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天道寶跡,上
不止厲寒在打量著亭中的四五人,亭中的四五人,也感應(yīng)到了有人突然靠近。
因?yàn)檫@是武侯亭,歷來便是蓬山之會所設(shè)立的核心圈子,只有五十連勝以上的高手才可以進(jìn)入。
所以,對于每一個靠近武侯亭的高手,眾人自然都極為關(guān)心,注意。
當(dāng)厲寒走近武侯亭時,即使他腳步很輕,身上也沒有散發(fā)任何強(qiáng)大的氣息波動,但還是第一時間被人感知到。
而那名錦衣中年人,修為強(qiáng)大,感知敏銳,更是第一個察覺到有人靠近,回過頭來。
這時,才露出他的真容。
錦衣寬袍,兩鬃微霜,龍睛鳳眉,不怒自威,只是站在那里,一臉含笑,卻總是讓人有一種山的感覺。
山的博大,山的厚重,只是,卻又有些歲月的滄桑,在他臉上留下了痕跡,讓他的眼睛,顯得特別的溫和多情。
一如當(dāng)初那些年的歲月。
但是,這種溫和多情,和他身上此時這種上位者的氣度又有些不符,所以都是偶爾一閃即逝,便又即恢復(fù)了平素的森嚴(yán)威冷。
踏花侯衣輕歡
厲寒的目光,在他身上一掠,察看了一下,眉頭頓時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
“不是他”
雖然衣著相似,雖然容貌相同,但是,那種氣質(zhì),卻是天壤之別,不是靠模仿,就能模仿得來的。
所以,看到踏花侯衣輕歡的真面目的第一時間,他便清楚,當(dāng)玄冥真淵中的那名踏花侯,果然是人假扮。
只是不知道,假扮者到底是誰,又有何目的
是為了抹黑衣家,挑起衣家與倫音海閣之間的紛爭還是,純粹就是借用了一個人名
抑或,這件事,并沒有那么單純
厲寒一時思緒紛雜,知道這件事,更加撲塑迷離了。
再聯(lián)系上牧顏家族滅門慘案那件事,又與早已消失無蹤的烈日侯衣南裘有關(guān)。
厲寒發(fā)現(xiàn),這個擁有著千年榮光,在江左是光芒四射,無人能比的第一世家,似乎門帷重重,里面藏著無數(shù)的奧秘。
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揭開它的時候。
而這時,那名錦衣寬袍人,江左衣家這個龐然大物的現(xiàn)任掌舵人,回過頭看了厲寒一眼。
目光只是微微一掃,在厲寒的臉上掠過,雖然只是第一次見面,但他自然而然,就把腦海中的一份資料對應(yīng)上,當(dāng)即迎了上來:
“是厲凡小友吧厲公子在玉皇城名震一時,威震江左,五十連勝,堪稱少見,快請上座,請”
聞言,厲寒點(diǎn)了點(diǎn)頭,壓下心頭的猜疑,略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隨即就走了進(jìn)來,選了一處人少的地方坐下,卻并未去動桌上的那些瓜果。
亭中的其他五人,目光也在他身上不時掃過。
“玉皇城,厲凡”
忽然,其中一人,站起身來,朝厲寒走來,正是那名一身紅衣,總是滿臉笑嘻嘻的和氣胖子:“九星樓,賀玉山,向厲公子見禮,有請了。”
說完,伸出一只手來,要跟厲寒握手。
“嗯”
厲寒眼睛微動,卻見到他那寬闊的衣袖下,胖胖的大手之上,竄出一道道微紅的異芒,瞬知究境,當(dāng)即也無懼色,也不點(diǎn)破,神色冷峻,也伸出一只手去。
“請”
他只說了一個字。
兩手相握。
“蓬”
一股無形的氣流,在兩人之間激蕩,瞬間飛揚(yáng)起他們的衣衫。
厲寒紋絲不動,那名自稱九星樓弟子的紅衣胖子賀玉山,卻陡然身軀一震,腳步微晃,急忙撒手退出兩步,這才站穩(wěn),臉上不由帶上了一絲微紅。
良久,他才悶哼一聲:“好身手。”
說完,再未說一句話,走回座位,臉上的笑容消失,有些悶悶不樂。
一招之間,勝負(fù)立判。
其余四人,在賀玉山走向厲寒之時,也都沒阻止,反而一臉看熱鬧的表情,似乎有些興災(zāi)樂禍。
