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英國那些事
十二月的冬日,晚上八點的天色已經(jīng)黑得徹底。
暗藍(lán)色的夜空里點綴著繁星,街頭是一片霓虹閃爍。的士載著顧曉晨以及余玫兩人,朝著那五星酒店而去。一路上,余玫問起這位雷紹衡律師的能力,顧曉晨將所知道的轉(zhuǎn)述,雷紹衡,如此大名鼎鼎的律師,打贏的官司不計其數(shù),她一聽為之震驚,知道這個雷先生不是普通人。
車子開了二十多分鐘,終于駛進(jìn)了酒店。
侍應(yīng)生上前開門,顧曉晨下了車。
旋轉(zhuǎn)門的那頭是明亮通透的酒店大堂,還未走入,便不斷有暖氣徐徐吹出,讓人感覺稍稍一暖。璀璨的水晶燈,光亮的地板,上成的地毯,清楚可見。此時不斷有私家車停下駛離,進(jìn)出的人衣著光鮮,一看就知道各個身價不凡。余玫付了車錢,急忙繞過車身走到了顧曉晨身邊。
兩人隨著旋轉(zhuǎn)門而入,走進(jìn)了大堂。大堂也大得離譜,四處都是鏡子照出身影。顧曉晨只從伍賀蓮的口中得知雷紹衡住在這里,但是她并不知道他住在哪間房間,也不知道他的聯(lián)系方式。只好走到前臺,詢問了公關(guān)小姐。對方微笑禮貌地給予了回答,告訴她們客人的信息不方便透露。
“曉晨,那位雷律師真的住在這所酒店嗎?”余玫一愁莫展,急急問道。
“恩。”顧曉晨輕聲應(yīng)道,伍賀蓮所說的話不會有假。
“那我們在這里等好嗎?”余玫茫然無助,想不出任何辦法,她只好咬牙說道。
顧曉晨點了點頭,和她朝著一邊的沙發(fā)休息區(qū)而去。坐下來之后,她想來想去這么等也不是辦法。她拿出手機(jī)給姚詠心打了個電話,詢問了她伍賀蓮的手機(jī)號碼是多少。姚詠心的話語,讓她的心泛起一絲漣漪,“蓮的號碼一直沒有變過,還是從前的那個,蓮這個家伙很念舊的。”
她甚至都沒有問那個號碼是什么,手指觸著鍵盤,像是鬼使神差,又或者早已經(jīng)在熟記于心,所以她沒有多思考,就按出了他的號碼,那一串?dāng)?shù)字顯示在屏幕上,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究竟有多久沒有給他打過電話。
分別兩年多以后再回到香港,他們之間除了那么幾次見面,沒有通過一次電話。她甚至都要忘記,拿著手機(jī)等待電話被接通時的那種急切心情。而如今再次重溫,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依然會迫切等候。
電話持續(xù)響了好幾聲,這才被人接通了,卻沒有聲響。
顧曉晨的呼吸有一瞬停息,這才開口“喂”了一聲。
許是聽到她的聲音,伍賀蓮才有所反應(yīng),他的男聲低沉沙啞,透過話筒幽幽響起,“什么?”
她支吾了下,輕聲問道,“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沒有。”他沉聲回道,補(bǔ)充了一句,“還沒睡著。”
“我想問問你,雷先生住在哪間房間?”
“你在酒店?”他立刻反問,音量提了幾分。
顧曉晨“恩”了一聲,電話卻突然被他給掛斷了。她有些莫名,耳畔卻響起一串盲音。一通電話不了了之,她已沒有勇氣再打第二次。低頭盯著手機(jī),一個有些可笑的念頭萌生而起,他會不會打過來呢?
余玫一直盯著電梯以及大門,只怕那位雷律師會從自己眼皮底下溜走。
突然,其中兩部電梯同時而下。
電梯門一打開,男人身著意大利手工西服,他一手插入西褲側(cè)袋,邁著矯健的步伐徐徐而出。倒三角的黃金比例,英氣卓倫,嘴角揚(yáng)起的微笑會讓人覺得怡然。他瀟灑不凡,舉手頭足之間散發(fā)著成熟男人的魅力。可是細(xì)細(xì)一瞧,卻會發(fā)現(xiàn)他的笑總是溫情中帶著一絲冷意,溫柔中帶著一絲殘忍。他的雙眸,深棕色的顏色,燈光下斂著冰冷光芒,蒙上了一層暖意假象。
他的身后,跟隨著一男一女。
“曉晨,曉晨。”余玫立刻用胳膊肘撞她,不太確信地問道,“雷先生是不是他?”
