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別跟我耍花招
“讓她那張臭嘴開不了口。”周讓狠厲的話語從牙縫中擠出來。</br> “是,讓哥。”周讓這身戾氣著實(shí)重,為了避免這股怒氣波及到自己身上來,刀疤男連忙轉(zhuǎn)頭向壯碩婦女遞了個眼神。</br> “你們還有沒有王法了?我要報(bào)警。”蘇甜甜話音未落,就被人一巴掌打在臉上,力道不比剛才刀疤男打她時小。</br> “有沒有跟你說過,這人吶,要識時務(wù)為俊杰,更要有眼力見兒,管好嘴,才能活得長久。”壯碩婦女蹲在蘇甜甜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衣襟,冷笑著警告道。</br> “別打我,我絕對不亂說,救命啊。”蘇甜甜被打了兩巴掌就連聲求饒道。</br> 但是卻沒人再搭理她。</br> 沒一會兒,屋內(nèi)就沒了動靜,恢復(fù)了原先的寂靜。</br> 這時,屋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有人打開了房門,王勇和幾個男人駕著一個頭上蒙著黑布的大漢走了進(jìn)來。</br>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黑市上賣東西。”王勇一邊說著,一邊把剛才這人賣的東西一股腦倒在桌子上。</br> 周讓上前,拿起一盒腮紅,眼眸一縮,指尖都在顫抖。</br> “讓讓,這個顏色掃在眼睛下面好看嗎?”少女揚(yáng)著明媚笑容坐在窗前的梳妝臺上,嬌俏發(fā)問。</br> 回憶起過往,周讓狠狠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眼底一片猩紅,那種感覺就像是在心口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噴涌,疼得令人無法呼吸。</br> 周讓轉(zhuǎn)身,當(dāng)胸一腳,狠狠踢向面前的男人,將那人踢得倒飛出去,砸在門上。</br> 王勇上前把那個男人一把擰起來,扯掉他頭上的黑布,將人押到周讓跟前,嘴里說道:“我們?nèi)ニ依锼堰^,沒有發(fā)現(xiàn)蘇小姐的蹤跡。”</br> 王弘偉悶哼一聲,胸口處傳來的痛感讓他直不起腰,聽到王勇的話,才終于明白這群人找上自己是為了什么,連忙開口求饒道:“大哥,都是夏聰杰那小子讓我干的,不關(guān)我的事啊。”</br> 本來只以為那蘇楠是個從外地來的小知青,在桑安縣無親無故,朋友也沒幾個,還都是鄉(xiāng)下的泥腿子,所以很好動手,也不用擔(dān)心后顧之憂,報(bào)復(fù)之類的事。</br> 但是沒想到她身后居然有這么一群亡命之徒,要是早知道這些的話,他是絕對不敢為了夏聰杰口中的五十塊錢,對蘇楠動手的啊。</br> 王勇一拳打在王宏偉的脊背上,皺眉道:“那蘇小姐人呢?”</br> “我不知道啊,我是真不知道。”王弘志連忙搖了搖頭,然后甩鍋道:“你問夏聰杰,他在紅星照相館工作,跟蘇楠是同事。”</br> “你是說他嗎?”周讓眉毛擰成一團(tuán),轉(zhuǎn)身從角落里拖出那個躺在地上毫無動靜的人,直直將其扔在王宏偉身側(cè)。</br> 那個人不是夏聰杰又是誰?</br> 只是他此時沒了平日文質(zhì)彬彬的模樣,反而渾身是血,沒了個人樣。</br> 王宏偉嘴唇泛白,額頭冒出細(xì)密的冷汗,猶如小溪一般濡濕了鬢角的幾縷碎發(fā),貼在了臉頰上,忍不住咽了咽口水。</br> 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就聽面前那個活閻王似的可怕男人率先開了口,警告道:“別跟我耍花招,我可沒什么耐心。”