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聯(lián)文學(xué)網(wǎng)】一日夜里，王澈被宮里來的人急急地叫走了。王太太再也沒有入睡。她摸索著，跪在菩薩前念了一整夜的佛經(jīng)。
    瑞雪即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也清楚，大半夜的把人叫走沒什么好事。她默默地坐在堂屋，同王老太爺，王九指一起等消息。
    齊氏急的都想跑出去，想在宮門口等待第一時(shí)間的消息，可是她不能；她多想站起身來走一走，好緩解兩分自己內(nèi)心的焦急，可是在王老太爺?shù)拿媲八荒茏摺Ｋ荒芊€(wěn)穩(wěn)地做在那，面朝門外，默默期盼。
    枯坐了一夜，有消息傳來了。宮中的一位選侍落胎了。
    齊氏長舒一口氣，王澈沒有伺候那位選侍，一切都可以放心。王家的人的擔(dān)心也解除了，瑞雪的心卻提了上來，選侍？
    “二嬸，那位選侍是……？”
    齊氏瞧著瑞雪面上帶著幾分焦慮，想是對自己的丈夫很是關(guān)系，心里很是舒服，也拋開了平日對瑞雪父女的不待見。解釋道：“不過是一個(gè)有了身孕的選侍。”
    瑞雪明白這些，她想知道的是宮里究竟有幾個(gè)懷孕的選侍：“是誰？”
    “宋選侍。”
    是不是那位自己知道的宋選侍，瑞雪追問道：“宮里有幾位宋選侍？”
    齊氏見瑞雪面上的凝色越發(fā)濃重，料想她久在南京，沒經(jīng)歷過這些，一聽到是宮里的事情，便覺得是天大的事情：“就一位宋選侍。別太擔(dān)心，你二叔不伺候她，再說這位宋選侍圣恩也不怎么隆重，不過是肚子里多了塊肉。”
    那就是了！“怎么會這樣？”
    長久以來能跟齊氏說上話的沒有幾個(gè)人，婆婆成日就是誦經(jīng)，家里又沒有妯娌，她也沒有孩子，難得有人跟她說話，難得瑞雪對這種事情這么感興趣，齊氏樂得更瑞雪說道。
    “這是常有的事情，只有你們這些個(gè)孩子當(dāng)一回事。這在宮里根本就不算得上是個(gè)事。”齊氏喝了口釅茶，叫人趕快擺早飯，“快吃點(diǎn)，趁著有空，上床睡一會兒。”
    瑞雪點(diǎn)點(diǎn)頭。她想著趕快吃了早飯去瞧宋夫人，可是，出了這個(gè)事，宋夫人能在家待得住么？
    “二嬸，那位宋選侍有親人在京城么？她出了這樣的事，家人能不能進(jìn)宮？”
    齊氏草草地吃了一口點(diǎn)心，聽了瑞雪的問題笑道：“這就沒聽說過了。我不是跟你說了么，這位宋選侍的圣恩不怎么隆重。就是出了事，也不過是問幾句，家人哪里能進(jìn)宮。”
    那她一定要去見見宋夫人，她一定很擔(dān)心吧！即使宋老爺同這個(gè)妹子的關(guān)系不好，可畢竟也是一家人啊。
    齊氏將點(diǎn)心盤往瑞雪跟其推了推：“這宮里面就屬貴妃圣恩頂好，誰都比不過，那位宋選侍不過平日跟貴妃走的近，才有那么一點(diǎn)的面子。這宮里只要不是萬歲跟貴妃出事，咱們都可以放下心來。”
    “太子……太子出事……？”瑞雪聽了齊氏的話大驚，宮里只有萬歲跟貴妃為重，皇后、太子都不算什么么？“怎么會是這樣？太子不是儲君么？”
    齊氏聽了瑞雪的問話頓時(shí)笑了起來：“傻丫頭。若是以前，萬歲，皇后、太子為重，可是咱們這個(gè)時(shí)候，除了萬歲跟貴妃，誰都沒個(gè)定數(shù)。萬歲為了貴妃還廢了個(gè)皇后，就是太子……”齊氏收了口，起身走到簾子便，挑了簾子瞧了瞧，見外屋沒人。這才湊到瑞雪跟前，“太子也是說廢就能廢的。”
    齊氏說完瞧著瑞雪的臉色，便笑了，推著已經(jīng)愣住的瑞雪：“瞧你嚇的。沒見識的丫頭。你二叔在宮里伺候，這些還是知道的。御膳房有哪個(gè)愿意到東宮伺候的？但凡想有點(diǎn)出息，都上桿子的往貴妃那kao。不是我說，你那個(gè)師兄下次再來，你要好好的勸勸他，叫他趕緊從東宮那出來，那不是什么好地方。”
    “二嫂，真的是這樣？”
    齊氏掩口笑道：“怎么不是。你不在京城，不知道這些。貴妃不喜歡太子，老早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不過太子行事嚴(yán)謹(jǐn)，一時(shí)也挑不出什么錯(cuò)來。不過是熬日子。他命好，能熬到萬歲……，他要是命不好……”
    齊氏略去了那些字眼，瑞雪明白她說的意思。她這是第一次**裸地感受到皇權(quán)下的殘酷，這比起自己平日聽到的那些還要嚇人。萬歲跟太子是父子啊，血緣相連，要比貴妃親近的多，可為什么會是這樣？
    一時(shí)，下人送了早飯過來，齊氏端了一盅給瑞雪：“嘗嘗，這是冰糖燉燕窩。是好東西，吃了能養(yǎng)顏，宮里的貴妃早上起來什么都不吃就喝上一口。我聽說貴妃比皇上都大十幾歲，可瞧上去一點(diǎn)都不顯老，都是kao了這個(gè)。”
