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 神秘青年
    王鸝將認識那男子的過程一一講述,王旭這才稍微消了些氣。
    原來,王鸝平日里一個人無事,就喜歡悄悄走動,恰巧這地方青林綠水、野花遍地,風(fēng)景不錯,離王家府院又近,所以她時常過來游玩散心。
    那日她來這里游玩,碰巧看到一只小鳥從樹上摔下,那鳥巢不高,土地也軟,就沒摔傷,她便想撿起來放回樹梢的鳥巢。可鳥巢雖不高,但終究在樹上,她就一柔弱女子,從小乖巧,沒鍛煉過爬樹翻墻的勾當(dāng),結(jié)果腳一滑,掉了下來,沒想這時候路過了那小子,功夫不弱,飛身將他接住,兩人因而相識。
    按王鸝所言,那人年輕俊美,似乎功夫還特別好,又因為身患絕癥所以少有朋友,人自然有些憂郁。可以想見,遇到王鸝這樣溫柔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女子,哪能沒有點悸動,兩人自然很快熟絡(luò)。
    此后,兩人雖然從未口頭相約,但卻不約而同在每日下午到這兒,而每次都會聊上個把時辰,一來二去,自然升起了感情,彼此逐漸談出心事。雖然都不曾提及家人和各自名字,但卻心心相印,感情急速升溫,只是窗戶紙一直沒有捅破!
    同時,據(jù)王鸝所言,那人抱負還不小,渴望成為一代名將,而且似乎頗有才華,只可惜礙于身患絕癥,這才郁郁中度日!
    王旭聽完已是全然明白了!
    這王鸝啊!典型的由好感到同情,從同情到敬佩,再由欽佩到了解。了解轉(zhuǎn)變成吸引。最終從吸引轉(zhuǎn)成了喜歡!
    如果在后世。這分明就是以神秘、憂郁、帥氣、懷才難展來泡純情小美女的經(jīng)典路數(shù)!
    雖然知道這些后,王旭心里沒那么氣,但還是有那么一個結(jié),微微發(fā)堵!那小子作為男的,無論如何也該透露個名字,告知一下住址吧!這樣任由情愫暗生,萍水留情,若是哪天一命嗚呼走了。他倒是灑脫,可丟下一個郁郁寡歡,日日尋找心上人的女子可怎么辦?
    就在王鸝抱著王旭手臂撒嬌這檔口,遠處正有一個臉色蒼白的俊美青年緩步走來,看到兩人親密相間這一幕,陡然一怔,雙眼在剎那間精光四射,極度凌厲,可很快又消退了,轉(zhuǎn)而悲戚。重重一聲嘆息,轉(zhuǎn)身便要走。
    可王旭武藝高強。直覺靈敏,那短暫的灼灼目光已讓他有所覺,猛然轉(zhuǎn)頭望去,虎目一凜。
    他這剎那的轉(zhuǎn)變,讓抱著他手臂撒嬌的王鸝也注意到,跟著目光看過去,瞬間露出驚喜之色,激動地大聲呼喊:“喂!喂!你怎么走了?要去那兒?快過來,我?guī)腋绾蜕┳咏o你看病來了,他們醫(yī)術(shù)高超,也許能給你瞧好!”
    “那是你哥?”那俊美青年身子微微一顫,瞬間轉(zhuǎn)過身來,面露狂喜,這時才注意到兩人旁邊,還站著一個雍容華貴的美麗女人,此刻正微笑著審視他。
    “當(dāng)然是我哥!”王鸝驕傲地抬起頭來,隨即聯(lián)系前后想想,又看了看此刻抱住王旭手臂的模樣,心思細膩的她已是明白過來,心里美滋滋地想:嘻嘻!他很在乎我!
    不過她的手可沒松,反而抱得更緊一些,笑道:“你快過來啊,我哥和嫂子也是神醫(yī),給你瞧病!”
    但那青年還沒來得及答話,王旭已是沉著臉,語氣淡漠地說道:“不管你是誰,但與我妹妹幽會這么久,不給我交代就這么走了,不是很恰當(dāng)吧!”
    “哥”王鸝嬌呼出聲,不依起來。
    王旭沒說話,徐淑倒是上前溫柔阻攔,輕語:“鸝兒,你別出聲,就由你哥哥考驗他一番吧!”
    王鸝也不是不明事理,點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那青年男子,安靜下來。
    那俊美青年雖然滿臉病態(tài),但人倒是坦蕩,沒有因王旭的責(zé)問退縮,抬頭挺胸地走了過來,對著王旭重重一拱手,雙目毫不退避,恭敬道歉:“我與令妹雖未明言,但我確實心有令妹,遵禮法當(dāng)先行告知家人,我私自與其見面確實是我不對,還望兄長原諒!”
