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錯誤的佯攻
張遼帶著本部逍遙津死士出動,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無聲無息地帶著調(diào)令,日夜兼程趕往豫章。唯一知曉其去處的就是陳登,因為需要他給陳瑀寫信。
不過,張遼走后不久,王旭思來想去,卻始終覺得不怎么放心。便吧郭嘉喚進了帳內(nèi),將事情一五一十得告知,希望他再斟酌一番,看看有沒有疏漏,以保證計劃萬無一失。
聽完整個計劃,郭嘉也是顯得極為驚訝,但隨即便目露喜色,顯然對這次奇襲之計非常看好。認(rèn)真思慮良久之后,才微微笑道:“主公,此計并無不妥,張將軍前往也足以勝任。只是”
說到這里,郭嘉卻是陡然頓住了。
“只是什么?”王旭好奇地追問道。
郭嘉那雙深邃而充滿智慧神采的眼睛緩緩?fù)诉^來,略帶擔(dān)憂地道:“只是此計略顯單調(diào),少了虛實變化,屬下?lián)臅馔猓 ?br/>
“生意外?”王旭皺眉思慮片刻,也覺得郭嘉說的很有道理。不由問道:“那奉孝以為,可有辦法補救?”
“這讓屬下想想。”郭嘉支應(yīng)一聲,也不再多說,緩緩陷入沉思之中。
王旭雖然有些心急,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壓住心中的煩躁之感,看著桌案上的地圖研究。
“有了!”
“嗯?”王旭臉色一喜,頓時抬起了頭來。“該當(dāng)如何?”
“可與無中生有相連!”郭嘉從容一笑,揮了揮寬大的衣袖。“主公深知兵法,當(dāng)明虛實之道。此次奇襲,若是單獨前往,很有可能失敗,依屬下看來,最好還是設(shè)法將前后之計連到一起。”
“怎么個連法?”
“可在高將軍奇襲江陵之后,突然強攻敵軍水寨。那時敵軍已經(jīng)明白中計,見我等又相攻,必然以為高順將軍也會再次出兵。夾擊邾縣。再加上徐將軍在敵后的破壞,那敵軍勢必認(rèn)為前后之計便僅止于此,為的便是邾縣。此時只需強攻三天,便可打好掩護,為張將軍爭取足夠的時間。”
“強攻?這樣的話,傷亡可不小啊!”王旭皺眉道。
郭嘉毫不在意地?fù)u搖頭,笑道:“主公。不用真的拼殺,可以消耗物資來充數(shù)!到時候,可盡量讓水軍與敵軍保持距離,不進行激烈的肉搏戰(zhàn),多使用弓箭和各種器械,做好防護。只要舍得。同樣能造成傾力一戰(zhàn)的假象,只要主力大軍能打過江去,消耗再多的物資也是值得的!”
“嗯這倒是。”聽到這話,王旭不由點了點頭。“明晚就是約定好的第二十天,從現(xiàn)在的情況看來,徐盛已經(jīng)成功的荊北立足,所以高順明晚就會奇襲江陵。從時間算來,那時張遼也應(yīng)該正在率軍渡江。這樣倒卻是減小了北發(fā)現(xiàn)的可能。好吧。那你現(xiàn)在就傳令水軍做好準(zhǔn)備,明晚突襲。”
“諾!”
一日時間匆匆而過。次日清晨開始,整個大營都開始做起準(zhǔn)備,水軍戰(zhàn)艦也在進行最后的檢修,準(zhǔn)備晚上的激戰(zhàn)。
這番舉動也第一時間傳到了劉表軍中,親自坐鎮(zhèn)邾縣的劉表,急召蒯越、劉磐等文臣武將議事。
劉表目光緩緩掃過帳內(nèi)眾人,才輕聲問道:“異度,就你觀之,王旭可是真的要強攻?”
蒯越右手撫著頜下短須,雙眼微瞇,思慮半晌才緩緩開口道:“應(yīng)該是,交州大軍已經(jīng)出動,王旭后方空虛,他如果不愿意撤退,那肯定要速戰(zhàn)速決!”
“可強攻一事,我總覺得有些蹊蹺!”聞言,劉表卻是皺起了眉頭,有些憂慮地道:“王旭詭計多端,水軍明顯勢弱的情況下,還如此強攻,實在有些違背常理。”
這話一出,帳內(nèi)眾人皆是有些沉默,好半晌后,座位靠后的黃忠才忍不住接過了話道:“主公所言不錯,那王旭文武雙全,智計百出,實在不是尋常人,那支深入我后方破壞的部隊就是一個例子,我想此番也應(yīng)該有別的算計才是。”
“那會是什么呢?阻隔著長江天險,他能做什么?”位于蒯越聲旁的蒯良反問道。
“這”黃忠雖然對王旭有著深深地忌憚,也感覺此戰(zhàn)甚是詭異,但也無法猜出具體意圖,遲疑著說不出話來。
倒是一旁沉默的魏延,突然皺眉道:“我覺得應(yīng)該與上游的高順部有關(guān),近日夜里,他們連續(xù)在江陵一帶江面活動,聲勢驚人,卻又沒什么舉動,實在可疑。加上在后方破壞的敵軍小股士卒,這里面絕對有蹊蹺。”
被魏延這么一提醒,劉表的眉頭也是越皺越緊,陷入沉思之中。反倒是蒯越似乎悟到了什么,一雙眼睛急轉(zhuǎn),神色越來越厲。
片刻之后,便已陡然驚道:“遭了,是無中生有!”