顧曉晨聞聲抬頭,果然瞧見了那一行人,視線觸及到為首的男人,她欣喜說道,“是他!”
幾乎是立刻,余玫沖了上去,顧曉晨緊隨其后。
“雷先生,請留步!”
突然橫沖出來擋在他的面前的女人,讓雷紹衡腳步一停,他卻沒有后退,微微低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余光瞥見另一個女人,認(rèn)出了她,他揚(yáng)起唇角,打趣道,“這不是顧小姐嗎?”
“雷先生。”顧曉晨微笑喊道,走到余玫身邊同樣擋在了他面前。
“今天找我的人還真不少,不過我現(xiàn)在實在是沒有時間,我趕飛機(jī)。”雷紹衡淡笑著說道,這兩句話并沒有那么簡單,卻也有另一層意思,明白肯定地回絕了她們,表明自己絕對不會去接手這個案子。
“雷先生,請您幫個忙!請您打場官司!”余玫懇求說道,“需要多少錢,我會給的!您開個價!”
雷紹衡不疾不徐地望向她,笑容更甚,“哦?這位小姐貴姓?”
“我叫余玫。”
“余小姐,你能出多少錢請我打官司?”
余玫冷靜說道,“那就要看雷先生開多少錢才肯接了!”
“呵呵,有意思,真有意思。”雷紹衡輕笑出聲,“我開的價碼,你付不起。”
“多少錢?”
“一億美金,你付的起嗎?”雷紹衡開出了天價,讓余玫語塞。
雷紹衡瞥著她淡淡說道,“跟我說話,不要這么狂,你沒有這個資格!懂了?”
余玫握緊了拳頭,麗容一陣青一陣白。
“雷先生……”顧曉晨摟住了余玫,剛要開口,卻被雷紹衡打斷,“顧小姐,我不會接這個案子,你也不用多說了。我先走了,歡迎你來春城做客。”
雷紹衡紳士一般微笑著說完,邁開腳步徑自走過兩人身邊。
余玫倔強(qiáng)地咬唇,一下子轉(zhuǎn)身再次追上他攔在了他面前,“雷先生,求求你了!求求你打這場官司!”
“你這是求嗎?求的話,好像應(yīng)該有點誠意?”雷紹衡云淡風(fēng)清地說道。
誠意?余玫整個人輕顫,心里一緊,一咬牙就屈膝跪在了他面前。
……
余玫的動作太過迅猛,也太過突然,讓顧曉晨反應(yīng)不及。她一驚,急忙奔到身邊,伸手要將她扶起,可是余玫卻紋絲不動,固執(zhí)地跪在那兒。她低著頭,從前的驕傲,那叫囂的模樣,在此刻早已經(jīng)蕩然無存。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做出這樣的舉動,甚至連自己都沒有想明白,一瞬間本能的反應(yīng),讓她不由自主。
“玫玫……”顧曉晨的呼喊,余玫聽不見了。
大堂里不斷有人走過,瞧著她跪在他面前,余玫卻感覺旁若無人,那些好奇的注目對她而言,一點都不重要。她的聲音很輕,低聲下氣地說道,“雷先生,不知道這樣的誠意夠不夠,求求你了,請你接這個案子,打這場官司!”
“雷先生!求你了!”顧曉晨一下子驚覺言旭東在余玫心里的地位,她想要將余玫拉起,可就是拉不起來。無奈之下,她轉(zhuǎn)而向雷紹衡求情。
兩個女人同時在他面前哀求,雷紹衡卻依舊是那淡淡的微笑,仿佛這與他完全無關(guān),他原本就是置身事外那般,“余小姐,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樣,那我不是忙不過來了。”
他不咸不淡的話語幽幽說著,讓人冷得浸了冰池一般。這個瞬間,顧曉晨與余玫同時抬頭望著他,這才發(fā)現(xiàn)眼前這個從容微笑并非冷漠的男人,卻讓她們感到徹骨寒意。
他的笑,也是冷的。
“雷。”突然,男人寡淡的呼喊聲響起。
雷紹衡聽見這個稱呼,不用抬頭都知道是誰,他有些煩惱地皺眉,果然瞧見伍賀蓮朝他徐徐走來,“你是來替我送行的嗎?”
