些用不了的財物資助他們!”
王旭聞言,頓時擺手:“我還以為什么大事,這種小事,你直接找文雅不就行了?哪用你貼什么財物?現(xiàn)在楚國富庶,宮中不缺,況且你文雅姐姐掌控著楚國最大的民用工坊,她最不缺的就是錢財,不會吝嗇的!再者,你要資助他們便支助,這種事何須也請示我,你自己做主便行了!”
“文姬不敢擅自做主,宮中財物皆是夫君的,文姬使用尚可,怎能擅自將其給予他人,這逾越了君權(quán),況且后宮姐妹若是個個如此,豈非會多出一大群腐朽的外戚!文姬也是有感羊家之恩和姐妹之情,待得幾個孩子長大立事,終將靠其自食其力。”蔡琰固執(zhí)說道。
“文姬”
王旭無言,真不知該怎么說好,心中只有一個想法,蔡文姬真是天生的帝王良配。
沉默了下,他才深吸口氣,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泰山羊家?當(dāng)年羊續(xù)太守詐死歸鄉(xiāng),你姐不是與羊家一起回泰山郡了嗎?怎么會在楚國?”
“早些年中原戰(zhàn)亂波及越來越廣,羊氏大族分崩離析,各奔它方,羊續(xù)太守這一房輾轉(zhuǎn)流離,陷入困苦,可卻不愿意借助往日恩情而投靠蔡家,姐姐因而無奈瞞著羊家人寫信來求助,父親知道后立刻主動派人去接,輾轉(zhuǎn)周折將其一家人接來已經(jīng)十幾年了!”
蔡琰說著,又忍不住嘆了口氣:“都是因為戰(zhàn)亂,不然羊家何至于落到今日這般田地,他們現(xiàn)在老的老。小的小。病的病。家族積蓄的財產(chǎn)早就在戰(zhàn)亂中毀滅一空,早前父親全力支助,倒也過得不錯,可如今父親亡去,其全家上下,加上跟隨多年的老仆及家人,多達(dá)近百口,全靠姐婿和其兄弟三人奉養(yǎng)。”
“怎么你以前都不說這些?”王旭皺眉問道。
“蔡家與羊家的恩情糾葛乃是私事。怎能讓夫君費(fèi)心呢?”
王旭笑笑,他早前沒能反應(yīng)過來,可在剛才對話期間,已經(jīng)想到很多東西,當(dāng)下試探著問說:“文姬,聽你口氣,你姐婿他們似乎也是領(lǐng)俸祿為生,不知現(xiàn)在究竟是做什么?”
“他們都是襄陽文武院的教書先生!”
蔡琰認(rèn)真解釋道:“夫君雖然大力推廣教育,教書先生在百姓中地位很高,俸祿也不錯。可羊家三兄弟終究無法養(yǎng)活近百口人,羊家過去家大業(yè)大。有不少忠心耿耿的老仆極其家人,他們不可能扔下其不管!”
王旭瞬間了然,楚國各地文武院的教書先生俸祿都不低,可那是爭對普通家庭,百多口人的家庭單靠三個教書先生,那肯定是不夠的,略想片刻,他更是隱約察覺到更深處的一些問題,當(dāng)即不動聲色地說:“原來是這樣,可羊家近幾代都出大才,當(dāng)年羊續(xù)為官的時候,羊秘、羊衜更是已在朝中頗有名聲,如今正值用人之際,他們?yōu)楹尾粡能娬拢恐灰嘧邉幼邉樱匝蚣曳e累的名望,必定有人會舉薦上來,再不濟(jì)也可參加考核嘛!”
“這”蔡琰遲疑。
“文姬,你懂我的,說實話!”王旭微笑著鼓勵道。
蔡琰看著他的神色,心知恐怕已是被猜到了,當(dāng)下只能無奈地吐露實情。
“夫君,其實羊家自到楚國,行事向來低調(diào),父親說他們是怕為蔡家引來災(zāi)禍,言稱其若是借助蔡家上位,恐使得蔡家在宮中為人算計,特別是文姬生下征兒之后,他們更是小心謹(jǐn)慎!臣妾其實也曾對父親說過,在夫君這王宮內(nèi),姐妹情深,同食同住,不似深宮內(nèi)院,但父親不信,總說我心思過于單純!”
王旭聽完,頗為感嘆:“是啊!若換個帝王家,以你的身份而生下征兒后,確實處于嫌疑之地,他們都是飽經(jīng)世事,你就算說破嘴,他們都不會信,并且你越是說,他們越是覺得你單純,越加擔(dān)憂,更不敢好好做大事!可這樣下去,人才就埋沒了!”
王旭淡然自若地笑著,雙手輕拍了下蔡琰和貂蟬的香肩,隨之邁開了腳步。
“你們先回去歇著,今晚我會回永寧殿陪你們。此外,等會兒派人去將羊家三兄弟召來勤政殿,我要見見他們!”
說著,他已經(jīng)漸漸走遠(yuǎn)。
“還有,將我那四個外甥也一同找來,特別是羊徽瑜和羊祜,我想見見這幾個小孩子!”
其實,自從王旭意識到蔡琰的姐姐代表什么,羊家意味著什么的時候,他的腦中就已經(jīng)有了個大概。
羊家在歷史上的這一時期,那是多么顯赫?
羊秘,羊續(xù)長子,曹魏京兆太守。
羊衜,羊續(xù)中子,曹魏上黨太守。
羊耽,辛毗的女婿,辛憲英的丈夫,官至魏國太常。當(dāng)然,現(xiàn)在的他因歷史改變而來到楚國,肯定沒機(jī)會娶辛憲英這個奇女子了。
至于他們的下一代,那就更不得了,幾乎全是魏末晉初的名臣,其中以羊枯和羊徽瑜為最,羊徽瑜乃是司馬師的妻子,后來更被司馬炎追謚為景皇后,以賢良淑德聞名天下。
羊枯更是一個真正德才兼?zhèn)涞娜耍耗x初的名將,真正列入歷史名將錄的人。
只是記憶中,羊枯和羊徽瑜應(yīng)該好像還要晚幾年才出生,不過羊家現(xiàn)在這十幾年的生活軌跡已經(jīng)改變,因為蔡邕而使得生活更早穩(wěn)定下來,那么羊枯和羊徽瑜的出生似乎也就在情理之中。
早前他不知道此事,現(xiàn)在從蔡琰口中得知,怎么可能放棄羊家這批人才!(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