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大軍壓境
夜幕緩緩降臨,皎潔的月光裝飾了整個夜空,也裝飾了大地,安靜、廣闊、而又神秘。天上的繁星,如同海水里漾起的小水花,閃閃爍爍的,跳動著細小的光點。王旭的將軍府,也逐漸陷入沉靜當(dāng)中,即便侍衛(wèi)和仆役們?nèi)匀贿€在忙碌,但比起白日,還是顯得冷清了很多。
內(nèi)府主屋里,徐淑也早已經(jīng)進入夢鄉(xiāng),嘴角還掛著一絲甜甜的微笑,也不知是否在做著美夢,似乎帶著些許滿足,也或許是純粹的一種放松。可同床共枕的王旭卻是久久難以入眠,望著徐淑甜美的睡容怔怔出神。
傍晚時分從諜影那兒回來后,他只是給了徐淑一個擁抱,并沒有多說什么,因為心中的復(fù)雜已是言語不能表達,只能讓對方感受。之后,一切就彷如沒有發(fā)生過一般,吃飯,聊天,和貂蟬一起看看書,下下棋,然后貂蟬回房睡覺,王旭和徐淑也是上床休息。但徐淑躺下沒一會兒就沉沉地進入了夢鄉(xiāng),他卻是怎么也睡不著,一會兒想著蔡琰的事兒,一會兒想著荊南的發(fā)展,一會兒又想起荊北的劉表,甚至是曹操、袁紹、孫堅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旭終于忍不住長長一嘆,輕輕將徐淑搭在自己胸膛的手給拿開,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為如今已是春天,也不冷,所以也沒有披上衣服,靜靜地走到窗前將其打開,看著那廣博而美麗的夜空。
躺在床上的徐淑似乎因為房中的響動被吵醒了,睡眼迷蒙地用手抱了抱,卻沒摸到人,當(dāng)即揉了揉眼睛,緩緩在屋內(nèi)掃視起來。當(dāng)看到王旭獨自站在窗前的背影時,忍不住嘟噥道:“老公,你怎么還不睡啊!都什么時辰了?”
“嗯?”聽到聲音,王旭不由回過了頭來,見徐淑被自己吵醒,不由歉意地道:“老婆。我睡不著。就起來走走,怎么?吵到你了嗎?”
“噢!沒有。”這么一會兒,徐淑也是清醒了不少,看了看王旭沉靜的臉龐,也是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你是不是又在想事兒啊?你老這么想也沒用啊,該睡覺還是睡覺嘛!”
“哎!睡不著啊!”苦笑著搖搖頭,王旭也是嘆氣道:“眼睛一閉上。就會看到曹操,袁紹他們,不想也不行!”
徐淑也知道王旭身上的膽子很重,這打天下不是游戲,一旦敗了,可是事關(guān)宗族所有人的性命。若不擔(dān)憂也確實不太可能。當(dāng)即微微一笑,柔聲道:“老公,那你過來坐著吧!我陪你聊會兒天,聊困了就能睡著。”
“嗯!也好。”微微一笑,王旭也沒有拒絕,當(dāng)即便伸出手去,想將窗戶關(guān)上。
可就在這時,他的眼角卻是猛然瞥見一個迅捷的黑影。常年廝殺的他。警惕心可是非常高。當(dāng)即便怒聲喝道:“誰!”
這話一出,徐淑頓時微微一愣。但瞬間便已反應(yīng)過來,一個縱身從床上躍起,揮手便將掛在床頭的劍給取下,揮手將干將扔給王旭,自己則將莫邪給拔了出來。三步并作兩步跨越到門后,嬌聲斥道:“大膽賊人,竟敢擅闖將軍府!”
