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四章 踏上旅途
此時誰都不好說話,唯有張靖站了出來,皺眉說:“寧兒,這事關(guān)系老大性命,也關(guān)系我荊州所有的官員百姓,可不能亂來,一個不慎,甚至連我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對于張靖這個幼年時期感情很好的兄長,張寧倒是溫柔了許多,嘆聲道:“哥,我沒有說半句假話,我在荊州見到榜文,言將軍府重金收購紫血幽冥根,本來還很奇怪,此物離開生長地三日就會迅速枯萎,又生長在北方,稀少至極,怎么可能收得到。”
“后來聽傳聞?wù)f,似乎是”
說到這里,她的美目突然狠狠盯了王旭一眼,才接道:“似乎是那個該死的人中了毒,就馬不停蹄地跑到這成都來了,我小時候聽父親說過,中了這種花的毒,死亡會很快,而需要用這種花解毒的毒藥,死亡也會很快!所以,我才讓他立刻就跟我去北方。”
“我父親一生所學(xué),大半數(shù)都來自《太平要術(shù)》,如今《太平要術(shù)》就在我手中,不信可以給你看!”
“不用了,哥當然相信你。”張靖搖頭笑道。
但一旁的周智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突然出聲,一副恍然大悟之態(tài)。“噢原來是這樣,你聽說那該死的人快死了,就馬不停蹄地跑來解救,那他究竟有多該死啊?”
張寧剛才只是一心解釋自己沒有惡意,沒想被周智逮住了漏洞,俏臉頓時升起一抹紅霞,惡狠狠地道:“周智。你瞎說什么?我只是欠他一命。所以來還債罷了。沒別的意思!”
“我也沒說有別的意思啊!”周智眨眨眼,一副無辜的樣子。
張寧被他這么一鬧,惱羞成怒地說:“你再說,我就不去了!”
“別!”
這話總算把周智這不安分的小子給唬住,包括徐淑在內(nèi),一道道殺人似的目光,嚇得他不敢再坑半句。
可這下子,院子內(nèi)卻陡然沉靜下來。
去河北并不是說說那么容易。牽連太廣,荊州這邊倒是可以交給眾人先頂著,再加上徐淑也在,完全可以支撐些時日。
可惜北上的路,可不是什么坦途,如今的王旭是天下焦點之一,各方勢力的細作無不盯著,只要他不在,總有人能查出去向,畢竟誰能肯定荊州府的官員仆從中。一個敵方的人也沒有呢?
良久之后,王旭才果決地看向眾人。深吸口氣說:“去,就有一線生機,不去,鐵定死!這個選擇并不難,只是我走之后,荊益之地,就全靠各位了,大家都是跟隨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一起打下的這片江山,多的就不說了,拜托!”
在場的人,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彼此對視片刻,皆是面色堅毅,齊聲應(yīng)道:“主公放心,吾等未死,荊益之地絕無差池!”
“多謝!”王旭重重拱手,一句多余的話也沒說。
待他們說完,張寧已是有些不耐煩地接過了話去:“你們道玩別了沒?道完,那就趕緊走,你們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多留!”
不過,其它人還沒說話,趙雨卻是突然冒出頭來,望著張寧警惕地道:“你聽好,旭哥哥現(xiàn)在就先借給你用,用完了可要立刻歸還,不然小心我的長槍不認人。”
“額”王旭瞬間滿頭黑線,對趙雨有些無可奈何。
眾人為之一怔,隨即“哈哈”大笑。
張寧氣急,只是懶得與她辯駁,兩個漂亮的美女兇狠對視
最終,這一日還是沒能成行,此去北方不知多久,也不知是生是死,很多事都要提前做安排。
夜里,王旭與徐淑悄悄說了很多,將所有可能發(fā)生的情況,都做了交代,趙雨在旁邊安靜地聽著,三人都無限珍惜這寶貴的時光,桌案上搖曳的燭火,更是讓屋里多了些溫馨與暖意
次日清晨,振作起精神的王旭,帶著凌婉清、黃敘、周智三人,開始了北上的旅程。
此去北方,人越少越好,越市儈越好,但又要有一定的戰(zhàn)斗力,而軍中將領(lǐng)絕大多數(shù)不適合。
典韋、徐盛、宋謙本來頗有經(jīng)驗,可如今三人都是名震天下,其很多特點都暴露在天下人之中,甚至傳為故事,同行必然會大大增加暴露的危險。
更何況,相對于北上,王旭更需要他們留在荊州,掌控荊州,震懾荊州。
選擇凌婉清同行,當然是因為他能最快的聯(lián)絡(luò)到諜影,沿途獲得幫助,減少危險性,而且這種事本就是她常年在做的,自然是熟門熟路。
至于周智,則是因為,他雖也已成為一方名將,但流傳在外的不是其體貌特征,也不是兵器武藝,而是足夠流氓,打仗足夠狡猾,而這一切不會成為任何暴露的特點,反而會使得他在市井中如魚得水,天下狡猾的人多了去。
