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走自己的路
王旭的驚駭完整落入左慈眼中,左慈淡淡一笑,反而問道:“將軍,那桃花源記是什么?”
“沒什么?”王旭擺手,這陶淵明還沒出生呢,哪來的《桃花源記》?
當(dāng)下追問道:“前輩,那后來呢,后來怎樣?”
左慈見他不說,也沒有再問,只是感慨地?fù)u搖頭,接著道:“我得到這《遁甲天書》不久,一時不知去處,便在那綿延的群山中閑游,那里景色怡人,輕靈氣四溢,我自以為是仙境,暗暗竊喜。可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里面有人的蹤跡,當(dāng)即驚為仙人,而他們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我。”
說到這里,左慈忍不住停頓片刻,微微露出懷念之色:“他們很熱情,也很友善,但后來一位前輩告訴我,他們那里也只是凡俗之地,并非什么仙境,雖然超凡脫俗、功力卓絕、身具奇術(shù),但也仍然是凡人,也會生老病死,也食用五谷雜糧,只是其中高人可活時間很長,為我指引的前輩便已活了一百七十余歲。”
“這太不可思議了!”王旭嘖嘖感嘆,一百七十多歲,已經(jīng)徹底超過人類極限。
“是啊!”左慈也感嘆,但最終還是接道:“當(dāng)時我曾問那前輩可是仙人,他便哈哈大笑,只說了一句,世上無仙,只有人,不管多么強大,多么神通廣大,他也成不了傳說中那種仙。所以,我之前也肯定地說,世上本無仙!”
說完,左慈迅速掃過王旭滿是憧憬的面容。不等其回話。已是跟著接道:“其余更多的事情。我亦不了解,那前輩也沒給我說太多,后來只是請我吃了些菜飯,便送我離去,所以將軍若要再多追問,我也無法回答了,連我自己也很想知道個中隱秘!”
王旭的追問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被這話生生堵住。知道左慈如今已沒有理由隱瞞什么,不由無奈一笑,轉(zhuǎn)而問道:“那前輩又是如何出來的呢?那地方不是出不來嗎?”
左慈搖頭:“只是對里面的人來說出不來,但對我們外面的人來說,原則上是可以出入的,只不過進出太危險,即便我,也是因緣際會,巧之又巧才能偶然闖進,不說那里有怪異的陣法機關(guān)。更有一種奇異的力量,阻止人進出。那些人知道怎么出來。所以指引了我出來之法,但他們卻永遠出不來,被那種力量所阻!”
“這豈不是永恒的囚禁?”王旭驚愕道。
“跟囚禁也相差無幾!”左慈這次倒是點頭認(rèn)同:“不過,我曾只言片語間聽那前輩感慨,他們這樣的人要在兩千于年后才能出世,大多數(shù)人都等不了那時候,只有子孫后代才有機會!”
“那豈不是我前世所在的年代?而且那前輩說大多數(shù)人,豈非還是有人能活上兩千年?這怎么可能?”王旭驚呼,越來越感覺不太妙,活上兩千年的人?可能嗎?
“正是如此!”左慈微微嘆息。“哎!可惜無論我怎么追問,前輩也不肯再說絲毫,而且即便我愿意留下,他們也不準(zhǔn),外來者是不能進去的。”
“他們不怕前輩到外界傳言?”王旭奇道。
左慈白眉微微揚起,輕撫長須笑道:“將軍,若非你也經(jīng)歷奇事,會信嗎?那地方再也進不去,連進口都找不到,根本無法驗證,誰信?況且我既然發(fā)下誓言,理當(dāng)遵守。”
“這倒是!”王旭點頭,但隨即想起之前左慈所說,再度愕然:“可前輩如何猜到,我上一世乃是兩千年之后的人?還有,前輩之前說我是那位前輩所托之人,這是為何?”
“因為那前輩提起過!”左慈語不驚人死不休。
“他知道我要轉(zhuǎn)世,知道兩千年后的事情?這么神?”王旭難以置信,瞳孔瞬間放大。
左慈微笑著搖頭:“不是,他只是對我說,按古老的誓言,若是兩千年后形勢不好,那么將有三”
說到這里,左慈陡然停頓,片刻猶豫之后,生生收起了一段話,跳過去接道:“那么便會有人自兩千年后而來,改變歷史,但他也不知會不會真的來,也不知會不會到這個時代,但見我乃是道家中人,又深處世外,頗修緣法又講信義,便拜托我傳下一句話。”
“這句話會一直留著,若是我沒等到那等人,便可傳于一個后人,若一直沒有,那邊一直傳下去,沒有最好,若是哪天真的有,那么就將那句話告知那等人。”
左慈目光灼灼地看著王旭,一字一頓道:“如今看來,便是將軍你!”
王旭的眉頭越皺越緊,感覺這事情變得越加復(fù)雜,恐怕真的不是自己該知曉的事了,但嘴中仍然問道:“不知是何話?”