“主公,主母莫急!是屬下,梁蕊!”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王旭和徐淑對望一眼,總算是舒了口氣,雖然對將軍府的防衛(wèi)確實很有信心,有侍衛(wèi)和諜影部眾的雙層執(zhí)勤,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一個疏忽可就是掉腦袋的事情。不過,梁蕊能進得主院倒很正常,因為除了在主院四周執(zhí)勤的侍衛(wèi),沒有人會攔她,而且梁蕊也是諜影三統(tǒng)領(lǐng)中最神出鬼沒的,一向都是這種風(fēng)格,王旭之前就被她驚醒過不只一次。
但如果不是特別重要的急事,梁蕊是不可能這么做的,所以王旭隨即便眉頭一皺,迅速將房門打開,問道:“梁蕊,出什么事了?這么晚了過來?”
梁蕊此刻剛好跑到門前,看到王旭和徐淑,當(dāng)即拱手行禮。“梁蕊參見主公,參見主母!”
“別行禮了,說吧!什么事兒?不是說你去揚州那邊了嗎?”王旭急著問道。
聞言,梁蕊也就不再啰嗦,盡管臉上仍然是那么冰寒,但語音卻是隱隱有些焦急。“主公,大事不好,劉表率主力大軍南渡長江,殺奔而來。”
“什么?”王旭當(dāng)即長大了嘴巴,難以置信地道:“劉表南下?”
“嗯!而且是主力大軍南下,具體數(shù)目不詳。”梁蕊肯定地道。
聞言,王旭驚駭?shù)剞D(zhuǎn)頭看了看同樣有些緊張的徐淑,才忍不住問道:“具體情況怎么樣?從哪兒出的兵?目前在什么位置,攻擊意圖,出征將領(lǐng)的情報,都盡量給我說說。”
梁蕊也知道事情緊急,不敢怠慢,急聲道:“回主公,總計三路,一路出下雉縣,攻打柴桑。一路出沙羨,直奔我長沙下雋。另一路則由南郡出發(fā),攻打武陵郡。因為此路最早出發(fā),所以武陵北部孱陵,作唐二縣已經(jīng)失守,目前先鋒霍篤,霍峻兩兄弟已經(jīng)抵達漢壽城下。武陵太守王獒匆忙間兵力不足,目前正固守漢壽和郡府臨阮,后方府兵現(xiàn)在也應(yīng)該已經(jīng)趕往臨阮集結(jié)。”
“嘶打到漢壽了?怎么現(xiàn)在才報過來?”徐淑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要知道漢壽距離武陵郡府臨阮,可只有十余里路啊!
倒是王旭臉色陰晴不定,好半晌后終于壓不住心中的火氣,怒聲斥責(zé)道:“你們諜影是怎么回事?劉表大軍是說動就動的嗎?那么多人集結(jié),難道諜影部眾就沒人看到?糧草物資,后勤人員的調(diào)度,你們就一點都沒發(fā)現(xiàn)?干什么吃的?怎么都打到家門前了,才來告訴我,劉表來打我了?”
梁蕊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仍是那么冰冷,對于王旭的斥責(zé)也沒有做任何反駁,知道王旭氣過之后,這才再次開口道:“抱歉,主公!此事確實是諜影失職,中了瞞天過海之計,劉表之前確實調(diào)動過兵馬。也調(diào)度過糧草。但卻是大面積往北方集結(jié),我們以為是要打南陽袁術(shù),所以他們沒急著回報,想多探聽一些消息。”
“可事實上,他們往北方調(diào)動是假,往南方調(diào)動是真。他們征調(diào)的后勤人員裝扮成了主力,而大批兵馬則輪番扮成了后勤人員南下。同時,名義上往北方運輸?shù)募Z草輜重全是空車子,反而是南下的空車子其實真的裝了糧草輜重。直到昨晚,劉表突然讓地方治安部隊封鎖了所有渡口,這才發(fā)現(xiàn)不對,我的部下冒死用小船渡江前來報信。我今日午時剛好在下雋縣諜影駐點。他們傳達到下雋的時候,便被我知曉,這就快馬趕回來報信。”
“呼”發(fā)泄了一通的王旭,此刻也是冷靜了很多。聽完梁蕊的話,也不急著責(zé)怪,開口道:“強自渡江損失應(yīng)該不小吧!”