    “嗯!”王旭點頭,受了這一禮。
    他發(fā)現(xiàn),若拋開其它,這青年男子至少現(xiàn)在看上去不差。雖然病態(tài)畢露,但是眉宇間仍舊英氣逼人,腳步沉穩(wěn)、呼吸均勻,從其行走中可看出武功不弱。
    更重要的是,有勇氣在這關(guān)鍵時候,主動捅破與王鸝的窗戶紙,沒有推諉成不是幽會之類,并且以這個時代的禮法來限制自己,主動道歉,看得出,是個敢于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恕?br/>
    只不過,王旭臉上可沒有表現(xiàn)出一點欣賞之意,反而厲聲呵斥:“我妹妹是我心頭肉,她既然心系于你,那么你們幽會之事我暫且不談,你沒有按禮法主動上門提親,給我和我父母交代也可以揭過,只要她開心,這些都是小事。可你作為男人,竟然連姓名也不主動告知,住址也不告知,這卻是何意?戲弄我妹嗎?你這樣將是置她于何地?”
    面對這番質(zhì)問,青年男子久久沒有接話,眼神逐漸黯淡,沒敢去看王鸝的眼神,也沒敢再與王旭對視,而是偏過了頭去。
    良久,才有些痛苦和自責(zé)地解釋:“我自知身患絕癥,難以給她未來,不想耽誤她,所以始終不欲說出姓名與住址,只寄望于她將我當(dāng)做一個過客。可我自己又忍不住思念,每日頻來此地,不舍分割,每每總想著是最后一次,直至如今這般!這是我心智不堅,是我的錯,可任打任罰,便是軍棍也可受得,敘絕無二話!”
    這番話一出,無異于深情告白,早已情根深種的王鸝大為感動,已是癡癡望著自己心上人,滿目都是愛戀之意!
    王旭經(jīng)過一番粗略觀察。其人品倒已基本通過。臉色稍微放緩了些。只是擔(dān)心此人光會說不會做,看了看已經(jīng)陷入愛情漩渦的王鸝,便又朗聲接口道:“好!既然你能有此擔(dān)當(dāng),出得了這個口,我就下得了手!十軍棍,如何?”
    “此乃我錯,為表示誠意,給兄長和她一個說法。莫說十軍棍,二十軍棍亦可!”那青年男子豪情地道。
    王旭目中精光一閃,急聲道:“當(dāng)真?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青年男子果斷接過。
    “好!”王旭說完,再不多話,徑自走向馬車方向。
    一直抱著他手臂的王鸝受到拉扯,這才猛然從迷戀中醒轉(zhuǎn),瞬間驚呼:“哥!他有重病,打不得!”
    王旭看了看自己的傻妹妹,溫和一笑:“我沒說現(xiàn)在打。給他記著,若是病能好。就打!若是病沒好,他命不久矣,你兩的事兒也沒戲,便放過他就是了!”
    王鸝舒了口氣。“那哥你這是”
    “傻丫頭!你不是要給他治病嗎?這兒怎么治?去他家!”說著,王旭已是大步前行,沉聲道:“帶路!”
    青年男子沒有說什么,雖然不指望看好自己的病,但對于要去他家的要求,并沒有回避,緊跟著上了馬車,只不過他坐到了外面,與車夫一左一右。
    這里離那青年男子的家倒是不遠,感覺不過片刻功夫,馬車已是停下,外面?zhèn)鱽砬嗄昴凶由硢〉穆曇簦骸靶珠L,我家到了!”
    說著,沒等王旭接話,已是略帶著歉意地道:“兄長,家父今日無事,尚在府中休息。他目前還不知此事,我先進去稟報家父,以做些準(zhǔn)備,免得唐突了兄長和嫂嫂!”
    青年男子其實挺聰明,一早就改口稱兄長,王旭和徐淑也沒管他,愛怎么叫就怎么叫唄!
    “嗯!你去吧!”王旭點頭。
    這俊美青年說得委婉,說白了就是因為要被臭罵,擔(dān)心他父母的憤怒會影響到王旭情緒,所以先進去挨過一頓再說,這樣至少可以有個緩沖。
    王旭當(dāng)然也不想聽別人教訓(xùn)兒子,便答應(yīng)了。
    此刻,王鸝可是緊張的手心冒汗,在她眼里,是很快就要見到所謂的“公公婆婆”,雖然八字還沒一撇,那小子能不能活還是個事兒,但她顯然沒想那么多。
    王旭能理解她的緊張,也就沒笑她,輕輕掀開馬車的窗簾,打量起四周環(huán)境。
    可看了一會兒,卻是心中生疑,對陪著王鸝安坐的徐淑道:“老婆,我怎么覺得這兒很熟悉?”
    “是嗎?”徐淑也是湊過頭來,兩人擠在那狹窄的窗戶里左顧右盼,片刻之后,徐淑也是奇道:“誒!真奇怪,我也覺得很熟悉!”
    可兩人雖覺得眼熟,卻又始終想不出是什么地方,只是看著繁華的街道和對面的商鋪皺眉苦思。
    本來緊張的王鸝,看見兩人擠在一堆,腦袋伸出只有臉盆子大的狹小窗戶,左顧右盼,還不停交談,“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插話道:“哥!讓我看看吧!”
    “嗯!”王旭小心地縮回頭來。
    王鸝趴過去一看,很快就驚呼道:“哥!這不是將軍路嗎?”