    齊氏向瑞雪介紹著幾樣點(diǎn)心：“這個(gè)白糖油糕、素包子都是照著宮里的法子做的。你嘗嘗。”
    聽著齊氏的介紹，瑞雪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在享受御膳。
    “別的不好說。可是這吃的，咱們家還是能跟宮里的一樣。”齊氏殷勤地請瑞雪吃東西，為她講述每一樣吃的，又說了宮里的一些事情，“其實(shí)宮里的那些貴人吃東西哪里有我們這么安寧。”
    瑞雪知道齊氏這是在等著自己發(fā)問，她很配合地道：“問什么啊？我聽外面的人說，皇上的御膳還要用銀筷子，還要人試吃，怎么可能會不安寧？”
    齊氏呵呵笑道：“這不過是表面上的功夫。大家都知道御膳是要用銀筷子的，怎么可能再下毒。你還跟大伯學(xué)做菜的，怎么就不知道，有些吃的沒有毒，卻能害人？”
    “我當(dāng)然知道。比如說狗肉跟綠豆吃了會脹死人。”
    “就是這個(gè)。”齊氏面色有些凝重地道：“這些東西，又不是嘗能嘗出來的，所以最是害人。”她說著嘆了口氣，“說起來，咱們王家也吃過這個(gè)虧。”
    “我們也吃過虧？”
    “當(dāng)然了。世人都以為在高位好，其實(shí)哪里知道高位的辛苦。就比如說咱們王家，世人都認(rèn)為咱們王家是御廚的老大，可是哪里知道，咱們王家是天天站在風(fēng)口浪尖上。就說你二叔，也著過人的道，還好當(dāng)時(shí)有你太爺爺在。這才沒事。就說大伯吧。雖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不在御膳房待，我想著也是有事情的。”
    瑞雪點(diǎn)點(diǎn)頭。當(dāng)時(shí)太爺爺在，都沒能將爹保下，這里面的事情……這宮里還真是亂。她不禁想到那位趙四太太還口口聲聲的要把自家女兒送進(jìn)宮去。若是她知道這里面的事情，她還舍得把女兒送進(jìn)去么？
    “我把你說毛了？”齊氏微微一笑，“快吃吧！”
    瑞雪吃了飯沖沖地往宋夫人那走，可是沒想到，她卻在宋家看到了陳茂：“師兄！你怎么會在這？”
    陳茂咋見到瑞雪也有些驚訝，他支吾了一聲：“我來請宋老爺替我捎信回南京。”
    瑞雪拉著他道：“我聽說宮里的選侍落胎了，要不要緊？二叔昨晚就被叫走了。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師兄你……”
    陳茂截?cái)嗔巳鹧┑脑挼溃骸拔覜]事。你忘記了，我是在東宮，那不干我的事了。師妹你若是沒事，我先走了。”
    陳茂急急地走了，留下愕然地瑞雪，她的話還沒交待完呢！二嬸先前說東宮那不好，自己還想提醒他呢。
    可是……不對啊！瑞雪搖了搖頭。二叔是伺候皇上御膳的，宋選侍的事跟他也沒聯(lián)系，可昨夜還是被叫走了，如果是這樣，陳茂怎么可能躲過？為什么二叔沒回來，他反而能出來？這事情實(shí)在太奇怪了！
    她又想起那日陳茂來家里拜年，還向她問起了宋老爺跟那位宋選侍的關(guān)系，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
    她想了又想還是想不出來，只覺得奇怪，十分的奇怪。
    按下自己心中的奇怪，去找了宋夫人。
    “難為你還惦記著這個(gè)。多謝你了。”宋夫人搖搖頭，便不再多說了。
    瑞雪想著，宋夫人心情怕是不好，便不再多說，卻是問道：“我方才瞧見師兄，怎么會到您這？”
    宋夫人笑著道：“不過是想問下宮里的事情。想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日后也好去信跟家里說一聲。”
    一個(gè)說是要捎信回南京，一個(gè)是說叫過來問宮里的事情，兩種回答。瑞雪更覺得奇怪，這里面有什么事情？
    再看看宋夫人身邊的翠云，她步伐看起來都輕快起來，說話也帶著點(diǎn)歡喜……不止是翠云一個(gè)人，跟在宋夫人身邊的人都好像有種這樣的感覺。
    這讓瑞雪不禁想到那日翠云跟自己說的話。那位宋選侍跟宋老爺?shù)年P(guān)系真的就那么的僵？宋選侍出了這種事，宋夫人身邊的下人反而是高興……
    看來宋家的人還真是不一般的亂。不知道跟宮中比起來，到底那個(gè)更讓人心煩呢？
    瑞雪有些慶幸起來，至少自己家沒有這樣，要不然她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她更不明白的事，同樣是一家人，為什么不能好好相處，反而要出那么多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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