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不義之財
劇組拍攝工作進入重點部分,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包括蘇楠,她一邊要看劇本,一邊要抽空復(fù)習(xí),簡直像廣場上,不斷被人抽動的陀螺,沒有絲毫空閑時間。</br> 在這樣高強度的工作過后,進入十月,眾人還來不及喘口氣,就得知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那就是國家宣布恢復(fù)停滯多年的高考。</br> 無論男女老少,皆可報名參與此次考試。</br> 一時間,全國上下各地都像是炸開了鍋一樣,喜憂參半的同時,反應(yīng)快的人,早就奔向各大書店去買教材和筆記本。</br> 去晚了的人,連根筆都買不到。</br> 蘇楠看著空間里堆成山的筆記本和筆,決定發(fā)筆“不義之財”,于是她趁著每天中午的午睡時間,都要去書店的必經(jīng)之路上蹲點。</br> 她戴著口罩和帽子,手上抱著一沓筆記本,包里放著一大堆筆,就站在樹蔭下面,等著“魚兒”自動上鉤。</br> 沒幾天她就將手里多出來的筆記本和筆以高價賣了個精光,賺得盆滿缽滿。</br> 在數(shù)清楚自己現(xiàn)在所有的存款后,蘇楠將手里的所有積蓄,一千元整,以及以前周讓給她送的所有禮物,一分不動的全部寄給了以前周讓給她的那個滬市地址,并且在封面做了批注,點名了要他本人簽收。</br> 這下,還清了所有的物質(zhì)牽扯,包括藥錢,禮物錢等等,總算是不欠你的了,現(xiàn)在只剩下你欠我的了,劈腿弄大別的女孩兒肚子的大渣男,不告而別的懦夫,我呸。</br> 蘇楠所有的底氣都回來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惡氣,也隨之吐了出來,心情舒暢的不行。</br> 但寄出去的那刻,她的另一面又在不斷咆哮著,說為什么要還給他,談了這么久的戀愛,讓他這個大渣男付出點兒代價不行嗎?</br> 雖然他那么有錢,這點兒東西對他來說就只是撓癢癢的程度。</br> 但是不,蘇楠就是要讓他收到這些東西后,良心受到譴責(zé),日日夜夜睡不好,吃不好,不能開開心心當(dāng)他的新手爸爸。</br> 可是剛從郵電局回來的蘇楠,卻沒忍住在路上就流下了淚水,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想要掏出鑰匙開鎖,卻怎么也對不上孔,插不進去,氣得她沒忍住把門踢了好幾腳。</br> 然后蹲在地上就開始肆無忌憚的哭了起來,委屈得不行。</br> 剛遛狗回來的宋長志隔老遠就聽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偏生這聲音還非常熟悉,他就牽著狗循著聲源找了過來。</br> 居然在自家門口看到了一個身穿白色大褂的女生,她正蹲在臺階上哭得格外傷心。</br> “小蘇?”宋長志試探性的喊了一句,沒想到對方抬起頭來之后,真的是她。</br> 此時蘇楠的形象可跟前兩次兩人相遇的時候大相徑庭,甚至可以用上邋遢,狼狽這兩個詞來形容。</br> 為什么這小姑娘會哭得這么傷心啊?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了嗎?又為什么會在他家門口呢?</br> “宋爺。”蘇楠抹了兩把眼淚,逼著自己扯出一抹笑意來,等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找錯了地方,開錯了門。</br> “不好意思,我腦子糊涂了,找錯門了。”</br> 蘇楠尷尬一笑,從地上爬起來,就想回自己的房子里去,但是卻被宋長志給叫住了:“要不喝碗玉米排骨湯再走?我看你這狀態(tài)有些不對勁,還是先不要一個人待著。”</br> 鬼使神差的,蘇楠跟著一個只見過兩面的老人進了屋門。</br> 那扇大門被推開的那刻,蘇楠不由眼前一亮,連哭都快忘了,呆滯的跟在宋長志身后往里面走。</br> “一方院子,演繹一片自在天地。”</br> 剛進門,沒走兩步,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座假山,與其說是疊出來的,還不如說是擺出來的,經(jīng)過工人精心的雕刻,形成了自有一番風(fēng)骨的獨特風(fēng)景。</br> 在假山旁邊種著幾叢綠竹,牽牛花破土而出,纏繞著竹子慢慢爬上假山,給其添了幾分紫色色彩,像是點睛之筆一般,讓它跟其他的平庸假山都不一樣。</br> 在碎石鋪就而成的小徑旁邊種著各種各樣的花卉,蘇楠都叫不出名字,她只覺得好看漂亮,別的一概不知。</br> 一棵桂花樹下有一個石頭圓桌和兩個石凳,上面零零散散落了幾朵黃色的小花。</br> 宋長志將那幾朵黃花用手拂到地上,讓蘇楠在石凳上坐下,然后把狗拴到桂花樹上,就轉(zhuǎn)身朝著廚房的方向走去了。</br> 身處在陌生的環(huán)境當(dāng)中,蘇楠有些無所適從的將手放置在膝蓋上,眼淚再次控制不住的從眼眶中流出。</br> 但是沒過一會兒,她就感到有什么毛茸茸的東西在蹭自己的腳脖子,低頭一瞧,居然是那只名字叫做“老三”的白貓。</br> “你來安慰我嗎?”蘇楠破涕而笑,拿紙巾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彎腰將老三抱了起來,幫它順著毛。</br> 但是注意到自己身上的是劇組的白大褂,蘇楠先把自己的外套搭在一旁的假山上,方才繼續(xù)擼貓。</br> “喵喵。”老三被摸得舒服極了,在蘇楠懷里打了滾,然后不停用腦袋蹭她的手,琥珀般的眼眸發(fā)出亮光。</br> 蘇楠被萌寵萌化,低落的心情也漸漸恢復(fù)過來了,幽幽嘆了口氣,暗嘆自己眼淚的不爭氣。</br>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為了這樣一個男人,不值得哭。</br> 在內(nèi)心將周讓從頭到尾罵了一遍,突然就在這個時候,從不遠處的某間房間里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被水嗆到了一般,又像是平白無故在干咳。</br> 總之,蘇楠聽著這咳嗽聲,都替對方難受了一番,這么咳下去,不會呼吸不上來吧?</br> “來小蘇,快嘗嘗我早上煲的湯,雖然不是剛燉好的,但是現(xiàn)在才是最入味,最好喝的時候。”宋長志端著一碗湯,打斷了蘇楠的思緒。</br> “宋爺,我好像聽到那邊的房間里,有個人在咳嗽,咳得還挺厲害的,沒事吧?”蘇楠接過那碗湯放在面前的石桌上,有些擔(dān)憂的指了指咳嗽聲傳來的方向。</br> 宋長志順著蘇楠指的方向看過去,不太在意的擺了擺手:“沒事,是我外孫在里面養(yǎng)病,醫(yī)生說他現(xiàn)在最好臥床休養(yǎng),我就不介紹你們認識了,等以后有機會再說。”</br> “哦。”蘇楠點了點頭。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