“無中生有?”劉表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但隨即便反應(yīng)過來,面色大變。“糟糕,那高順肯定是以此來迷惑我軍,讓守軍放松戒備,然后突然渡江,襲擊江陵!可沒有大批水軍,他們又怎么登岸呢?”
“漳水!他們應(yīng)該是要通過長江支流,進入漳水,然后尋地登岸。若我所料不錯,在我后方的敵軍士卒也當(dāng)前往接應(yīng)。”蒯良鐵青著臉接道。
劉表聽到這里,已是在沒有任何遲疑,果斷地?fù)]手道:“魏延!你速速出去,派人快馬通報江陵守將吳巨和文聘,讓他們務(wù)必做好防范,切莫讓敵軍得逞!”
“諾!”魏延也不多話,拱手應(yīng)命之后,當(dāng)即便起身離去。
見狀,蒯越這才再次開口道:“如此看來,敵軍主力強攻一定是真,在上游以無中生有之計奇襲江陵,然后在我兩軍交戰(zhàn)之時,突然殺來,令我陷入兩面受敵之境。再加上潛伏在我后方二十日的那些散兵游勇,我大軍著實陷入危局。”
“嗯!”劉表面色肅然地點了點頭。“但既然已經(jīng)識破,此計便不再可怕,現(xiàn)在時辰還早,若是馬不停蹄,應(yīng)該能在入夜前趕到。只要江陵有準(zhǔn)備,那便不足為懼。諸位也下去好好準(zhǔn)備,我們今夜就好好與王旭打上一場!以我水師之精銳,絕對不是王旭可敵。只要能再撐上十天,對方必定退兵。到時回師好好整修,安撫百姓,來年就再不用懼他了。”
“諾!”隨著整齊的應(yīng)命之聲,帳內(nèi)眾人皆是起身行禮,緩緩?fù)肆顺鋈ァ?br/>
白日漸漸過去,黑夜如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wǎng),扣住了整個大地。而長江兩岸對敵的士兵們,此刻卻揮汗如雨,爭分奪秒。
“快!弟兄們快點。”
“注意隱蔽,不要暴露了。”
“要跟上,不要掉隊!”
黑漆漆的漳水之上,不時傳來一陣陣壓低了聲音的呼喝。若是隔近一些,便能看到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一幕,整個河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船只,上面的士兵全副武裝,一個個如狼似虎。
高順迎著清涼的河風(fēng),靜靜地站立在船頭,嘴唇緊閉著,刀削斧鑿臉上已經(jīng)有了歲月的刻痕,但一如既往的堅毅。只可惜,那明亮的雙眼此刻閃過一抹擔(dān)憂,顯得少了一份冷峻。
今天下午不知為何,高順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而且傍晚時分,探子的回報也很奇怪,江陵城仿似就像空了一樣,除了遍布的旌旗,城頭之上的執(zhí)勤士兵稀稀落落,實在讓人費解。可即便心中已經(jīng)升起疑慮,但這次任務(wù)卻不得不實行,因為關(guān)系到整個大局,而且也是死命令。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高順終于緩緩開口了:“距離探測好的登岸點還有多遠?”
“回將軍,快了,應(yīng)該不超過五里!”
“嗯!那讓弟兄們加快速度吧,在船上終究很危險!”
“諾!”
隨著身后那遠小將轉(zhuǎn)過身去,壓低聲音傳遞命令,高順再次將目光投向了遠方
與此同時,遠在下游的鄂縣,荊南大軍的水寨寨門也緩緩打開,無數(shù)大小不一的戰(zhàn)船迅速從各個通道口劃出,以最高大的樓船為中心,形成了兩個綿延的戰(zhàn)陣。
王旭雖然不習(xí)水戰(zhàn),但這次也是親自登上了旗艦,觀看戰(zhàn)況。這種感覺與陸地上指揮可是大為不同,在居高臨下,俯覽戰(zhàn)船行動的時候,讓人心中很容易升起一種難以言明的情緒,也難怪水軍戰(zhàn)將多喜歡站在樓船船頂。
不過,并沒能體會這種感覺多久,沿江北上,距離邾縣劉表大軍水寨還有六里多遠時,已是能夠清晰地聽到敵軍的戰(zhàn)鼓聲。隨著兩軍迅速接近,耀眼的火把也是瞬間升起,一片片的,綿延不絕。
王旭從未指揮過水戰(zhàn),當(dāng)然不會發(fā)言,將一切都交給了宋謙,只是靜靜地觀察。
“咚咚咚!”當(dāng)鼓聲由緩轉(zhuǎn)急,迅速敲響的時候,戰(zhàn)船動了,中小型船只開始圍繞著樓船進行結(jié)陣,彼此依托,就彷如堅固的水上堡壘。
“嗖!嗖!嗖!”水戰(zhàn)之中,弓箭手最先展示了自己的威力,密密麻麻地箭矢向著敵陣掠去。
跟在王旭身旁的趙云看了看天色,不由說道:“天色較黑,激戰(zhàn)中流矢很多,主公還是下去船中吧!”
“無妨,這旗艦距離前方那么遠,有什么好擔(dān)憂的。”說著,倒是看了一眼身側(cè)的郭嘉,笑道:“典韋,你把軍師帶下面去!”
“嗯!”典韋當(dāng)即點了點頭。
郭嘉微微一笑,倒也不逞能,他一點武藝都沒有,若真有流矢飛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