伍賀蓮遠(yuǎn)遠(yuǎn)地就瞧見她們攔在雷紹衡面前,他一眼就認(rèn)出了其中一人。至于另一個跪著的女人,待他走近一些,他才認(rèn)出是誰。幾個大步走到顧曉晨身邊,他望著雷紹衡說道,“雷,接下這個案子。”
“你知道我的規(guī)矩。”雷紹衡散漫說道,一點也不急。
而在此時,女助理的手機(jī)響起鈴聲,接了一通電話。回應(yīng)一聲,她走近雷紹衡,將手機(jī)恭敬地遞給他,“雷先生,小姐的電話。”
雷紹衡接過手機(jī),一聲不吭,只聽見電話那頭輕柔的女聲響起,“我退燒了。”
甚至是不等他說話,那人即刻將電話掛斷。
雷紹衡將手機(jī)遞回給助理,目光掠過伍賀蓮,掃向顧曉晨以及余玫,而后又望向他,笑著問道,“吃消夜嗎?”
顧曉晨與余玫兩人睜大了眼睛,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同意接案了?
雷紹衡突然改了念頭,這讓她們確實又驚又喜。只是他這“吃消夜”的說法,僅邀請了伍賀蓮與顧曉晨。余玫見他答應(yīng)打官司,惟有慶幸,她沒有多說什么,讓顧曉晨留下,只是獨(dú)自離去。而顧曉晨只覺得這個男人反復(fù)無常,琢磨不透。
“顧小姐,你介紹個地方。”雷紹衡將吃消夜選地方的難題丟給了她。
“要不然我們?nèi)コ砸古艙酰俊鳖檿猿肯肓讼耄尖庹f道。話一出口,又驚覺不對。他們兩個男人,這么養(yǎng)尊處優(yōu)的,怎么會去街邊吃那種平民小吃呢?
雷紹衡卻沒有嫌棄,反倒是饒有興致,“那就去吧。”
伍賀蓮點了點頭,默許了。
一行人轉(zhuǎn)而來到了香港最熱鬧的夜市街,一整條從頭到尾全都是小吃,光是聞香味,都會讓人垂涎三尺。兩個這么帥的男人跟著顧曉晨朝前走,周遭的人群自覺地讓出一條道來,顧曉晨的注意力全都投入到小吃里,因為他們?nèi)讶蝿?wù)交給她了。她渾然不覺異樣,一眨眼買了許多燒烤串串燒。
“給我。”伍賀蓮見她雙手拿滿了,沉聲說道。
雷紹衡笑笑,低聲調(diào)侃一句,“體貼哦。”
買了些小吃,三人選了一家排擋小攤坐下。點了幾盤菜,顧曉晨卻刻意避開了辛辣的食物,只怕某個生病的男人吃了會不舒服。她扭頭望向伍賀蓮,忍不住問道,“你……吃飯了沒有?”
“吃了。”伍賀蓮挑眉,神色無恙。
“那再吃點吧。”顧曉晨又特意點了一碗瘦肉粥,轉(zhuǎn)而問道,“雷先生,你要不要瘦肉粥?”