不過,看到兩人一握之間,賀玉山就自然退步,眼睛中,卻都不由帶上了一絲驚訝。
看向厲寒的目光時,都隱帶一絲鄭重。
不過,還有幾人,稍嫌例外,因?yàn)樗麄儯坪跻环缰绱说谋砬椤?br/>
顯然,那紅衣胖子賀玉山,應(yīng)該不止是第一次干這種事情了,不過,應(yīng)該都沒有討到什么好。
“輕劍門,韓擎蒼”
藍(lán)衣青年微微拱了拱手,算是招呼。
“語琴樓,玄楚月
是那名膝橫古琴的絕美少女。
“點(diǎn)星幫,司安南,見過厲兄。”
那名卓爾不群,手搖折扇的白衣公子,也微微起身,笑著向厲寒行了一禮。
顯然,經(jīng)過與紅衣胖子賀玉山的一握,在場眾人,終于認(rèn)可了他的身份與實(shí)力,主動與他攀談。
聞言,厲寒雖然依舊保持他冷面厲凡時的孤高冷漠狀,卻并不顯得無動于衷,稍微拱了拱手,淡淡吐出兩個字:“厲凡。”
其他人,也不以為意,畢竟,今天能來到這亭中的,誰沒有幾分本事,誰又沒有幾分不同于其他人的性格
比如,亭中六人,除了作為主人的現(xiàn)任衣家掌舵人,老一輩頂尖強(qiáng)者,踏花侯衣輕歡,其他四人,不管是善意還是敵意,都曾向厲寒見禮。
但那名一直沉默坐在那里,雖然比花還媚,比玉還嬌的黑衣少女,卻一直不言不動,仿佛一具雕像。
看到其他人紛紛向厲寒見禮,她卻依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端起桌上的百花銀酒,輕抿了一口,隨即放下酒盞,竟然開始閉目養(yǎng)神。
顯然,她無視了厲寒。
這是極端不尊重的表示。
但亭中其他人,卻沒有一個,表示有異議,即使是被她當(dāng)作“路人”的厲寒,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想法。
但凡強(qiáng)者,必有特異;不是特別的能力,就是特別的性格。
而顯然,亭中這五六人,每一個,都既有這樣的能力,又有這樣的性格,否則,不可能坐在一起。
而這時,他也把亭中五六人的身份,瞬間整理了一個大概。
那名淡藍(lán)衣衫,身背一柄鐵劍的冷峭青年,出自輕劍門,必是這一代小門小派中,最為杰出的頂尖天才了。
輕劍門,并不在三幫七會五樓十二世家之列,最多屬于一個二流小勢力。
他能坐在這里,可以想見,他有多不凡。
而剩下兩人,不管是語琴樓的古琴女子玄楚月,還是九星樓的紅衣胖子賀玉山,兩人都是五樓之一中出來的佼佼弟子。
江左五樓十二世家。
所謂五樓,便是指天書樓,九星樓,摘月樓,鳳凰樓,以及這最后的一樓,語琴樓。
兩人能以這個年紀(jì),代表五樓出來行走,自然代表其不凡。
即使那名輸給厲寒的紅衣胖子,在外人看來,也不是易于之輩。
至少,能坐在這里,就代表他,必定在哪一城中,獲得過五十連勝,這絕對是一筆無比輝煌的戰(zhàn)績。
而最后兩人,也是最讓厲寒重視的兩人,恰恰是最后,那名手搖折扇的白衣公子,以及那名給了他一幅冷面的黑衣女子。
點(diǎn)星幫司安南,大名鼎鼎的江左五天驕之一。
他雖然看似是眾人中最和善的一個,但恰恰,他的笑容,在厲寒眼中,是最陰險的一個。
而最后一人,如果所料不錯,也必是所謂的江左五天驕之中,最后的那一人,也是唯一的那名女子。
同樣是出自玉皇城,摘得連勝資格的,妖相綺羅周綺羅了。
五大天驕,已現(xiàn)其二,另外三人,還會遠(yuǎn)嗎
就在厲寒心中沉思,想著剩下三大天驕會不會來的時刻,亭外,又響起了腳步聲。
而且這一次,是兩道腳步聲,同時響起。
厲寒聞聲抬頭,就看到了一對奇怪的青年,穿一件聯(lián)件寬袖,同步踏入閣內(nèi)。
兩人哈哈一笑,也不向眾人見禮,大馬金刀地就坐在了厲寒的對面,正對玉桌,一左一右,兩只手同時伸出,各自拿起一塊瓜果就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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