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孟達獻策
不多時,密集的腳步聲再度響起,王旭雖然心中一緊,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仍然旁若無人地觀看手中竹簡。
“主公,高人已經(jīng)帶到!”
人未進帳,典韋的聲音已先一步傳來,隨后便見其引領(lǐng)者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大步走進。
那青年進帳后并沒有擺譜,而是匆匆抱拳行禮:“無名小卒孟達,孟子敬,拜見王將軍!”
王旭聽到其自報家門,心中陡然一突:孟達,真是好熟的名字。
當(dāng)下不由將手中竹簡放下,不疾不徐地抬起頭來,細細端量。
這孟達是個方臉,嘴便留著短短的胡須,兩頰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倒是有些威勢。
史上記載,此人為躲避司隸地區(qū)的亂戰(zhàn),與法正相攜入蜀,后依附于劉璋,劉備入蜀后順應(yīng)大勢,與蜀中名臣良將們一起投奔的劉備,后奉劉備之命,領(lǐng)軍攻下房齡,上庸等地,后為太守。
只是其與關(guān)羽不合,心胸也不那么開闊,又比較在乎個人利益,所以關(guān)羽大意失荊州時,向其求援,他卻不但不救,反而勸阻劉封也不救,最終間接導(dǎo)致關(guān)羽失去最后的希望。
關(guān)羽死后,孟達擔(dān)心劉備治罪,又與后悔萬分的劉封起了沖突,最終帶著部曲投降了曹魏。
效力曹魏期間,頗有戰(zhàn)功,封侯拜將,被曹丕委派鎮(zhèn)守西南抵抗蜀國,曾與徐晃等人攻打劉封,也與桓階、夏侯尚等人交好。直至曹丕死后。曹魏政權(quán)殘酷內(nèi)斗。孟達這個親曹派擔(dān)心被殺,在諸葛亮引誘下又準備再度歸蜀。
誰知計劃泄露,司馬懿搶先一步,先溫言安撫,實則急令人討伐,最終被司馬懿所擒,斬首示眾。
雖然此人不是特別值得信任,但還是比較靠譜的。而且也有不錯的軍政能力,只是唯一讓人警惕的,是這孟達與法正的關(guān)系,如今法正效力劉璋,且又思謀詭異,與他同時入蜀的好友孟達,卻突然來獻策,不得不讓人心生警惕。
王旭在電光火石間將這些信息梳理一遍后,這才露出一絲微笑,出聲詢問:“本將軍與劉璋正處于拉鋸鏖戰(zhàn)。想必閣下也知曉當(dāng)下局勢,閣下既言有良策助我破敵。那不知是何妙策。”
孟達面色波瀾不驚,面對這番質(zhì)問,只是略帶恭敬地拱手回道:“回稟將軍,確實有些辦法,一可助將軍輕松擊破江陽鄧賢,二可助將軍另一路大軍突破墊江防線。”
“噢?”王旭嘴角微翹,饒有興趣地說:“不知是何妙策,竟然有此等神效,竟能助我兩路大軍破敵!”
孟達見他的臉色似乎不太相信,沒有著急,反而從容說:“將軍有所不知,鄙人有一好友,如今正在劉璋軍中任職。此番前來,也是此好友與鄙人商議的結(jié)果,正欲為將軍排憂解難!”
這話倒是讓王旭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孟達倒是夠直白。“那不知閣下所言好友,姓甚名誰,現(xiàn)居何職?”
“姓法名正,現(xiàn)為益州兵曹掾,目前正在江陽城內(nèi),參鄧賢這一路大軍的軍事。”孟達直言道。
“法正?”王旭眉頭頓時皺起,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若說孟達前來獻策一事,乃是法正之計,那此刻孟達句句實言,又令人心生疑惑,畢竟若是法正真愿投降,那好處是不言而喻的,王旭自然難以拒絕。
可若是相信,又著實太奇怪,這法正當(dāng)初漢中一戰(zhàn),可是讓荊州吃了一個大虧,智謀卓絕,若有意投降,那為何不早些聯(lián)絡(luò),非要在這種關(guān)鍵的時候突然言降,這不是很合常理。
就在他猶豫不絕的時候,那孟達卻仿似成竹在胸,見其久久不語,主動開口道:“將軍可是有疑慮,擔(dān)心此乃詐降?”
“嗯?”王旭一愣,對于這話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回過神來。
既然對方這般直來直去,那不妨干脆來個痛快,省得藏著捏著反而陷入被動,當(dāng)即凝望著孟達大笑說:“哈哈哈孟先生果然快人快語,不錯,本將軍確實有此疑慮,原因相信閣下也明白!身為將士統(tǒng)帥,擔(dān)負無數(shù)生命,不得不慎重,既然閣下言與法正為友,愿一起投效,若沒有點表示,本將軍也著實不敢輕信,還望見諒。”
“哈哈哈哈”孟達隨之大笑,沒有任何不滿之色,反而點頭認同:“將軍所言不錯,軍國大事不得不謹慎,實不相瞞,此次獻降,并非以鄙人為首,反是法正為主,此次鄙人前來,也是因其安排。”
說著,在王旭驚愕的眼神中,從懷里緩緩掏出了一只略有些陳舊的發(fā)釵。“將軍可識得此物?”