即便是仙風(fēng)道骨,修身日久的左慈,此刻也忍不住先深吸口氣,才怔怔道:“為了人族,盡最大努力,不惜一切,加速發(fā)展!”
“人族!”王旭驚愕,腦袋都有些不太靈光了,這都什么事兒啊,怎么扯得這么玄乎。
“此乃原話!”
王旭沉默,半晌才吐出五個字:“一點沒聽懂!”
左慈愕然,他還以為王旭懂了,沒想到悶了半天,就這么一個結(jié)果,但隨即灑然一笑,撫著白須道:“懂與不懂,我都無能為力,這是將軍的事,我話已帶到,今天所說的一切,我都將忘在心中!”
沒等王旭反應(yīng)過來,其人已經(jīng)是再次開口:“看來將軍與我緣分確實不多!該說的也說了,不該說的也說了,將軍今日若無事,我便將離去,有緣再見!”
“等一下!”
“將軍可還有事?”左慈目光疑惑。
王旭微微露出些許笑容,字字珠璣地說道:“前輩之前說兩千年后若形勢不好,將有三這三之后便沒再說。形同跳過。不知可還有遺漏?”
“哈哈哈!”左慈大笑。白須顫動。“將軍果然心思縝密,不錯,卻有遺漏,但將軍無需知曉!”
“為何!”王旭皺眉。
此刻的左慈已恢復(fù)他那超然的神態(tài),高深莫測地笑笑:“將軍怎么問,我也不會說,也與將軍此生無關(guān)。”
王旭沉默,良久才爽朗地抬起頭來:“既然不是我的事。那便不多問了,恭送前輩,感謝前輩贈書之恩!”
“王將軍果然灑脫!”左慈微笑,隨即加快步伐,越走越遠。
只有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徑自傳到王旭耳中。“將軍,我那徒兒讓我?guī)г挘捠牵浩蕉▉y世不易,多加努力,不可盲目自信,命運并非天定。當(dāng)心死了也沒人收尸,若你能統(tǒng)一華夏。那便可相見,一切秘辛盡皆告知!”
這話說完,沒等王旭反應(yīng)過來,左慈的話音也再度傳入耳中:“王將軍,努力去做你該做、想做的事吧!匡扶天下才是你該追求的,放下心中執(zhí)念,該知時自然會知,不該知時強求也無用,今日之事,便當(dāng)做一夢吧!”
這聲音細(xì)如蚊吟,幾乎是直接在耳邊響起,雖然左慈已在很遠之外,行至人群中,但那些行人卻毫無所覺,仿若什么都沒聽到。
王旭怔怔地望著那道身影,久久佇立不動,隔了好久才深深吸口氣,喋喋自語:“神仙的事,凡人果然看不懂,只是這夢,也太過深刻,怎么忘得了!罷了罷了,不管他神也好,仙也罷,我還是得走好自己的路!”
說著,已是搖搖頭,隔著衣服摸摸懷里的《遁甲天書》,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那些有的沒的太過難測,還是去術(shù)曹安排好事務(wù)要緊。”
調(diào)整好心態(tài),王旭再度悠閑地走向術(shù)曹,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這術(shù)曹的位置在襄陽外城區(qū),也是將軍府唯一一個設(shè)置在襄陽外城的曹屬,其實說白了,也就是簡單的幾座小木樓,目前還在修建之中。而旁邊一大片地域便是荊州軍事工坊,可能也是當(dāng)前世上最大的軍事工坊。
分為兩部,一部在這城內(nèi),就是這里這座,主要生產(chǎn)較為重要的核心部件。還有一部分則在城外數(shù)里的河邊,比這里規(guī)模還大。
荊州一半以上的兵器鎧甲,攻城器械,還有先進農(nóng)商器具,都從這里產(chǎn)出。此外,便只有襄陽和零陵兩地,還各有一座成規(guī)模的工坊,但比起這里的規(guī)模和實力都差得太遠了。
平日里,這里也是由士兵輪流守衛(wèi),除了內(nèi)部工匠,閑雜人等都不能進入。
王旭身上有將軍令,即便新兵不認(rèn)識他,也是不妨礙他行動自如,進入術(shù)曹范圍,就一個人四處亂竄,看著工匠們干勁十足,熱火朝天地進行作業(yè),也非常高興,不時還上前去問上兩句。
“咦?這是鼓風(fēng)機嗎?竟然這么大風(fēng)勢?”
那正在工作的工匠回頭一看,也不認(rèn)識他,只以為是來查看的尋常官員,當(dāng)即笑道:“是啊!這是腳踩為原力的,但這算什么,城外還有更大型的鼓風(fēng)機,以水流為動力,那個才真的厲害,鼓出的火焰溫度比這高多了!”
“是嗎?真好!”王旭樂滋滋地道。
隨后沒走幾步,又看到一個環(huán)形鐵條帶,自己會不停移動,上方更有一個大鐵錘,自行捶打。當(dāng)下驚道:“喲呵!這怎么還是自動的?”
