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大煮干絲(上)
【請牢記本站域名“”,或者在百度搜索:三聯(lián)文學(xué)網(wǎng)】客人的要求難住了周慶安。可是他又不愿意出口相讓。這是在考驗他,他不能輸給王九指,好容易給自己一次機(jī)會絕不能這樣白白浪費(fèi)。
這兩年他雖服王九指的本事,可心里卻不認(rèn)輸,總想著有朝一日能超過他。可是那差距就像是道永遠(yuǎn)邁不過去的坎,無論他怎么琢磨,王九指手里的菜色都變著法子的往外冒。他有時候真想打開王九指的腦袋看看,那里面裝的究竟是什么。怎么會有這么多的菜譜。
今天他終于等待一個機(jī)會,至少是展現(xiàn)自己原先還是個大廚的機(jī)會。剛一聽客人要求展現(xiàn)淮安菜的刀工,他還想著送文思豆腐上去,可除了那道菜不能滿足客人的要求外,最終要的是,文思豆腐是王九指拿手的。
讓他好好想想,有什么可以的。
切胡蘿卜絲的瑞雪聽了金生傳的話,也陷入了沉思。題目是出給周慶安的,可是父親說過,給旁人的機(jī)會也是給自己的機(jī)會,多想多練才能比別人多機(jī)會。
如果不是硬要體現(xiàn)淮安菜的刀工,以前那道佛跳墻還是可以的,可是現(xiàn)在要怎么做呢?
周慶安摸摸這個瞧瞧那個,拿到手的東西又被他自己否決了。
那是御廚,是御廚。作為廚子的最高榮譽(yù)的御廚要吃自己做的菜,怎么不叫他激動,可是他偏偏大腦里一片空白。
“要不請王師傅?”
焦急地等在一邊的金生小心翼翼地道。周慶安都想了這么久了還沒下定要做什么菜,真是急壞了他。萬一伺候的不好,他那賞錢可就沒有了。金生小心地道出自己的想法。
崔懷光瞪了金生一眼,歉意地看著周慶安。周師傅在淮安菜上頭是把好手,可是跟王九指比起來還是要差了些,今天這么大的場面,讓王九指上才好。
周慶安有些喪氣地?fù)]揮手,示意讓人去請王九指。他真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他雖然不服氣,但關(guān)系到店里聲譽(yù)的事情,他還是要忍下的。
金生一溜煙的跑去找王九指,本以為王九指會答應(yīng),可是任憑自己怎么說王九指就是不答應(yīng)。就是連崔懷光親自來說,他依舊不答應(yīng)。
爹會不做菜?瑞雪不禁有些好奇,這么好的機(jī)會爹怎么會珍惜呢?平日里吃爹做菜的人都是很平常的人,今天有個御廚來這么好的機(jī)會,爹為什么不把握呢?他不是常對自己說要珍惜每一次的機(jī)會么?
“王師傅。”崔懷光再次請求著將自己關(guān)在屋里的王九指,這王師傅別扭起來怎么比擰。怎么說都不應(yīng)一聲,看來所謂的好說話的人一點都不好說話。
屋里依舊沒傳出聲音,崔懷光真的感到著急了。這樂民樓可是他一點一滴的打理起來的,可不能就這么毀了。
“王師傅。”
屋里終于傳出了一絲輕微的響聲。耳朵貼在門板,眼睛盯著門縫的金生欣喜地指了指屋內(nèi),趕緊跳開。
“出來了,出來了。”
屋外等候的人騷動起來。先前就傳話過來,說那位御廚已經(jīng)等急了,惹到了那位,這就真的毀了。看來王師傅是想通了,實在是太好了。
崔懷光卻比常人都多了一份心思。王師傅故意這么久不出來,難道是在等那位御廚消食?人一旦餓了,只要是吃的人,不管是什么都會覺得是人間美味。難道是這個法子?
王師傅果然是不同一般的廚子,這一點都想得到。這份心思他該好好的像王九指學(xué)學(xué)。比如說以后做生意要學(xué)會如何吊起旁人的興趣;還有同樣的東西不同的手法做出來,能取得的效果也不一樣。
門開了,崔懷光搶身上前,走到王九指身邊:“王師傅。”他很快發(fā)現(xiàn)王九指身上還背著包袱,“王師傅,您這是要去哪?還等著您做菜呢!”