“這是”王旭的目光隨之望了過去,但卻久久想不起來。
孟達也不著急,微微上前兩步,躬身將發(fā)釵乘到王旭面前。“將軍可細細觀之,此物鄙人并不知其深意,但卻是法正千叮嚀、萬囑咐,務(wù)必讓我交托于將軍之物,還讓鄙人轉(zhuǎn)達一句話,陳倉渭水河畔!”
“陳倉?渭水河畔?”王旭喋喋自語,結(jié)果發(fā)釵后一時有些茫然。
反倒是一直警惕注視著帳內(nèi)一舉一動的典韋突然雙眼圓瞪,忍不住出聲插話:“主公,這不是顏大妹子當(dāng)年用過的發(fā)釵嗎?”
或許是時間太過久遠,王旭怔了片刻,但很快想了起來,驚道:“不錯,這是顏明的金發(fā)釵,其上還刻著一個顏字,后有一朵火焰形印跡!”
說著,一些回憶很快涌入他的腦海,片刻之后,已是雙眼一凜,猛然望著孟達冷聲詢問:“此物在當(dāng)年本將軍游歷天下時,已在陳倉渭水河畔,將其送給一個可憐的小女孩兒做盤纏,怎會在法正手中?”
面對這凌厲的質(zhì)問,孟達卻絲毫沒有擔(dān)憂之色,反而釋然笑笑,若有深意地說:“那便沒錯了,看來將軍便是當(dāng)年那位落難公子王子陽,當(dāng)時隨行者共四人,三男一女,可對?”
說完,不等王旭接話,已是躬身一禮,接道:“將軍見此物,應(yīng)大可放心,鄙人雖不知細節(jié),但法正曾言,若將軍認得此物,便可相信他,將軍對其親人有救命之恩,具體之事待將軍入主江陽后,其本人再親自告知。”
“這”
王旭猶豫了,像法正這樣的人,對名節(jié)恩義極為看重,就算施展詐降計策什么的,也絕不會用出這等罔顧恩義的手段,在這個時代,這樣的舉動一旦傳揚出去,那就是臭名遠揚。
以其才華和傲骨,理當(dāng)不會,可這種事又確實干系重大,若是當(dāng)真出了差錯,那后果也極其嚴重。
眼見他遲疑不絕,那孟達頓了頓,皺眉說:“鄙人知曉將軍肯定為難,不如這般,本來按照法正之計,是他在城內(nèi)打開北城門,迎將軍大軍入城。”
“依我之見,將軍也無需派出太多兵馬,只要派遣上將一員,率精騎五千先一步?jīng)_入城內(nèi)便可,待城中真的大亂,將軍大軍再猛攻而入,如此這般,即便有意外發(fā)生,也可進退有序,無損大局,這樣將軍當(dāng)可放心了吧!”
話都說到這地步,王旭再也沒有不信的理由,即便是龍?zhí)痘⒀ǎ驳萌リJ闖,膽小的人,在戰(zhàn)場上是什么菜都吃不到的,等什么都確認好的時候,往往也意味著好菜都搶完了。
他思慮過后,深吸口氣,已是猛然起身。“既然如此,那本將軍何來不從之理,不知定于何日行動?”
孟達沒有絲毫猶豫,果斷道:“早前與法正商議之期,乃是距今日之后七日。”
“好,那就七日后江陽城見。”王旭豪氣笑道。
沒想孟達立刻擺手,笑著說:“將軍可莫要攆鄙人走,鄙人可不敢進江陽,也進不去江陽。這時候任何人進江陽都要遭到懷疑,鄙人就算被城內(nèi)之人接應(yīng)回去,也必然增大暴露的危險,那豈不是害死法正乎?”
“哎呀!”王旭恍然,瞬間猛拍額頭,自嘲道:“子敬所言極是,本將軍險些做了蠢事。”
孟達眼見雙方已經(jīng)達成共識,同樣長舒了口氣,笑道:“將軍不過一時疏忽而已,若是將軍不嫌棄,子敬便留在將軍身邊,協(xié)助將軍執(zhí)行此事可好?如此也能更添將軍信心。”
“哈哈哈,子敬說笑了,你們誠意如斯,我安有不信之理?不過子敬既然愿意留在軍中,那我自然歡迎之至。”說著,大喜過望的王旭已是轉(zhuǎn)頭看向典韋,吩咐說:“典韋,你立刻命人給子敬單獨開出一個營帳,供其休息,記住,所有東西都要用目前最好的。”
“諾!”典韋并不多話,拱手而去。
孟達隨即接言說:“將軍客氣了,軍旅之中,隨便一安身之地便可。”
“無妨,汝來投奔,乃是大事,理當(dāng)盛情接待!”王旭擺擺手,親切的上前拉住孟達的手,盡顯親密之意。
孟達似乎也很開心,立刻接道:“對了,還有一事必須先告知將軍,七日后,將軍除了安排攻城之人,還當(dāng)安排一支精銳兵馬,隨時待命!”
“噢?這是為何?”王旭出聲詢問。
孟達這次倒是打了個啞謎,神秘地笑著說:“這個將軍到時自知,必然給將軍一個大大的驚喜!”
“噢?”王旭看了看他的眼睛,倒也不再多問,點頭笑道:“哈哈哈好,便等著這個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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