而黃敘完全是因為將領(lǐng)們不放心,硬讓其跟著的。他武藝高強,聰明堅韌,又忠心耿耿,再加上從未出現(xiàn)在太多民眾面前,不用擔心暴露,自然成了極好的人選。
四人外加張寧,便組成了此次悄悄北上的隊伍,臨別之際,徐淑千叮嚀,萬囑咐,將壓制毒性的藥丸配方做了數(shù)份,每人一份,成品藥丸更是足夠多,同樣是每人都帶一些,生怕出意外。
只是,這一趟旅程注定無人相送,也無人能送。
穿著尋常百姓的服侍,他們在凌晨的黑暗中,緩步走出了府邸偏門,在漆黑的街道上,漸行漸遠
門內(nèi),則是最親近的文臣武將,懷著期盼的目光靜靜佇立,還有徐淑和趙雨那朦朧的淚眼
按照預(yù)定路線,他們是從成都出發(fā),經(jīng)雒城、綿竹、從白水關(guān)入漢中。然后北上司隸。再渡過黃河。前往河北。
益州已經(jīng)平定,沿途倒還安全,幾人沒有多耽擱,快馬加鞭,三日便抵達了白水關(guān),再次通過凌婉清尋到諜影分部,換取優(yōu)良馬匹后,接著趕路。馳往漢中。
只是這接下來的路著實難走,全是山嶺小道,懸崖絕壁,若是有閑情逸致,倒是不錯的游覽之地,景色非常好,但對于急于趕路的人來說,那就是痛苦,深切體會什么叫蜀道難,難于上青天。
這一段路并不算特別遠。但卻足足磨了四天才抵達漢中郡府,風餐露宿。那日子真不好過,讓王旭回憶起了當年游歷天下的日子。只可惜他如今的身體不似當初那般強健,時刻都在忍耐著刺骨的疼痛。
重回漢中郡府南鄭,王旭倒是有些百感交集,這已經(jīng)是他第三次踏足此地。第一次是當年游歷逃亡的時候,第二次則是攻伐漢中張魯,每一次的感受都不太一樣。
悄然行走在南鄭大街上,看著繁華的集市,往來的商旅,密集的人流,他也是微微發(fā)出感嘆:“這些年魏延將這里治理的不錯,比起先帝晚年時,還要繁華熱鬧。”
“嗯,魏將軍確實厲害,不但能打仗,還能治理漢中這么大的地方。”黃敘從小患病,壓根兒就沒有遠行過,這趟出來,看到不同的風土人情,對什么都是新奇萬分。
“哈哈哈黃敘,就說你小子沒出息吧!”周智不知從哪里弄了跟雜草銜在嘴里,嗤笑著說:“他是有些本事,不過那算撒?我當年打荊北的時候,還不是把他打得找不著北,乖乖入伙,嗯,不對,是投誠!”
黃敘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上前問道:“周大哥,你與魏將軍交過手?”
“那是,當年我與魏延狹路相逢,我大喝一聲敵將休走,然后便打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激戰(zhàn)了三天三夜,最后他體力不支,若不是你父親來救,我就把他撂倒了,但最終仍然是平局收場。”周智面不紅氣不喘地吹噓著說。
沒想這話有些吹過頭了,黃敘臉上露出狐疑之色。“你打得過我爹和魏延聯(lián)手?”
“那是當”
周智剛剛吐出三個字,然字還未能出口,王旭已是搶先笑著說:“那是當然不可能的,他長期說話都是脫了褲子上吊!”
“脫了褲子上吊?什么意思?”黃敘疑惑地問。
王旭漫不經(jīng)心地瞥了他一眼,說:“死不要臉唄!”
“噗!”一旁默不吭聲的凌婉清和張寧瞬間笑出了聲來。
周智急忙澄清:“老大,話可不能這么說,當年統(tǒng)一荊北,我的功勞最大吧!”
“這倒是事實!”王旭點頭,但隨即笑道:“不過你與魏延大戰(zhàn)三天三夜,是在夢里?反正我沒看見,至于黃敘他爹,哼哼,我記得你看到漢升拿箭,便趕緊跳下馬裝死來著。”
“那不是裝死,是急智好不!”周智辯解說。
“有什么不一樣嗎?”
“哈哈哈”凌婉清和張寧再也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
黃敘也是忍俊不禁,可他沒敢笑,擔心周智收拾他,這里他最小,又不屬于女流,沒敢囂張。
周智無奈,苦笑道:“老大,你就不能讓我爽一把嗎?我招你惹你了,吹牛也犯法?”
“懶得和你說,這么多年了,你那脾性真是越來越牛氣。”說著,王旭笑著看向黃敘,道:“黃敘,不過唯有一種功夫,你得跟你周智大哥學(xué),他已經(jīng)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就是他當著你爹和魏延的面這么說,兩人也同樣開心,與他稱兄道弟,別人可沒這本事!”
凌婉清再也忍不住了,搖頭接過話道:“公子,你也太損了!”
“為什么?”張寧好奇問道。
黃敘也同樣滿臉不解,只有周智氣悶著不說話。
“公子那意思不就是指嘴上功夫嗎?”
“啊”
一行人說說笑笑,邁著堅實的步伐,緩緩消失在繁華的街道上(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