“好啊。”雷紹衡輕飄飄地應(yīng)道,好整以暇地望著他們。
上了小菜,也上了粥。粥有些燙口,顧曉晨細(xì)心地拿起湯匙攪著,吹著熱氣。等到?jīng)龅讲畈欢嗟臅r候,她才將那碗粥端到他面前,“可以喝了。”
伍賀蓮扭頭瞥了她一眼,見她一張白皙的臉龐染著昏黃燈光,卻格外的暖,格外的溫柔,他漠漠收回視線,拿起湯匙開始喝粥。等喝完了粥,顧曉晨又盛了碗魚湯,再次放到他面前,“鯽魚湯,你也喝點。”
伍賀蓮乖巧得不像話,將那碗湯也喝完了。
雷紹衡一直在旁靜靜看著,也不在意自己是否當(dāng)了電燈泡,卻是突然一句,“顧小姐,這么晚了,你還是回家吧。”
“那我走了,你們不用送我,我打個車就行。”顧曉晨瞧了眼時間,快十點了,的確有點晚,而且消夜也吃的差不多了。她打了聲招呼,起身離去。
伍賀蓮并沒有起身的意思,沉聲說道,“到家了,給我個信息。”
“恩。”
雷紹衡瞧著顧曉晨走遠(yuǎn),他逗趣地問道,“蓮,你不是不喝魚湯的嗎?”
之前有一次吃飯,餐桌上就有魚湯。服務(wù)員剛要替他盛一碗,伍賀蓮硬聲呵斥。顯然他從不喝魚湯,而且也不喜歡喝。
伍賀蓮并沒有理他,招手把老板喚來了,“剩下的粥和魚湯打包。”
“好!”
“等等!”他喝了一聲,盯著手中的碗幽幽說道,“這碗我也買了!”
“你怎么不送她回家?”
伍賀蓮俊顏一沉,那語氣竟然不知是酸意還是惋惜,僅是三個字,“不方便。”
雷紹衡悶了一會兒,卻忍不住竊笑。
太好笑了!看來他還不知道顧曉晨已經(jīng)離婚了!
……
雷紹衡接手了案子之后,卻依舊整日悠閑,成天拉著顧曉晨出去玩。當(dāng)然了,還要帶上伍賀蓮一起。一天兩天還可以忍忍,可是幾天之后,伍昊陽實在看不下去了。顧曉晨到他這邊請假離去后,他將公文往桌上一扔,氣憤吼道,“他這也叫打官司?”
姚詠心倒是十分平靜,似乎料到這位大律師不會按常理出牌。她將那份公文拿起,重新放到了他面前,“陽總,文件請過目。”
“我真懷疑那個律師是不是贗品,擺著好看,其實沒什么作用。”伍昊陽一邊嘀咕出聲,一邊拿著鋼筆簽下自己的名字。他甚至都沒有看文件內(nèi)容,這讓姚詠心蹙眉,“陽總,你都不看看清楚?小心我虧空公款哦!”
伍昊陽冷哼一聲,“你要是虧空公款,孩子就跟你姓!”
姚詠心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等她一回神,嚷嚷出聲,“別成天胡說八道!”
“誰胡說八道了!”伍昊陽簽完文件放下筆,抬頭望向她。這才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長了許多,柔柔地披散在肩頭,一雙大眼睛綻放著光芒,這真是亮麗不可方物。他盯著她看了半晌,看得姚詠心有些些發(fā)毛,忍不住問道,“你看什么?”
伍昊陽思量地點了點頭,喃喃說道,“女大十八變,這句話好像沒說錯。你看你小時候瘦不拉嘰的,要胸沒胸,要臀沒臀,現(xiàn)在好像是好多了。”說話的時候,他一直盯著她胸前的雙峰,像是贊賞有加,“現(xiàn)在該有的都有了,比以前好看多了!”
“伍昊陽!”姚詠心被他說的臉都紅了,一氣之下,隨便抓起什么就想往他身上砸。
“喂喂!”伍昊陽瞧見她拿的東西,趕緊喊道,“別砸這個啊!砸壞了就慘了!”
姚詠心扭頭一瞧,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中抓的東西是一架火車模型。這架模型可是伍賀蓮的寶貝,因為這是他的母親送給他最后的禮物,所以伍賀蓮格外珍惜。他們母子自從分開后,就沒有怎么聯(lián)絡(luò)過,蓮表現(xiàn)出來的態(tài)度,也是和他母親不和。可是心里,總歸還是愛著的。
“放下來!快放下來!”伍昊陽安撫道。
姚詠心深呼吸一口氣,只好把火車模型放了下來。
“中午一起吃飯!”伍昊陽急忙轉(zhuǎn)移話題,只怕某個女人會“殺人滅口”。
姚詠心忽然變臉,朝他笑得格外嫵媚,“很抱歉,陽總,我有約了。”
“你約了誰?”伍昊陽俊顏一黑,看她這樣子,也猜到她約了誰。
姚詠心從容地拿起文件,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走的頭也不回。而他卻還在身后咆哮質(zhì)問,她不管不顧,“喂!喂喂喂!姚詠心!你給我站住!你給我回來!你難道沒聽見?不許你和那個警察吃飯!你聽見沒有?”
