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家教]攻略進(jìn)行時 !
巴勒莫平民窟
斑駁的墻壁看起來岌岌可危,遍布著不小的裂痕,灰黑的石灰落在地上被往來行走的人們踩的亂七八糟,老舊的陽臺上正站著一名容貌憔悴的婦女,她正和旁邊另一個陽臺上的婦女聊著什么,陽臺間過近的距離甚至可以讓她們直接跨越到對方屋里。
這里是巴勒莫最為吵鬧喧囂的平民窟,可即使如此,它也并不像那不勒斯那邊的平民窟一般混亂噪雜,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犯罪發(fā)生。
剛下過雨,骯臟不堪的泥地*的,若不是散亂著很多石子防滑,這怕是會讓不少人摔在泥坑里,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一名金發(fā)的少年正在跑過來,他身后追著一群兇神惡煞的大叔,從統(tǒng)一的服飾來看像是某個貴紳的仆從。
少年靈活的繞過了人群,一頭鉆進(jìn)了四通八達(dá)的小巷。而那些緊追不舍的大叔們也蠻力推開了人群,直朝少年的方向追過去。
陽臺上聊天的婦女忌憚的退了回去,被推倒的人也敢怒不敢言的匆匆站起了身,遠(yuǎn)離這是非之地。
這里是西西里,這是一個殘酷又動蕩的年代。意大利還未成為這個還四分五裂的國度的名字,意大利在這里只是一個地名,并非國家。
因為自身優(yōu)越的地理位置,這個本該是個如烏托邦一般美好自由的地方,一次又一次的遭到外敵入侵,從公元前八世紀(jì)開始,開始了這血腥動蕩的歷史。
金發(fā)的少年不停的在小巷里繞著圈子,企圖把后面緊跟的人甩掉,可是卻怎么都甩不開。
那是發(fā)生在前幾天的事了,去教堂做禮拜的少年偶遇了一名英國紳士強(qiáng)迫一個當(dāng)?shù)厣倥膱雒妫車娜硕家暥灰姴桓胰堑溕仙恚倌陞s無法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他去阻止了,在英國紳士那張油膩膩的臉上留下了一個拳頭的印記之后帶著少女逃跑,從那之后,他就被盯上了。
少年也知道自己做得或許并不完全正確,那名當(dāng)?shù)氐纳倥绻惶与x她的家鄉(xiāng)仍會被再次找到,而他也同樣如此,如果不離開這座城鎮(zhèn),那么遲早會被那個記仇的貴族給抓到狠狠收拾一頓。
可是如果再給他一次機(jī)會,他想他還是會這么做。
怎么能讓自己的靈魂在一次又一次的視而不見中麻木不仁?
早知道今早就聽G的話,不要出門了,被追到死角的Giotto有些郁卒。
他回過身,看向同樣停下了步伐,臉上掛著猙獰笑容慢慢走過來的人,微微弓起身體擺出對戰(zhàn)的架勢。
因為小時候顛沛流離的生活,所以自小就和同伴一起學(xué)了一些拳腳功夫,如今若是對方?jīng)]多少人他還有幾分勝算,可是對方顯然從這幾天的追捕中明白了光憑幾個人拿不下他,現(xiàn)在更是一堆一堆的的跟著追。
看來今天是要付出點(diǎn)傷口才能逃得出去了。
少年雋秀的臉龐浮現(xiàn)出認(rèn)真的神色,藍(lán)眸微瞇,一邊注意著敵方的舉動一邊尋找生路。
敵方凈是些孔武有力的大叔,四肢肌肉糾結(jié),雖然是那個英國紳士的仆從,不過看樣子倒更像是被雇傭的阿拉伯人。
入侵西西里后將眾多原地住民屠戮并趕入大海的阿拉伯人。
希臘人、阿拉伯人、英國人、德國人、西班牙人、法國人、羅馬人,這些令人望而生畏的惡霸先后強(qiáng)行入侵了西西里,在這一片美麗富饒的土地留下嚴(yán)酷的印記和硝煙的味道,他們來之即來,揮手即走,這片土地始終不會被他們當(dāng)作家的所在,而成了一個可以肆意作惡的地方,甩甩手便留下滿地的狼藉而去。
無法自制的聯(lián)想到這一點(diǎn),Giotto抿著唇沉下了臉色。
穿著雙排扣的奇怪制服、站在最前方的大叔首先出拳,獵獵風(fēng)聲劃過耳邊,少年側(cè)身躲過這一擊。用蠻力對抗顯然太蠢了,少年一邊躲避一邊觀望著,伸出腳就踢中了大叔并不穩(wěn)的下盤,健壯的大叔失去平衡倒在地上。
見帶頭的人已經(jīng)出手,后面一群人低語幾句也一擁而上,完全沒留任何空檔給少年逃跑的余地。
“是誰吵吵嚷嚷的!”罵罵咧咧的聲音從巷口一道門后傳來,拿著雙管獵槍的中年人從門里走出來,看著這陣仗之后立刻收斂了怒容,僵硬的笑著又趕緊關(guān)上了門。
不是不想救,只是這樣一定會給自己帶去麻煩,就算沒有妻兒老小,他也做不到這樣無畏的為了一個陌生孩子去和一群顯然有背景的人做對。
訕訕笑著關(guān)上門的樣子像極了一個滑稽的小丑。
西西里人已經(jīng)不相信外人能給他們真正的和平,而帶領(lǐng)著和平旗幟的人又始終未站出,于是他們只有忍耐著、將憎恨和怨氣統(tǒng)統(tǒng)忍耐下來,只等爆發(fā)的一刻給那些侵略者全力的一擊。
一擁而上的人群顯然已經(jīng)剝奪了Giotto動作的空間,他剛擊倒一個,就有另一個抓住他的手臂,再用腹部的傷換取又一個人的倒地,這樣下去被抓住只是時間問題,金發(fā)的少年卻還做著困獸之爭。
“想贏嗎?”那是女性的聲音,輕柔舒緩,拖長的音帶著蠱惑的意味,悠悠的就像響在腦海里一樣。
金發(fā)的少年一驚,卻沒看見有任何女性的身影,而動作微滯的同時,就有人眼明手快的拉住了他的雙臂反剪在他身后。
像是察覺到了少年驚疑不定的感覺,那溫柔好聽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回答我,想贏嗎?”