</br> “我真不知道,我還沒來得及下手……”王宏偉哆嗦著唇瓣,沒忍住跌坐在地,猶豫一秒后,還是開口為自己辯解,不想跟這件事扯上關(guān)系。</br> 聞言,周讓雙眼瞳孔猛然劇烈收縮,眼底似乎要噴出炙熱的烈火來,十指向掌心收縮,奮力攥緊拳頭,指關(guān)節(jié)捏得咯咯作響,像是下一秒就要把鐵拳打在王弘志臉上。</br> 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竟在最后一秒收了拳頭,緩緩蹲在了王宏志身前,然后慢條斯理點(diǎn)燃了一根香煙,盯著王宏志的眼睛看了半響后,吸了一口煙蒂,隨后對著他的臉上吐出了一口煙圈。</br> “我問你,你在梧桐街蹲點(diǎn)這么久,但是每天肯定會趕回去吃晚飯,那為什么有一天沒趕回去呢?”周讓的語氣前所未有的輕聲細(xì)語,就好似在跟老友閑聊一般。</br> 王宏志卻嚇得心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一般,呼吸也變得沉重而急促,牙齒不可控制地打顫。</br> 他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br> “我那天在街上碰到個熟人,啊……”王宏志話音未落,肩胛處就傳來一陣被灼燒的劇痛,是他把煙頭狠狠地按在了他的皮膚上面。</br> “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了,說還是不說?”周讓眼眸微瞇,渾身氣場全開,猶如殺神降臨。</br> “你他媽從我嫂子屋子里偷的這些東西,當(dāng)咱們都眼瞎認(rèn)不出來是吧?還敢在這里撒謊,騙鬼呢?”王勇沒忍住一腳踢在王宏志腿窩處。</br> “我說,我都說,別打了。”王宏志疼得臉色發(fā)白,雙手合十求饒道。</br> 周讓這才松了手,煙蒂落在地上,最后的一點(diǎn)兒火星隨之熄滅。</br> “人我真的不知道在哪兒。”</br> 王弘志低垂著頭,碎發(fā)掩住他兩只緊張不安的眼睛,眉頭緊皺著,不自覺咬住厚唇,兩只大手撐在地上,雙腿有些戰(zhàn)栗,將他和夏聰杰以及那天在梧桐街干的事全都說了出來。</br> “我跟夏聰杰是在牌桌上認(rèn)識的,前段時間他突然花五十塊錢讓我?guī)退櫼粋€姑娘,說是剛來他們照相館上班的女同事,他喜歡她,就想著多了解了解她的生活習(xí)慣,好對癥下藥。”</br> 聽到這,周讓拳頭捏緊了些,這些話他之前已經(jīng)從夏聰杰那兒聽過一遍了,不要臉的東西,話說得倒是好聽,心里是怎樣骯臟的想法真當(dāng)別人不知道嗎?</br> “我?guī)椭櫼欢螘r間后,夏聰杰說他用干凈手段根本就把人姑娘追不到手,所以讓我把她綁架了,他好去英雄救美,然后還給了我一瓶藥,吩咐我到時候喂給她吃了。”</br> 王弘志說到這里的時候,聲音逐漸變低,好像是難以啟齒一般。</br> “什么藥?”周讓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嘴唇緊抿著,目眥欲裂。</br> 王弘志抬起眼,小心翼翼看向周讓,被他周身氣勢嚇得抱住腦袋,囁嚅道:“不關(guān)我的事,是夏聰杰給我的,說是能讓男女都快活的春.藥。”</br> 周讓滿腔憤懣無處發(fā)泄,一拳砸在地板上,木制的地板竟然被他生生砸出一個小洞出來,但是他的關(guān)節(jié)處也磨破了皮,冒出血絲。</br> “然后呢?你給她吃了?”這句話硬生生從他嗓子眼里擠出來,只見他臉憋得通紅,雙眉緊皺,就連手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