落地窗外的天空碧藍(lán)一片,燦爛的讓人心情大好。
繁華的街市,琳瑯滿目的商店,一些稀奇古怪的可愛東西,那是女人們的最愛。這條街是香港最為熱鬧的街市,更是許多情侶愛來閑逛的地方。這兩天,顧曉晨帶著雷紹衡逛了一些特色景點之后,實在找不出什么好玩的地方,于是就帶他來這里了。只是情況發(fā)展似乎有些奇怪,兩個男人跟在后邊,顧曉晨卻栽進(jìn)了這小店里無法自拔。
伍賀蓮和雷紹衡默默跟隨,他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她的身影。
“哎,挺可惜的啊,她都嫁人了。不知道哪個男人這么有福氣。”雷紹衡明顯是故意的,就是來打擊他的。
伍賀蓮默然不應(yīng),雷紹衡又是侃侃而談,“多么秀外惠中的好女孩啊,早上會愛心早餐,中午還會準(zhǔn)備便當(dāng),說不定還親自送去呢。晚上了就做好了一桌子菜,等著先生一起回家才會吃飯。家里總是收拾的井井有條……”
而他的腦海里,仿佛勾勒出一幅幅畫面。她系著圍裙站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吃飯時她會期許地問好不好吃,睡覺之前一定會將床鋪好,還有她最愛的格子圖案,那個男人現(xiàn)在也穿格子的睡衣和拖鞋嗎?他們……
伍賀蓮想著想著,那股說不出的酸意讓他快要無法控制。
“先生,看看水晶球吧,高級仿真的啊,多漂亮啊,買一個送給女朋友吧?”兜售的小販興高采烈地呼喊。
那顆水晶球被硬放在了伍賀蓮的手中,只聽見“咯吱咯吱”聲響,小販還沒怎么在意,那顆水晶球又被重新回到小販?zhǔn)掷铩N橘R蓮朝前走去,小販一低頭,這才發(fā)現(xiàn)水晶球竟然裂開了,“先生,先生,你把我的水晶球弄壞了……”
“夠了嗎?”雷紹衡取了幾張大鈔,小販眉開眼笑,“夠了!夠了!”
顧曉晨流連于一堆絨毛玩偶的小攤中間,伍賀蓮走近她身后,看著她找尋著什么,他像是猜到一般,同時在一堆玩偶中尋找。忽然,眼尖地瞥見那粉色的小玩意兒,他伸手探去。顧曉晨只感覺身后伸出了手,她一怔,瞧見他抓住了粉色的HELLOKITTY貓,“你是在找這個嗎?”
顧曉晨回頭望向他,可他偏偏又離得那么近,他的氣息一下子襲來,她一扭頭,唇擦過他的臉龐,落下淡淡的痕跡。伍賀蓮明顯也是一僵,竟然不再自然。他們又不是沒有親吻過沒有擁抱過,可他還會這么緊張?
伍賀蓮將貓玩偶在她面前放下,漠漠朝旁退去。
雷紹衡從后邊慢慢走來,像是看好戲一般。他望向顧曉晨手中的KITTY貓,微笑問道,“女人都喜歡這個?”
“恩,雷律師,你不覺得很可愛嗎?”顧曉晨將貓貓拿到他面前,笑著說道。
雷紹衡皺起劍眉,有些不予認(rèn)同,“我認(rèn)識的女人,她聽搖滾還打鼓,根本就不像女人。”
“聽搖滾?打鼓?”顧曉晨睜大眼睛,驚奇喊道,“好帥噢!”
伍賀蓮見他們聊得這么愉快,瞇起鷹眸,突然來一句,“那個女人是他老婆。”
“呃?雷律師你結(jié)婚啦?”顧曉晨再次詫異。
雷紹衡只笑不語,既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心里暗想:蓮個家伙,竟然“出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