    “什么將軍路?襄陽有這么條街道嗎?”王旭疑惑,他還從未聽說過這條街。
    王鸝隨即縮回頭來,翻了個白眼,輕笑道:“不是啦,這條路本來叫金云大道,還不是因為你手下那些大將的府邸全在這路上,所以通常都說它是將軍路。”
    王旭頓時疑惑:“可我記得金云大道不是一整排全是將軍府邸嗎?”
    “哥真笨!你看的不是那一邊啊,你到這邊窗戶來看,背后這邊肯定是一排排的將軍府府邸!”說到最后,王鸝語速突然慢了下來,滿臉驚愕。
    王旭和徐淑也反應(yīng)過來,兩人對望一眼,徐淑驚道:“那小子剛才的腳步聲好像是從背后這邊走遠的!”
    “他是我荊州大將的家人?”王旭難以置信地睜大眼睛,不會有這么巧吧!
    “他姓什么來著?”徐淑問道。
    “這剛只想著怎么收拾他了,忘了問!”王旭尷尬地撓撓頭。
    隨即,兩人眼神快速一個交換,已是同時撲到馬車另一邊的小窗戶,掀開窗簾就探出頭去。
    “砰”
    兩人因為太心急,窗戶又小,頭瞬間結(jié)實地撞到了一起。
    徐淑吃痛,嬌聲罵道:“你干嘛!”
    “哎喲!老婆,你那么急干什么!”王旭也是捂著頭。
    “那你急什么!”徐淑氣呼呼地道。
    “我不是想看看背后是誰的府邸嗎?”王旭抱怨。
    “那你沒見我已經(jīng)過來了?”
    “我先探出頭的好不好?”
    徐淑翻了翻白眼,懶得再多說,徑自捏起王旭腰上軟肉來。“叫你撞我,叫你撞我!”
    “哎喲!輕點,老婆!輕點!嘶”
    王鸝見兩人的頭擠在那小小窗戶內(nèi),徐淑還不斷狠捏王旭腰部,手打來打去,就像兩個爭著玩具的小孩兒,已是樂得前仰后合,語調(diào)不整。
    “哥,嫂子,你們別逗了!哎喲!笑死我了,肚子好痛!”
    徐淑的頭還探在車窗外,聞言也不肯回頭看,氣呼呼道:“回去再收拾你,我先看看是誰的府邸!”
    王旭揉了揉腰,同樣探頭看出去,可瞬間,兩人就徹底愣住
    只見前方府邸大門的門匾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兩個大字黃府!
    與此同時,王鸝的心上人正恭敬地跟在一人身后,疾步從府內(nèi)走出。
    那中年人嗓門很大,疾步行走中,訓(xùn)斥聲更是遠遠傳出:“你這逆子,此等大事竟然現(xiàn)在才告知,辱我黃家門風(fēng)便罷了,你還辱了人家的門風(fēng),辱人女子名節(jié),如今你讓為父這張老臉往哪兒擱?怎么給人家兄長交代?你又命不久矣,現(xiàn)在該當(dāng)如何是好?誒,若非你有病在身,非要家法伺候不可!”
    其實,這府邸王旭一看就明白了,他雖沒進去過,但長期從這里經(jīng)過,怎會不知?正是他命人給黃忠在襄陽安置的府邸,而那個一邊痛罵,一邊疾步走出大門的中年男人,正是荊州大將黃忠。
    王旭和徐淑此刻表情呆愣,怎么也沒料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竟然轉(zhuǎn)到了這兒來,而且,兩人的頭此時正擠在那臉盆大的窗戶內(nèi),實在可笑之極。
    那邊罵完兒子的黃忠剛轉(zhuǎn)過頭來,立刻看到擠成一團的兩個腦袋,臉上瞬間變得相當(dāng)精彩,張大了嘴巴,滿是驚愕。
    好在其反應(yīng)不慢,很快就回神,急忙上前行禮:“末將黃忠,參見主公!”
    “呵呵!漢升不用多禮!”
    說話的同時,王旭條件反射地揮手示意,可窗戶裝下兩人腦袋已是擁擠,多一只手哪能伸展?就只可見到一個手腕,晾在窗戶外可笑地搖來搖去,而且還將徐淑的脖子擠在窗戶邊緣,卡得生疼。
    徐淑狠狠擰了他一爪,憤聲疾呼:“你想卡死我啊!”
    “老婆,沒注意,沒注意!”
    見徐淑是真的痛,王旭也慌了,急忙縮手,顧不得自己,把頭猛得縮回車內(nèi),后腦勺撞得生疼。
    兩人縮進車內(nèi),看見徐淑脖子卡得一片通紅,王旭頓時心疼地伸手揉搓。“老婆,剛真不是故意的,疼嗎?”
    “廢話!”徐淑俏臉含怒,揮手將其手掌拍開,嬌聲罵道:“討厭你,少裝模作樣的關(guān)心了,沒心沒肺的,還不快下車接見?還嫌不丟人是不?哼,回去再跟你算賬,痛死我了!”(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