“誰?”少年敏銳的感覺到那聲音并不在外界,就像是直接在他腦海里響起來的一樣。
有人在耳邊呵斥著什么,動手一拳砸在他臉上,少年白皙的皮膚上立刻變得青紫起來。那聲音并沒有再說話了,就像是在等待著什么一樣,是在...等他的回答嗎?
理解到這一點(diǎn),金發(fā)的少年停下了掙脫,他并不覺得那是自己的幻覺,反而覺得對方可能真的是以某種特殊的方式存在著“贏嗎?”少年斟酌著這個字眼“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更希望以和平一些的方式解決呢。”
腦海里響起低低的笑聲,從從容容。
Giotto只覺得身體頓時一僵,手腳不聽自己使喚了一樣失去了身體的主控權(quán),他可以感覺到自己臉上露出的淡淡笑意,然后伸腳踢中身邊之人的膝蓋,那人被他踢倒在一邊,被鉗制住的雙手也松了松,屬于他的身體竟已一種十分柔韌的姿勢彎腰回身掙脫了被鉗制的手。
“就算放了他們,他們也會因為辦事不力而被懲罰。”和緩的聲音從不受他控制的口中說出,別有一番優(yōu)雅的安寧“哪里有那么和平的方式呢?”
金發(fā)的少年在原地一借力,竟一躍而上了高高的墻壁,她雖說著那樣的話,卻還是放過了那群人。
控制著身體的彌不停的躍過高墻樹木,朝平民窟外而去,畢竟再呆在這里,也一定會被再次找到。
她其實(shí)并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會在一個異國少年的身體里,她被迫的看著少年能看到的一切,只是當(dāng)Giotto看著鏡子時,她才終于看到這個少年的臉,酷似綱吉。
也許不止是臉,就連那面對敵人也還存有的溫柔胸懷,包容的姿態(tài)也和綱吉很像。
彌一開始也有些慌亂不解,怎么會不見了自己的身體,只是當(dāng)她多次召喚統(tǒng)時,與她靈魂綁定的統(tǒng)都只是發(fā)出能源不足的信號而不答,別無辦法的彌只有在這個少年的身體里住了下來。
她也曾想過出聲讓對方知曉自己的存在,只是她的來歷便成了問題,思來想去都不知道怎么說的彌便沉默了下來,若不是剛才少年被圍堵,彌怕是還要等一段時間想好自己的故事才會主動開口勾搭。
至于這個時代混亂與否,彌關(guān)注的重點(diǎn)根本就不在這里,畢竟只要等到統(tǒng)蘇醒她就能回去,所以彌的心思半點(diǎn)都沒花在這個世道上。
隱蔽的穿過一片摩爾人的建筑群,彌才停了下來,閉眼的瞬間就將主導(dǎo)的位置還給了少年。
“你...你是誰?”Giotto愣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控制權(quán)已經(jīng)交回自己手里,對于這個救了自己卻看起來能強(qiáng)行奪取他身體控制權(quán)的不知道什么東西,少年心理雖覺得她對他沒有惡意,卻還是有些防備。
“你這樣自言自語會讓別人覺得很奇怪的,當(dāng)心把你當(dāng)成異教徒燒死哦。”彌饒有興趣的開著玩笑,可是在中世紀(jì)的那群傳教瘋子里確實(shí)是有著這樣的人,殘害抵觸著異教徒“在心里和我說話就好,至于我...你可以叫我彌哦。”
雖然少年看起來比她小很多,可是彌也沒到讓幾百年前的人叫她姐姐的意思。
一邊和少年溝通著,彌一邊唏噓著竟然有一天能夠體會統(tǒng)的所知所感,只能被動的看到她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一切,統(tǒng)就是這樣的感覺嗎?一開始的裝傻、故意讓他看起來很蠢的樣子,也只是為了讓她不抵觸吧。
對于一個隨時可以控制自己身體的家伙,如果不覺得對方是在自己把握中的,那么一定會不安又抗拒,可是....彌那時候也只是個孩子而已。
她怎么會猜忌統(tǒng)呢?
彌一邊淺笑著,一邊回答著少年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終于穿了,小衣等這一天等了好久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