“自動?”一個工匠聞言,頓時驚訝地回頭來看了看,隨即憨厚笑道:“這不是自己動的,只不過以齒輪連結(jié),那邊只需輕輕一拉鐵索,便可啟動這等大錘,乃是依靠王將軍當(dāng)年發(fā)明的杠桿原理、還有齒輪等改進而來,目前工匠師父們還在研究一種新式的,不過那我就不知道了!”
“噢!真厲害!”王旭點頭稱贊。
這么來來回回轉(zhuǎn)了一圈,王旭實在是感慨萬千,勞動人民真?zhèn)ゴ蟆?br/>
雖然有很多物力、化學(xué)的原理,還有基礎(chǔ)知識,乃是當(dāng)年他和徐淑精心整理出來,但受這個時代的綜合條件局限,能選出來的東西并不多,非常基礎(chǔ),基礎(chǔ)到在后世都是常識,還只是常識的一小部分。
可這些工匠們,卻能靠著自己的智慧不斷創(chuàng)造和改進,特別是一些奇思妙想,更讓人佩服至極,他們充分利用,并且加以拓展和研發(fā),效果驚人,如果這樣持續(xù)下去,一代又一代的努力,人類科技發(fā)展進程,恐怕要提前上千年,甚至更多。
短短的時間,工坊帶給王旭的是說不出的驚喜,最后滿臉笑容地四處詢問鄭渾所在。
好在鄭渾在這地方頗為知名,很快便在鐵匠坊角落里找到,正專心致志鼓搗著一個破損的器械。
“鄭渾!”王旭老遠便喊道。
鄭渾奇怪地抬起頭來,尋著聲音望去,頓時一愣,隨即便要喊出聲來:“王”
將軍二字還未出,王旭已是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同時看了看四周忙碌嘈雜的工匠們。
鄭渾反應(yīng)也快,心中會意,果斷閉住嘴巴,放下手中器械走來。
王旭微笑點頭,輕輕說道:“這里不方便,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說!”
“遵命!”鄭渾輕聲回應(yīng),還暗暗拱了拱手,算是行禮。
王旭也沒在意,尋著人少的地方一路走去,在工坊一處堆放雜物的地方止步,看四周沒人,這才微笑著道:“鄭渾,我今天可是專程來找你的!”
“找我?”鄭渾疑惑。“將軍有何事吩咐?”
“聽聞你是鄭泰之弟?”王旭笑問。
鄭渾點頭:“回將軍,正是,因避戰(zhàn)亂依附于將軍!可是元龍告知將軍的?”
“嗯!不錯。”
“哎!”鄭渾嘆息一聲,卻沒說話。
“你不想別人知道?”王旭好奇問道。
“將軍,如今世道大亂,家兄與我都仇家甚多,其子亦由我養(yǎng)育,我不想惹上殺身之禍!”鄭渾無奈搖頭,面容有些苦澀。
“這是何話?”王旭眉毛一挑,寬慰說:“在我這里,你便盡可安心,絕無人敢動你分毫,此次我來,也是要你做一件事!”
“什么事?將軍盡可吩咐!”
王旭也懶得啰嗦,徑自道:“術(shù)曹是你帶頭提議建立,現(xiàn)在建成了,卻誰都不愿做術(shù)曹掾,就你做了!”
“這將軍!我”沒想到王旭說的是這個,鄭渾頓時大急,明顯想推脫。
王旭沒等其說完,已是揮手打斷:“不管你那么多,你的安全我負(fù)責(zé),當(dāng)今天下,沒幾個敢找我要人!況且做了術(shù)曹掾,你也能有護衛(wèi),明和暗都沒人敢動你,怕什么?總之,術(shù)曹你給我擔(dān)起來,兩天內(nèi)來將軍府找我,再談細(xì)節(jié)!”
話都說到這份上,鄭渾遲疑片刻,終于還是點頭答應(yīng)。他其實怕的是袁術(shù),他以游覽為名欺騙袁術(shù),私自帶著袁術(shù)給的錢財奔逃荊州,誰知袁術(shù)得知行蹤會不會殺他。
但不離開又不行,袁術(shù)那人喜怒無常不說,還看上了他的妻子,說不定撒時候就把他給宰了,對人妻的愛好,除了董卓和曹操,可就這袁術(shù)了。但袁術(shù)絕不會為這點事得罪王旭,畢竟女人他也有的是,只不過一時興趣而已。
見鄭渾答應(yīng),王旭也沒再說,揮手道:“那你去忙吧,但最多兩天,你要給我術(shù)曹的人員設(shè)立方案,這也是我親自過來的原因!其它若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有什么需要來將軍府找我!”
“恭送主公!”
“嗯!好好做,別讓我失望!”
王旭回到將軍府,已是傍晚時分,剛進主院,卻遙遙看到凌婉清在湖心涼亭安坐,風(fēng)姿卓卓,婉約動人,當(dāng)下不由大聲打趣:“喲!好幾天沒見,凌大美人怎么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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