“很大,暴露了兩個駐點,損失了精英三人。普通部眾十余人。”梁蕊點頭道。
“嗯!”點了點頭。王旭接道:“盡忠犧牲的人手,你們諜影立刻安排補償。務(wù)必要將其家人安頓好。至于諜影此次失職之事,等戰(zhàn)后在進行追究!”
聽到這話,梁蕊當(dāng)即拱手一禮:“多謝主公。”
王旭此刻可沒心去聽這些,當(dāng)即擺擺手,急道:“好了!把具體情況再給我說說,現(xiàn)在究竟什么形勢,各路兵馬的統(tǒng)兵將領(lǐng)是誰?那一路人馬最多?后勤補給點在什么地方?”
“回主公,具體數(shù)目還不知曉。但中路軍應(yīng)該是主力,由劉磐為帥,蒯越為軍師,文聘、黃忠、魏延、王威等大小戰(zhàn)將十余員都隨行,兵力暫時不清楚,目前已經(jīng)逼進下雋。左路攻打武陵者是由蔡瑁為主將、吳巨為副,以及數(shù)員戰(zhàn)將,具體情況不明。右路乃是劉表大將黃祖,及其部將十余員,目標(biāo)是豫章柴桑。”
細細聽完這一切,王旭默然沉凝半晌,也是罕有地感到一絲憂慮,來者不善啊!劉表這次出動了手中大部分兵馬,究竟想干什么?想一口氣吃掉荊南嗎?他現(xiàn)在能吃得下?可如果只是想壓制自己,擊垮自己的主力,又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兵分三路呢?
事關(guān)生死存亡,王旭也不再遲疑,當(dāng)即握緊了拳頭,道:“梁蕊,你速速派遣諜影部眾趕去通知所有高層武將和官員,速速到將軍府議事。還有你、凌婉清和單懷三人此次也要出席,到時候你們可能要提供一些情報。”
“諾!”梁蕊也不多話,應(yīng)了一聲便迅速離去。
見狀,王旭立刻便回過了頭來,對著徐淑苦笑道:“老婆,給我穿戰(zhàn)甲!這覺肯定是睡不成了,這個劉表,真他媽聰明,太會選時候了!這時候來打我,即便是贏了他,恐怕短時間也沒法北征,怎么都是他賺,他娘的,夠狠!”
說著,又忍不住心中的憋氣,怒聲接道:“以為我真的好欺負,這次要不把他打個殘廢,我名字倒著寫!”
“王字倒著寫還是王!”沒好氣地白了王旭一眼,徐淑也知道事情緊急,當(dāng)即開口道:“好啦,別磨蹭了,走吧,去隔壁房間穿戰(zhàn)甲。”
劉表的突然襲擊,可是讓這個靜謐的夜徹底熱鬧了,整個臨湘內(nèi)城車水馬龍,馬車一列又一列,在空曠的街道上奔馳。不過這些文臣們還要稍微好一些,武將們可就更是急切了,幾乎是剛得到稟報,便從床上爬起來,一邊走一邊讓部下給幫忙穿戴戰(zhàn)甲,嘴上還不停地問著諜影部眾目前的情況,那模樣,真像是火燒了屁股。而且也顧不了擾不擾民,跨上戰(zhàn)馬后,便在寂靜的大街上急速奔馳,呼喝聲響徹了夜空,生怕誤事。
像周智,本來還躺在床上算錢,計劃這個月孤兒院的用度,可一接到諜影的傳報,當(dāng)場嚇了個半死。片刻之后,整個周府雞飛狗跳,備馬的備馬,著甲的著甲,就連他父母也是被吵醒了。不過他也來不及解釋太多,只說了一句有急事兒,便急沖沖地帶著侍衛(wèi)往將軍府趕。
王旭在議事廳里等了不到兩刻鐘,眾人便已是陸續(xù)抵達,看著他那鐵青的臉色,也不敢先問,只能各自做到位置上,靜靜地猜測著具體的情況。特別是諜影三統(tǒng)領(lǐng)盡然全部在場,更是為議事廳增添了緊張氣氛(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