王九指很平和地道:“深松居最近來了個和尚,聽說齋菜做的很好,我想過去瞧瞧。”
崔懷光還以為王九指這出來是要做菜的,沒想到他居然說要去廟里。這都什么時候了,王九指居然還有閑情逸致要去廟里會和尚。
“王師傅,這深松居幾十年都不會挪個地方,靈谷寺也不會一日間就消失。您還是先瞧瞧那位御廚吧。這可是難得的機(jī)會,一去就沒有了。”
崔懷光耐著性子將事情的重要性說了遍。他知道自己在啰嗦了,王九指肯定比自己還明白這個道理,可是他依舊要說。
王九指笑著道:“走就走。菜好不好吃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崔懷光恨不得一把抱住王九指的大腿:“王師傅。可那一張嘴能給咱們帶來多少好處?有這么一個御廚指點幾句,咱們的樂民樓的聲譽(yù)那就傳遍大江南北了,往后只要有人來南京,就必然想到咱們樂民樓。您想想,咱們樂民樓若是能同琉璃塔,鹽水鴨同為南京城的這個,那不是最好?日后,咱們的樂民樓說不定在京城都能開上家分店。”崔懷光無限暢想著自己對樂民樓的規(guī)劃。
“難道沒有了我,你這樂民樓就辦不下去了?那以后你若是在京城開分店,我還要日行千里從南京趕到京城不成?”王九指玩笑卻認(rèn)真的同崔懷光道,他瞧了眼站在人后的周慶安,“周大哥,這里面除了你誰也做不出最地道的淮安菜。”
原本有些懊惱地周慶安終于lou出了一絲笑容。王九指那么說,給了他不小的鼓舞。是啊!在樂民樓的這些廚子,有誰能做出最地道的淮安菜來。只有他。
“可是……”可是那位客人出的題讓他感到無限為難,周慶安仍舊有些顧慮。王九指相信自己是一回事,而自己能不能做成又是另外一件事。
王九指拍拍他的肩膀:“世上沒過不去的坎,您吃的米比我走過的路都多。”
“爹!”瑞雪忍不住叫住王九指,爹怎么就這么輕易放棄呢?
“好好跟周師傅學(xué)。爹到深松居過幾日就回來,到時候給你做素菜吃。”王九指向女兒許諾著,信步從后門走出去。
崔懷光哪里想到王九指這么堅決地走出去,不死心地跟在后頭,期盼著到最后王九指能回心轉(zhuǎn)意。
周慶安思索著如何能讓菜色體現(xiàn)四季又要展現(xiàn)淮安刀工,這確實是個難題。是瓜雕還是炒菜?或者是燉湯?
如果是瓜雕,西瓜、南瓜是可以,可是春季跟冬季拿什么東西代替呢?
“你們這是怎么了?”
“袁大人。”廚房的人紛紛向進(jìn)來的袁彬打著招呼,面上又帶著了然地曖昧看著瑞雪。袁彬經(jīng)常來樂民樓,大家都猜測這位袁大人是瞧上瑞雪了,要不,一個漕運(yùn)衙門的軍官,做什么來酒樓那么勤。
瑞雪一見是袁彬立即走了上前:“袁大人您來了?”
“怎么了?王叔要去哪?崔掌柜在后面追,我同他打招呼他都沒瞧見。”
瑞雪嘆了口氣:“來了個御廚。要我們做道什么能瞧得出四季,吃得出四季的菜,還要體現(xiàn)淮安菜的刀工。周師傅被難住了。叫爹來做,可是他怎么都不肯,還要去深松居看人做齋菜。”
袁彬瞧了眼在院子里走來走去的周慶安,心下了然,卻很意外來了個御廚:“御廚?”
“叫馮萬福。吃東西好像很挑。”
突然有些切菜的學(xué)徒酸言酸語的道:“誰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御廚。別是個騙吃騙喝的家伙就好。”
他這么一說,思索菜譜的周慶安卻是突然警醒過來。是啊!他怎么就沒想到這一茬。這年頭招搖撞騙的是不少,前些日子還聽說有人冒充京城的汪公公一直行騙到福建。被騙點錢到無所謂,所是被人男主砸了自家的招牌就壞了。
“馮萬福?卻是聽過這個名字。”袁彬仔細(xì)地想了想,卻是想起當(dāng)年皇帝南巡,卻是有個叫馮萬福的廚子跟隨做菜。
周慶安一把抓住袁彬的雙手緊緊地握住:“袁大人,您真的,真的聽過這個名字?”他已經(jīng)放棄了想做菜的法子,他就算是做不出菜也不能叫自己的名聲毀在一個騙子的手里,到時候就不是現(xiàn)在這事了。
“前些年皇上南巡,我聽總督大人呈上幾樣小菜,只是后來聽說其中一樣腌韭菜花不如一個叫馮萬福的廚子。”
金生立即叫道:“是了是了!方才那個人的徒弟都說他腌得韭菜花最好。肯定就是他了!他還問我,咱們這是從哪里弄來的方子。”
“不忙,不忙。袁大人,你可還知道那個馮御廚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說還有什么拿手的本事。”
怏怏而歸的崔懷光卻拉住周慶安的手:“周師傅,您就別問了。王師傅交待了,要您盡心去做。”
“盡心?”王九指要求自己去盡心,“若是假的呢?”
崔懷光表現(xiàn)地格外大度:“假的就是假的。也怪咱們樂民樓有名氣,那些小門面,人家也不值當(dāng)去騙。”
是這樣么?周慶安內(nèi)心不禁泛起一絲疑惑。真的是崔懷光這般想的么?王九指為何不自己親自做,而是將機(jī)會讓給了自己,絕不會是因為深松居的齋菜,而他為何還要交待崔懷光要自己盡心去做?這里面難道有些別的么?或者說,王九指已經(jīng)認(rèn)為那個人就是御廚?他憑什么那么認(rèn)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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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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